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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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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21章

一轉眼數十天過去了,信鴿送出去的信像是石沈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

謝彥私下問秦路是什麽原因,秦路扶著額頭想了想,認為最大的可能是信鴿在路上出事了。

接著秦路對謝彥科普了一下。

“南宮家的信鴿經過特殊訓練,飛行高度超過一百米,信鴿中途休息時間短,即便休息也是棲息在最高的樹梢上,等閑之人根本不可能擊落。”

“想要擊落信鴿,在它起飛和降落的時候是最容易的,每次起飛的時候,我都是親眼瞧著它飛高…,信鴿到了京城,更不會出事了…,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彥想到當初謝覆壯用一把彈弓便能把林氏的信鴿打下來,就是在信鴿起飛的時候。

於是謝彥每隔一天寄一次,分早中晚一連寄了三次,親眼目送它們高飛。

沒想到逼近年關還是沒有等到南宮瑾派人來謝府“休方氏”。

三只信鴿,怎麽可能一只都飛不去京城?

秦路也覺得奇怪,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謝彥沈吟了半響,“信鴿失事”是發生在毒殺事件之後。他的第一感覺便是此時跟方氏有關。

仔細想了之後,推翻是方氏作案的可能。

能把信鴿從一百多米高空擊落的人定然是高手,方氏是何時又是怎麽網羅了高手的?

宅鬥是她的強項,但她還沒有能力讓武林高手聽從她的調遣。

一時間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跟自己作對。

於是,他重新寫了一封求救信,仔細地卷了起來,拔開毛筆後的黑色筆塞,把信塞了進去,然後把黑色筆塞歸位。

他把這支帶信的毛筆給了秦路,吩咐道:“我上學的時候,你去街上找人親自把這封信送去京城,註意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一定要隱蔽……,無論價格有多貴,都得讓人送出去。”

秦路很納悶,這是什麽樣的信件,即便折損了這麽多信鴿還要不計代價地往外送?

他幾次張嘴想問,但話到嘴邊終究沒問出口。

一是因為他的職業素養不允許他問太多,二是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問出來,眼前的小孩也不會告訴他實話。

於是他按照謝彥提示的暗中花重金托了一個人去京城傳信,沒想到那個人出了城門不久便折了回來,說是自己被一群賊人搶了,好在用秦路給他的銀子保了一條小命……

最重要的是,賊人看不中他的包袱,竟然搜走了不值錢的毛筆。

很顯然,對方是沖著這封信去的。

這群目的性很強的賊人顯然不是流寇,不是臨時起意而作案的,而是知曉那人是個送信人,才會盯著他的。

換言之,秦路被人盯上了。

根據送信人的描述,那群人有素養有組織,不是普通盜賊。

謝彥私下問了謝懷安雲林縣的治安,還特地問了“有沒有‘山大王’”。

謝懷安非常驕傲地告訴謝彥,“雲林縣雖然做不到夜不閉戶,會有小毛賊,但絕對沒有山大王。”

那…這些有組織有素養的人究竟是什麽人呢?

他更加確定了這些人不是方氏的人。

——能供方氏驅使的是她的屠夫姐夫,那人謝彥遇過,大字不識一個,根本沒有組織能力。

這些人究竟是什麽人,攔截信件又有什麽目的?

突然間,他想到了尚縣令。

這些所謂的賊人很有可能是尚縣令——背後的人!

原本孫縣令家有一個小妾林氏是順康王的耳目,掌握著整個雲林縣的動態。

如今的尚縣令府上會不會有一類似的耳目小妾?

謝彥了解後得知尚縣令並沒有小妾。

謝彥不由得想到在孫縣令請的宴席上,還是尚舉人的夫人說了順康王的“好話”,尚舉人才會被提拔。

難道尚縣令的夫人是順康王的耳目?不過,也有可能是尚縣令本人。(註1)

若是此事跟尚縣令和順康王有關,就不是婦人宅鬥那麽簡單的事情了,往小了想,會涉及到謝懷安的仕途,往大了想便是朝堂之爭……

這麽一推斷,好像這件事還真不是方氏幹的。

不管怎麽樣,這信是送不出去了。

他得時刻提防著方氏對他的暗算。

為了避免被暴力傷害,他成了秦路的影子,秦路到哪裏他便到哪裏。

為了避免被再次毒殺,他用了專門的銀筷子,只吃別人吃過的菜……

但還是發生了一次意外,不知為何,高處的匾額突然間“崩塌”了,向他壓了過來。

幸好秦路眼疾手快,用手擋了一下匾額,匾額砸歪了,謝彥才幸免於難。

從那匾額落地後“哐當”的聲音,以及揚起的塵土可以判斷,匾額不輕。

若是被砸中,非死即殘!

謝彥想想都後怕,更離不開秦路了。

金氏見謝彥黏著秦路,想著可能是被掉落的匾額嚇到了,特意囑咐秦路好好照看謝彥了。

轉眼到了除夕,整個謝府上下都忙的團團轉。

這種忙亂最容易出“意外”,謝彥裝做害怕,縮在秦路的懷中……

還真是被嚇著了!秦路無可奈何,只好抱著他到處轉轉。

“大門的對聯要氣派,用七字對聯,長方形的紅紙要剪裁的大一些;耳門是五字對聯,紅紙要小一些;不重要的柴門和堆稻谷的門寫個四方形的“福”字就行了。”

秦路聽到謝懷安的吆喝聲,沒征求謝彥的意見,便進了謝懷安的書房,謝懷安正在書桌邊磨墨,兩個小廝在一旁根據謝懷安的要求剪裁紅紙。

謝懷安見秦路抱了謝彥進來,停止了磨墨,擡頭呵斥道:“這麽大的人了,還要人抱?趕快下來!”

“腦闊疼,渾身無力。”

謝彥勾著秦路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道:“出去!”

秦路沒有理會謝彥,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廝仔細剪裁著紅紙。

謝懷安磨好了墨,在筆架上拿了一支大號毛筆蘸飽了墨水,支在硯臺上。

一個小廝遞過來一張裁好的紅紙,他接了過來鋪到桌上用鎮紙壓平了,拿起毛筆如游龍一般在紙上揮毫,一蹴而就。另外一個小廝小心翼翼地拿了寫好的對聯放到通風口陰幹。

不一會兒,便寫了好幾幅對聯。

謝彥用指甲掐了掐秦路的脖子,輕聲道:“好無趣,我們出去罷。”

秦路也看夠了,抱著謝彥出來門,便看到小四用梯子爬到門樓上掛紅燈籠。

他見秦路抱著謝彥,齜牙笑道:“彥哥兒這是怎麽了?”

秦路回他“生病了。”

他哈哈哈笑道:“我看是心病吧?這是怕了?!”他說著用手搖了搖自己掛好的燈籠:“你看,不是很結實嗎?”

謝彥罵了一聲“壞人”,讓秦路帶自己走開。直覺告訴他,小四定然知道匾額無緣無故掉落的事情。

重新來到後院,謝彥眼前一亮,看到自己窗戶上貼了“喜鵲登枝”的窗花,他知道這是窈姐兒的手工,便催著秦路去看窈姐兒。

秦路反而站著不動了。

謝彥忽略了,在這個時代外男不得隨意進女孩的閨房。他讓秦路放下自己在外侯著,自己則跑進了謝覆窈的房間。

謝覆窈正坐在桌邊剪窗花。桌上散落著好些紅紙和紅綢。

謝彥走了過去,用手翻了翻,“鯉魚躍龍門”、“福臨”、“喜鵲登枝”、“春”……還有好多小花。

她一邊剪一邊對謝彥道:“那桿稱呢?”

謝彥楞了楞,才知道她在問秦路。秦路是稱,自己就是坨了!

“在外頭站著呢。”

謝覆窈沈默著只是剪手中的窗花,不一會兒便完工了。

她站起身,從櫥子裏拿出了一身青色衣服遞給了謝彥:“聽說他還沒有過年的新衣,一個人在外怪不容易的,你把這個給他。”

謝彥看了看謝覆窈微微紅潤的臉頰,接過了新衣。他記得前幾天秦路跟他說過,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一套行頭專為過年穿的,人家好像並不缺過年的新衣……

“哦,對了,這兩個窗花讓他貼上沾沾喜氣。”謝覆窈從桌上拿了兩張紅窗花放到了衣服上。

謝彥嗅了一下鼻子,無言地把東西拿到了外面,遞給了站在屋檐下看廊下燕子飛來飛去的秦路。

“喏,這是她給你的。”謝彥把衣服和窗花放到了秦路手上。

秦路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抱著衣服和窗花朝自己屋子走去。

謝彥本能地跟著秦路身後走去。

“彥哥兒,過來幫忙看看這金桔還有這松柏放哪裏好?”一個丫t鬟朝謝彥招了招手。

謝彥怕“有詐”,大聲道:“你們隨意放。”

說話間便看到秦路捂著肚子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有…毒!這果子有毒……”說著他額頭冒汗,肚子疼的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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