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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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陶宿真人的手劄丟了。
茉茉的悔意和難過, 久久得消散不去。
她應該早些想到的。
陶宿真人是天下聞名的神醫，他手劄裏的那些記錄，隨便哪一張都是萬金難得的良方, 平白落入她手中, 怎麽可能不惹人眼紅？
是她自己太過愚蠢，竟然還當眾宣揚陶宿真人將藥方給了她, 也不知道被誰聽去, 暗自生了壞心。
如今她連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來頭都不知道, 就算想找也找不回來。只希望那手劄能夠落入一位好醫師手中，多治好幾個人多救幾條命, 也不枉費陶宿真人的一番心血。
回到小狼的洞府以後, 茉茉給自己和小狼處理滿身的傷口。她的左臂中了一刀, 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小狼背後的傷口全部撕裂, 兩個人渾身血淋淋的，都挺慘。
艱難地洗了個澡, 將傷口包紮起來, 夜色已經很深了。
小狼的母親著人送來的晚飯食盒還擺在桌上，可是他們誰都沒有胃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茉茉提前把緩解狂犬癥的藥方謄抄了一遍, 那幾頁紙被小狼收了起來，得以幸存。
於是大半夜的, 兩個人都不睡覺。小狼坐在桌邊記那張藥方, 一字一字，背得認真。茉茉在旁邊擺弄那些被踩爛的藥包, 將裏面的藥材一一清理歸置幹凈。
自他們回來以後，誰都沒看那小狼崽一眼, 仿佛已經將它忘了一樣，絲毫沒發現它那傷腿上綁的衣帶已經松了，十分不妥。
蕭清堯被那一狼一狐在眼前晃得厭煩，放出神識去了外面。
今年雨水頗多，外面夜空陰雲密布，似乎又要下雨。
他先去了狼族族長的洞府，沒有鬼車的新動靜，轉而又去了狐族領地，暗中探看。
白日裏搶劫陶宿真人手劄的那十幾個黑衣人都是狐族，而且修為都不弱，至少在七八百年以上。
他們能知道神醫的手劄在狐妖手中，可能暗中在狼族埋了眼線。
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狐族，只怕真正實力並不輸於在妖界一家獨大的狼族。
此時，狐族中央的祭壇上，十三具狐屍齊齊擺在那裏，每一具都被切斷頭顱，刀口整齊又平滑，四周的狐族莫不驚訝難掩。
“族長，這狼族下手也太狠了吧！一下滅我們這麽多兄弟，得討個說法！”
“是啊！我們都沒殺他那個瘋兒子，蒼擎倒好，殺我們倒是一點都不手軟！”
“還有那個吃裏扒外的小狐妖，竟然背著我們狐族，天天跟那瘋狼廝混！下次再遇到她，看我不打斷她的腿，把她抓回來當祭品！”
……
聽著四周的吵嚷聲，狐族族長胡玉生卻一點都不急。他的身材清瘦，面白無須，倒是生了一副幹幹凈凈的好相貌，看起來斯文有禮。
“蒼擎沒這個本事，刀口不可能切得這麽平滑利落，此事應是別人所為。”他背著手，仰頭望著烏雲滾動的夜幕，幽幽道，“昆墟怕是要亂起來了。”
“不是狼族，那還能是誰？”
“不管是誰，現在神醫的手劄沒了，我們拿什麽獻給鬼車大人？”
“聽說鬼車大人的頭和翅膀都被天族那個戰神砍斷了，要是能有神醫的良方獻給他，必然會高看我們狐族一眼！這下可好，雞飛蛋打，可怎麽辦？”
“鬼車降世，早晚是這妖界之王。他要去昆侖地宮，只找了狼族幫忙，根本沒把我們其他各族放在眼裏。以後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四周議論紛紛，人心惶惶，胡玉生卻依舊面色平靜，淡淡笑著安撫道：“諸位不必太過擔憂，世事無常，鬼車還不一定是什麽下場，且走著看吧。只要有我胡玉生在，就能讓大家吃上肉，喝上湯。龜長老算過卦，我們狐族的氣數且長著呢。”
吃下這顆定心丸，四周那些狐族終於散了。
胡玉生緩緩邁步走入洞府之中，與他的夫人白起珊低聲道：“你速去蛇族和羽族，叮囑他們萬萬不可擅自行動。沒有鬼車，我們打不開地宮。他現在身受重傷，尚未覆原，要殺起來也不難。昆侖弩早晚是我們的，讓他們沈住t氣。”
白起珊生得妖嬈貌美，親昵地摟住胡玉生的手臂，在胸前蹭來蹭去：“等大王成為妖界之主，可別忘了妾身的功勞，妾身要當王後。”
“孤心裏只有你一人，王後除了你，還能有誰？”胡玉生拍拍她的臉蛋，催促道，“還不快去。”
烏雲滾滾的夜空之中，蕭清堯冷眼看著那些妖物蠅營狗茍，各謀私利，演盡虛偽狡猾的假象，像螻蟻一般低賤地鉆營茍活，實在是不堪入目。
他將神識收回，轉而又去了昆墟外面，只見他的副將常威將軍洛奕川已經帶著兵馬趕來，悄無聲息地潛伏於昆侖四周的密林之中。
意識到他來了，洛奕川連忙匯報軍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待鬼車現身。
“留意昆墟入口，但凡有妖族外逃，全部斬殺，一個不留。”蕭清堯吩咐下去，以防有妖族外出，給鬼車通風報信。
他將整個妖族地界又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然後返回那狼妖的洞府。
夜色深沈，四下一片黑暗，那狼妖已經睡了，狐妖又坐在窗邊地上，一聲不吭地抱著那個焦黑的花盆發呆。
窗外的微光照進來，她的臉龐蒼白到近乎透明，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像兩把細密的小扇子，蓋住了那一雙圓圓的狐貍眼，看不出任何心緒。
蕭清堯在黑暗裏凝視著她，接二連三栽跟頭，不知她可有悔悟？
等到殺了鬼車，處理完這邊的事，他便將她送去東海，交由聖手佛陀感化開悟，省得在外面再生事端。
窗外雷聲隱隱，厚厚的烏雲滾動間，忽然一道轟鳴的悶雷在夜空炸裂，伴隨著漫天銀蛇般游走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石室。
手中的花盆撲通滾落，茉茉瞬間瞪大眼睛，圓圓的狐貍眼中滿是驚恐，仿佛又回到她被後母綁著巨石沈入河底、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的那一夜，清瘦的臉龐在閃電映照下一片煞白。
隔壁的小狼聽到動靜，連忙起身點燃燭火，端著燭臺過來探看。
腳下踢到滾落到門口的花盆，他俯身撿起花盆，擺回到窗臺上，睡眼惺忪地看到茉茉蜷縮在床邊的角落裏，頓時清醒了大半，連忙走過去，擔心地問：“你怎麽了？”
漫天雷聲轟鳴作響，潑天的大雨已經傾洩下來，茉茉臉色蒼白，努力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可她那樣子一看就是有事，小狼將燭臺放到旁邊地上，關切地問：“你怕打雷？”
雪亮的閃電又照進來，雷聲炸響的聲音仿佛連整個天地都隨之震顫。
茉茉痛苦地閉上眼睛，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身體不由蜷縮起來。
淡紅的唇抿了抿，小狼身體微向前傾，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她的肩，柔聲道：“你別怕，我在這裏陪著你。”
感覺到他掌心的熱量，在她背後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安撫著，茉茉緊緊咬唇克制，卻還是忍不住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蜷縮著躲進他的懷裏。
那一瞬間，小狼屏住呼吸，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清俊的少年臉頰發紅，眼神慌亂，定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窗外電閃雷鳴，卻不如他心底的震顫。感受到懷中的柔軟驚恐不安地顫抖著，他回過神來，慢慢收攏手臂，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浮在半空中的神識，看著那蜷縮的身影，不由想起從前，一到雷雨夜，那狐貍就往他被子裏鉆，像個毛球一樣蜷縮在他懷裏，一聽到雷聲就嚇得打顫，與眼前的場景如出一轍。
妖物果然都是些沒羞沒恥的東西，不管是誰都往懷裏鉆，也不知是真怕打雷，還是借機生事，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眼見那狼妖的手在狐妖後背上輕輕拍哄著，看起來格外膩歪，再下去還不知會幹出什麽事來，蕭清堯神識一動，一道細微的白光飛入狼妖體內。
身體頓時一僵，那狼妖的眼神木然起來，伸手推開懷裏的狐妖，幹硬道：“這樣不合適，你自己睡吧。”
他說著便拉起床上的薄被，將狐妖緊緊包圍起來，然後便起身走了出去，回到隔壁他自己的石室裏，往床上一倒，人事不省。
忽然被推開的狐妖孤零零地坐在那裏，驚恐的眼睛還有些發楞，又在雷聲驟然炸響之時，連忙裹緊身上的薄被，將自己整個蒙了起來。
短短的燭火很快便熄滅了，外面的狂風驟雨卻越來越烈，雷鳴電閃，撕裂蒼穹。
幽暗的石室裏，看著那蜷縮的一團隨著雷聲震顫發抖，蕭清堯淡漠地移開視線。
這樣的雷雨夜，以後還會有很多。若是連這個都怕，那她也不用活了。
輕若游絲的神識正要離開石室，蕭清堯看到窗臺上那只焦黑的花盆，目光停頓了一瞬，然後淡漠無聲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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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宿真人的手劄丟了。
茉茉的悔意和難過, 久久得消散不去。
她應該早些想到的。
陶宿真人是天下聞名的神醫，他手劄裏的那些記錄，隨便哪一張都是萬金難得的良方, 平白落入她手中, 怎麽可能不惹人眼紅？
是她自己太過愚蠢，竟然還當眾宣揚陶宿真人將藥方給了她, 也不知道被誰聽去, 暗自生了壞心。
如今她連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來頭都不知道, 就算想找也找不回來。只希望那手劄能夠落入一位好醫師手中，多治好幾個人多救幾條命, 也不枉費陶宿真人的一番心血。
回到小狼的洞府以後, 茉茉給自己和小狼處理滿身的傷口。她的左臂中了一刀, 身上到處都是淤青, 小狼背後的傷口全部撕裂, 兩個人渾身血淋淋的，都挺慘。
艱難地洗了個澡, 將傷口包紮起來, 夜色已經很深了。
小狼的母親著人送來的晚飯食盒還擺在桌上，可是他們誰都沒有胃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茉茉提前把緩解狂犬癥的藥方謄抄了一遍, 那幾頁紙被小狼收了起來，得以幸存。
於是大半夜的, 兩個人都不睡覺。小狼坐在桌邊記那張藥方, 一字一字，背得認真。茉茉在旁邊擺弄那些被踩爛的藥包, 將裏面的藥材一一清理歸置幹凈。
自他們回來以後，誰都沒看那小狼崽一眼, 仿佛已經將它忘了一樣，絲毫沒發現它那傷腿上綁的衣帶已經松了，十分不妥。
蕭清堯被那一狼一狐在眼前晃得厭煩，放出神識去了外面。
今年雨水頗多，外面夜空陰雲密布，似乎又要下雨。
他先去了狼族族長的洞府，沒有鬼車的新動靜，轉而又去了狐族領地，暗中探看。
白日裏搶劫陶宿真人手劄的那十幾個黑衣人都是狐族，而且修為都不弱，至少在七八百年以上。
他們能知道神醫的手劄在狐妖手中，可能暗中在狼族埋了眼線。
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狐族，只怕真正實力並不輸於在妖界一家獨大的狼族。
此時，狐族中央的祭壇上，十三具狐屍齊齊擺在那裏，每一具都被切斷頭顱，刀口整齊又平滑，四周的狐族莫不驚訝難掩。
“族長，這狼族下手也太狠了吧！一下滅我們這麽多兄弟，得討個說法！”
“是啊！我們都沒殺他那個瘋兒子，蒼擎倒好，殺我們倒是一點都不手軟！”
“還有那個吃裏扒外的小狐妖，竟然背著我們狐族，天天跟那瘋狼廝混！下次再遇到她，看我不打斷她的腿，把她抓回來當祭品！”
……
聽著四周的吵嚷聲，狐族族長胡玉生卻一點都不急。他的身材清瘦，面白無須，倒是生了一副幹幹凈凈的好相貌，看起來斯文有禮。
“蒼擎沒這個本事，刀口不可能切得這麽平滑利落，此事應是別人所為。”他背著手，仰頭望著烏雲滾動的夜幕，幽幽道，“昆墟怕是要亂起來了。”
“不是狼族，那還能是誰？”
“不管是誰，現在神醫的手劄沒了，我們拿什麽獻給鬼車大人？”
“聽說鬼車大人的頭和翅膀都被天族那個戰神砍斷了，要是能有神醫的良方獻給他，必然會高看我們狐族一眼！這下可好，雞飛蛋打，可怎麽辦？”
“鬼車降世，早晚是這妖界之王。他要去昆侖地宮，只找了狼族幫忙，根本沒把我們其他各族放在眼裏。以後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四周議論紛紛，人心惶惶，胡玉生卻依舊面色平靜，淡淡笑著安撫道：“諸位不必太過擔憂，世事無常，鬼車還不一定是什麽下場，且走著看吧。只要有我胡玉生在，就能讓大家吃上肉，喝上湯。龜長老算過卦，我們狐族的氣數且長著呢。”
吃下這顆定心丸，四周那些狐族終於散了。
胡玉生緩緩邁步走入洞府之中，與他的夫人白起珊低聲道：“你速去蛇族和羽族，叮囑他們萬萬不可擅自行動。沒有鬼車，我們打不開地宮。他現在身受重傷，尚未覆原，要殺起來也不難。昆侖弩早晚是我們的，讓他們沈住t氣。”
白起珊生得妖嬈貌美，親昵地摟住胡玉生的手臂，在胸前蹭來蹭去：“等大王成為妖界之主，可別忘了妾身的功勞，妾身要當王後。”
“孤心裏只有你一人，王後除了你，還能有誰？”胡玉生拍拍她的臉蛋，催促道，“還不快去。”
烏雲滾滾的夜空之中，蕭清堯冷眼看著那些妖物蠅營狗茍，各謀私利，演盡虛偽狡猾的假象，像螻蟻一般低賤地鉆營茍活，實在是不堪入目。
他將神識收回，轉而又去了昆墟外面，只見他的副將常威將軍洛奕川已經帶著兵馬趕來，悄無聲息地潛伏於昆侖四周的密林之中。
意識到他來了，洛奕川連忙匯報軍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待鬼車現身。
“留意昆墟入口，但凡有妖族外逃，全部斬殺，一個不留。”蕭清堯吩咐下去，以防有妖族外出，給鬼車通風報信。
他將整個妖族地界又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然後返回那狼妖的洞府。
夜色深沈，四下一片黑暗，那狼妖已經睡了，狐妖又坐在窗邊地上，一聲不吭地抱著那個焦黑的花盆發呆。
窗外的微光照進來，她的臉龐蒼白到近乎透明，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像兩把細密的小扇子，蓋住了那一雙圓圓的狐貍眼，看不出任何心緒。
蕭清堯在黑暗裏凝視著她，接二連三栽跟頭，不知她可有悔悟？
等到殺了鬼車，處理完這邊的事，他便將她送去東海，交由聖手佛陀感化開悟，省得在外面再生事端。
窗外雷聲隱隱，厚厚的烏雲滾動間，忽然一道轟鳴的悶雷在夜空炸裂，伴隨著漫天銀蛇般游走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個石室。
手中的花盆撲通滾落，茉茉瞬間瞪大眼睛，圓圓的狐貍眼中滿是驚恐，仿佛又回到她被後母綁著巨石沈入河底、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的那一夜，清瘦的臉龐在閃電映照下一片煞白。
隔壁的小狼聽到動靜，連忙起身點燃燭火，端著燭臺過來探看。
腳下踢到滾落到門口的花盆，他俯身撿起花盆，擺回到窗臺上，睡眼惺忪地看到茉茉蜷縮在床邊的角落裏，頓時清醒了大半，連忙走過去，擔心地問：“你怎麽了？”
漫天雷聲轟鳴作響，潑天的大雨已經傾洩下來，茉茉臉色蒼白，努力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可她那樣子一看就是有事，小狼將燭臺放到旁邊地上，關切地問：“你怕打雷？”
雪亮的閃電又照進來，雷聲炸響的聲音仿佛連整個天地都隨之震顫。
茉茉痛苦地閉上眼睛，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身體不由蜷縮起來。
淡紅的唇抿了抿，小狼身體微向前傾，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她的肩，柔聲道：“你別怕，我在這裏陪著你。”
感覺到他掌心的熱量，在她背後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安撫著，茉茉緊緊咬唇克制，卻還是忍不住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蜷縮著躲進他的懷裏。
那一瞬間，小狼屏住呼吸，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清俊的少年臉頰發紅，眼神慌亂，定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
窗外電閃雷鳴，卻不如他心底的震顫。感受到懷中的柔軟驚恐不安地顫抖著，他回過神來，慢慢收攏手臂，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浮在半空中的神識，看著那蜷縮的身影，不由想起從前，一到雷雨夜，那狐貍就往他被子裏鉆，像個毛球一樣蜷縮在他懷裏，一聽到雷聲就嚇得打顫，與眼前的場景如出一轍。
妖物果然都是些沒羞沒恥的東西，不管是誰都往懷裏鉆，也不知是真怕打雷，還是借機生事，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眼見那狼妖的手在狐妖後背上輕輕拍哄著，看起來格外膩歪，再下去還不知會幹出什麽事來，蕭清堯神識一動，一道細微的白光飛入狼妖體內。
身體頓時一僵，那狼妖的眼神木然起來，伸手推開懷裏的狐妖，幹硬道：“這樣不合適，你自己睡吧。”
他說著便拉起床上的薄被，將狐妖緊緊包圍起來，然後便起身走了出去，回到隔壁他自己的石室裏，往床上一倒，人事不省。
忽然被推開的狐妖孤零零地坐在那裏，驚恐的眼睛還有些發楞，又在雷聲驟然炸響之時，連忙裹緊身上的薄被，將自己整個蒙了起來。
短短的燭火很快便熄滅了，外面的狂風驟雨卻越來越烈，雷鳴電閃，撕裂蒼穹。
幽暗的石室裏，看著那蜷縮的一團隨著雷聲震顫發抖，蕭清堯淡漠地移開視線。
這樣的雷雨夜，以後還會有很多。若是連這個都怕，那她也不用活了。
輕若游絲的神識正要離開石室，蕭清堯看到窗臺上那只焦黑的花盆，目光停頓了一瞬，然後淡漠無聲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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