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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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985年4月，深城。
盡管才4月初，但位於亞熱帶的深城氣溫已經頗有夏日炎熱的感覺。
午後，走到老家大鵬村村口的許家慧和寧啟，此時額上都已經熱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們夫妻二人身上都背著大袋小袋從香江帶回深城老家來的行李。
許家慧此刻感覺口渴得不行。
她下意識想往身後的包裹裏掏水壺，但手剛伸到一半，就想起t水壺的水早已經被她和寧啟在路上喝完了。
許家慧有些失落，默默收回手。
寧啟走在許家慧身邊，註意到許家慧的舉動，他擡眸看向許家慧。
見自己媳婦的嘴唇已經幹到有些起皮，他不由皺了下眉頭：
“媳婦，那邊是劉老四家，你把水壺拿給我，我先去跟他家借點水回來。”
許家慧此時真是渴得很，而且從村口走到她和寧啟的家還有好一段距離，所以她就把包裹裏的空水壺遞給了寧啟：
“這邊太陽太曬了，阿啟，我去那邊的樹蔭下等你。咱們待會喝完水後，順便在那邊樹蔭下歇會腳。”
大鵬村的村口有一顆百年古樟樹，村民們往日最愛待在那樹下乘涼，所以樹蔭底下也被布置了幾張公用的木凳。
對於許家慧的安排，寧啟沒有任何意見：“行，聽媳婦你的。”
寧啟說完話後，就拿著水壺，大跨步走向路一旁的劉老四家。
許家慧也走到了老樟樹下。
她把身上裝行李的的各個蛇皮編織袋都放到地上後，瞬間感覺身體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許家慧隨便挑了張木凳坐下，然後饒有興致地看起了眼前的老家模樣。
望著不遠處那一座座黃泥土屋、沙土路、菜地和農田，她心中不由頗為感慨。
雖然眼前的老家還是一片落後的模樣，但從2030年重生回來的許家慧，清楚地明白，無論是老家大鵬村，還是深城其他地方，都將會在接下來短短二三十年的時間裏，讓世界見識到什麽叫做“特區奇跡”和“華國速度”。
“許家慧？”
許家慧本來正在腦中回憶未來將會在深城出現的傳奇發展故事，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回頭朝聲音方向看去。
見坐在老樟樹下的人真是許家慧，寧亮山眼睛剎那間一亮，拉著他爸寧貴清快步走到了許家慧面前。
許家慧也認識寧亮山和寧貴清，畢竟這大鵬村裏住的人基本都沾親帶故，而且她以前還和寧亮山當過幾年小學同學。
許家慧從木凳上站起來，朝寧亮山和他爹打了聲招呼。
寧亮山笑著朝許家慧問道：“許家慧，你怎麽突然從香江回來了？就你一個人回來嗎？”
“不是我一個人，阿啟也一起回來了，不過他現在去劉老四家借水，待會就回來。”
寧亮山本來以為許家慧是獨自回村，聽到許家慧說寧啟也回來了，他眼底不由閃過失落。
寧貴清知道兒子寧亮山以前暗戀過許家慧的事情。
對於許家慧當年選擇和寧啟結婚，而不是自家兒子這事，他一直都覺得是許家慧有眼無珠。
眼下註意到兒子因為許家慧的話而難過，他心裏對許家慧的意見瞬間更加大了。
寧貴清垮下老臉，撇著嘴：“你們好端端的，不在香江那邊打工，幹嘛跑回老家這邊來？”
寧貴清希望許家慧和寧啟能趕緊回香江去，最好是今天就直接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然而，他的算盤卻是註定要落空的命運。
許家慧沒打算隱瞞她和寧啟要回老家定居的計劃，再加上這事在村裏也瞞不住，她直接朝寧貴清和寧亮山說道：
“我和阿啟決定以後不回香江了。”
“不回香江？”寧貴清被震驚到了。
他瞪大眼睛望著許家慧，好似許家慧講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
對於寧貴清的反應，許家慧並不覺得意外，她淡定地點了點頭，道：
“比起香江來，我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老家，這裏終究是我們的根。而且，咱們深城現在不是被劃為經濟特區了嗎？我相信咱們這邊以後的經濟肯定不會差，所以我們夫妻商量過後，還是打算回老家這邊發展。”
“你們夫妻倆腦子是進水了吧？！”
寧貴清覺得許家慧的話簡直可笑至極。
他口吻帶著極其明顯的幸災樂禍：“就算咱們這邊被劃為經濟特區又怎麽樣，難不成深城以後還能比香江那邊繁華不成？我看你們夫妻倆，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蠢到家了！”
突然被寧貴清劈頭蓋臉這麽一頓說，許家慧剛才還掛在臉上的客氣瞬間煙消雲散，她冷下臉：
“貴清叔，我和阿啟以前有欠過你們家錢嗎？”
許家慧語氣很平靜從容，但她的提問，直接讓本來還想繼續嘲笑下去的寧貴清傻楞了一下。
寧貴清有些搞不懂許家慧的腦回路。
不過，事關自家的錢財，他還是慎重地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才很確定地搖頭：“你和寧啟沒欠過我們家錢。”
“既然我們夫妻不欠你家錢，那我們要在哪裏過日子，跟你們家有半毛錢關系嗎？就算我們回深城以後賺不到錢，那也是我們夫妻自己的事，用得著你來對我們指手畫腳？”
許家慧涼涼地掃了寧貴清一眼：“簡直就是公雞孵小鴨，多管閑事！”
許家慧本來沒打算把話說那麽難聽的，她能理解寧貴清的震驚，畢竟深城如今確實和香江那邊有很大的差距，可這並不是寧貴清能夠辱罵她和寧啟的理由。
許家慧罵人的語氣其實很輕，但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直接把寧貴清氣得暴跳如雷。
寧貴清沒想到許家慧身為一個小輩，會把話說得那麽難聽，絲毫不給他這個長輩留半點情面。
寧貴清此刻心中羞惱到了極點，臉也漲得和豬肝一樣紅：
“許家慧，你、你說什麽呢？你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寧貴清雙眼怒瞪著許家慧。
他迫切想要對許家慧展開反擊，好扳回自己的顏面，便大聲朝許家慧叱罵道：
“我看你這潑婦簡直就是白眼狼，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在我和寧啟那小子是親戚的份上，我才懶得說你們夫妻的事呢！”
“我就沒見過咱們大鵬村哪家的媳婦，是像你這麽目無尊長的！許家慧，你給我等著，等寧啟回來了，我非得找他好好說道說道你剛才的事！”
“發生什麽事了？”
寧啟低沈的嗓音突然在寧貴清和寧亮山父子身後響起。
寧貴清和寧亮山齊刷刷轉頭望去。
雖然已經五年沒見，但寧貴清和寧亮山還是立刻認出了皮膚黝黑且身材高大的寧啟。
寧啟繞過寧貴清和寧亮山這對父子，走到許家慧身邊，目光詢問地看向許家慧：“媳婦，怎麽了？”
許家慧正想張口跟寧啟說清楚剛才的事，寧貴清就急忙忙搶在她前頭出了聲：
“寧啟，你可得好好管教下你媳婦了！我這個當長輩的，剛才不過是出於好心勸了她兩句，結果她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大罵了我一通！”
寧啟皺起眉頭：“貴清叔，我媳婦剛才罵你了？”
見寧啟表情變得有些不虞，寧貴清直接將其理解成寧啟是對許家慧不滿。
他頓時更是得意地瞥了許家慧一眼。
見寧貴清一副耀武揚威的小人得志模樣，許家慧直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看到許家慧還敢朝自己翻白眼，寧貴清心裏瞬間更是氣得不行。
他義憤填膺地朝寧啟道：“許家慧她何止是罵了我，還罵得很難聽呢！寧啟，我可跟你提個醒，人家都說娶妻娶賢不娶色。你要是不教訓教訓你媳婦，她以後指不定還要給你在外面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呢！”
“貴清叔，真是對不住……”寧啟突然朝寧貴清露出笑，“不過，我媳婦的性格我最了解，她絕對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既然她罵了你，那肯定就是你哪裏做的不對，不然她不可能對你發火。”
“我看貴清叔你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要不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剛才的言行，然後再跟我媳婦誠心誠意地道個歉？”
寧啟的話完全出乎寧貴清的預料，以至於寧啟話音落下後，寧貴清竟都還傻傻沒反應過來。
事實上，寧貴清剛才在聽到寧啟跟他說“對不住”時，心裏還一陣沾沾自喜，覺得寧啟是要對他低頭服軟了，結果……寧啟後面說的話，就像是一記記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老臉上。
看到寧貴清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許家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寧貴清兇神惡煞地瞪向自己，許家慧笑意吟吟：“貴清叔，你看我做什麽？是已經反思好了，想要跟我道歉是嗎？”
寧貴清本就被寧啟剛才的行為氣得要死，現在聽到許家慧“火上添油”的話，霎時間更是氣得簡直要嘔血。
見寧貴清拳頭握得緊緊的，寧啟有些痞氣地挑了下眉，上前一步，擋住寧貴清望向許家慧的目光：
“貴清叔，你拳頭怎麽握這麽緊，是想和我切磋下嗎？”
見寧啟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寧貴清腦中一下子記起了寧啟打小就學武術的事。
想到寧啟過去在村裏那兇悍的練家子名聲，寧貴清頓時就瑟縮了。
他朝寧啟幹笑了兩聲：“哈哈，寧啟，你真會開玩笑，我這都多大t歲數了，哪能和你這年輕小夥子切磋。”
寧貴清說罷，還忍不住朝自己兒子寧亮山那邊靠了靠，借此尋求安全感。
和寧貴清這個父親不同，寧亮山對於寧啟打架很兇這件事，是有過切身體會的感受。
自打寧啟剛才出現起，他表情就變得有些僵硬。
此刻，他努力朝寧啟擠出一個客氣的笑，道：“寧啟，我爸他其實沒什麽惡意。你看，這事要不幹脆就這麽算了？”
“那可不行……”許家慧突然出聲，她望向寧亮山，“你爸他還欠我一個道歉沒說呢！”
在寧亮山看來，外表秀麗柔和的許家慧，應該會比寧啟這個硬漢更好說話才對。
只要他說服了許家慧，寧啟應該也就不太可能再繼續糾纏這事。
於是，他頗為有信心地望向許家慧，朝她勸說道：
“許家慧，我記得你以前很大方爽快，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看在咱們兩個以前是老同學的份上，你就別跟我爸斤斤計較了吧？”
許家慧沒想到寧亮山竟然對她玩“扣帽子”這一套。
她嘴角直接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寧亮山，如果讓你爸跟我道個歉，就是斤斤計較和小肚雞腸的話，那就當我許家慧是這樣的人吧。”
“還有，你也少跟我攀扯什麽同學情，咱倆沒那麽熟。咱這周圍八個村，就只有大鵬村這邊有小學。以前跟我同過班的人，多了去了，你沒那麽獨一無二！”
寧啟看到寧亮山跟許家慧打“老同學”牌時，神色就不由微沈了下來。
但聽完許家慧懟寧亮山的話後，他心情瞬間又舒爽了起來，桀驁的眉眼瞬息間也跟著明媚了許多。
寧亮山此時就站在寧啟面前。
註意到寧啟前後的表情變化，他一時間感覺尷尬又羞惱，覺得自己被寧啟看了笑話。
同時，他心中也對許家慧產生了怨懟的情緒。
寧亮山望向許家慧，試圖給自己挽尊：“我承認，我爸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許家慧你剛才不也罵我爸了嗎？這難道還不能扳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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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4月，深城。
盡管才4月初，但位於亞熱帶的深城氣溫已經頗有夏日炎熱的感覺。
午後，走到老家大鵬村村口的許家慧和寧啟，此時額上都已經熱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們夫妻二人身上都背著大袋小袋從香江帶回深城老家來的行李。
許家慧此刻感覺口渴得不行。
她下意識想往身後的包裹裏掏水壺，但手剛伸到一半，就想起t水壺的水早已經被她和寧啟在路上喝完了。
許家慧有些失落，默默收回手。
寧啟走在許家慧身邊，註意到許家慧的舉動，他擡眸看向許家慧。
見自己媳婦的嘴唇已經幹到有些起皮，他不由皺了下眉頭：
“媳婦，那邊是劉老四家，你把水壺拿給我，我先去跟他家借點水回來。”
許家慧此時真是渴得很，而且從村口走到她和寧啟的家還有好一段距離，所以她就把包裹裏的空水壺遞給了寧啟：
“這邊太陽太曬了，阿啟，我去那邊的樹蔭下等你。咱們待會喝完水後，順便在那邊樹蔭下歇會腳。”
大鵬村的村口有一顆百年古樟樹，村民們往日最愛待在那樹下乘涼，所以樹蔭底下也被布置了幾張公用的木凳。
對於許家慧的安排，寧啟沒有任何意見：“行，聽媳婦你的。”
寧啟說完話後，就拿著水壺，大跨步走向路一旁的劉老四家。
許家慧也走到了老樟樹下。
她把身上裝行李的的各個蛇皮編織袋都放到地上後，瞬間感覺身體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許家慧隨便挑了張木凳坐下，然後饒有興致地看起了眼前的老家模樣。
望著不遠處那一座座黃泥土屋、沙土路、菜地和農田，她心中不由頗為感慨。
雖然眼前的老家還是一片落後的模樣，但從2030年重生回來的許家慧，清楚地明白，無論是老家大鵬村，還是深城其他地方，都將會在接下來短短二三十年的時間裏，讓世界見識到什麽叫做“特區奇跡”和“華國速度”。
“許家慧？”
許家慧本來正在腦中回憶未來將會在深城出現的傳奇發展故事，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識回頭朝聲音方向看去。
見坐在老樟樹下的人真是許家慧，寧亮山眼睛剎那間一亮，拉著他爸寧貴清快步走到了許家慧面前。
許家慧也認識寧亮山和寧貴清，畢竟這大鵬村裏住的人基本都沾親帶故，而且她以前還和寧亮山當過幾年小學同學。
許家慧從木凳上站起來，朝寧亮山和他爹打了聲招呼。
寧亮山笑著朝許家慧問道：“許家慧，你怎麽突然從香江回來了？就你一個人回來嗎？”
“不是我一個人，阿啟也一起回來了，不過他現在去劉老四家借水，待會就回來。”
寧亮山本來以為許家慧是獨自回村，聽到許家慧說寧啟也回來了，他眼底不由閃過失落。
寧貴清知道兒子寧亮山以前暗戀過許家慧的事情。
對於許家慧當年選擇和寧啟結婚，而不是自家兒子這事，他一直都覺得是許家慧有眼無珠。
眼下註意到兒子因為許家慧的話而難過，他心裏對許家慧的意見瞬間更加大了。
寧貴清垮下老臉，撇著嘴：“你們好端端的，不在香江那邊打工，幹嘛跑回老家這邊來？”
寧貴清希望許家慧和寧啟能趕緊回香江去，最好是今天就直接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然而，他的算盤卻是註定要落空的命運。
許家慧沒打算隱瞞她和寧啟要回老家定居的計劃，再加上這事在村裏也瞞不住，她直接朝寧貴清和寧亮山說道：
“我和阿啟決定以後不回香江了。”
“不回香江？”寧貴清被震驚到了。
他瞪大眼睛望著許家慧，好似許家慧講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
對於寧貴清的反應，許家慧並不覺得意外，她淡定地點了點頭，道：
“比起香江來，我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老家，這裏終究是我們的根。而且，咱們深城現在不是被劃為經濟特區了嗎？我相信咱們這邊以後的經濟肯定不會差，所以我們夫妻商量過後，還是打算回老家這邊發展。”
“你們夫妻倆腦子是進水了吧？！”
寧貴清覺得許家慧的話簡直可笑至極。
他口吻帶著極其明顯的幸災樂禍：“就算咱們這邊被劃為經濟特區又怎麽樣，難不成深城以後還能比香江那邊繁華不成？我看你們夫妻倆，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蠢到家了！”
突然被寧貴清劈頭蓋臉這麽一頓說，許家慧剛才還掛在臉上的客氣瞬間煙消雲散，她冷下臉：
“貴清叔，我和阿啟以前有欠過你們家錢嗎？”
許家慧語氣很平靜從容，但她的提問，直接讓本來還想繼續嘲笑下去的寧貴清傻楞了一下。
寧貴清有些搞不懂許家慧的腦回路。
不過，事關自家的錢財，他還是慎重地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才很確定地搖頭：“你和寧啟沒欠過我們家錢。”
“既然我們夫妻不欠你家錢，那我們要在哪裏過日子，跟你們家有半毛錢關系嗎？就算我們回深城以後賺不到錢，那也是我們夫妻自己的事，用得著你來對我們指手畫腳？”
許家慧涼涼地掃了寧貴清一眼：“簡直就是公雞孵小鴨，多管閑事！”
許家慧本來沒打算把話說那麽難聽的，她能理解寧貴清的震驚，畢竟深城如今確實和香江那邊有很大的差距，可這並不是寧貴清能夠辱罵她和寧啟的理由。
許家慧罵人的語氣其實很輕，但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直接把寧貴清氣得暴跳如雷。
寧貴清沒想到許家慧身為一個小輩，會把話說得那麽難聽，絲毫不給他這個長輩留半點情面。
寧貴清此刻心中羞惱到了極點，臉也漲得和豬肝一樣紅：
“許家慧，你、你說什麽呢？你竟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寧貴清雙眼怒瞪著許家慧。
他迫切想要對許家慧展開反擊，好扳回自己的顏面，便大聲朝許家慧叱罵道：
“我看你這潑婦簡直就是白眼狼，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在我和寧啟那小子是親戚的份上，我才懶得說你們夫妻的事呢！”
“我就沒見過咱們大鵬村哪家的媳婦，是像你這麽目無尊長的！許家慧，你給我等著，等寧啟回來了，我非得找他好好說道說道你剛才的事！”
“發生什麽事了？”
寧啟低沈的嗓音突然在寧貴清和寧亮山父子身後響起。
寧貴清和寧亮山齊刷刷轉頭望去。
雖然已經五年沒見，但寧貴清和寧亮山還是立刻認出了皮膚黝黑且身材高大的寧啟。
寧啟繞過寧貴清和寧亮山這對父子，走到許家慧身邊，目光詢問地看向許家慧：“媳婦，怎麽了？”
許家慧正想張口跟寧啟說清楚剛才的事，寧貴清就急忙忙搶在她前頭出了聲：
“寧啟，你可得好好管教下你媳婦了！我這個當長輩的，剛才不過是出於好心勸了她兩句，結果她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大罵了我一通！”
寧啟皺起眉頭：“貴清叔，我媳婦剛才罵你了？”
見寧啟表情變得有些不虞，寧貴清直接將其理解成寧啟是對許家慧不滿。
他頓時更是得意地瞥了許家慧一眼。
見寧貴清一副耀武揚威的小人得志模樣，許家慧直接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看到許家慧還敢朝自己翻白眼，寧貴清心裏瞬間更是氣得不行。
他義憤填膺地朝寧啟道：“許家慧她何止是罵了我，還罵得很難聽呢！寧啟，我可跟你提個醒，人家都說娶妻娶賢不娶色。你要是不教訓教訓你媳婦，她以後指不定還要給你在外面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呢！”
“貴清叔，真是對不住……”寧啟突然朝寧貴清露出笑，“不過，我媳婦的性格我最了解，她絕對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既然她罵了你，那肯定就是你哪裏做的不對，不然她不可能對你發火。”
“我看貴清叔你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要不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剛才的言行，然後再跟我媳婦誠心誠意地道個歉？”
寧啟的話完全出乎寧貴清的預料，以至於寧啟話音落下後，寧貴清竟都還傻傻沒反應過來。
事實上，寧貴清剛才在聽到寧啟跟他說“對不住”時，心裏還一陣沾沾自喜，覺得寧啟是要對他低頭服軟了，結果……寧啟後面說的話，就像是一記記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老臉上。
看到寧貴清臉色漸漸變得鐵青，許家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寧貴清兇神惡煞地瞪向自己，許家慧笑意吟吟：“貴清叔，你看我做什麽？是已經反思好了，想要跟我道歉是嗎？”
寧貴清本就被寧啟剛才的行為氣得要死，現在聽到許家慧“火上添油”的話，霎時間更是氣得簡直要嘔血。
見寧貴清拳頭握得緊緊的，寧啟有些痞氣地挑了下眉，上前一步，擋住寧貴清望向許家慧的目光：
“貴清叔，你拳頭怎麽握這麽緊，是想和我切磋下嗎？”
見寧啟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寧貴清腦中一下子記起了寧啟打小就學武術的事。
想到寧啟過去在村裏那兇悍的練家子名聲，寧貴清頓時就瑟縮了。
他朝寧啟幹笑了兩聲：“哈哈，寧啟，你真會開玩笑，我這都多大t歲數了，哪能和你這年輕小夥子切磋。”
寧貴清說罷，還忍不住朝自己兒子寧亮山那邊靠了靠，借此尋求安全感。
和寧貴清這個父親不同，寧亮山對於寧啟打架很兇這件事，是有過切身體會的感受。
自打寧啟剛才出現起，他表情就變得有些僵硬。
此刻，他努力朝寧啟擠出一個客氣的笑，道：“寧啟，我爸他其實沒什麽惡意。你看，這事要不幹脆就這麽算了？”
“那可不行……”許家慧突然出聲，她望向寧亮山，“你爸他還欠我一個道歉沒說呢！”
在寧亮山看來，外表秀麗柔和的許家慧，應該會比寧啟這個硬漢更好說話才對。
只要他說服了許家慧，寧啟應該也就不太可能再繼續糾纏這事。
於是，他頗為有信心地望向許家慧，朝她勸說道：
“許家慧，我記得你以前很大方爽快，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看在咱們兩個以前是老同學的份上，你就別跟我爸斤斤計較了吧？”
許家慧沒想到寧亮山竟然對她玩“扣帽子”這一套。
她嘴角直接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寧亮山，如果讓你爸跟我道個歉，就是斤斤計較和小肚雞腸的話，那就當我許家慧是這樣的人吧。”
“還有，你也少跟我攀扯什麽同學情，咱倆沒那麽熟。咱這周圍八個村，就只有大鵬村這邊有小學。以前跟我同過班的人，多了去了，你沒那麽獨一無二！”
寧啟看到寧亮山跟許家慧打“老同學”牌時，神色就不由微沈了下來。
但聽完許家慧懟寧亮山的話後，他心情瞬間又舒爽了起來，桀驁的眉眼瞬息間也跟著明媚了許多。
寧亮山此時就站在寧啟面前。
註意到寧啟前後的表情變化，他一時間感覺尷尬又羞惱，覺得自己被寧啟看了笑話。
同時，他心中也對許家慧產生了怨懟的情緒。
寧亮山望向許家慧，試圖給自己挽尊：“我承認，我爸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許家慧你剛才不也罵我爸了嗎？這難道還不能扳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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