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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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夏
賀景識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但很快又藏起，恢覆往日的清冷：“昨天到的？”
“你怎麽知道？”塗夏從書包裏拿出筆電，然後開始擺五顏六色的記號筆, 儀式感拉滿。
“你發了朋友圈。”賀景識垂眸，看到她色號排得混亂, 輕微強迫癥使然，將淡藍和深藍中間的綠色拿出放到最後。
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這個舉動有多自然。
對面的蘇璇珠將他們所有的互動收入眼底。
“這是你……朋友？”蘇璇珠微笑打斷他們的交談。
塗夏擡頭看對面的女人。
確實傳說中一樣，長得漂亮。
“我是他鄰居小妹。”塗夏自報家門。
“小妹啊, 你好，我是景識的同級蘇璇珠。”知道塗夏的身份，危機解除，蘇璇珠笑意更和善了些。
“今晚不去聚會？”賀景識不覺得塗夏開學第一天晚自習會到自習室學習。
塗夏打開工作文檔，拿出眼鏡戴上：“今年新生來得早, 迎新計劃這周要確定下來, 沒時間聚會。”
賀景識側眸靜看戴著眼鏡的塗夏。
這副皮囊非常具有欺騙性, 眼睛戴上給人一種她是滿腹經綸、知書達理的學霸理科女錯覺。
思及此, 他想起她平日裏野蠻霸道的舉止, 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你要待多久？”塗夏轉頭。
賀景識來不及避開, 被迫和她四目相對。
“我……”賀景識思緒斷了幾秒, “到十點。”
“好啊，我和你一起。”
塗夏投入工作, 認真寫分工。
工作群裏, 三位新上任的副部長問她今晚查寢的事。
AA兔：【現在紀檢部就我們四個, 你們想怎麽查？】
兔兔的左護法：【可今天查肯定有不少收獲~（對手手.jpg）】
AA兔：【那你即將收到很多假條。今晚返校第一晚, 很多學生因為車子延誤到不了, 為了不被記過，肯定會去請假, 班主任那邊也好請假。這只是少數情況，多數是跑出去玩，趕不上晚點名，就會借口說自己是車子延誤和班主任請假。】
兔兔的左護法：【啊？】
兔兔的首席秘書：【塗姐的意思是，你今晚去查不僅查不到夜不歸宿，還會收到一堆請假條。】
兔兔的管家：【啊？人間兇險啊，大家太精明了。】
兔兔的左護法不死心問：【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查？真要等新部員入會？那也太久了。】
兔兔的首席秘書：【這個難說。】
兔兔的管家：【這樣也不好，我們每周都要寫總結，不工作也不行。】
三人頭腦風暴，出了不少建議，理由也一並給出。
剛做完迎新工作分工的塗夏切回聊天頁面。
回看聊天記錄，略微無語。
AA兔：【明早第一節課抽查出勤率。】
兔兔的首席秘書：【一語驚醒夢中人，還沒穩定下來，查寢有難度，但是上課出勤不好弄虛作假。那就定好了，明早查出勤。】
兔兔的管家：【還得是我們塗姐，天選幹紀檢的，每次都能抓住痛點，直擊要害。】
AA兔：【別誇了，看把你們閑得。這是迎新分工，你們大膽去做，解決不了再來找我，其他時候別來找我。】
看完任務分工，三t人安靜許多，生怕再分到工作。
塗夏還挺喜歡三人的熱情勁，主動就代表著她能閑一些。
解決完學生會的事，塗夏開始玩手機。
賀景識不意外塗夏做事開小差，如果事情難度不大，她很喜歡同時做兩件事，消磨多餘的專註力。
而蘇璇珠有一些不滿，這畢竟是自習室，塗夏悠哉悠哉的，仿佛處在家中的客廳，還破壞了學習氛圍。
但她作為外人不好多說，看一眼之後，目光全落在賀景識身上。
由於她的目光過於強烈，塗夏很難忽視。
塗夏好奇地看向賀景識，疑惑問：“你幹嘛了？”
賀景識從論文中擡起頭：“我？”
“嗯，蘇學姐一直看著你，你幹嘛了？”塗夏問。
賀景識看向蘇璇珠，以為她有話要說。
蘇璇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舉動，但第一次被人直接點破，臉‘唰’一下紅了。
“沒事，就是……有一個小問題，想問你。”蘇璇珠胡亂扯理由掩飾。
“我們的研究方向不一樣，幫不了你。”賀景識保存好文檔，合上筆電。
蘇璇珠無措說：“沒、沒事，回頭我再問導師。”
期間，塗夏一直撐著下巴看蘇璇珠，恍然大悟地‘哦’一聲。
“時間到了。”賀景識站起身，收拾東西。
他只有筆電需要收拾，弄好後幫塗夏把一桌子的文具收好。
塗夏坐著等，偶爾指揮。
蘇璇珠看在眼裏，幹笑說：“你挺照顧你妹妹的。”
賀景識動作一頓，一聲不回。
“我大哥可會照顧人了。”塗夏發自內心誇獎。
賀景識打住塗夏，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走了。”
塗夏背上書包，和賀景識一同離開。
路過隔壁桌，註意到一直在偷瞄的華俊捷將書本高高舉起，只露出一雙眼睛。
“賀景識竟然有關系不錯的鄰家妹妹，你怎麽不和我說？”蘇璇珠坐到華俊捷旁邊。
華俊捷被突然出現的蘇璇珠嚇到，抱緊書本：“我、我也是才知道他們關系不是一般的要好。”
“感覺她很依賴賀景識，明明可以自己動手，還非要賀景識來弄。”蘇璇珠擰眉，“她也成年了，他們就算小時候關系再好，長大總要保持一些距離感吧。”
華俊捷心想人家兄妹愛怎麽就怎麽，哪輪到她來評判。
真想發表不滿，也等成了正牌女友再說。
-
走出自習室，塗夏小跑上去勾住賀景識的胳膊，笑嘻嘻說：“我想吃夜宵。”
“今晚不怕睡不著？”賀景識猶豫一下，沒抽開手。
經過一個假期，他發現自己難以做到和塗夏斷開，又躊躇不前，想著順其自然算了。
他們的相處又回到以前。
“才開學，晚睡不正常嗎？”塗夏反問。
賀景識說：“不是很餓就別吃了，胃負擔太重。”
塗夏長嘆一口氣：“可我好累啊，開了一晚上的會，還要處理工作，忙完還來自習室陪你。”
塗夏嘴裏沒一句實話。
她開會肯定會摸魚，處理工作也是寫好分給副部長落實，說是來自習室陪他，不如說換個地方玩手機。
但，明知道不是實話，他也當成真。
“那買點關東煮犒勞自己。”
塗夏開心笑說：“我還愁吃什麽，你的建議不錯，我們就去吃關東煮！”
快到寢室關門時間，賀景識開車帶她去附近店鋪，連帶她舍友一起的，選購好四份，再送她回到宿舍樓下。
塗夏高興地拎著四份關東煮小跑回宿舍福利舍友。
從宿舍區出來，賀景識碰到賀永望，看他的樣子不是偶然經過，應該跟著他和塗夏過來的。
賀永望面露驚訝，賀景識正想怎麽解釋才好。
他闊步走上來，緊張問：“哥，是不是塗夏去煩你了？”
賀景識瞳孔發生細微的變化，慢幾拍，張嘴前賀永望又說：“今天她和我打聽你的行程，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早知道我不告訴她了。”
“沒有，就是遇到，然後陪她買了份夜宵。”賀景識及時打住賀永望。
賀永望沈思片刻道：“哥，你就是太好說話，塗夏這樣鬧騰的性子，肯定給你添堵了。”
“你沒見過我和她獨處，怎麽敢斷定她就會給我添堵。”賀景識淡淡問。
“那是……”
“那是……”
賀永望話堵在喉嚨，最後破罐子破摔，直白說：“她就那個性子，還用我多說？”
“偏見了。”賀景識淡笑，“小望，塗夏最多是碎碎念，也從沒把你往壞處想。”
羞愧感湧上心頭，賀永望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賀永望替自己叫上委屈，“她強勢、不講理，我稍微不順著她就要揍我，我怕她啊。”
“你也知道的，大人總喜歡把我倆湊一對，我若是還笑臉相迎，不就會誤會我對她有意思？”
“你不喜歡她？”賀景識停下腳步。
賀永望怎麽感覺親哥的反應有些大，而且……有點高興？
無視掉多餘的想法，實話實說道：“不喜歡啊，從小一起長大，我把她當妹妹，我和她發展成情侶關系，不覺得很變態嗎？”
話音才落，氛圍一下落到冰點，凝固住了。
“嗯。”賀景識心底泛苦，賀永望的話像一根刺紮到心間。
變態。
他就是個變態吧。
所以才會默許他們之間存在混亂的關系，竟然還會貪戀不舍。
賀永望總覺得賀景識變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到了岔路口，他借口先跑了。
賀景識也不知道怎麽度過漫長的夜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多少年了，以為他已經淡然到能把控情緒，沒想到還會失控。
天一亮，他出門去自習室。
或許忙起來就不會想太多了。
沒想到塗夏來得比他還早。
自習室的門還沒開，她正和華俊捷站在門邊吃早餐，一面閑聊。
“你黑眼圈好重，起這麽早幹嘛？”華俊捷不解問。
塗夏咬一口包子，燙到嘴巴，吹了吹：“來賀景識面前刷存在感啊。”
華俊捷笑出聲：“你還怕沒有存在感啊？”
“嗯啊，他可是賀景識。”塗夏斜乜一眼，“再笑掉門牙。”
好幼稚的威脅。
華俊捷笑得更厲害了。
塗夏還真是個妙人，難怪賀景識這樣的木頭能容忍她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胡鬧。
“你還真夠坦蕩。”華俊捷感嘆。
塗夏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什麽坦蕩？”
華俊捷：“對賀景識的情感表達啊。”
“刷存在感就是情感坦蕩啊？庸俗。這只是我和他正常的相處。”塗夏看了眼手機，“我今天早八，來不及了。你把我的電腦和早餐給賀景識，晚點我來找他拿。”
塗夏將東西一塞，轉身跑了。
從賀景識的方向看去，背著他跑遠的塗夏好似踏著光前進，晨曦在她面前敞開。
她光明磊落，明媚，是一切美好的比擬。
而他，心思黑暗。
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賀景識覺得自己錯了。
結束就該幹脆，不能再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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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去聚會？”賀景識不覺得塗夏開學第一天晚自習會到自習室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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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 他想起她平日裏野蠻霸道的舉止, 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你要待多久？”塗夏轉頭。
賀景識來不及避開, 被迫和她四目相對。
“我……”賀景識思緒斷了幾秒, “到十點。”
“好啊，我和你一起。”
塗夏投入工作, 認真寫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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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的管家：【啊？人間兇險啊，大家太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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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的首席秘書：【這個難說。】
兔兔的管家：【這樣也不好，我們每周都要寫總結，不工作也不行。】
三人頭腦風暴，出了不少建議，理由也一並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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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的首席秘書：【一語驚醒夢中人，還沒穩定下來，查寢有難度，但是上課出勤不好弄虛作假。那就定好了，明早查出勤。】
兔兔的管家：【還得是我們塗姐，天選幹紀檢的，每次都能抓住痛點，直擊要害。】
AA兔：【別誇了，看把你們閑得。這是迎新分工，你們大膽去做，解決不了再來找我，其他時候別來找我。】
看完任務分工，三t人安靜許多，生怕再分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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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識不意外塗夏做事開小差，如果事情難度不大，她很喜歡同時做兩件事，消磨多餘的專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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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作為外人不好多說，看一眼之後，目光全落在賀景識身上。
由於她的目光過於強烈，塗夏很難忽視。
塗夏好奇地看向賀景識，疑惑問：“你幹嘛了？”
賀景識從論文中擡起頭：“我？”
“嗯，蘇學姐一直看著你，你幹嘛了？”塗夏問。
賀景識看向蘇璇珠，以為她有話要說。
蘇璇珠以前也有過這樣的舉動，但第一次被人直接點破，臉‘唰’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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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璇珠看在眼裏，幹笑說：“你挺照顧你妹妹的。”
賀景識動作一頓，一聲不回。
“我大哥可會照顧人了。”塗夏發自內心誇獎。
賀景識打住塗夏，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走了。”
塗夏背上書包，和賀景識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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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俊捷被突然出現的蘇璇珠嚇到，抱緊書本：“我、我也是才知道他們關系不是一般的要好。”
“感覺她很依賴賀景識，明明可以自己動手，還非要賀景識來弄。”蘇璇珠擰眉，“她也成年了，他們就算小時候關系再好，長大總要保持一些距離感吧。”
華俊捷心想人家兄妹愛怎麽就怎麽，哪輪到她來評判。
真想發表不滿，也等成了正牌女友再說。
-
走出自習室，塗夏小跑上去勾住賀景識的胳膊，笑嘻嘻說：“我想吃夜宵。”
“今晚不怕睡不著？”賀景識猶豫一下，沒抽開手。
經過一個假期，他發現自己難以做到和塗夏斷開，又躊躇不前，想著順其自然算了。
他們的相處又回到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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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識說：“不是很餓就別吃了，胃負擔太重。”
塗夏長嘆一口氣：“可我好累啊，開了一晚上的會，還要處理工作，忙完還來自習室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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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知道不是實話，他也當成真。
“那買點關東煮犒勞自己。”
塗夏開心笑說：“我還愁吃什麽，你的建議不錯，我們就去吃關東煮！”
快到寢室關門時間，賀景識開車帶她去附近店鋪，連帶她舍友一起的，選購好四份，再送她回到宿舍樓下。
塗夏高興地拎著四份關東煮小跑回宿舍福利舍友。
從宿舍區出來，賀景識碰到賀永望，看他的樣子不是偶然經過，應該跟著他和塗夏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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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是遇到，然後陪她買了份夜宵。”賀景識及時打住賀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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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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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愧感湧上心頭，賀永望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賀永望替自己叫上委屈，“她強勢、不講理，我稍微不順著她就要揍我，我怕她啊。”
“你也知道的，大人總喜歡把我倆湊一對，我若是還笑臉相迎，不就會誤會我對她有意思？”
“你不喜歡她？”賀景識停下腳步。
賀永望怎麽感覺親哥的反應有些大，而且……有點高興？
無視掉多餘的想法，實話實說道：“不喜歡啊，從小一起長大，我把她當妹妹，我和她發展成情侶關系，不覺得很變態嗎？”
話音才落，氛圍一下落到冰點，凝固住了。
“嗯。”賀景識心底泛苦，賀永望的話像一根刺紮到心間。
變態。
他就是個變態吧。
所以才會默許他們之間存在混亂的關系，竟然還會貪戀不舍。
賀永望總覺得賀景識變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到了岔路口，他借口先跑了。
賀景識也不知道怎麽度過漫長的夜晚，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多少年了，以為他已經淡然到能把控情緒，沒想到還會失控。
天一亮，他出門去自習室。
或許忙起來就不會想太多了。
沒想到塗夏來得比他還早。
自習室的門還沒開，她正和華俊捷站在門邊吃早餐，一面閑聊。
“你黑眼圈好重，起這麽早幹嘛？”華俊捷不解問。
塗夏咬一口包子，燙到嘴巴，吹了吹：“來賀景識面前刷存在感啊。”
華俊捷笑出聲：“你還怕沒有存在感啊？”
“嗯啊，他可是賀景識。”塗夏斜乜一眼，“再笑掉門牙。”
好幼稚的威脅。
華俊捷笑得更厲害了。
塗夏還真是個妙人，難怪賀景識這樣的木頭能容忍她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胡鬧。
“你還真夠坦蕩。”華俊捷感嘆。
塗夏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什麽坦蕩？”
華俊捷：“對賀景識的情感表達啊。”
“刷存在感就是情感坦蕩啊？庸俗。這只是我和他正常的相處。”塗夏看了眼手機，“我今天早八，來不及了。你把我的電腦和早餐給賀景識，晚點我來找他拿。”
塗夏將東西一塞，轉身跑了。
從賀景識的方向看去，背著他跑遠的塗夏好似踏著光前進，晨曦在她面前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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