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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女面露難色, 這位岐山王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或者說，因著永和郡主好奇的緣故，她倒是對這位岐山王打探頗多。
她福身答道：“喏, 奴婢定會為姑娘帶到。”
“只是……”大宮女猶豫道。
沈聽芷擡起瀲灩秋水眸, 一雙眸子水靈靈地望著她, 她溫聲問道：“只是如何？”
大宮女思忖這位姑娘看著是個溫和性子，不是那不講理的主, 便好心勸道：“只是這位岐山王平日不顯山不露水, 到宮中除了去陛下的金鑾殿，從未與任何人有過私下往來, 姑娘的話就算帶到了，恐怕那位也不會應允。”
沈聽芷芙蓉面上綻起笑意, “我明白了，多謝姑姑。”
大宮女點了點頭，出去為她答話了。
沈聽芷來到鏡臺前，用梳篦梳理綢緞般的長發, 她的指尖微微發著抖, 卻不知曉自己在期待什麽。
喜歡穿玄衣的人那麽多，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可若真的是他，他為何會用另外一層身份出現在人前呢？
沈聽芷靜靜等著, 心中卻越想越亂。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 沈聽芷以為是大宮女回來了, 便並未轉頭。
她梳著長發, 待腳步聲定在隔扇前時，循聲問道：“那位王爺怎麽說？”
久久未有答覆, 沈聽芷擡起眼睫。
銅鏡的一角闖入一方玄色衣袍，沈聽芷神色微詫，忙起身行禮道：“見過王爺。”
一身玄衣的男子略微頷首，邁步來到八仙桌旁坐定，隔著一方銀色面具，他沈聲問道：“沈姑娘找本王有事？”
他的身量很高，坐在八仙桌旁，為自己斟了一盞茶水，行動間頗有貴族子弟的氣度。
沈聽芷愈發覺著眼熟，她邁步來到八仙桌旁站定，看著他覆著面具的側臉，“民女聽聞王爺在邊疆駐守多年，便鬥膽想尋王爺求一個恩典。”
男子抵在唇邊的茶盞微頓，他擡起眼眸，幽黑的眼瞳直直望向沈聽芷，“想求什麽？”
沈聽芷定了定心道：“民女十歲那年，曾去過雍州，那時，民女為流匪所俘，幸而得王爺的軍隊所救，特想感謝王爺。”
男子神情微頓，十歲，那便是五年前，那時他十三歲，被謝巍安排著深入胡地，不想傳來城池失守的消息，想必她便是在那時遭的難。
謝時宴頓了頓，輕笑道：“當年雍州城破之時，本王並未在那處駐守。”
沈聽芷神色間漫上一些失落，她點了點頭，問道：“王爺這些年，一直在邊境何處，為何民女這些年，一直未曾尋到王爺的足跡？”
謝時宴放下茶盞，“本王與謝巍所守之境不在同一處，若姑娘是尋著魏國公的蹤跡去尋本王，找不到也是常事。”
他擡起眼眸，“況且，本王有意隱瞞，姑娘又如何找得到？”
他的語氣疏離，沈聽芷心中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倘若真是他，他一定不會這般對她說話。
他的性子溫瑯，身上雖也帶著股鋒利之氣，可只是因著無人與他說話而已。
他總是那般孤寂，說話雖然有些冷，可性子卻是溫和的，與這位完全不一樣。
沈聽芷心中生出些失落，她垂下視線，恭敬疏離地行禮道：“是民女唐突了，望王爺恕罪。”
謝時宴輕笑，視線落在她柔軟纖細的脖頸上，饒有興致地問道：“沈姑娘專程請本王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沈聽芷將頭垂得更低，“望王爺恕罪。”
謝時宴笑了笑，“本王還以為，沈姑娘想見本王，是想見見本王到底是誰。”
沈聽芷身形一滯，她抿了抿唇道：“民女不敢。”
謝時宴侵身逼近道：“是不敢，不是不想？”
沈聽芷福身行著禮，他陡然靠近的氣息叫她心頭微亂，腳下也有些發軟，她定下心神道：“不敢。”
謝時宴伸出手，對她道：“手。”
沈聽芷楞了楞，還是將自己t的手緩緩放在他的掌心。
謝時宴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伸到自己面頰旁邊，他幽黑的眼眸望著她，循循善誘道：“既然不是不想，為何不借此機會看看？”
沈聽芷呼吸微窒，指尖觸及冰涼的面具邊緣，只要微動指尖，便能將這張面具揭開。
沈聽芷心下慌亂，想要將自己手腕收回，“王爺帶著面具，想必有自己的難處，民女不敢看。”
謝時宴掌心微微收緊，將她纖細柔軟的手腕握在掌心，牽引的力度越來越大。
沈聽芷腳下不穩，傾身往面前的男人倒去，唇畔溢出一聲驚呼，沈聽芷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旁邊的桌案。
卻不想另一只手腕也被制住，男人控著她的雙手，將她往前輕輕一帶，她順勢便撲在了他的大.腿上。
面頰上泛起一層緋色紅霞，沈聽芷慌慌張張想要站起身，卻越忙越亂，雪峰凹陷在緊實的大.腿之間，屢屢滑動。
沈聽芷額間染上一層汗意，將他的衣襟都弄得散開了，也還沒有站穩。
謝時宴呼吸微緊，他伸手一帶，將她帶著坐在自己腿上。
沈聽芷面頰紅透，渾身都冒著濕汗，她躲閃著視線，“放開我。”
謝時宴輕笑，他握緊少女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指尖一點一點，將她蔥白纖軟的手指在面具邊上一點一點扣緊，“既然想看，那便看吧。”
面具被一點點揭開，沈聽芷蝶翼般的睫羽輕顫，她緩緩擡起眼，對上一雙幽黑的鳳眸。
高挺的鼻梁，昳麗鋒利的眉眼，還有唇畔掛著的溫瑯的笑意。
他眸光柔和，輕笑道：“嫂嫂。”
沈聽芷張張唇，連自己還不成規矩地坐在他的腿上都忘了。
沈聽芷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聲音，“你……”
盡管有了猜測，就在剛才，她忽然覺著，就算是他，她確定了又能怎麽樣。朝堂的事情她不懂，何必為了一時好奇，去尋個究竟。
可他竟然就這般告訴了她。
她覺著有些荒謬，“你為何要告訴我？”
謝時宴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些調笑，“嫂嫂不是想看？”
沈聽芷有些生氣道：“可我方才不想看了。”
謝時宴輕笑，“可嫂嫂分明是想看的，不然為何在這裏等我？”
沈聽芷垂下眼睫，輕聲道：“我只是有點猜測。”
謝時宴揚起臉，幽黑的鳳眸中滿是溫和笑意，“下次若是還有什麽好奇，嫂嫂可直接問我，我定然不會瞞著嫂嫂。”
沈聽芷遲疑地垂眸，“可是你這般，不就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為何還要告訴我？”
謝時宴握著少女的手腕，蔥白的指尖淺淺伏在他俊逸的面頰上，他認真道：“只有嫂嫂心中有我，我的秘密自然不是瞞著嫂嫂的。”
沈聽芷感覺指尖被燙了一下，灼熱順著手臂燃到心間，像是有火花一閃而過。
她別過眼，站起身道：“你兄長、知道這件事嗎？”
謝時宴語氣有些涼薄，“不知道。”
沈聽芷垂下眼睫，呼吸都有些發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謝時宴笑道：“只告訴了嫂嫂。”
沈聽芷捏緊掌心，像是要捏住心中的亂跳，她轉過眸，定定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時宴垂下眼睫，點了點頭，“我相信嫂嫂。”
她看了看他的腿間，頓了頓道：“方才是個意外，你別放在心上。”
謝時宴掀了掀睫羽，“嫂嫂怕兄長知道了？”
沈聽芷呼吸一緊，不知為何聽到了些許質疑，但她覺著是自己的錯覺，便搖搖頭道：“婚事還沒定下，我還不是王爺的嫂嫂，況且，方才這般，實在於禮不合。”
謝時宴擡起幽黑鳳眸，認真問道：“嫂嫂想嫁給兄長嗎？”
沈聽芷別過眼，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並沒有不喜他，也沒有很歡喜他。”
謝時宴語聲溫瑯，帶著些不確定的試探，“那嫂嫂歡喜我嗎？”
沈聽芷渾身一顫，她詫然回眸，驚訝道：“為何這般問？”
謝時宴幽黑的眼眸定定望著她，“嫂嫂這般待我，是看在兄長的面上，若沒有了兄長，嫂嫂還會待我這般嗎？”
沈聽芷輕笑道：“自然會。”
“而且，”她眸中綻出清淩的笑意，“我也並非全是因為謝大公子才為二公子療傷的。”
謝時宴眸光微動，正想說什麽，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神色一動，順手將面具覆在面上。
二人若無其事地看向門外。
趙樂柔提著裙擺，伸手扶著隔扇，還未進門便大聲說道：“你真的還沒有走啊，我聽尋芳姑姑說……”
看到房中一站一坐的二人，她神色一頓，進而驚訝道：“岐、岐岐山王，你怎麽在這兒！”
已經扮做岐山王的謝時宴擡起眼眸，冷冷看向她，起身拱手道：“參見公主殿下。”
趙樂柔邁步上前，“你、她，你們……”
沈聽芷行禮道：“公主殿下，是我有事想要求見王爺，王爺這才過來。”
趙樂柔啊聲，指了指沈聽芷，又指了指謝時宴，“你想見，他就見了啊？”
謝時宴站起身道：“自然不是，今日公主與沈姑娘受了驚嚇，早些歇息，本王便先告退了。”
趙樂柔呆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隔扇後，轉過身看向沈聽芷，“你同他方才說了什麽？”
沈聽芷想了想道：“想請王爺替我尋一個人。”
趙樂柔坐在桌案旁，好奇道：“尋誰？本公主也可以替你尋。”
沈聽芷搖了搖頭，笑道：“多謝公主，只是一個夙願而已。”
趙樂柔哦了聲，“那他下次什麽時候進宮你知道嗎？”
沈聽芷有些詫然，“公主，民女自然是不知道的。”
趙樂柔有些失落，“他在邊關多年，今年第一次回京，聽說咱們現在大業的戰神，就是那個謝家的庶子，也是受過他的親傳。”
沈聽芷疑惑道：“公主為何不直接去找他？以公主的身份，想必要見他一面，應當還是很容易的吧？”
趙樂柔面色通紅道：“無緣無故本公主見他幹嘛？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沈聽芷輕笑，“是，公主。”
趙樂柔站起來，“走吧，這個時候了，再不回去宮門要下鑰了，本公主派人送你出去。”
沈聽芷應聲道：“是，公主。”
趙樂柔將沈聽芷送上馬車，臨別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今日，謝謝你了，改日本公主請你到公主府來玩。”
沈聽芷回頭笑道：“那就謝謝公主了。”
她撩開簾幕，坐進了馬車。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宮道上，不多時，旁側傳來馬蹄踏地聲。
沈聽芷撩起簾幕，向外面看去。
只見一匹高大的駿馬行在宮道上，正好在離她一丈以外。
趕車的內侍想要行禮，被他擡手制止，“宮門要下鑰了，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沈聽芷挽起眉眼，頰畔揚起笑意，在他擡眸看過來之前，松開了撩起的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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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宮女猶豫道。
沈聽芷擡起瀲灩秋水眸, 一雙眸子水靈靈地望著她, 她溫聲問道：“只是如何？”
大宮女思忖這位姑娘看著是個溫和性子，不是那不講理的主, 便好心勸道：“只是這位岐山王平日不顯山不露水, 到宮中除了去陛下的金鑾殿，從未與任何人有過私下往來, 姑娘的話就算帶到了，恐怕那位也不會應允。”
沈聽芷芙蓉面上綻起笑意, “我明白了，多謝姑姑。”
大宮女點了點頭，出去為她答話了。
沈聽芷來到鏡臺前，用梳篦梳理綢緞般的長發, 她的指尖微微發著抖, 卻不知曉自己在期待什麽。
喜歡穿玄衣的人那麽多，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可若真的是他，他為何會用另外一層身份出現在人前呢？
沈聽芷靜靜等著, 心中卻越想越亂。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 沈聽芷以為是大宮女回來了, 便並未轉頭。
她梳著長發, 待腳步聲定在隔扇前時，循聲問道：“那位王爺怎麽說？”
久久未有答覆, 沈聽芷擡起眼睫。
銅鏡的一角闖入一方玄色衣袍，沈聽芷神色微詫，忙起身行禮道：“見過王爺。”
一身玄衣的男子略微頷首，邁步來到八仙桌旁坐定，隔著一方銀色面具，他沈聲問道：“沈姑娘找本王有事？”
他的身量很高，坐在八仙桌旁，為自己斟了一盞茶水，行動間頗有貴族子弟的氣度。
沈聽芷愈發覺著眼熟，她邁步來到八仙桌旁站定，看著他覆著面具的側臉，“民女聽聞王爺在邊疆駐守多年，便鬥膽想尋王爺求一個恩典。”
男子抵在唇邊的茶盞微頓，他擡起眼眸，幽黑的眼瞳直直望向沈聽芷，“想求什麽？”
沈聽芷定了定心道：“民女十歲那年，曾去過雍州，那時，民女為流匪所俘，幸而得王爺的軍隊所救，特想感謝王爺。”
男子神情微頓，十歲，那便是五年前，那時他十三歲，被謝巍安排著深入胡地，不想傳來城池失守的消息，想必她便是在那時遭的難。
謝時宴頓了頓，輕笑道：“當年雍州城破之時，本王並未在那處駐守。”
沈聽芷神色間漫上一些失落，她點了點頭，問道：“王爺這些年，一直在邊境何處，為何民女這些年，一直未曾尋到王爺的足跡？”
謝時宴放下茶盞，“本王與謝巍所守之境不在同一處，若姑娘是尋著魏國公的蹤跡去尋本王，找不到也是常事。”
他擡起眼眸，“況且，本王有意隱瞞，姑娘又如何找得到？”
他的語氣疏離，沈聽芷心中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倘若真是他，他一定不會這般對她說話。
他的性子溫瑯，身上雖也帶著股鋒利之氣，可只是因著無人與他說話而已。
他總是那般孤寂，說話雖然有些冷，可性子卻是溫和的，與這位完全不一樣。
沈聽芷心中生出些失落，她垂下視線，恭敬疏離地行禮道：“是民女唐突了，望王爺恕罪。”
謝時宴輕笑，視線落在她柔軟纖細的脖頸上，饒有興致地問道：“沈姑娘專程請本王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沈聽芷將頭垂得更低，“望王爺恕罪。”
謝時宴笑了笑，“本王還以為，沈姑娘想見本王，是想見見本王到底是誰。”
沈聽芷身形一滯，她抿了抿唇道：“民女不敢。”
謝時宴侵身逼近道：“是不敢，不是不想？”
沈聽芷福身行著禮，他陡然靠近的氣息叫她心頭微亂，腳下也有些發軟，她定下心神道：“不敢。”
謝時宴伸出手，對她道：“手。”
沈聽芷楞了楞，還是將自己t的手緩緩放在他的掌心。
謝時宴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伸到自己面頰旁邊，他幽黑的眼眸望著她，循循善誘道：“既然不是不想，為何不借此機會看看？”
沈聽芷呼吸微窒，指尖觸及冰涼的面具邊緣，只要微動指尖，便能將這張面具揭開。
沈聽芷心下慌亂，想要將自己手腕收回，“王爺帶著面具，想必有自己的難處，民女不敢看。”
謝時宴掌心微微收緊，將她纖細柔軟的手腕握在掌心，牽引的力度越來越大。
沈聽芷腳下不穩，傾身往面前的男人倒去，唇畔溢出一聲驚呼，沈聽芷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旁邊的桌案。
卻不想另一只手腕也被制住，男人控著她的雙手，將她往前輕輕一帶，她順勢便撲在了他的大.腿上。
面頰上泛起一層緋色紅霞，沈聽芷慌慌張張想要站起身，卻越忙越亂，雪峰凹陷在緊實的大.腿之間，屢屢滑動。
沈聽芷額間染上一層汗意，將他的衣襟都弄得散開了，也還沒有站穩。
謝時宴呼吸微緊，他伸手一帶，將她帶著坐在自己腿上。
沈聽芷面頰紅透，渾身都冒著濕汗，她躲閃著視線，“放開我。”
謝時宴輕笑，他握緊少女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指尖一點一點，將她蔥白纖軟的手指在面具邊上一點一點扣緊，“既然想看，那便看吧。”
面具被一點點揭開，沈聽芷蝶翼般的睫羽輕顫，她緩緩擡起眼，對上一雙幽黑的鳳眸。
高挺的鼻梁，昳麗鋒利的眉眼，還有唇畔掛著的溫瑯的笑意。
他眸光柔和，輕笑道：“嫂嫂。”
沈聽芷張張唇，連自己還不成規矩地坐在他的腿上都忘了。
沈聽芷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聲音，“你……”
盡管有了猜測，就在剛才，她忽然覺著，就算是他，她確定了又能怎麽樣。朝堂的事情她不懂，何必為了一時好奇，去尋個究竟。
可他竟然就這般告訴了她。
她覺著有些荒謬，“你為何要告訴我？”
謝時宴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些調笑，“嫂嫂不是想看？”
沈聽芷有些生氣道：“可我方才不想看了。”
謝時宴輕笑，“可嫂嫂分明是想看的，不然為何在這裏等我？”
沈聽芷垂下眼睫，輕聲道：“我只是有點猜測。”
謝時宴揚起臉，幽黑的鳳眸中滿是溫和笑意，“下次若是還有什麽好奇，嫂嫂可直接問我，我定然不會瞞著嫂嫂。”
沈聽芷遲疑地垂眸，“可是你這般，不就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為何還要告訴我？”
謝時宴握著少女的手腕，蔥白的指尖淺淺伏在他俊逸的面頰上，他認真道：“只有嫂嫂心中有我，我的秘密自然不是瞞著嫂嫂的。”
沈聽芷感覺指尖被燙了一下，灼熱順著手臂燃到心間，像是有火花一閃而過。
她別過眼，站起身道：“你兄長、知道這件事嗎？”
謝時宴語氣有些涼薄，“不知道。”
沈聽芷垂下眼睫，呼吸都有些發緊，“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謝時宴笑道：“只告訴了嫂嫂。”
沈聽芷捏緊掌心，像是要捏住心中的亂跳，她轉過眸，定定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時宴垂下眼睫，點了點頭，“我相信嫂嫂。”
她看了看他的腿間，頓了頓道：“方才是個意外，你別放在心上。”
謝時宴掀了掀睫羽，“嫂嫂怕兄長知道了？”
沈聽芷呼吸一緊，不知為何聽到了些許質疑，但她覺著是自己的錯覺，便搖搖頭道：“婚事還沒定下，我還不是王爺的嫂嫂，況且，方才這般，實在於禮不合。”
謝時宴擡起幽黑鳳眸，認真問道：“嫂嫂想嫁給兄長嗎？”
沈聽芷別過眼，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並沒有不喜他，也沒有很歡喜他。”
謝時宴語聲溫瑯，帶著些不確定的試探，“那嫂嫂歡喜我嗎？”
沈聽芷渾身一顫，她詫然回眸，驚訝道：“為何這般問？”
謝時宴幽黑的眼眸定定望著她，“嫂嫂這般待我，是看在兄長的面上，若沒有了兄長，嫂嫂還會待我這般嗎？”
沈聽芷輕笑道：“自然會。”
“而且，”她眸中綻出清淩的笑意，“我也並非全是因為謝大公子才為二公子療傷的。”
謝時宴眸光微動，正想說什麽，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神色一動，順手將面具覆在面上。
二人若無其事地看向門外。
趙樂柔提著裙擺，伸手扶著隔扇，還未進門便大聲說道：“你真的還沒有走啊，我聽尋芳姑姑說……”
看到房中一站一坐的二人，她神色一頓，進而驚訝道：“岐、岐岐山王，你怎麽在這兒！”
已經扮做岐山王的謝時宴擡起眼眸，冷冷看向她，起身拱手道：“參見公主殿下。”
趙樂柔邁步上前，“你、她，你們……”
沈聽芷行禮道：“公主殿下，是我有事想要求見王爺，王爺這才過來。”
趙樂柔啊聲，指了指沈聽芷，又指了指謝時宴，“你想見，他就見了啊？”
謝時宴站起身道：“自然不是，今日公主與沈姑娘受了驚嚇，早些歇息，本王便先告退了。”
趙樂柔呆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隔扇後，轉過身看向沈聽芷，“你同他方才說了什麽？”
沈聽芷想了想道：“想請王爺替我尋一個人。”
趙樂柔坐在桌案旁，好奇道：“尋誰？本公主也可以替你尋。”
沈聽芷搖了搖頭，笑道：“多謝公主，只是一個夙願而已。”
趙樂柔哦了聲，“那他下次什麽時候進宮你知道嗎？”
沈聽芷有些詫然，“公主，民女自然是不知道的。”
趙樂柔有些失落，“他在邊關多年，今年第一次回京，聽說咱們現在大業的戰神，就是那個謝家的庶子，也是受過他的親傳。”
沈聽芷疑惑道：“公主為何不直接去找他？以公主的身份，想必要見他一面，應當還是很容易的吧？”
趙樂柔面色通紅道：“無緣無故本公主見他幹嘛？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
沈聽芷輕笑，“是，公主。”
趙樂柔站起來，“走吧，這個時候了，再不回去宮門要下鑰了，本公主派人送你出去。”
沈聽芷應聲道：“是，公主。”
趙樂柔將沈聽芷送上馬車，臨別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今日，謝謝你了，改日本公主請你到公主府來玩。”
沈聽芷回頭笑道：“那就謝謝公主了。”
她撩開簾幕，坐進了馬車。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宮道上，不多時，旁側傳來馬蹄踏地聲。
沈聽芷撩起簾幕，向外面看去。
只見一匹高大的駿馬行在宮道上，正好在離她一丈以外。
趕車的內侍想要行禮，被他擡手制止，“宮門要下鑰了，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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