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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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雖然房子已經建好了, 但許家慧和寧啟都暫時沒打算搬回家住。
因為剛建成的房子，需要通風3個月左右的時間，甲醛濃度才能沒那麽高。
許家慧和寧啟他們還是像之前裝修時候一樣, 繼續暫住在火車站的商鋪中。
……
時間流逝的速度很快，3個月眨眼間就過去了，時間進入了1986年的2月。
在除夕的前三天, 也就是2月17號，許家慧和陳臺桂他們兩家正式入住新家，並且還一起辦了場喬遷宴，把交好的親朋好友都請到了家中吃飯慶祝。
因為深城火車站那邊如今正是春運高峰期, 所以許家慧和陳臺桂他們只是在請入夥飯這一天請假歇業，第二天就又重新恢覆了正常營業。
80年代的春運, 絲毫不比後世輕松。
打從2月初開始, 深城火車站每天都是人來人往, 且人流量還一天比一天多。
許家慧他們這些火車站周邊的商鋪, 生意也跟著比往常火爆了許多。
除夕這天，許家慧和寧啟他們計劃只營業中午時段。
雖然已經是除夕日, 但許家慧和寧啟他們的餐廳一開業, 依然是門庭若市。
來光顧的顧客都是要去火車站坐車的旅客，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大大小小的蛇皮袋。
“老板，你這盒飯打多了吧，我沒點鹵蛋呀。”一位大娘望向檔口裏的許家慧提醒道。
“沒打多。”許家慧笑著望向那位大娘，“我們餐廳今天會免費給到店的顧客贈送兩顆鹵蛋。這鹵蛋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就是表個心意, 祝福大家的返鄉路能一路順風, 和家人過個團圓年。”
聽到許家慧的解釋，大娘臉上頓時立刻露出高興的笑：“那謝謝老板你了, 也祝福你們一家新年快樂，來年財源滾滾來。”
這天中午，每個收到鹵蛋的顧客，都為這意料之外的小贈禮而感到喜悅。
甚至還有客人當場從行李袋中拿出自己準備帶回老家的禮物，想回贈給許家慧和寧啟他們。
……
趕在除夕這天回家的旅客也不少，許家慧和寧啟他們準備的飯菜沒過多久就清空了。
過了今天以後，要等到正月初八時，許家慧和寧啟才會重新開門營業。
所以在送走今天最後一位客人以後，許家慧和寧啟就開始打掃起了餐廳。
許家慧拿著抹布在擦拭檔口時，一個年輕女孩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有人進店，許家慧擡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店鋪的東西都已經賣完了。”
許家慧以為年輕女孩聽到她說的話後，應該就會轉身離開，畢竟剛才進店來的其他人也都是這個反應。
可她等了一會兒，年輕女孩卻還依舊站在原地。
許家慧見狀，忍不住面露疑惑：“這位同志，你有什麽事嗎？”
面容青澀的年輕女孩緊張地抿了抿嘴，“我、我想問下你們店現在招工嗎？”
聽到女孩這詢問，許家慧和寧啟都怔楞了一下。
今天是除夕，就算要打工，難道不該是等到過完年再來找工作嗎？
雖然不明白女孩怎麽會在除夕這天找工作，但許家慧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們店待會就歇業過年了，目前暫時不需要招人。”
聽到許家慧這回答，年輕女孩臉上不禁閃過失望：“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許家慧和寧啟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許多不解。
許家慧：“聽她那普通話的口音，像是從河省那邊過來的外地人。”
“真是奇怪，要找工作也不急在這時吧，她可以在家等過完年再出來啊。”寧啟皺著眉頭說道，“等到開春以後，正是招工旺季，工作可比現在好找很多。”
許家慧嘆了口氣：“可能她有她的難處吧。不過她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真不知道她爸媽怎麽放心她就這樣跑出來。”
別人的事情，許家慧和寧啟也沒法摻和，於是他們在聊了幾句後，就又繼續忙著打掃餐廳各處地方。
他們還要趕回家準備年夜飯呢，不能在餐廳這邊耗費太多時間。
許家慧和寧啟基本每個星期都會打掃一次餐廳，所以如今再清理起來，並沒有那麽麻煩。
下午三點出頭，他們就已經把餐廳收拾得煥然一新。
把t餐廳的大門上鎖以後，許家慧坐上三輪車後座，笑著朝寧啟道：“出發，回家過年！”
聽到許家慧充滿興奮的話語，寧啟臉上也不由露出笑。
可等到三輪車騎出一段距離以後，許家慧和寧啟臉上的笑意卻突然消失了。
他們再一次看到了剛才那個進店詢問他們是否招工的年輕女孩。
和剛才的情況不同，這一次，女孩身旁多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禿頂男人。
而且那禿頂男還時不時想對女孩動手動腳，女孩嚇得連連躲閃，想往其他地方跑，那禿頂男卻又一直追隨在她身後。
“呲——”
三輪車剎車停在女孩面前，許家慧從三輪車後車廂裏跳了下來。
望著面容有些蒼白的年輕女孩，許家慧直接開口問道：“你不認識那個男的是嗎？”
見是自己剛才遇到過的餐廳老板，年輕女孩臉上瞬間浮現出如同遇到救命稻草的激動：
“不認識！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他自己纏過來的，說能給我介紹份工作，但我看他眼神不對勁，就拒絕了，結果他卻一直追著我不讓我走！”
此時，中年禿頂男也已經走了過來。
他瞪了一眼許家慧，罵罵咧咧地對許家慧道：“臭婆娘，你誰呀你，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還是說，你也想要跟我一起回家，當我媳婦？嘿嘿嘿，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見中年禿頂男眼神惡心地望著自己，許家慧直接朝走到自己旁邊的寧啟道：“阿啟，給他一巴掌，讓他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
中年禿頂男見自己體格比寧啟肥壯，剛想嘲笑許家慧癡人說夢話時，他的下頜直接就被寧啟的手箍住，“啪”“啪”兩聲，寧啟狠狠扇了他一左一右兩巴掌，扇得他臉上的肉都顫了一顫。
寧啟絲毫沒有收斂力道，中年禿頂男左右兩邊的臉瞬間各浮現出一個明顯的五指印。
見自己竟然被人扇了兩巴掌，中年禿頂男瞬間氣得面紅耳赤，拳頭頓時就想往寧啟臉上揍。
寧啟抓住他伸過來的手，直接一個過肩摔，只聽“砰”一聲，中年禿頂男瞬間被寧啟重重摔到了地上，整個人摔得仰面朝天，眼冒金星。
中年禿頂男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許家慧冷眼望著他，“現在我們可以多管閑事了吧？”
中年禿頂男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生怕寧啟再動手摔他一次。
看出中年禿頂男眼中的膽怯，許家慧直接朝他叱罵道：“還不趕緊滾？是剛才摔得不疼，現在還想再摔一下是嗎？”
配合著許家慧的話，寧啟朝中年禿頂男上前了一步。
見寧啟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禿頂男以為寧啟真是打算再對他動手，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轉身急忙朝其他地方跑去。
見中年禿頂男已經被嚇跑，相貌清秀的年輕女孩臉上這才稍微恢覆了些血色。
許家慧望向她，朝她輕聲問道：“你要去哪裏，我們送你過去吧？”
年輕女孩微垂下頭：“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我今天才剛坐火車來到深城。”
許家慧和寧啟聞言，臉上都有些驚訝。
許家慧：“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年輕女孩點了點頭。
許家慧：“那你在深城有沒有可以投靠的親戚或者朋友？”
年輕女孩低頭沈默了。
許家慧：“……你膽子可真大！”
現在可不像後世治安條件那麽好，尤其深城因為改革開放政策的緣故，如今更是魚龍混雜，五湖四海的人都有。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大概是感受到了許家慧的善意，女孩紅著眼眶開口道，“如果我不跑出來的話，我爸就要把我賣給我們村一個瘸腿的老男人當媳婦了。那個老男人脾氣很暴躁，他上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
女孩臉上帶著倔強：“與其我成天提心吊膽，擔心哪一天被他打死，我還不如跑到深城來求個生路，反正再差也比留在老家強！”
聽到女孩的話，許家慧和寧啟瞬間也理解她為何會在家家團圓的除夕日，卻選擇坐火車到深城找工作了。
她這是在逃命呢，哪裏會考慮得到今天是除夕還是什麽其他日子。
望著那雙眸明顯帶著不安與忐忑的年輕女孩，許家慧有一瞬間，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她咬著牙，忍不住咒罵道：“這老天爺，怎麽就不降道雷劈死那些該死的畜生呢！”
“等老天爺懲罰的話，太慢了。我離開之前，在廚房的飯菜裏下了不少巴豆。雖然不能讓他們死，但至少也能讓他們難受好一陣子了。”
許家慧沒想到女孩竟然還給家裏下了巴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幹得好，就該拉死他們，讓他們難受！”
許家慧望向女孩，“我叫許家慧，他是我丈夫寧啟，你叫什麽名字？”
“劉小草。”女孩朝許家慧露出一個淡笑。
“行，小草，跟我一起上車吧。”
“啊？”劉小草驚訝。
許家慧笑著望向她，“我家現在還有多餘的空房間，既然你現在無處可去，那就先暫時到我家住吧。”
劉小草眼眶突然紅了，她想張嘴說話，下一秒眼淚卻又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許家慧擡手輕輕擦了擦她的臉，“好了，今天是除夕呢。除舊迎新這麽好的日子，可不能哭著過去，該高高興興的過才是。”
劉小草又哭又笑地點了點頭。
……
陳臺桂今天沒有開店營業，而是留在家裏休息。
他和許家慧、寧啟早就商量好一起過年，見許家慧和寧啟突然帶著一個陌生女孩回家，瞬間感到很是詫異。
等得知了劉小草的情況後，他忍不住道了一聲“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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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房子已經建好了, 但許家慧和寧啟都暫時沒打算搬回家住。
因為剛建成的房子，需要通風3個月左右的時間，甲醛濃度才能沒那麽高。
許家慧和寧啟他們還是像之前裝修時候一樣, 繼續暫住在火車站的商鋪中。
……
時間流逝的速度很快，3個月眨眼間就過去了，時間進入了1986年的2月。
在除夕的前三天, 也就是2月17號，許家慧和陳臺桂他們兩家正式入住新家，並且還一起辦了場喬遷宴，把交好的親朋好友都請到了家中吃飯慶祝。
因為深城火車站那邊如今正是春運高峰期, 所以許家慧和陳臺桂他們只是在請入夥飯這一天請假歇業，第二天就又重新恢覆了正常營業。
80年代的春運, 絲毫不比後世輕松。
打從2月初開始, 深城火車站每天都是人來人往, 且人流量還一天比一天多。
許家慧他們這些火車站周邊的商鋪, 生意也跟著比往常火爆了許多。
除夕這天，許家慧和寧啟他們計劃只營業中午時段。
雖然已經是除夕日, 但許家慧和寧啟他們的餐廳一開業, 依然是門庭若市。
來光顧的顧客都是要去火車站坐車的旅客，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大大小小的蛇皮袋。
“老板，你這盒飯打多了吧，我沒點鹵蛋呀。”一位大娘望向檔口裏的許家慧提醒道。
“沒打多。”許家慧笑著望向那位大娘，“我們餐廳今天會免費給到店的顧客贈送兩顆鹵蛋。這鹵蛋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 就是表個心意, 祝福大家的返鄉路能一路順風, 和家人過個團圓年。”
聽到許家慧的解釋，大娘臉上頓時立刻露出高興的笑：“那謝謝老板你了, 也祝福你們一家新年快樂，來年財源滾滾來。”
這天中午，每個收到鹵蛋的顧客，都為這意料之外的小贈禮而感到喜悅。
甚至還有客人當場從行李袋中拿出自己準備帶回老家的禮物，想回贈給許家慧和寧啟他們。
……
趕在除夕這天回家的旅客也不少，許家慧和寧啟他們準備的飯菜沒過多久就清空了。
過了今天以後，要等到正月初八時，許家慧和寧啟才會重新開門營業。
所以在送走今天最後一位客人以後，許家慧和寧啟就開始打掃起了餐廳。
許家慧拿著抹布在擦拭檔口時，一個年輕女孩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有人進店，許家慧擡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店鋪的東西都已經賣完了。”
許家慧以為年輕女孩聽到她說的話後，應該就會轉身離開，畢竟剛才進店來的其他人也都是這個反應。
可她等了一會兒，年輕女孩卻還依舊站在原地。
許家慧見狀，忍不住面露疑惑：“這位同志，你有什麽事嗎？”
面容青澀的年輕女孩緊張地抿了抿嘴，“我、我想問下你們店現在招工嗎？”
聽到女孩這詢問，許家慧和寧啟都怔楞了一下。
今天是除夕，就算要打工，難道不該是等到過完年再來找工作嗎？
雖然不明白女孩怎麽會在除夕這天找工作，但許家慧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們店待會就歇業過年了，目前暫時不需要招人。”
聽到許家慧這回答，年輕女孩臉上不禁閃過失望：“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看著女孩離去的背影，許家慧和寧啟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許多不解。
許家慧：“聽她那普通話的口音，像是從河省那邊過來的外地人。”
“真是奇怪，要找工作也不急在這時吧，她可以在家等過完年再出來啊。”寧啟皺著眉頭說道，“等到開春以後，正是招工旺季，工作可比現在好找很多。”
許家慧嘆了口氣：“可能她有她的難處吧。不過她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估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真不知道她爸媽怎麽放心她就這樣跑出來。”
別人的事情，許家慧和寧啟也沒法摻和，於是他們在聊了幾句後，就又繼續忙著打掃餐廳各處地方。
他們還要趕回家準備年夜飯呢，不能在餐廳這邊耗費太多時間。
許家慧和寧啟基本每個星期都會打掃一次餐廳，所以如今再清理起來，並沒有那麽麻煩。
下午三點出頭，他們就已經把餐廳收拾得煥然一新。
把t餐廳的大門上鎖以後，許家慧坐上三輪車後座，笑著朝寧啟道：“出發，回家過年！”
聽到許家慧充滿興奮的話語，寧啟臉上也不由露出笑。
可等到三輪車騎出一段距離以後，許家慧和寧啟臉上的笑意卻突然消失了。
他們再一次看到了剛才那個進店詢問他們是否招工的年輕女孩。
和剛才的情況不同，這一次，女孩身旁多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禿頂男人。
而且那禿頂男還時不時想對女孩動手動腳，女孩嚇得連連躲閃，想往其他地方跑，那禿頂男卻又一直追隨在她身後。
“呲——”
三輪車剎車停在女孩面前，許家慧從三輪車後車廂裏跳了下來。
望著面容有些蒼白的年輕女孩，許家慧直接開口問道：“你不認識那個男的是嗎？”
見是自己剛才遇到過的餐廳老板，年輕女孩臉上瞬間浮現出如同遇到救命稻草的激動：
“不認識！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他自己纏過來的，說能給我介紹份工作，但我看他眼神不對勁，就拒絕了，結果他卻一直追著我不讓我走！”
此時，中年禿頂男也已經走了過來。
他瞪了一眼許家慧，罵罵咧咧地對許家慧道：“臭婆娘，你誰呀你，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還是說，你也想要跟我一起回家，當我媳婦？嘿嘿嘿，那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見中年禿頂男眼神惡心地望著自己，許家慧直接朝走到自己旁邊的寧啟道：“阿啟，給他一巴掌，讓他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
中年禿頂男見自己體格比寧啟肥壯，剛想嘲笑許家慧癡人說夢話時，他的下頜直接就被寧啟的手箍住，“啪”“啪”兩聲，寧啟狠狠扇了他一左一右兩巴掌，扇得他臉上的肉都顫了一顫。
寧啟絲毫沒有收斂力道，中年禿頂男左右兩邊的臉瞬間各浮現出一個明顯的五指印。
見自己竟然被人扇了兩巴掌，中年禿頂男瞬間氣得面紅耳赤，拳頭頓時就想往寧啟臉上揍。
寧啟抓住他伸過來的手，直接一個過肩摔，只聽“砰”一聲，中年禿頂男瞬間被寧啟重重摔到了地上，整個人摔得仰面朝天，眼冒金星。
中年禿頂男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許家慧冷眼望著他，“現在我們可以多管閑事了吧？”
中年禿頂男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生怕寧啟再動手摔他一次。
看出中年禿頂男眼中的膽怯，許家慧直接朝他叱罵道：“還不趕緊滾？是剛才摔得不疼，現在還想再摔一下是嗎？”
配合著許家慧的話，寧啟朝中年禿頂男上前了一步。
見寧啟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禿頂男以為寧啟真是打算再對他動手，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轉身急忙朝其他地方跑去。
見中年禿頂男已經被嚇跑，相貌清秀的年輕女孩臉上這才稍微恢覆了些血色。
許家慧望向她，朝她輕聲問道：“你要去哪裏，我們送你過去吧？”
年輕女孩微垂下頭：“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我今天才剛坐火車來到深城。”
許家慧和寧啟聞言，臉上都有些驚訝。
許家慧：“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年輕女孩點了點頭。
許家慧：“那你在深城有沒有可以投靠的親戚或者朋友？”
年輕女孩低頭沈默了。
許家慧：“……你膽子可真大！”
現在可不像後世治安條件那麽好，尤其深城因為改革開放政策的緣故，如今更是魚龍混雜，五湖四海的人都有。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大概是感受到了許家慧的善意，女孩紅著眼眶開口道，“如果我不跑出來的話，我爸就要把我賣給我們村一個瘸腿的老男人當媳婦了。那個老男人脾氣很暴躁，他上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
女孩臉上帶著倔強：“與其我成天提心吊膽，擔心哪一天被他打死，我還不如跑到深城來求個生路，反正再差也比留在老家強！”
聽到女孩的話，許家慧和寧啟瞬間也理解她為何會在家家團圓的除夕日，卻選擇坐火車到深城找工作了。
她這是在逃命呢，哪裏會考慮得到今天是除夕還是什麽其他日子。
望著那雙眸明顯帶著不安與忐忑的年輕女孩，許家慧有一瞬間，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她咬著牙，忍不住咒罵道：“這老天爺，怎麽就不降道雷劈死那些該死的畜生呢！”
“等老天爺懲罰的話，太慢了。我離開之前，在廚房的飯菜裏下了不少巴豆。雖然不能讓他們死，但至少也能讓他們難受好一陣子了。”
許家慧沒想到女孩竟然還給家裏下了巴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幹得好，就該拉死他們，讓他們難受！”
許家慧望向女孩，“我叫許家慧，他是我丈夫寧啟，你叫什麽名字？”
“劉小草。”女孩朝許家慧露出一個淡笑。
“行，小草，跟我一起上車吧。”
“啊？”劉小草驚訝。
許家慧笑著望向她，“我家現在還有多餘的空房間，既然你現在無處可去，那就先暫時到我家住吧。”
劉小草眼眶突然紅了，她想張嘴說話，下一秒眼淚卻又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許家慧擡手輕輕擦了擦她的臉，“好了，今天是除夕呢。除舊迎新這麽好的日子，可不能哭著過去，該高高興興的過才是。”
劉小草又哭又笑地點了點頭。
……
陳臺桂今天沒有開店營業，而是留在家裏休息。
他和許家慧、寧啟早就商量好一起過年，見許家慧和寧啟突然帶著一個陌生女孩回家，瞬間感到很是詫異。
等得知了劉小草的情況後，他忍不住道了一聲“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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