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曝其短得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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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石北出現，說他家公子要娶自己後, 水妍一開始覺得這說不準是個惡作劇, 後來石北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他家公子的信物，表明要提親, 水妍倒是相信大概真有這麽個人要娶自己。
但一位侯府世子，怎麽會娶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 還是個懷著身孕的？
水妍覺得除非世子身上有什麽重大的缺陷，這才能說得通。
比如說長相全毀啦，瘸腿斷臂啦，甚至有可能坐在椅上起來都要人扶那種……
因此當那位眾星捧月般的男子走進她的視線時, 水妍是著實吃了一驚。
身形修長英挺，面相俊美中透著英氣。面如美玉無瑕疵, 劍眉斜飛入鬢，瑞鳳眼天生帶笑，讓原本略嫌嚴峻的氣質也添上了幾抹暖意。
日光映身，那一襲大紅織金錦袍閃閃發亮，腰系三鑲白玉帶, 足踏鴉青雲頭緞的靴子, 頭上還戴著頂彰顯身份的烏銀冠。
這般的男子, 便是春閨少女做夢也不敢夢的良人啊！
沒見看熱鬧的街坊四鄰，都為他的氣勢所懾, 雖心裏極想著看個熱鬧, 卻只敢遠遠地跟在後頭二十步開外麽？
而那日石北小爺來時，街坊們可都如常進出, 還跟石北有說有笑的……
不光是街坊四鄰，就是水老爹老兩口和水大哥小兩口，都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只覺得自家這小院簡陋不堪，簡直不配讓這般如神仙般的公子光臨。
所以當神仙公子向老兩口見禮並且詢問能不能讓他跟水家小娘子單獨談談時，水老爹都答應完了才想起來公子問了些啥。
眼瞅著自家閨女跟著神仙公子一並走進了堂屋，雖是開著窗子，能看到兩個人客客氣氣地見禮，一人一邊地坐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旁，水老爹還是忍不住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麽。
旁邊水大娘一扯水老爹，小聲道，“你想啥呢？這般好的女婿，傻了才不要哩！”
原先街坊裏頭也不是沒有瞎揣磨的，說什麽那真是富貴公子怎麽可能娶水妍？總不會是有什麽不齊全的地方吧？水大娘自己心裏其實也是如此想的，但今日親眼見到真人，那簡直是目眩神醉啊！
別說人家是富貴公子了，就算家裏一貧如洗，沖這模樣那也絕對值得嫁！
旁邊水大嫂也湊過來拼命點頭，“娘啊！我不是做夢吧？阿妍的夫婿簡直比畫上的人還好看……”
水大哥咳了一聲，不甚有底氣地說，“還行吧，我看也就是那樣……”
而坐在堂屋八仙桌邊的世子酈靜航，在幾句客氣見禮的開場之後，居然有點卡了殼。
這也不能怪他，平時他身邊都是小廝和年紀大的婆婆，見的多的也就是西府的女子，然而西府女的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上輩子那些跟女子打交道的經歷，著實也沒給酈世子什麽好的回憶，這會突然見到上輩子後悔沒有早些伸出援手的福兒親娘，還是個清麗端莊，氣質幽然溫暖的年輕姑娘，要談的還是後半輩子的人生大事，難免令他緊張困窘。
“福……姑娘，在下的來意，想必姑娘也知曉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說完意下如何，酈靜航的臉上忽然發起燒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向個姑娘家求親，得虧前頭上門求親的活已經被石北做了一半，不然，都讓他自己說，怕是要糟。
瞥見公子那白玉般的臉龐上泛起紅暈，水妍趕緊收回了視線。
這位世子長得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水妍現下就好比原以為這輩子怕是都嫁不出去，要做個含辛茹苦的帶娃婦人，誰想到突然天上降下個金龜婿，還是長得貌似潘安，顏如宋玉的那種，這金餅來頭太大，她怕啃不動啊！
“蒙公子不棄，小女子實在是三生有幸，但是……我家與公子家門第相差天壤之別，而且小女子眼下又……”
水妍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過一個月，就算是再寬松的裙衫都遮不住了。這養別人的娃，就算是一般的商家比如盛四郎都不會太情願，更不用說酈公子還是侯府世子？
“姑娘不必自謙，我家祖當年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軍戶，家母早逝，府裏作主的便只有在下自己……”
酈靜航倒是想說他就是為了水妍肚裏的娃才要娶她的，可真話說出來，難保不會嚇壞了這姑娘，什麽前世今生，怪力亂神的，要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說出來他自己也不會信。
看著水妍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低垂著眼睫，似乎若有所思，不像是被自己這兩句話給打動了的模樣。
酈靜航心一橫，決定自曝其短。
“咳，其實，不瞞姑娘，四個月前在下帶著護衛經過惠平城，正好趕上倭賊襲城，我也出了把力，不過學藝不精……受了傷，宮中太醫診治過，說我日後怕是不能再有子嗣，而姑娘你正好有了身孕，我也敬佩姑娘臨危不懼，還敢挺身而出的大義，所以，向姑娘求親，絕對是心甘情願的，不會似有些人般，信口雌黃，恩將仇報……”
酈靜航說著便想起那姓盛的，本是受了救命之恩，既然想報恩娶水妍，那就娶回家好生相待，可這人偏偏還想兩頭都沾好，既要圖了好名聲，又要圖了妻妾俱全的實惠，最後報恩不成，反是害了恩人，簡直可恨可惡！
水妍極力忍著自己的目光，不去瞧對方的神情。
這位小侯爺當真實誠，這般隱私且事關男子尊嚴的秘密都坦然相告，再回想，那日城中廝殺如此慘烈，惠平城裏死傷不少，死者已矣，可是好些因此落下殘疾的，日子便過得極苦……
小侯爺雖然身為富貴，錦衣玉食，不愁娶不到妻子，但那種異樣的眼光，是常人都受不了吧？
水妍心中憐惜暗生，豪情忽起，起身向酈靜航深施了一禮，“小女子替城中百姓謝過酈世子的援手，若非有世子相助，城中怕是難以堅守……至於婚事，只要世子不嫌棄，小女子是情願的……”
說到這兒，水妍這些天被養得嫩生水滑的小臉騰地紅了，不等酈靜航有所反應，水妍又施了一禮，轉身快步出了堂屋，一頭紮進自己的閨房，捂住發燒的臉頰，再也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水妍：嗯，我明白了！
世子：明白啥？
兩年後
水妍（臉紅）：這怎麽回事？當初騙我？
世子（莫名）：沒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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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位侯府世子，怎麽會娶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 還是個懷著身孕的？
水妍覺得除非世子身上有什麽重大的缺陷，這才能說得通。
比如說長相全毀啦，瘸腿斷臂啦，甚至有可能坐在椅上起來都要人扶那種……
因此當那位眾星捧月般的男子走進她的視線時, 水妍是著實吃了一驚。
身形修長英挺，面相俊美中透著英氣。面如美玉無瑕疵, 劍眉斜飛入鬢，瑞鳳眼天生帶笑，讓原本略嫌嚴峻的氣質也添上了幾抹暖意。
日光映身，那一襲大紅織金錦袍閃閃發亮，腰系三鑲白玉帶, 足踏鴉青雲頭緞的靴子, 頭上還戴著頂彰顯身份的烏銀冠。
這般的男子, 便是春閨少女做夢也不敢夢的良人啊！
沒見看熱鬧的街坊四鄰，都為他的氣勢所懾, 雖心裏極想著看個熱鬧, 卻只敢遠遠地跟在後頭二十步開外麽？
而那日石北小爺來時，街坊們可都如常進出, 還跟石北有說有笑的……
不光是街坊四鄰，就是水老爹老兩口和水大哥小兩口，都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只覺得自家這小院簡陋不堪，簡直不配讓這般如神仙般的公子光臨。
所以當神仙公子向老兩口見禮並且詢問能不能讓他跟水家小娘子單獨談談時，水老爹都答應完了才想起來公子問了些啥。
眼瞅著自家閨女跟著神仙公子一並走進了堂屋，雖是開著窗子，能看到兩個人客客氣氣地見禮，一人一邊地坐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旁，水老爹還是忍不住張開嘴，想要說點什麽。
旁邊水大娘一扯水老爹，小聲道，“你想啥呢？這般好的女婿，傻了才不要哩！”
原先街坊裏頭也不是沒有瞎揣磨的，說什麽那真是富貴公子怎麽可能娶水妍？總不會是有什麽不齊全的地方吧？水大娘自己心裏其實也是如此想的，但今日親眼見到真人，那簡直是目眩神醉啊！
別說人家是富貴公子了，就算家裏一貧如洗，沖這模樣那也絕對值得嫁！
旁邊水大嫂也湊過來拼命點頭，“娘啊！我不是做夢吧？阿妍的夫婿簡直比畫上的人還好看……”
水大哥咳了一聲，不甚有底氣地說，“還行吧，我看也就是那樣……”
而坐在堂屋八仙桌邊的世子酈靜航，在幾句客氣見禮的開場之後，居然有點卡了殼。
這也不能怪他，平時他身邊都是小廝和年紀大的婆婆，見的多的也就是西府的女子，然而西府女的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上輩子那些跟女子打交道的經歷，著實也沒給酈世子什麽好的回憶，這會突然見到上輩子後悔沒有早些伸出援手的福兒親娘，還是個清麗端莊，氣質幽然溫暖的年輕姑娘，要談的還是後半輩子的人生大事，難免令他緊張困窘。
“福……姑娘，在下的來意，想必姑娘也知曉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說完意下如何，酈靜航的臉上忽然發起燒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向個姑娘家求親，得虧前頭上門求親的活已經被石北做了一半，不然，都讓他自己說，怕是要糟。
瞥見公子那白玉般的臉龐上泛起紅暈，水妍趕緊收回了視線。
這位世子長得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水妍現下就好比原以為這輩子怕是都嫁不出去，要做個含辛茹苦的帶娃婦人，誰想到突然天上降下個金龜婿，還是長得貌似潘安，顏如宋玉的那種，這金餅來頭太大，她怕啃不動啊！
“蒙公子不棄，小女子實在是三生有幸，但是……我家與公子家門第相差天壤之別，而且小女子眼下又……”
水妍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過一個月，就算是再寬松的裙衫都遮不住了。這養別人的娃，就算是一般的商家比如盛四郎都不會太情願，更不用說酈公子還是侯府世子？
“姑娘不必自謙，我家祖當年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軍戶，家母早逝，府裏作主的便只有在下自己……”
酈靜航倒是想說他就是為了水妍肚裏的娃才要娶她的，可真話說出來，難保不會嚇壞了這姑娘，什麽前世今生，怪力亂神的，要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說出來他自己也不會信。
看著水妍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低垂著眼睫，似乎若有所思，不像是被自己這兩句話給打動了的模樣。
酈靜航心一橫，決定自曝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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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靜航說著便想起那姓盛的，本是受了救命之恩，既然想報恩娶水妍，那就娶回家好生相待，可這人偏偏還想兩頭都沾好，既要圖了好名聲，又要圖了妻妾俱全的實惠，最後報恩不成，反是害了恩人，簡直可恨可惡！
水妍極力忍著自己的目光，不去瞧對方的神情。
這位小侯爺當真實誠，這般隱私且事關男子尊嚴的秘密都坦然相告，再回想，那日城中廝殺如此慘烈，惠平城裏死傷不少，死者已矣，可是好些因此落下殘疾的，日子便過得極苦……
小侯爺雖然身為富貴，錦衣玉食，不愁娶不到妻子，但那種異樣的眼光，是常人都受不了吧？
水妍心中憐惜暗生，豪情忽起，起身向酈靜航深施了一禮，“小女子替城中百姓謝過酈世子的援手，若非有世子相助，城中怕是難以堅守……至於婚事，只要世子不嫌棄，小女子是情願的……”
說到這兒，水妍這些天被養得嫩生水滑的小臉騰地紅了，不等酈靜航有所反應，水妍又施了一禮，轉身快步出了堂屋，一頭紮進自己的閨房，捂住發燒的臉頰，再也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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