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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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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夏

賀永望慢步走到塗夏身邊, 用胳膊肘輕輕碰她。

“你好煩。”塗夏正貼著玻璃櫃挑選蛋糕,莫名其妙被打斷。

賀永望往塗夏方向挪動,再碰一次。

塗夏煩死了:“又怎麽了, 二少爺?”

“塗夏。”賀永望手放到嘴邊,低頭和她小聲說:“我哥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怎麽會知道啊, 好不好關我什麽t事?”塗夏粗魯地推開賀永望,“擋著我選蛋糕了!”

賀永望看著塗夏的側臉,她眼睛只看得到可愛的小蛋糕, 對他的靠近和搭話沒有表現出喜歡一個人時該有的反應。

難道是他想多了?

還是她在玩欲擒故縱?

“塗夏。”賀永望又一次湊近,“我哥會不會遇到煩心事了?”

塗夏無語說:“你要是想關心他,當著面問他,問我幹嘛,問了我你哥就能心情好?”

她嗆人功力說第二, 沒人敢認領第一。

一句話懟到賀永望都沒有再搭話的欲望了。

“塗塗……你說話也太傷人心了吧。”賀永望弱聲表達不滿, “別的女孩子都不會像你這麽說話。”

塗夏終於正眼看賀永望, 驚訝說:“你能聽出來啊?我以為你聽不出來啊, 天啊, 二少爺長腦子了。”

“誰說話好聽, 你就和她玩, 反正我說話難聽。”

行了,賀永望確認真的是錯覺, 幸好只是在親哥面前自言自語了一句, 沒有當面問塗夏, 那他的臉可往哪擱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事, 他發現塗夏這人心裏有個小本本, 別人對她做過什麽,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嘴上不說, 面上不表示,但她已經在心裏記下。

他毀約這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就算買十輛她中意的車彌補,也不會得到她一句好話。

“我……”賀永望眼神憂郁,“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咱倆從小到大也玩這麽久了。”

塗夏看了眼四周,確認聶秀英不在視線範圍,抱起手,輕輕挑眉,態度傲慢說道:“要我好好說話,你有好好做人嗎?”

賀永望擰眉,不明白自己哪又惹到塗夏了。

“你要和天仙處對象我也管不著,但別貼著我的臉開大,搞得我像介入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你們演童話還是偶像劇都可以,請在乎一下我這個npc的死活,別拉著我到眾人面前丟人。”

“我怕你沒聽明白,我直說了。”

“管好蔣溱,再無緣無故給我臉色看,我下次直接懟。”

“論壇你們寫戀愛記錄帖都可以,請別把我攪入你們的話題。”

“我本來名聲就沒多好,還剩一點好名聲你還給我禍害沒了,我抽你是天經地義!”

塗夏沖著賀永望一陣輸出,懟得他臉變了幾個色。

“我一直不表明我的態度,是因為我不在乎。”

賀永望呆呆問:“現在……在乎了?”

“有人在乎,我總得說兩句。”塗夏笑說,“你別真的把他惹急了,我會扇你的。”

她笑著說完這句話,賀永望毛骨悚然,被嚇到不敢說話。

“別影響我度假心情,站遠點。”塗夏用肩膀頂開他,提著店家打包好的小蛋糕美美出門。

賀永望看著塗夏的背影,思緒混亂。

“你怎麽傻站這啊?小夏呢?”聶秀英躲在遠處看兒子和塗夏交談,以為會是感情升溫,看到後面發現不對勁。

賀永望回神:“先走一步了。”

“你是不是惹小夏不開心了?趕緊去追啊。”聶秀英為小兒子操碎了心,榆木腦袋不開化啊!

賀永望不敢湊上前,怕塗夏真的會抽他。

“媽,我和你一輛車吧。”賀永望覺得為了自己生命安全,暫時還是不要和塗夏站太近。

聶秀英深呼吸幾次,都不知道該怎麽罵小兒子,笨得喲!

-

副駕駛的門拉開,入眼的是一雙大長腿,然後是勁瘦的腰和青筋微微凸顯的胳膊。

“大哥,來啦!”塗夏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賀景識斂眸:“你故意的?”

三分鐘前,賀永望鬧著要和母親坐同一輛車,怎麽也不肯離開,又不好意思獨留塗夏一人留守車內,母親只能派他過來。

塗夏不屑說道:“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不來招惹我一切都好說,誰讓他自己貼上來找罵。”

賀景識看著她漂亮臉蛋上浮現的小表情,唇角露出淺淺的笑意。

籠罩在心頭的不愉快消散不見。

“你笑什麽?”塗夏問,“笑我還是笑他?”

“沒什麽。”賀景識坐好,拉上安全帶。

塗夏趴著方向盤死盯著賀景識看,這哥肯定在暗爽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再不出發,天黑了。”賀景識收好好笑容,正襟危坐。

塗夏懶得追問,他不愛與人交心,問也是白問。

車子重新駛回高速路。

炎熱夏日,太陽暴曬瀝青路面,隔著厚重的玻璃都能嗅到苦臭的石油味。

熱浪翻滾,雖然感受不到熱,但是陽光會曬到方向盤,塗夏的手腕有一節已經被曬得微微泛紅。

“我是不是變黑了?”塗夏突然沒了開車的心情,為了一時爽快把自己曬黑,得不償失。

賀景識脫下襯衫外套:“前面的服務區停,套上。”

塗夏笑得甜甜的:“還是大哥你好。”

進到服務區,塗夏穿上他的襯衫,有清淺的洗衣液味道,清爽好聞。

外套袖子長,塗夏套好還能拉長遮擋手背,比防曬衣遮得還嚴實。

穿好繼續趕路。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碼頭停車場,他們要在這兒換乘輪船。

聶秀英的老家在一座小島上,風景優美,地貌獨特,還是有名的旅游景點,這也是為什麽塗夏爽快答應和他們回老家的原因。

假期當然是要到處旅游,不浪費難得的夏日時光。

塗夏第一次坐船,格外興奮,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一點兒不良反應也沒有。

倒是賀永望,才走到位置上已經難受得五官扭曲,捏著清潔袋,隨時可能吐出來。

正想和賀景識吐槽,她轉頭看去,微微蹙眉。

平時只要得閑就會拿出平板看病例、寫論文的賀景識,這會兒也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塗夏眼神在兄弟倆之間瞟幾下,在心底不屑一哼。

菜雞!全部是菜雞!沒一個能打的。

輪船啟動,甲板的門關閉,塗夏只能老老實實坐到位置上。

聶秀英去買暈船藥還未返回,塗夏搶在她之前坐到賀景識的旁邊,是一點兒也不想和賀永望挨得太近。

不為別的,看樣子他吐的可能性大過賀景識。

輪船上信號不好,不能玩手機,塗夏趴在窗邊,死死盯著海邊,尋找可能出現的海豚。

可惜開出十海裏還沒見到一條海洋生物的影子,她作罷,躺回凳子上翻看求生手冊和雜七雜八的東西。

翻出一份嶄新的清潔袋,她大方地遞給賀景識:“需要嗎?”

賀景識搖頭:“還好。”

話音剛落,前面的賀永望發出嘔聲,他抱著清潔袋吐了。

急得聶秀英不停地順著他的背,關心備至。

賀景識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落寞,偏頭,閉上眼睛掩蓋情緒,緊靠著凳子靠背裝睡。

塗夏觀察到其中微妙的氛圍,早知道她坐到賀永望身邊好了,起碼賀景識難受的時候還有親媽的問候,她這人嘴巴不甜,又不會照顧人,對比起來顯得賀景識無人關心,有點兒慘了。

“你要喝水嗎?我給你買。”塗夏小聲問他。

賀景識睜開眼,抿緊唇。

塗夏扯出一張紙,輕輕地擦掉他額角的虛汗,說:“我帶了,喝我的?”

“嗯……”賀景識盯著塗夏看了好一會兒,不動聲色地轉開目光。

塗夏看著賀景識喝完水,不知道還能做什麽,眨巴眼睛,顯得人很呆。

“你還需要什麽都可以和我說。”塗夏壓低聲音,盡量不讓坐在前排的賀永望他們聽到。

少女照顧人很笨拙,但真誠。

賀景識的眼神忽然變得深沈。

塗夏被他看得不自在,悄悄偏開臉,望著遼闊的海面,假裝很認真地找海豚。

忽然的——

肩膀一沈,男人的熟悉的呼吸纏上她的脖子和領口。

塗夏身體僵硬住,心跳瘋狂加速,眼珠子無措地張望。

以為他是不舒服倒下,接下來他撩撥人的舉動讓她血脈僨張。

在她以為心已經跳得夠快了,他握住她的手,嚴嚴實實地裹著。

這就算了,他還要一點一點地掰開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塗夏不敢出聲,更不敢反抗,生怕前面的人發現。

“大、大哥。”塗夏磕巴說,“會被看到……”

賀景識額頭抵著她的肩頭,上船後一直在強忍,這會兒也不想裝了,難忍地說:“很暈。”

塗夏承認自己心軟了,把襯衫蓋在他頭上,擋住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但總比直接被看到好。

賀景識無聲地笑了笑,暈船實在影響正常思考,不像和以前一樣處處t顧及,加緊了力度,貼著她的溫度,心安許多。

賀景識是塗夏見過睡顏最帥最乖的人,很安分,在哪睡著的,醒來還是原來的位置,不會像她四處亂滾。

所以他時常被她當成搭腿的物件和抱枕,抱起來暖和又舒服。

賀景識沈沈睡過去。

坐著不能動,塗夏掏出一直彩色筆,無聊地在清潔袋上畫畫,打發時間。

四十分鐘後,船駛入海港,因為逆著海流,特別的顛簸。

一晃一晃,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海浪翻卷的弧度。

賀永望忍不住又吐了一個清潔袋。

塗夏打量了一眼,拿著筆的那只手順手寫下一行吐槽的話。

——無論何時,還是看賀景識最順眼。

寫完才發現自己無意識下冒出的想法,將清潔袋疊好,塞到雙肩包最外面的袋子。

在船停下前,塗夏搖醒賀景識。

可不能再睡了,聶秀英回頭看到可怎麽解釋,這一路已經夠膽戰心驚了。

她才拉開,賀景識手又扣回去。

塗夏瞪大眼睛,小聲說:“放手啊。”

賀景識不放,勾著她的指尖,以為他又生出什麽蔫壞的想法。

他問:“想去海邊玩嗎?”

意外他提的是正經話題,以為他會說些很炸裂,只適合在床上聽的話。

“想啊!”她就是為了看海而來的。

前面的聶秀英收拾東西準備起身,塗夏奮力掙脫他的手,等不及他說什麽了。

賀景識一把將她扯過來,她撲到他懷裏,心都嚇飛了。

他湊到她耳邊,沈聲說:“今晚來我房間。”

塗夏嚇到屏住呼吸。

他是瘋了嗎?要她晚上偷溜去他房間,真不怕他們的關系曝光?!

賀景識沒錯過她錯愕的表情,顛簸一路的難受一掃而空,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勾唇雅痞一笑:“你不來,我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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