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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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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姜月?

師妹何時改了名字了?

陸映微微一笑,手拍了拍他的肩:“倘若二選一,你以為,星雲會選你?”

打蛇打七寸,他二人自然都明了這個道理。

陸映沒什麽反應,是因他曉得只要姜弗月在他身邊,他便會竭盡所能去保護她。

而顧景卻是強撐著。

他壓根便猜不透慕星雲。

況陸映此話原是指宗門與顧景間二選一,用意乃是警告他莫要以歪門邪道之力做出對宗門有害之事。

而顧景卻誤以為他所言乃是他二人,一時對他更為敵視,內心妒火煎熬,對他愈恨。

顧景拂袖離去。

身後,去找沈盈蹭果子的姜弗月回來,將顆李子遞給他:“他說什麽呀?”

陸映搖頭:“無事。”

見她臉頰上有紅色的汁水,知曉大抵是與沈盈玩鬧時沾上去的,他伸手替她抹去。

叮囑:“你離顧景遠些。”

姜弗月點頭,看起來自然極了。

可她心裏想的其實有些多。

她方才去向沈盈探聽,從前的陸映對原身是何種看法。

為防她懷疑,她盡力掩飾:“十年太久了,我都有些忘了師兄從前的樣子,他如今還對我這樣好,我以前那樣做太過分了。”

沈盈瞪大眼睛,一拍手:“就是嘛,你以前太過分了。各種辱罵師兄,視而不見,還讓他當眾出醜!”

望見姜弗月眸中的不可思議,她又心虛:“不過我也多是道聽途說。”

“你放心,阿月,雖然你做過錯事,但咱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那段時間一定是犯了癔癥。”

姜弗月僵笑:“是吧……那師兄真是寬宏大量。”

“哎呀,師兄對你最好啦,不說他先前冷冷的,現下變回從前的年紀,便更寵你了。”

“誰讓他從小就養著你呢。”

姜弗月心中震驚。從小就養著是什麽意思,是說陸映把她當孩子養嗎?

可這樣深的感情,再問下去便實在不合常理了。她只能不再問了。

若是自小由他養著原身,難怪陸映一眼就瞧出她的身份。可之前他在小機緣地中說他想殺了她,後來又說想殺的另有其人,並非針對她一凡人——

難不成……在她以前便有人奪舍了姜月?

所以大家才說她性情大變,所以陸映才不吃驚於她的突然出現。

她腦子亂糟糟的,然而眼下仍是鬼王一事更為棘手,便只好在心中按下疑慮。

姜弗月卻不知,沈盈雖看起來大大咧咧,卻是粗中有細。她這般詢問,與那等失憶之人別無二致,且又如此心虛。

這下子,她決定待回宗門後要自己去天命堂瞧一瞧。

*

眾人聚在一起,最終決定為鬼王設下一個圈套。

將還剩餘的靈寶放進最高處的塔尖頂上,又以六把劍作為托引。

而他們剩餘之人則是重拾桃枝,以正氣為劍,若是能將鬼王引去圈套中,想來即使不死,也必是一次重擊。

他們將一切都布置妥t當,便靜候鬼王出現了。

然而也不知是方才那一次驚嚇了它,亦或是出現的時機有間隔,遲遲都不見鬼王出現。

然而此時只剩下半日時間,還有一關輪回沒有過。

眾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畢竟誰也不想被關在這幻境裏過完一生。

很快,變故發生了。

執法堂麾下弟子周期,因恐懼於此次幻境有兩名同門隕落,竟不管不顧地朝交界處瘋狂捶打。

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潰。

而此處鬼物眾多,能附身修士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先時他們內心堅定,陽氣又重,因而無法接近,此刻周期的所作所為,正讓鬼物們有機可乘。

沈盈被吵得頭疼,她捂著耳朵:“周期,你別叫了!你一叫那些鬼也跟著叫!你不知道我怕鬼嗎,我都這麽冷靜,你一個男人幹嘛呢!”

周期捶打交界處的手忽而停了下來。

他的雙手已然血淋淋。

往下一滴滴地落著鮮血。

氣氛詭異。

張欽往前一步擋在沈盈跟前,面色凝重。

不對勁。

周期緩緩回頭。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

只見原本還算得上清秀的臉上五官胡亂扭動,皮肉之下浮現出手、拳頭或鬼臉的形狀,而他的雙眼眼黑逐漸變小,漸漸地竟只剩下了眼白。

“你怕鬼?”他咧嘴笑。

沈盈一張臉霎時變得蒼白,抓著張欽的袖子發抖。

活見鬼便算了,如今自己的同門都當鬼了,這真是晴天霹靂。

姜弗月也咽了咽口水。

老天在上,她以前看恐怖片都沒看過這麽限制級的畫面!!!

餘下幾人面色難看。

原本有個鬼王便很是難辦,現下又來一個附身的鬼。

要想殺鬼,須得殺人。

可同門之間,誰能痛下殺手?

且他們所有能用得上武器靈寶皆是用作了圈套,此刻手中的桃枝只對鬼物有效,對人卻沒什麽用。

只是幸好,“周期”亦沒有武器。

他問完沈盈,便開始踱步向他們走來。

一開始是踉踉蹌蹌的緩慢,大約是不適應這具身體,後來便是拔腿狂奔——他的目標唯有一個沈盈!

沈盈嚇得都要哭出來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鬼離她越來越近——

正是此時,陸映第一個出手。

他技藝精湛,又有淩波劍法加持,那沒什麽殺傷力的桃枝抽在“周期”身上,亦是起了一股鞭鬼的濃煙。

見此,慕星雲、顧景、張欽亦是迎了上去。

四人不斷變換方位,將“周期”牢牢困在中間。然而雖能抽他打他,卻不能真正地殺他。

姜弗月見局勢僵持,忙將沈盈拉起來,道:“可有什麽驅鬼的道具,無論如何要先將鬼驅逐出他的身體。”

沈盈白著臉回憶,眼裏忽而冒出光亮:“當真有!我靈戒裏有黑狗血與大蒜——”

“……”是很符合她怕鬼的人設,但是對付這種會不會沒什麽效果?

沈盈見她無語,又加上:“制成的掛珠,共有一百零八顆。”

這原材料實在是匪夷所思。

沈盈瞧出她不大相信,道:“乃是上品天狗的血與極品蒜瓣制成,這兩樣在整個通州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管有沒有用,現下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姜弗月道:“那快拿出來。”

沈盈卻哭喪著臉:“我想應當對鬼王有用,便盡數放在了那塔尖頂上。”

那塔尖,正好與鬼王齊高。方才的圈套,乃是身手最好的陸映布置的。

可此時唯有她、沈盈與狐貍。

沈盈身手雖比她好些,卻恐高,上回禦劍都抖成篩子了。

腓腓敏捷,但打不開靈戒。

姜弗月望著那幾人僵持,心中曉得只能是自己去了。

她咬咬牙,當真開始爬那陡峭的塔尖。

好在這塔坡度雖大,但較為凹凸不平,尚有落腳之處。

她一眼也不敢看下邊,只望著塔頂那顆極為閃耀的靈戒。

沈盈財大氣粗,靈戒也與其他人的樣式不同,此刻也算好事,不然她也分不清。

爬著爬著,便忽而想起頭次陸映吊著她蹦極,這回她又迫於無奈攀爬。

在這要人命的書裏,她當真是什麽都體驗過了。

這般安慰自己,塔尖仿佛便沒那麽難爬了。

待她到了塔尖頂上,心中驚喜,忙將靈戒丟向陸映:“陸映風,接著!拿出掛珠對付他!”

陸映聞聲回頭,伸手接住,見她一人歪歪扭扭地掛在塔尖頂上,心臟險些蹦出來。

他親自爬上去過,怎麽不知那裏對於她有多危險。

然而時間緊迫,他只來得及道句“下來小心”便又回去,依言取出掛珠,被三人掩護著用掛珠將“周期”捆起來。

也許這掛珠當真有點作用,這鬼物身上的焦味當真愈發重了。

眼見起效,四人又用桃枝劍將其牢牢鎖起來,不讓他動彈分毫。

如此威壓,“周期”發出一聲尖嚎,身體猛烈顫抖,濃濃黑煙自他頭頂傳出,腥臭異常。

慕顧張三人與周期乃是朝夕相處,而此時的陸映還不曾認識他,見他們無法下手,他將其壓倒在地,膝蓋壓在他的背上。

他的手抓緊掛珠,牢牢禁錮著他的脖子,即便是聽他痛苦吼叫也未曾松手。

另外三人只牢牢抓著桃枝,並不敢看其慘狀。

慕星雲溫柔,卻也最重情義。

她心中傷懷。

淚順著臉頰落下。

很快,“周期”進氣多出氣少,他不斷起伏著身體,口裏一字一句地吐出:“小娃娃,倒真是狠心。”

陸映眸色一沈,手上青筋暴起,用力愈重。

只聽“周期”爆發出怒號,而後一黑影從他身上竄出——

且瞧那黑影的模樣,正是一直不曾出現的鬼王!

陸映反應過來,持著桃枝劍騰空而起:“追!”

鬼王慌不擇路,正朝著他們先前布下的陷阱掠去。

只是此刻姜弗月還在上面。

方才她取出靈戒之時,意外發覺他們先時布置的陷阱被一個又一個的小鬼啃噬,竟慢慢偏離了位置,眼見就要分崩離析——

這陷阱何其重要,她心中清楚。

遂她並未急著下去,反支著身子一點點地驅趕小鬼,將幾柄劍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來的位置。

那鬼王一見上頭有個人,自是驚喜萬分。

他先頭被顧景的銷魂幡重創,不得已才附身於周期體內,如今又被逼出來,姜弗月於他而言可謂是天降甘霖。

它厲聲奸笑,伸出鬼爪,想要故技重施附身於姜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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