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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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小狼將茉茉的床鋪安排在他隔壁的石室裏, 靠邊有一扇窗，推開就能看到外面綠意繽紛的花花草草。
茉茉將她帶來的只剩一盆焦土的花盆擺在窗臺上，澆上一些水, 希望那紅艷艷的長壽花還能重新長出來。
“餓了吧, 來吃飯。”小狼提著食盒擺在桌上，拿出很多香噴噴的食物。
茉茉沒什麽胃口, 只吃了半個魚面餑餑和一點肉幹就吃不下了。
看到坐榻那邊像個人似的豎坐著, 正在四處打量的小狼崽, 茉茉拿起一塊肉幹走過去，掰成小塊餵到它嘴邊。
可是沒想到, 那狼崽卻斜她一眼, 理都不理。
茉茉不信有不愛吃肉的狼, 又把手伸過去, 用肉幹蹭它的鼻子。
撲哧一下噴了個響鼻, 那狼崽一臉嫌惡地避開肉幹，煩她煩得不行了似的, 撐著被綁得亂七八糟的前腿也要爬走。
茉茉不肯放它走, 伸手抓住小狼崽的後頸肉，一把將它提起來。
“別裝了，我就知道你餓了！”茉茉戳戳它圓滾滾的肚子, 要不是能吃，它能長這麽胖？
她拿起肉幹, 又想餵它, 可那狼崽卻拼命掙紮起來，嘴裏發出嗚吼的威脅聲, 滿臉兇相。
可是一只狼崽再兇又能兇到哪裏去？
茉茉一點都不怕它，故意使壞, 偏不放它。纖細素白的手指在它淺灰色的茸毛裏揉來揉去。這個時候的幼崽還沒長出剛毛，身上都是蓬松柔軟的茸毛，最好挼了。
不顧狼崽氣炸的嚎叫聲，茉茉將它從頭到尾挼了個遍，感覺到那柔軟的肚皮上還有兩個小紐紐，她甚至還用指尖捏了捏。
頓時間，隔著厚厚的毛都能看出小狼崽的臉綠了。
它氣得地張開口，一下咬住茉茉的手，尖銳的牙將她的手指都咬破了皮。
意識到自己剛剛捏了什麽，茉茉也有些尷尬，就算被咬了也不好責罵，掰開狼崽的嘴，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她將狼崽放回羊毛墊子上，把肉幹也放下了，隨便它吃不吃，反正也不是她挨餓。
涼涼的風從山洞外面吹進來，帶著一股潮濕泥土的氣息，不知何時又下起雨。
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茉茉走到洞口，在門檻坐下，伸手接著外面落下的雨水，默然無聲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小狼收拾完也過來了。兩人並排坐在那裏，背影塌塌的，都有些落寞。
“陶宿真人是神仙，他死了以後，應該會轉世吧？”茉茉盯著掌心裏的水滴，幽幽地問。
“肯定會的。”小狼點頭，“他下輩子，肯定還是神仙。”
清俊的少年擡起眼簾，碧綠的眼眸像雨水濯洗過的湖面，清波粼粼，微微蕩漾。
“自從我染上狂犬癥後，周圍沒有不怕我的。沒有人跟我玩，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連我的父母都不敢再與我親近，時刻提防著我，怕我會發瘋。”
“直到遇上陶宿真人，那個老神仙，一點都不怕我。”他笑了，慢慢道，“為了推遲我的病癥發作，他潛心研制出一種藥劑，每個月讓我去拿一次藥，已經幫我續命好多年了……”
“他的脾氣很好，總是笑呵呵的，從來不會生氣。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和他說說話，雖然也沒說什麽重要的，可是說完就好了……”
碧綠的眼睛眼角發紅，小狼低下頭，聲音悶悶的：“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殺了鬼車，為真人報仇。”
茉茉無聲地沈默著，她沒拿到九靈月魄，陶宿真人留下的那個藥方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之前便說過，即便吃著藥，小狼恐怕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問小狼：“你是怎麽染上這個病的？”
“那時候我還很小……應該是神族與魔族大戰那一年，我們妖族怕被牽連，便想遷到昆侖山底下的溶洞裏，等到大戰結束再回來。”
小狼低聲道：“搬遷途中，不巧遇上一隊魔族，他們長得奇形怪狀，十分可怖，渾身血淋淋，像瘋子一樣見人就殺，撕扯著吃肉。我們族群被殺了不少，最後仗著狼兵多，總算將那些魔物全都殺死。”
“他們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我也在屍堆裏，身上被魔物咬爛了，但是還有一口氣。他們扒開我的眼睛，裏面已經有了血點，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像那些魔物一樣發瘋。我父親為了族群安全，要把我殺了，只是我母親舍不得我死，用她自己的性命相逼，才讓我活了下來。”
茉茉聽得有些難受，早知道不該問他這個問題。
兩個人離得很近，她仔細看著小狼的眼睛，當真在那一片碧綠翡翠一般的顏色中，看到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血點。一旦血點爆開，應該就是他的病癥發作了。
似乎不願讓她同情自己，小狼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催促她不早了，該去休息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帶著些訕然道，“如果早上起來看不到我，你別著急。”
茉茉眨了眨眼，奇怪道：“你要去哪？”
清俊的少年微有些窘迫，解釋道：“我可能是受病癥影響，夜間常常會夢游。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裏，每次醒來都躺在野外，什麽記憶都沒有。”
似是怕她會擔心，他又連忙道：“不過我走不遠，都是在昆墟之內，醒了我就回來了。”
茉茉點了點頭，不知道這是什麽病癥，回頭要好好看看陶宿真人的手劄，看有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蕭清堯附身的小狼崽豎坐在羊毛墊子上，冷眼看著並排坐在門檻上親密無間的那兩個妖怪，啰啰嗦嗦地又說了好些話，然後才吹熄燈火，各自回石室休息。
漆黑的暗夜終於安靜下來，蕭清堯已經確認，陶宿真人不是他們殺的，真正的兇手就是鬼車無疑。
他放出神識，從山洞裏出去。四周妖氣彌漫，令人十分厭惡和不適，他強忍著滿心煩躁，率先潛去狼族族長的洞府，想要探聽鬼車來此的目的。
蒼擎外表粗莽剽悍，對自己的夫人卻十分細致溫柔。他讓大腹便便的明麗兮躺在床榻上，自己坐在邊上，一下一下地給她揉捏著酸疼的腿。
“算算日子，二郎也差不多該出生了。你這幾日好好躺著休息，千萬別再下床了。”他又叮囑道，“想吃什麽都跟我說，就是東海的龍肉，我都給你撈出來。”
明麗兮被他逗笑了，嗔怪道：“你怎麽知道我肚子裏的是二郎？萬一是個二姑娘，你是不是就要怪我了？”
“怎麽會？”蒼擎古板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溫聲道，“只要是你生下來的孩子，我都喜歡。”
似是想起了被他們t疏遠的大郎，明麗兮嘆了口氣，又問道：“鬼車大人那裏怎麽辦？他殺了陶宿真人，你還要跟他合作嗎？”
嘴角的笑容又消失了，蒼擎濃眉不展，悶聲道：“他可是上古大妖，是曾經見過西王母的洪荒兇獸，隨便動動腳趾頭就能把我們整個族群都踩死，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麽辦？”
“我若是不答應，他就會去找狐族羽族蛇族他們，等他拿到昆侖弩，成為這妖界的王，我們狼族就是他要斬除異己的第一個。”他拍拍明麗兮，給她蓋上薄被，又寬慰道，“你別擔心了，萬事有我，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了。”
隔著薄被輕輕揉著自己高聳的腹部，明麗兮幽幽地嘆息道：“他那麽快就要去昆侖地宮，也不知道在那之前，你能不能見到二郎。”
森綠的眼眸神情沈重，蒼擎露出一臉堅定道：“早晚會見到，你和二郎在家等我。”
通明的洞府裏吹熄了燈火，蕭清堯的神識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原來那九頭鳥鬼車來找狼族族長，是為了拿到藏於昆侖地宮中的昆侖弩，成為妖界之王。
傳說昆侖弩是一把威力鈞天、堪能射日的上古神兵，是天之刑神西王母的兵器。但那畢竟是千萬年前的傳說，誰也沒見過。
沒想到這傳說竟然是真的，昆侖弩當真存在？
若是讓鬼車得逞，拿到昆侖弩，只怕他的箭尖立馬就會對準神族。
一個魔王已經夠令人厭煩了，再來一個妖王，只怕整個三界都要大亂。
蕭清堯召出幾只傳音蝶，讓它們分頭去送信。
需盡快於暗中派遣兵力於昆侖四周布防，務必要在鬼車進入昆侖地宮之前，將他劫殺於此。
收回神識回到山洞，蕭清堯決定暫時留在此地，以防錯失鬼車現身的時機。
那狐妖在這裏也算安全，不會落入魔族手中，暫且先將鬼車除掉再理會她。
洞府裏面黑漆漆的，十分安靜，只在最深處還幽幽地亮著一小片昏黃的光，似乎是狐妖住的那間石室。
不知道她在忙什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蕭清堯停頓了一瞬，放出一縷神識，過去探看。
只見那幽靜的石室裏，狐妖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擺著那個焦黑的花盆，正在一遍遍註入靈力，似是企圖讓那盆燒焦的花起死回生。
不知那狐妖何時恢覆了靈力？就算有了靈力，不拿著好好修煉，就在這裏幹這個？
眼看她悶頭坐在那裏，一遍又一遍地註入靈力，跟那個焦黑的花盆較勁……
蕭清堯忽然想起來，在那個藥童的記憶裏看到過，這個焦黑的花盆大約就是陶宿真人替她照料的那盆長壽花。
可是人死不能覆生，花都燒成灰了，又怎麽能再開？
這世上沒有誰能違抗天道。
看著那一片昏黃的光照著那個倔強到發蠢的影子，蕭清堯收回神識，淡漠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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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將她帶來的只剩一盆焦土的花盆擺在窗臺上，澆上一些水, 希望那紅艷艷的長壽花還能重新長出來。
“餓了吧, 來吃飯。”小狼提著食盒擺在桌上，拿出很多香噴噴的食物。
茉茉沒什麽胃口, 只吃了半個魚面餑餑和一點肉幹就吃不下了。
看到坐榻那邊像個人似的豎坐著, 正在四處打量的小狼崽, 茉茉拿起一塊肉幹走過去，掰成小塊餵到它嘴邊。
可是沒想到, 那狼崽卻斜她一眼, 理都不理。
茉茉不信有不愛吃肉的狼, 又把手伸過去, 用肉幹蹭它的鼻子。
撲哧一下噴了個響鼻, 那狼崽一臉嫌惡地避開肉幹，煩她煩得不行了似的, 撐著被綁得亂七八糟的前腿也要爬走。
茉茉不肯放它走, 伸手抓住小狼崽的後頸肉，一把將它提起來。
“別裝了，我就知道你餓了！”茉茉戳戳它圓滾滾的肚子, 要不是能吃，它能長這麽胖？
她拿起肉幹, 又想餵它, 可那狼崽卻拼命掙紮起來，嘴裏發出嗚吼的威脅聲, 滿臉兇相。
可是一只狼崽再兇又能兇到哪裏去？
茉茉一點都不怕它，故意使壞, 偏不放它。纖細素白的手指在它淺灰色的茸毛裏揉來揉去。這個時候的幼崽還沒長出剛毛，身上都是蓬松柔軟的茸毛，最好挼了。
不顧狼崽氣炸的嚎叫聲，茉茉將它從頭到尾挼了個遍，感覺到那柔軟的肚皮上還有兩個小紐紐，她甚至還用指尖捏了捏。
頓時間，隔著厚厚的毛都能看出小狼崽的臉綠了。
它氣得地張開口，一下咬住茉茉的手，尖銳的牙將她的手指都咬破了皮。
意識到自己剛剛捏了什麽，茉茉也有些尷尬，就算被咬了也不好責罵，掰開狼崽的嘴，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她將狼崽放回羊毛墊子上，把肉幹也放下了，隨便它吃不吃，反正也不是她挨餓。
涼涼的風從山洞外面吹進來，帶著一股潮濕泥土的氣息，不知何時又下起雨。
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茉茉走到洞口，在門檻坐下，伸手接著外面落下的雨水，默然無聲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小狼收拾完也過來了。兩人並排坐在那裏，背影塌塌的，都有些落寞。
“陶宿真人是神仙，他死了以後，應該會轉世吧？”茉茉盯著掌心裏的水滴，幽幽地問。
“肯定會的。”小狼點頭，“他下輩子，肯定還是神仙。”
清俊的少年擡起眼簾，碧綠的眼眸像雨水濯洗過的湖面，清波粼粼，微微蕩漾。
“自從我染上狂犬癥後，周圍沒有不怕我的。沒有人跟我玩，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連我的父母都不敢再與我親近，時刻提防著我，怕我會發瘋。”
“直到遇上陶宿真人，那個老神仙，一點都不怕我。”他笑了，慢慢道，“為了推遲我的病癥發作，他潛心研制出一種藥劑，每個月讓我去拿一次藥，已經幫我續命好多年了……”
“他的脾氣很好，總是笑呵呵的，從來不會生氣。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和他說說話，雖然也沒說什麽重要的，可是說完就好了……”
碧綠的眼睛眼角發紅，小狼低下頭，聲音悶悶的：“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殺了鬼車，為真人報仇。”
茉茉無聲地沈默著，她沒拿到九靈月魄，陶宿真人留下的那個藥方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之前便說過，即便吃著藥，小狼恐怕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輕輕吸了吸鼻子，她問小狼：“你是怎麽染上這個病的？”
“那時候我還很小……應該是神族與魔族大戰那一年，我們妖族怕被牽連，便想遷到昆侖山底下的溶洞裏，等到大戰結束再回來。”
小狼低聲道：“搬遷途中，不巧遇上一隊魔族，他們長得奇形怪狀，十分可怖，渾身血淋淋，像瘋子一樣見人就殺，撕扯著吃肉。我們族群被殺了不少，最後仗著狼兵多，總算將那些魔物全都殺死。”
“他們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我也在屍堆裏，身上被魔物咬爛了，但是還有一口氣。他們扒開我的眼睛，裏面已經有了血點，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像那些魔物一樣發瘋。我父親為了族群安全，要把我殺了，只是我母親舍不得我死，用她自己的性命相逼，才讓我活了下來。”
茉茉聽得有些難受，早知道不該問他這個問題。
兩個人離得很近，她仔細看著小狼的眼睛，當真在那一片碧綠翡翠一般的顏色中，看到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血點。一旦血點爆開，應該就是他的病癥發作了。
似乎不願讓她同情自己，小狼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催促她不早了，該去休息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帶著些訕然道，“如果早上起來看不到我，你別著急。”
茉茉眨了眨眼，奇怪道：“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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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她會擔心，他又連忙道：“不過我走不遠，都是在昆墟之內，醒了我就回來了。”
茉茉點了點頭，不知道這是什麽病癥，回頭要好好看看陶宿真人的手劄，看有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蕭清堯附身的小狼崽豎坐在羊毛墊子上，冷眼看著並排坐在門檻上親密無間的那兩個妖怪，啰啰嗦嗦地又說了好些話，然後才吹熄燈火，各自回石室休息。
漆黑的暗夜終於安靜下來，蕭清堯已經確認，陶宿真人不是他們殺的，真正的兇手就是鬼車無疑。
他放出神識，從山洞裏出去。四周妖氣彌漫，令人十分厭惡和不適，他強忍著滿心煩躁，率先潛去狼族族長的洞府，想要探聽鬼車來此的目的。
蒼擎外表粗莽剽悍，對自己的夫人卻十分細致溫柔。他讓大腹便便的明麗兮躺在床榻上，自己坐在邊上，一下一下地給她揉捏著酸疼的腿。
“算算日子，二郎也差不多該出生了。你這幾日好好躺著休息，千萬別再下床了。”他又叮囑道，“想吃什麽都跟我說，就是東海的龍肉，我都給你撈出來。”
明麗兮被他逗笑了，嗔怪道：“你怎麽知道我肚子裏的是二郎？萬一是個二姑娘，你是不是就要怪我了？”
“怎麽會？”蒼擎古板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溫聲道，“只要是你生下來的孩子，我都喜歡。”
似是想起了被他們t疏遠的大郎，明麗兮嘆了口氣，又問道：“鬼車大人那裏怎麽辦？他殺了陶宿真人，你還要跟他合作嗎？”
嘴角的笑容又消失了，蒼擎濃眉不展，悶聲道：“他可是上古大妖，是曾經見過西王母的洪荒兇獸，隨便動動腳趾頭就能把我們整個族群都踩死，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麽辦？”
“我若是不答應，他就會去找狐族羽族蛇族他們，等他拿到昆侖弩，成為這妖界的王，我們狼族就是他要斬除異己的第一個。”他拍拍明麗兮，給她蓋上薄被，又寬慰道，“你別擔心了，萬事有我，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了。”
隔著薄被輕輕揉著自己高聳的腹部，明麗兮幽幽地嘆息道：“他那麽快就要去昆侖地宮，也不知道在那之前，你能不能見到二郎。”
森綠的眼眸神情沈重，蒼擎露出一臉堅定道：“早晚會見到，你和二郎在家等我。”
通明的洞府裏吹熄了燈火，蕭清堯的神識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原來那九頭鳥鬼車來找狼族族長，是為了拿到藏於昆侖地宮中的昆侖弩，成為妖界之王。
傳說昆侖弩是一把威力鈞天、堪能射日的上古神兵，是天之刑神西王母的兵器。但那畢竟是千萬年前的傳說，誰也沒見過。
沒想到這傳說竟然是真的，昆侖弩當真存在？
若是讓鬼車得逞，拿到昆侖弩，只怕他的箭尖立馬就會對準神族。
一個魔王已經夠令人厭煩了，再來一個妖王，只怕整個三界都要大亂。
蕭清堯召出幾只傳音蝶，讓它們分頭去送信。
需盡快於暗中派遣兵力於昆侖四周布防，務必要在鬼車進入昆侖地宮之前，將他劫殺於此。
收回神識回到山洞，蕭清堯決定暫時留在此地，以防錯失鬼車現身的時機。
那狐妖在這裏也算安全，不會落入魔族手中，暫且先將鬼車除掉再理會她。
洞府裏面黑漆漆的，十分安靜，只在最深處還幽幽地亮著一小片昏黃的光，似乎是狐妖住的那間石室。
不知道她在忙什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蕭清堯停頓了一瞬，放出一縷神識，過去探看。
只見那幽靜的石室裏，狐妖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擺著那個焦黑的花盆，正在一遍遍註入靈力，似是企圖讓那盆燒焦的花起死回生。
不知那狐妖何時恢覆了靈力？就算有了靈力，不拿著好好修煉，就在這裏幹這個？
眼看她悶頭坐在那裏，一遍又一遍地註入靈力，跟那個焦黑的花盆較勁……
蕭清堯忽然想起來，在那個藥童的記憶裏看到過，這個焦黑的花盆大約就是陶宿真人替她照料的那盆長壽花。
可是人死不能覆生，花都燒成灰了，又怎麽能再開？
這世上沒有誰能違抗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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