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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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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兄長

忽地,許錦遠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又道,“其實吧,小弟,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天大哥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讀書其實也沒什麽好的。

你想啊,隔壁家大林與你一般的年紀,他雖說沒讀過書,可卻靠著自個兒的聰明早早在鎮上找到了一份打鐵的活計。

雖說辛苦了些,可能賺到銀錢啊!”

“前年大林還出師了,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打鐵師傅了,賺到的銀錢便更多了。

現在大林他娘都已經給他說好人家了,還是鎮上的姑娘,多讓人稀罕啊,就等著選好日子娶人家姑娘進門了。

我還聽大林他娘說,大林娶媳婦的銀錢都是他自個兒賺的,能賺錢養爹娘,還能自個兒攢夠娶媳婦的銀錢,別提多有本事了。”

說到這,許錦遠瞧著許廉清的目光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可小弟你……讀了十幾年的書,別提攢錢娶媳婦,便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有賺到過一個……”

隨著許錦遠越說越多,許廉清臉上的偽裝終究破裂,變得面無表情。

許錦遠像是沒有註意到他的神色變化似的,依舊叭叭叭個沒停,“所以吧,我覺得小弟你還是不要再繼續讀書了,那太費銀錢,也太浪費時間了。

小弟你今年已經十八,卻還沒有說親。

當然,家裏頭也沒有銀錢給小弟你娶媳婦了。

所以啊小弟,大哥勸你一句,你還是先努力賺錢娶媳婦吧,至於考科舉這事,還是別想了,便是你考中了秀才,不也還是賺不到銀錢嗎?”

當然,讀書人賺不到銀錢什麽的都不過是屁話!

畢竟鎮上書齋抄書的活計可有不少。

偏偏許廉清自命清高,根本不屑做抄書的活計。

因而十幾年來,他明知家裏供他讀書十分艱難,卻也只當不知,只管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家裏給他的付出。

可謂是自私自利到了極致!

“大哥,你莫不是忘了,只要我考中秀才家裏的田地便能免稅,咱們沒有分家,便是一家子都能受益。”

許錦遠到底還有利用價值,許廉清不動聲色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才恢覆如初的提醒道。

言外之意就是,大哥你這一房也會跟著沾光受益。

然而許錦遠仍然一副不認同的模樣,“家裏的田地不過才幾畝,便是能免稅又能省下多少來?

娘不是說等小弟你考中秀才後,還會考舉人嗎?

我可聽說了,考中秀才後繼續讀書的話,需要的銀錢會更多。

小弟,現如今咱們家連填飽肚子都困難,是真的拿不出更多銀錢供你繼續考科舉了。”

許錦遠全然一副‘我也無能為力’‘我也幫不了你’的模樣。

在昏暗的夜色中,許廉清註視著他的雙眸再無一絲溫度,“這麽說來,大哥前些天之所以婉拒了給別人做木工活,是因為不想繼續供我讀書了?

大哥,你變了,當年你說無論如何都會供我考科舉的承諾,我一直不曾忘。

我以為大哥永遠不會變,到底是我……當真了。”

說到最後,許廉清的語氣中滿是哀傷,似乎真被許錦遠給傷透了心一樣。

說罷,許廉清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渾身散發著落寞的氣息轉身回了院子。

看著連背影都在演戲的許廉清,許錦遠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給他來這麽一出,是在給他洗腦?

想讓他感到愧疚?自責?

顯然,那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許錦遠可不是原身那個腦子裝漿糊的蠢貨!

許錦遠拍了拍捂在懷裏還有些許溫熱的烤兔子,背著雙手,像個老大爺似的,心情很不錯的慢悠悠回了大房的屋子。

給小家開小竈吃獨食什麽的,他是半點都不覺得虧心。

畢竟以往除了大房外,其餘幾房包括老陳氏、許老頭可沒少這麽幹。

只有原身這個蠢貨犯傻,手裏頭有啥都給上交精光!

與此同時。

許廉清的屋子內。

“咋樣兒子,有沒有幫娘好好教訓一頓那個野種?”

看到小兒子回來進了自個兒屋裏頭,在堂屋裏等著的老陳氏急忙起身跟了上去,老臉上帶著幾分得意,迫不及待的對小兒子詢問道。

在老陳氏這個親娘面前,許廉清沒有過多的偽裝,清雋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來。

便是連聲音,也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意,“娘,我不在家的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大哥似乎與我離了心?

莫不是……娘你說了什麽讓大哥誤會的話?”

不然單是給大丫、二丫說親這事,大哥是不可能與他離心的。

畢竟在外人看來,瞞著大哥一家子給大丫、二丫說親的是他娘,而他在鎮上讀書根本不知曉這件事,怎麽也遷怒不到他頭上來。

可偏偏,他大哥似乎就遷怒到了他頭上。

不然該怎麽解釋大哥對他的變化?

想到許錦遠方才‘勸說’他的那一番話,許廉清眼底閃現出陰狠的暗芒。

“啥?離心?”

老陳氏心裏一驚,轉而又氣憤道,“這些年來你處處為那野種著想,那野種竟敢與你離心?真真是喪良心黑心肝的白眼狼!

虧得先前你還為大丫、二丫的親事操心,白瞎了你一片好心!”

“娘。”

許廉清眉頭微蹙,眼中滿是不讚同。

“行行行,不說便不說。”

老陳氏沒好氣的瞪了小兒子一眼,可到底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終究是沒舍得開罵。

“先前聽你提到大丫二丫的親事,我便想著她們也是該說親的年紀了。

正好媒婆那邊介紹了兩家不錯的好人家,我便想著好事成雙,幹脆一起把她倆給嫁出去算了,還省得操辦席面多花銀錢。

那野種平時就是個悶不吭聲的老黃牛,屁都不敢放一個,也根本不管他那幾個丫頭片子的死活,誰知他突然就發瘋了!”

想到那天令人心驚的場景,老陳氏又怕又恨,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口。

要不是顧忌到小兒子的名聲,她定要讓村長把那喪良心黑心肝的野種趕出村去!

“娘,大丫、二丫的事是你做得太過了。”

許廉清的眸光明明滅滅許久,終究歸於平靜。

聽出了小兒子話語中的責怪之意,老陳氏心裏有些不痛快,“我那不還是為了你,眼看著還有幾個月你便要去府城考科舉了,若是沒有足夠的銀錢,吃苦頭的還不是你。

你可是娘的心頭肉,娘哪舍得讓你吃苦?”

老陳氏對許廉清這個小兒子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便是連枕邊人許老頭都得靠邊站。

許廉清似被老陳氏的一片母愛之心所感動,神色和語氣都有所緩和,“娘,兒子知曉你心疼兒子,可那也是我親侄女。

若此事傳到鎮上,t書院的夫子與同窗會如何看待兒子?”

老陳氏自知理虧,有些氣弱道,“我、我也不曉得那野種會突然發瘋,若不是那野種突然發瘋,事情根本不會鬧大。

再說了,我怎麽說也是那兩個丫頭的長輩,給她們說親那不是理所應當的?”

“而且那兩家也算是殷實人家,她們嫁過去後也用不著再忍饑挨餓了,能讓她們吃飽穿暖,對於她們來說那就是享福!

呸!那兩個死丫頭片子就是有福都不會享的賤骨頭!”

“好了娘,這事算是過去了,再過些時日大哥總會消氣的。”

許廉清不想再再這件事上浪費時間,忽而轉移了話題。

“娘,昨日鎮上黃員外家的管家找上我,說是黃家找媒婆打聽過咱們家的桂花侄女,覺得桂花的八字甚好,便讓我回來問問二嫂,願不願意與黃家結親。”

許桂花,便是二房的閨女,同時也是許家的長孫女。

今年十五有餘。

“啥?!員外?你是說鎮上的員外?!”

老陳氏一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了的神情,滿臉喜悅,“既是鎮上的員外,那手裏的銀錢肯定不少!那黃員外的管家,可有說願意出多少聘禮?”

忽地,老陳氏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多問了一句,“那黃員外為何會看上桂花那小妮子?就因為桂花小妮子的八字好?”

許廉清眸光微閃,臉上卻沒有半點異樣,“那管家是這般說的,那應當是了,至於聘禮,得看桂花願不願意,再找媒婆去談了。”

“那應當就是了。”

老陳氏想到大孫女只能算是清秀的樣貌,根本找不出第二個理由來。

“行,這事我去與老二媳婦說一聲,桂花那小妮子心裏早盼著能嫁去鎮上當富貴人家的少奶奶,便是給人當妾也願。

現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這事保準能成!”

說罷,老陳氏便喜滋滋的走了。

等房門被關上後,許廉清清雋的面容漸漸變得面無表情,漆黑的雙眸如黑夜中的豺狼一般閃現出嗜血寒芒,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所謀算之事一再失算,著實讓人惱怒。

這一次,決不能再有所差錯!

許廉清看向窗外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隱約中還閃現出了一絲陰狠。

似對所謀之事,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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