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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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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宋香巧家庭條件在金竹村比不過安思源一家, 但比一般人條件好些。她丈夫竹正業在外打工掙錢,每個月準時給家裏郵寄生活費,宋香巧在村委領著一份經常遲發的工資, 也算彌補些收入。除此之外, 這個家全靠她婆婆三嬸勤勞能幹,家裏幾畝地在山腰上, 老太太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幹活。當然她婆婆貢獻最大,嘴巴也最碎,天天嘮叨宋香巧不過是個村支書,天天把自己當縣委書記似的,忙得成天不著家。

這天宋香巧端著親自下廚做的紅燒肉送給婆婆品嘗。

三嬸看著冒著油花的大肉, 不由吞咽著口水,可嘴上卻斥罵宋香巧浪費,等她兒子過年時回來吃多好。

宋香巧沒好氣地看著一輩子把整顆心撲在兒子身上的婆婆, “媽,正業在外面餓不著自己,他有錢,他可以自己買肉吃。”

三嬸白了她一眼,“我不吃。”說著低頭拿鋤頭準備上山刨地。

宋香巧笑嘻嘻地說:“媽, 這就是正業讓我孝敬您的。他知道您在家特別辛苦,您吃點肉補補, 他在外面幹活也有勁。”

三嬸一聽,楞了楞, 隨即低下頭,“你就騙我。他一個悶葫蘆怎麽會說這種?!”

宋香巧笑起來, “正業說了,您要是不把這肉吃了, 他今年過年就不回來。”

這下戳中了三聲的七寸,她兩眉倒豎,“不行!過年必須回來。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

宋香巧趕緊夾起一塊肉塞進婆婆的嘴裏,“那您就吃完。正業肯定過年回來。”

三嬸眼圈泛著紅,卻又不想在媳婦面前丟臉,趕緊別過頭,鼓著臉把軟乎的肉吃了進去。這肉是兒子的孝心,是兒子的想念……吃著吃著她又難受又開心。

就在這時,宋香巧難得柔聲道:“媽,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三嬸回頭,瞧著自家媳婦欲言又止的樣子,當即警覺起來,“你要幹啥?”

這不怪她小心,宋香巧經常把家裏的東西往外拿救濟其他人,搞得她想給兒子留點好吃的都留不住,不然她也不會把臘肉臘魚之類的鎖櫃子裏。

宋香巧:“媽,咱家房間多,我想騰出一間給姜崖他們辦公開會用。”

三嬸當即跳起來,“那不行,咱們就兩個女的住家裏,一群大老爺們住進來,村裏人該說閑話。”

宋香巧哭笑不得,她倒是沒想到老太太反對是因為這件事。

她笑著解釋說金竹村是距離□□洞最近的村,項目部設立在咱們村最方便。現在城投公司資金緊張,實在沒多餘的錢付房租……

“啥?白住啊?!”三嬸大叫起來。

宋香巧急得趕緊把她嘴捂住,誰知道摸了一嘴的油……她趕緊過去拿了毛巾遞過去給婆婆擦嘴,然後給自己也擦了手。

從銀行貸的款只夠買材料,姜崖為了找工人這幾天跑得腿都斷了,前幾天他十分不好意思地過來跟她商量,說能不能在金竹村給他一間房子辦公使用。宋香巧作為村支書,這事只能她來管。丈夫竹正業一口答應,全力支持。婆婆這邊卻不同意。

宋香巧耐心勸著,人家項目部不是白住,過幾天等資金有了著落,一定會付房租。再說項目部還有女同事,咱們家為金竹村發展貢獻力量,村裏人要是誰敢說閑話她親自過去把他們的嘴給撕了。

婆婆忙著手上的活兒,死活不同意。宋香巧繃起臉來,“上次要不是姜崖,您那丹江風幹魚能賣兩百塊嗎?不是這兩百塊,您能給您寶貝兒子準備過年吃的臘肉嗎?”

三嬸哼了一聲,嘴硬道:“一碼算一碼!”

宋香巧也哼了一聲,“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帶著娃娃回娘家。反正您不支持我工作,我天天給正業打電話哭給他看。”

軟得不行,那就來硬的。

一直藏在院子外面的姜崖一臉黑線。

三嬸一聽寶貝孫子要被帶走,媳婦還要找兒子告狀,要是因為一間房鬧得家裏雞飛狗跳,影響兒子工作,那可就麻煩了。

宋香巧偷偷觀察婆婆臉色,趕緊補了一句,“要是□□洞這事搞成了,正業就不用跑那麽遠打工,到時候在景區找份工作,或是自己創業幹農家樂,那您再也不用一年到頭看不見兒子……”

三嬸的軟肋就是兒子。一聽媳婦這麽說,心早都松動了。只是還想擺一擺婆婆的譜兒,“這家我做主。我說同意才行。”

宋香巧t笑起來,挽著婆婆的胳膊,“那您是同意了?”

“房租可不能不給。”三嬸嘴硬道。

宋香巧哈哈笑起來,說沒問題,轉身就高喊道:“姜崖你們趕緊進來吧。”

三嬸一臉懵,擡眼一看,姜崖這小子穿著白襯衣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同村人。

姜崖走過來朝三嬸深深鞠了一躬,“三嬸,您放心,房租我們一定不會欠您的。”

三嬸頓時老臉一紅,拍了宋香巧一下,“你這妮子咋不早說人家在外頭?趕緊進屋喝水。”

宋香巧朝姜崖擠擠眼,去哄婆婆去了。

姜崖等人哪有時間喝水,上手把宋香巧家一樓左側那間空房收拾出來。農具等放至隔壁鄰居家,還有一些從山上收集柴火等,姜崖幾個人上前三下五除二砍成條狀,一摞摞放到廚房,三嬸可以隨時使用。

宋香巧家沒男勞力,每次燒鍋都要費老大勁。三嬸看在眼裏,嘴上埋怨姜崖他們把砍刀給費鈍了,可中午親自下廚做了好幾道硬菜招待大家。

下午臨時辦公室收拾出來後,姜崖立馬召集了全村能人會議。

所謂的能人,但凡你覺得能為□□洞開發獻出力量的,都可以來參會。

安志勇作為村裏唯一的電工第一個到場,拉著姜崖的手先說了一達通感激救命的話,而後說關於風洞那個鼓風設備,他已經有了思路,正在試驗當中,過幾天會把發明成果拿給他看。

姜崖瞧著安志勇猩紅的雙眼,估計好幾宿沒睡好,心下十分感激,親自給他奉上一杯茶。

然而等了半天,開會的人寥寥無幾,姜崖以為這辦公室有些小,還擔心大家都來了沒地方坐,結果壓根沒來什麽人。

宋香巧當即黑著臉挨家挨戶地敲門,把所有在家沒事的人全叫過來。

沒什麽特別辦法,無非是告訴安家人,竹家人可以去的能人全去了。然後又告訴竹家,安家能人烏泱泱坐了一屋子,要是竹家人不去,那說明什麽?

結果,兩方人馬在宋香巧家的院子裏迎頭撞見……

竹興文和安慶生齊齊轉臉看向宋香巧。宋香巧一臉坦然,“既然來了那就進去吧。”

竹興文哼了一聲,朝地上正準備吐唾沫,被竹小蝶喝聲制止,“爸,以後要是游客來了,你也這樣隨地吐痰嗎?”

姜崖擡頭看著她,投去讚許的目光。要是每個村民都有這樣的自覺性,以後他就不用擔心游客投訴了。

竹興文剛要硬著脖子說沒人管得了他,宋香巧舉起手中文件,“我等會就要宣布咱們村的村約。講禮貌講衛生可是其中一條。以後誰能嚴格遵守村約,誰就有更多機會開農家樂,去景區當服務員……”

竹興文一聽不過是吐口唾沫的事情竟然和錢掛鉤,那必然不能吐了。他生生把唾沫咽了回去,惹得旁邊大家都一臉嫌棄,紛紛搖著頭走進會議室。

這次會議主旨主要是想讓金竹村村民積極參與□□洞的開發建設,畢竟金竹村距離□□洞最近……大家夥早就聽說鄉政府沒錢,肯定給不了工錢。雖然□□洞的未來被姜崖這小子描述得天花亂墜,但總不能白幹活吧。

姜崖說得口幹舌燥,卻見坐在下面的大家夥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對他說的話壓根沒有一點興趣。

安志勇見狀,第一個舉手說他負責用電這塊,他拿出畫出的電力圖,交給姜崖看。

姜崖這方面不專業,但見這張手繪圖上仔仔細細把電線鋪設的線路都標出來,當即朝安志勇伸出大拇指大讚一番。

然而,除了安志勇沒人舉手。

竹興文沒好氣地說:“志勇,是不是姓姜這小子私下給你什麽好處了,你才這麽使勁兒?”

竹小蝶生怕親爹拖後腿,果不其然,頭一個冒刺的就是他。

還沒等她捂住親爹的嘴,就看安志勇咻的一聲站出來,吼道:“人家姜同志為了咱們村的發展連命都不要,你不出力就算了,還誣陷他?那叫啥……”他氣得撓著頭,“造謠罪!你再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我就告你造謠罪。”

安志勇在村裏可是一等一的老實人,平時只會悶頭修電器,連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這次竟然氣得要告竹興文。

竹興文慫人一個,見安志勇惱了,連連擺手訕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安志勇冷道:“我可沒開玩笑。”

姜崖趕緊勸開兩邊,說:“確實為難大家。但現在資金緊張,為了月底開工,只能委屈諸位了。我希望咱們能往長遠看……”他答應只欠大家三個月的工錢,三個月後即使貸款沒下來,鄉政府也一定想辦法把工錢給大家付了。

宋香巧幾個村幹部舉起手參與。宋香巧家負責項目部的吃飯住宿問題,村會計負責物料清算和人工工作量的核算工作,其他人則是機動崗位,隨叫隨到,幹啥都行。

竹茂德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我老了,重活幹不了,晚上反正也睡不著,那我就值夜班,幫忙照看工地。”

姜崖哪能讓老先生守夜,連聲勸著。竹茂德擺擺手,堅持讓姜崖把他的名字寫上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低頭議論起來,但主動站起來的人還是沒有。

就在這時,竹小蝶站起來,“我們幾個上學的,平時沒時間,但放假期間可以去工地,搬磚也行,做飯也行,幹啥都行。”

姜崖越發覺得竹小蝶這女孩子別看年齡小,渾身充滿著積極向上的朝氣,最難得的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心。

竹興文當即罵竹小蝶天天多管閑事。竹小蝶呵呵兩聲笑,“□□洞開發事關全村人,這哪叫多管閑事?你們大人不願意幹沒關系,我們小輩的願意幹。”

竹興文氣得罵罵咧咧,說家裏的活兒一大堆,她哪有時間去工地幹活。

竹小蝶冷笑著說:“家裏會出氣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竹興文:“…………”

大家夥見小輩們都主動站起來說要幫忙,有一些也坐不住了,反覆問姜崖這工錢到底能不能三個月後準時發放。

姜崖說鄉政府可以給大家打欠條。這麽一說,倒是有幾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站出來說報名。這些爺爺輩的人別看年齡大,下地幹活還是能出些力氣,但出去打工那絕對沒人敢要,所以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有鄉政府打欠條,不怕白幹活。

姜崖鼓掌表示讚許,考慮老人家的身體情況,也只能安排些邊角料的活兒。幹活還是要靠青壯年,然而無人應征……正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安飲水把書插到腰間,舉起手說報名。

全村人哄堂大笑。

“大詩人你能幹啥?”

“念念詩,那磚塊就能自己飛上墻。”

“哈哈哈。可別念了。聽了雙腿發酸,會從墻上掉下來的。”

安飲水氣得黑臉發紅,“總比你們當慫包的強。成天只知道錢錢錢,□□洞以後發展好了,還不是咱們村吃到第一口蜜?”

他說得十分有理,然而這個時代金錢當道,哪怕未來再美好,當下只認錢。

姜崖朝安飲水深深鞠了一躬,“飲水叔,我這裏有一件別人幹不了的事想請您務必幫忙。您可得把這重任給接下來啊。”

安飲水一聽,臉更紅了。他在大家夥的眼裏就是個廢人,哪能承擔起什麽重任?這兩個字他好多年都沒聽到了。

姬蓮花也在旁聽著,見姜崖畢恭畢敬地請安飲水出山幫忙,她差點把下巴都要笑掉了。

她這位大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搬磚閃到腰,種樹栽坑裏,這輩子就沒幹成一件事,怎麽看都找不到一點點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和她同樣想法的占大多數,大家夥都看熱鬧似的起哄。

“他一個酸詩人能幹啥大事?”

“給錢多不?給錢多我們也能幹。”

姜崖笑道:“我想讓飲水叔為我們□□洞景區設計LOGO。”

他這麽一說,大家夥全聽不明白。

啥是“露夠”?

全場唯有竹小蝶舉手大力鼓掌,朝安飲水道:“飲水叔,這事非你莫屬。其他人都沒您合適啊。”

安飲水嘴唇顫抖,平日裏放蕩不羈的臉上竟有些無措,他直直看向姜崖,對方卻向他投以鼓勵讚許目光。

宋香巧問姜崖這是啥玩意,姜崖解釋說咱們□□洞以後要發展,一定要梳理自由品牌文化,相關的景區名字、景區標識、景區願景等都屬於品牌文化內容。至於logo,也就是形象標識。簡單來說以後見到這個符號,就知道t是咱們□□洞,具有可識別的獨一性和特殊性。

大家聽得雲裏霧裏,什麽品牌,什麽標識,反正只有文化人能幹。

而金竹村最有名的文化人自然是安飲水,雖然這老小子幹活不行。

竹小蝶一臉興奮,“叔,你不是會畫畫嗎?□□洞景區大門你也可以幫忙設計啊。”

大家一聽心情更覆雜了。咋回事?一個啥啥不行的老酸人竟然還能擔這麽多重任?

安飲水連連擺手,非說自己那點能耐不登大雅之堂,怕耽誤了事情。

姜崖笑道:“□□洞開發不僅僅是鄉政府的事,更是咱們金竹村每個人的大事。能者多勞,但凡能為開發做出貢獻的,不管能耐大小,不管哪方面,只要願意出手援助,就值得大家尊敬。”

何況,自從上次知道安飲水的事情後,姜崖私下做了些調查。安飲水沒考上大學的原因是數理化太差,但這大哥的文學素養極高,國外的文學典著盡數知曉,國內的古代文學哲學史學等也都如數家珍。

宋香巧說安飲水雖然沒結婚沒孩子,卻十分喜歡與孩子們相處。他囊中羞澀,哄孩子玩的主要招數就是畫畫。任誰講出一個東西,比如牛或是山,他都能提起毛筆躍然紙上,且栩栩如生。小孩們看得開心,拿到手裏不一會就揉臟了,弄丟了,安飲水也不生氣。反倒說求得片刻開心也是開心。

姬蓮花越看風頭越不對,起身道:“姜崖,我大哥可不能白給你們幹活。”

安飲水當即狠狠瞪了弟媳一眼,“我閑著也是閑著,不要錢。給我也不要!”

姬蓮花當即氣得半死,還以為安飲水有能耐了,還不是個死倔死倔的老酸人,有錢都不掙。

姜崖鄭重聲明,但凡今天報名且登記的人都有工資拿。

安飲水有些無措地擰了擰衣角,過後咻的一下站起來,嚇了所有人一跳。

大家以為這老小子要反悔呢,誰知道他竟一擺手,“時間耽誤不得,小姜,我這就回家設計LOGO和大門。你等我的好消息。”

說完,風也似的跑了。

所有人:“…………”

會議繼續開,卻陷入焦灼。

在座的不乏青壯年,可這事也不能怪大家心狠貪錢,現在條件艱難,掙了錢拿到錢立馬可換成米面油,家裏人不餓肚子。三個月後的事誰能說得準?

姜崖對此十分理解,他見狀笑著說:“沒事。這事不強求。大家有難處,我們都明白……”

正說呢,忽然一群人急哄哄沖進來。

“姜崖呢!”

“他人呢?!”

眾人嚇了一跳,來者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肩上手上背上都沒空著,拎著鐵鍬、扳手、水泥桶……乍一看以為金竹村欠人錢被人追債似的。

姜崖眸光一沈,定神道:“我在。”

宋香巧嚇得不輕,起身站過去,“你們找姜崖說什麽?我是金竹村的村支書。有事找我說。”

忽然有人爽朗一笑,從這群人後走出來,姜崖一看,頓時松了口氣。

來者不是楊英豪又是誰。

大家一聽這人就是楊英豪頓時紛紛議論起來。這家夥在竹坑鄉可太有名了,不光技術好,心還好,招收的建築工人全是家庭條件差的。還有些輕微殘疾的,他也不嫌棄。聽說這人常年在縣城工地上幹活,今天怎麽把隊伍拉到了金竹村?

楊英豪是竹坑鄉另一個村的,和金竹村沒什麽交集啊。

楊英豪笑著走進來,看了一圈,從楞著的宋香巧手裏拿走登記本,瞧著上面零零散散幾個報名者,忍不住冷笑起來,“就這?你們金竹村就這點能耐?”

他這話像是點了炮仗,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點炸了。

“你怎麽說話呢?”

“一個外村人跑到我們這裏逼逼叨叨的,想打架?”

楊英豪身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見對方言辭難聽,有些人忍不住已然舉起了手中的物件。

姜崖一臉淡定,“楊哥,您這是同意了?”

大家夥又聽得一臉懵。同意啥?楊英豪要來幹嘛?

楊英豪聳聳肩,饒是心中已有決算,在姜崖面前還不願丟面子。

他薄薄的眼皮懶得往上翻,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誰說我同意了?我就是來看看……”

姜崖哈哈笑起來,趕緊讓宋香巧拿來凳子,讓楊英豪的人坐下來。

這些人常年在工地幹活,身上別看灰突突的,可一個個精壯地很,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

竹興文和安慶生互相看了一眼,而後錯開眼,心海翻浪。

楊英豪把腿搭在前面的桌子上,“我第一批先出三十個人。後面根據工程量大小再出人。”

說到這裏他呵笑起來,“不然,把這活兒全包給我算了。其他人都別插手。”

姜崖意味深長地也笑起來,他沒接話,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果然下一秒,安慶生首先坐不住了。

“姜崖,□□洞再怎麽說也是咱們金竹村的,憑什麽讓外人包工程?”

竹興文難得附議附議,“對啊對啊,不能讓外人來。”

楊英豪瞥了一眼姜崖,而後用一根手指頭挑起登記本,“你們說得這麽義憤填膺,也沒見你們報名啊。先報先得,公平公正。”

安慶生和竹興文惱了,吼著說金竹村為了開發□□洞全村人集資修路,還把自家的荒山拿出去抵押貸款,憑什麽快結果子了,讓外人給提前摘了?!

方才還心有算計不願意報名的同村人都站起來,紛紛指責楊英豪不懂規矩。

竹興文和安慶生見姜崖不急不慢,氣得火都冒出來了,把他之前說過的“金竹村利益第一位”搬出來逼他表態。

姜崖笑了笑,從楊英豪手中拿走登記本,“那大家就報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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