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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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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70章

不一會兒, 所有的黑衣殺手都被打翻在地了。

幾個青衣銅面人對望了一眼,每人彎腰拿起黑衣人的一把刀……

那些黑衣人被他們點了穴道,使不上力動彈不得, 見他們提著刀霍霍地朝他們走過來,都嚇的魂飛天外了。

“好漢饒命啊!”

“好漢饒命啊……”

觀月臺上一片求饒聲。

緊接著便是一片哀嚎聲。

——青衣銅面人正用刀挑著他們的腳筋!

宋承煊嚇的嘴唇直抖, 這些人都是他的“戰鬥力”啊,沒想到一夜之間便毀了!

“古煬!你楞著幹嘛!他們不是你父親的人嗎?你快阻止他們啊!”宋承煊拎著古煬的領子一下便把他拎了起來。

“你們快停下,快停下來啊!”古煬大聲哀求。

青衣銅面人不但沒停, 挑腳筋的動作更快了。

那邊, 奕禛對謝彥笑了笑, 他把謝彥安置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

接著, 他飛身躍起, 從觀月臺的一棵樹上掰下了一段樹枝。

他拿著樹枝沖向了古煬和宋承煊。

樹枝雨點般地打到了古煬和宋承煊的身上, 打的他們狼嚎著抱頭鼠竄。

宋承煊見“全軍覆沒”, 狼狽地跑掉了。

古煬跟在後面慢了一步, 被奕禛揪住了領子按到在地。

奕禛用腳踏著他的背,用樹枝抽打著他的身體。

“你平時飛揚跋扈就算了, 竟然跟宋承煊這種貨色沆瀣一氣!祖父寵你舍不得對你下手, 父親又遠在北疆管不著你,今日我就以長兄的身份管管你!”

古煬本是京城少爺做派,平時都懶得鍛煉, 更不用說練武了。

他被奕禛用腳踏住了背心, 掙紮了幾下,竟然掙紮不脫, 像是被奕禛的腳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他受到奕禛身體和心靈的“雙重侮辱”, 氣急攻心,便破口大罵奕禛是“野種”。

一旁的謝彥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拿了黑衣殺手的一只臭鞋子來到古煬身邊,“你再罵,我就打你嘴巴!”

古煬哪裏會受謝彥的要挾?依然罵著。

謝彥說到做到,古煬罵一句,他便用臭鞋子打他一巴掌……

古煬被打的雙頰腫脹。

好在謝彥力弱,若是換做奕禛來打,他肯定會被打的牙齒脫落。

古煬再也罵不動了,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謝彥翻了翻眼睛,扔開了鞋子,站到了一邊。

奕禛教訓夠了,最後他用腳踢了他的屁股,“滾!以後再讓我看到你跟宋承煊站在一起作惡,見一次打一次!”

古煬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地下了山。

那些被挑斷腳筋的黑衣殺手沒有腳力的支撐根本站不起來,只好手腿並用,像蠕蟲一般朝山下爬去。

此刻,南宮羽跑了過來……

奕禛鐵青著臉把手中的樹枝扔了出去:“你是來替我們收屍的吧?!”

南宮羽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你這是在怨我拋棄你們走開?”

奕禛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我又不是逃走,我只去盛明寺搬救兵了!”南宮羽很是委屈,“我也不知道你會有救兵,我們都在這裏,豈不是一點生路都沒有?”

奕禛覷著她,“那你搬到救兵了嗎?”

一旁的謝彥見奕禛咄咄逼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搬到搬不到另外說,但當時的情況是對方要留的是我們倆,能安全地走一個是一個,再說了,當時是我讓她走的!萬一你的救兵遲遲不到,你要讓她跟我們一起死嗎?”

“那你呢?如果能走的是你,那種情況下,你會走嗎?”奕禛道。

謝彥:“…………”

他沒有說話,但他心中有答案,他不會走。

——即便寺院的和尚好心來搭救奕禛,恐怕回來看到的也只是奕禛的屍體了。

奕禛嘆了口氣,不再糾纏這件事情。

他看了看觀月臺,那些黑衣殺手已經全部被挑斷了腳筋,哀嚎著朝山下爬去。

青衣銅面人要走,奕禛攔住了那個領頭的人,盯著對方裸露的眼睛道:“你們不是我父親的人!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保護我的?”

領頭的青衣銅面人把他拉過了一邊,輕聲道:“還記得你的蕭叔叔嗎?”

“是蕭叔?”奕禛道。

青衣銅面人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隨之消失在暗夜之中。

奕禛楞怔了好一會兒,突然間朝虛空中大笑了幾聲,笑聲中透露出幾許淒涼。

他出生後,從未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古之信,也從未享受過父愛。

上次他從怡佳公主的言行中推測青衣銅面人是父親留下保護自己的,這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父親的偏愛”。

如今夢醒,原來從頭到尾竟然一直都是蕭叔……

此刻,他真的很想撲到蕭叔的懷裏大哭一場,可是蕭叔又在哪裏呢?

謝彥從未曾見過他如此發笑,笑的他背後汗毛直豎。

從笑聲中,他知道他極為傷心了,連忙跑了過去,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南宮羽則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袖口,若是她之前選擇不走,鐵了心陪著他一起去死,他就不會如此淒涼了吧。

奕禛收拾起自己的情緒,轉頭對謝彥道:“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正月二十,大學堂開學。

他們驚訝地發現國子監竟然換了祭酒。

那個胡祭酒因為收受門生賄賂,被革職查辦了。

接替他的是禁軍統領顧瀾。

他既擔任禁軍統領,又擔任國子監祭酒,可謂是身兼二職。

開學初時,大家知道新來的祭酒是顧瀾的時候,都噤若寒蟬。

但一連等了幾天,這新來的祭酒壓根沒來國子監,更不用說跟大家見面了!

按照“規矩”,新上任的祭酒是要跟所有的國子監門生見面宣揚儒家思想,然後一同參拜孔子像。

但這個顧祭酒卻讓內閣中一位新上任的大學士來國子監做了他祭酒應該做的事情。

這般“悖逆,不尊重聖人”的行為讓大家暗地裏議論紛紛。

令謝彥奇怪的是,大家的神色中明明對顧瀾諸多不滿,卻沒有一個人正面說他的“壞話”。

有些人明明想說“這是個悖逆,不尊重孔聖人的一介武夫!”

結果卻說成了“禁衛統領是個大忙人呢,京城的安防工作最重要,當然得先把安防工作做好,才可以啊……”

有些人明明想說“你一個武官來做什麽文官?你這麽隨便的樣子能做好嗎?大周沒有這種先例,前朝幾百年也沒有,這真是無稽之談!”

結果卻說成了“能者多勞啊,像他這麽有能力的人就應該身兼數職,現在只有兩個職位啊,嗯,應該更多一些……”

後來謝彥從張若琛和張若煦的片段話中得知,這顧瀾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怪不得這些紈絝世子們聽到顧瀾是祭酒之後,都開始做安分守己的“良民”了!

一次朝堂例會上,顧瀾公然指認原工部尚書“通敵賣國”,工部尚書抵死不認,讓他拿出證據。

顧瀾來了句“證據已經被你銷毀了!”,讓周文帝把工部尚書抓起來。

此刻朝臣們紛紛指責顧瀾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汙蔑朝臣。

周文帝心中雖有決斷,想要抓工部尚書,但群臣反對,他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此刻顧瀾用他可以“配刀進殿”的特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手刃了那位工部尚書,血濺朝堂!

那是大周朝堂第一次見血!

顧瀾殺了那位工部尚書之後,棄刀跪在地上請求周文帝責罰——他在禦前失禮,讓聖上受到驚嚇了。

朝臣們以為周文帝定然會借機殺了顧瀾,為工部尚書報仇。

結果,他只是淡淡地讓人把工部尚書的屍體擡了回去……

滿朝文武嚇呆了,他們見周文帝如此行事,心中都不服,背著顧瀾聯名上書,列舉了他的“十大罪狀”分別交給了首輔和周文帝。

結果,顧瀾的禁軍統領的位置穩如老狗,工部尚書家卻遭遇抄家。

帶領抄家的人便是顧瀾!

顧瀾終於找到了原工部尚書通敵賣國的證據,他把證據公之於眾,群臣卻不相信。

人人都說,他這是捏造的證據,只是想要“讓自己沖動的行為合法化”。

但周文帝相信他,滅了原工部尚書的九族!

這還不算,周文帝親自寫了一篇“千字文”駁斥了群臣列舉的顧瀾十大罪狀,最後還特地表彰了顧瀾,說他盡心盡力地負責京城的安危,雖做t不到夜不閉戶,但的確可以讓他這個皇帝安枕無憂……

有了周文帝的庇護,顧瀾更是有恃無恐。

他假意要整頓禁軍,其實只是想“鏟除異己”。

他殺人的方法非常奇特。

他站在城樓彎弓搭箭,讓禁軍一個一個地從他眼前經過,看到“不順眼的”,便會一箭射向那個人的心臟!

箭法之準,手段之辣,讓人為之膽寒。

言官們冒著死亡的威脅,紛紛上書,讓周文帝嚴懲他。

結果……周文帝看都沒看那些奏折,而是當著顧瀾的面一把火燒掉了!

這以後,顧瀾便“橫著走”了,普天之下,除了周文帝,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了!

用這樣的一個人來做國子監祭酒,謝彥覺得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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