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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困了近一個月之後, 陸錫終於意識到，此夢境非人力所能破解，他終於放棄嘗試了。
蘇錦書看著有些喪氣的他, 問道：“夢裏不好嗎？為什麽要急著出去。”
陸錫與她面對面坐在采蓮船裏, 說：“我不能長久的沈溺在這裏，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必須盡快清醒。”
蘇錦書勸：“順其自然吧, 強求也無用。”
陸錫眉間的的憂慮淡了些許。
當他不再一心想著離開時, 自然而然對蘇錦書起了興趣。
“這是你的夢？還是你的現實？”他問。
蘇錦書道：“這是我家。”
陸錫讀懂了其中隱晦的意思：“是我誤闖了你的地方是嗎？”
蘇錦書笑而不語。
陸錫道：“如果這是你的現實……怎麽一直沒見過你的丈夫？”
“他外出辦事了？”蘇錦書說。
陸錫緊接著又問：“何時歸？”
蘇錦書緩緩道：“歸期不定，我也不知他如今怎樣, 好不好, 傷沒傷……”
陸錫一皺眉：“他出門在外, 連封家書都不給你寫？”
蘇錦書解釋道：“不是不寫, 是不能寫。”
陸錫不以為然：“巧言令色之人總是有頗多借口。”
蘇錦書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陸錫的精神氣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也不再經常一幅渾渾噩噩不知事的樣子，甚至還有心思管別人家的閑事了。
他端起手邊一杯寡淡的茶, 輕抿了一口, 冷淡道：“男子多奸猾，他們嘴裏的托詞，聽聽就罷了, 當真可就慘了。”
蘇錦書噙著笑：“男子多奸猾？那你呢？”
陸錫伸展開手腳，向後靠在船沿上, 發梢掠過水面, 沾濕了一半，他也渾不在意, 道：“你看我像什麽樣的人？”
蘇錦書看了他一會，忽然起身逼近, 小船搖晃了兩三下，好不容易穩住，她直視陸錫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看你像個戴面具的人。”
陸錫眼中難得露出了一絲倉惶，下意識轉頭想躲開，卻被蘇錦書冰涼的手指鉗住了下巴，不許他躲。
……
陸錫一瞇眼，感到被冒犯的他沒好性子，終於露出淩厲之色，道：“也就是在夢裏，否則夫人這雙玉手可要受罪了。”
蘇錦t書才不怕他這個樣子，道：“既然是在夢裏，還戴著這張假面多累啊。”
杏仁形狀的指甲尖搭上了他的前額，一路劃下，撫過鼻尖，嘴唇。
……
陸錫一把抓住她的手。
蘇錦書纖細的腕子一軟，順勢軟綿綿搭在了他的虎口處。
陸錫卻像觸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似的，猛地松了手。
蘇錦書望著他的眉眼，不由自主恍了神。
到底還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年輕時的他這雙眼，要更鋒利，也更清冽一些。
蘇錦書凝望著這雙眼睛裏自己的影子，倒是和少女時大有不同了，她悵然若失，直起身子，下了船。
小船在水中搖擺不定。
陸錫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忽然心頭一揪，他彎身捂住了心口。
這是他第一次在夢中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心跳。
他愕然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
他竟然、竟然……竟然被一個有夫之婦撩動了心弦？
果然是夢，不愧是夢……荒唐至極！
陸錫沈下了性子，一連幾日，都一門心思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蘇錦書看著他悶聲不吭的樣子，既不出聲，也不阻攔，因為她知道，他走不出去。
她只等著。
等到他憋不住了……
她躺在目木橋上，瞇眼看著湛藍的天，聽到他的聲音突兀響起——“你知道出去的法子？”
蘇錦書說：“我不知道。”
陸錫目光銳利：“你在說謊。”
蘇錦書支起身子，道：“是啊，我在說謊，怎樣呢？”
素紗的罩衣柔軟的鋪在地上。
陸錫沈默了許久，道：“你丈夫還沒回來？”
這話頭轉變的猝不及防。
蘇錦書也楞了一瞬，才開口道：“沒有，怎麽呢？”
陸錫冷漠道：“你真的有丈夫嗎？怕不是孀居吧？”
蘇錦書實在憋不住笑了：“你知道你罵的是誰嗎？”
陸錫不以為然：“哦，是誰？”
蘇錦書當然不會告訴他。
可他卻不依不饒，非要糾纏著問下去：“你愛他嗎？”
蘇錦書道：“當然。”
陸錫又問：“他愛你嗎？”
蘇錦書亦道：“當然。”
陸錫道：“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你，必定會把你捧在心上，含在嘴裏，恨不能時時刻刻陪著哄著，即便有要事不得不離開，也不會音訊全無，連封家書也不往回寄。他不愛你，別傻等了。”
蘇錦書目瞪口呆。
陸錫像是沒有感情一般，繼續道：“他把你自己丟在家裏不管不問，要麽是在外面亂搞，要麽是死在外頭了。”
蘇錦書：“……”
陸錫卻是很得意的扯出一抹笑：“承認吧，他不愛你。”
蘇錦書沈默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許說死。”
——
蘇錦書撥弄琵琶，一曲奏畢時，陸錫又問：“敢問夫人姓氏？”
蘇錦書不想說話，只瞧著湖上的粉荷發楞。
陸錫嘆氣：“為情所困是最不值的，承認吧，他不愛你。”
從此以後，“不愛”這兩個字仿佛成了魔音貫耳，一得了閑就飄在她耳邊。
蘇錦書納悶了兩日，有一日忽然對上他那戲謔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你專挑我不愛聽的話，是希望我把你攆出去吧？”
陸錫收了眼底的笑意。
蘇錦書反倒笑了，細看，那笑容裏還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她一字一頓道：“聽說過醉生夢死這句話嗎，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好好呆著吧。”
陸錫臉色倏變。
蘇錦書款款起身，掉頭就走。
陸錫把落在肩前的頭發甩到身後，朝著她的背影，高聲道：“我說的也不全是違心話啊，我若是有心上人，必不會撇她一人在家裏日夜空等，夫人，聽人勸，吃飽飯。”
蘇錦書在屋後長嘆了一口氣，想起了陸錫曾說過的夢境，心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才覺得我可憐沒人愛。
此後好長一段時間，陸錫知趣的再也沒提她丈夫的事。
偶爾，他會有意無意的向蘇錦書打聽家世。
蘇錦書不難猜到他的打算，總是閉口不言。
她發現，這時候的陸錫顯然要跳脫許多。
他折了一截柳枝，在河灘上舞劍，日光下，衣裳上繡的金絲銀線流光溢彩，連袖袍揚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的張揚。
蘇錦書情不自禁喃喃道：“烏衣年少，劍指紅塵……”
陸錫耳聰目明，自然沒錯過她這一句誇讚。
他停下來，翩翩而至，將她整個人都罩在自己的影子下，道：“你都看呆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他停頓了一下，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思，刻意問了一句：“你夫君有我討人喜歡嗎？”
這個問題簡直令人感到十分費解。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見解很正常，但總有一些人的見解格外離譜。
蘇錦書問：“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他好像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窺伺之欲。
他對她的丈夫生出了很濃厚的興趣，總是有意無意的要問上一二句。
“他聽過你的琵琶嗎？”
“自然。”
“他有沒有說過你的琵琶很好聽。”
“……沒有。”
他的表情忽然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可惜蘇錦書沒註意到。
夢裏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虛實難辨。她本身琵琶是不可能有這種造詣的。
陸錫道：“看吧，他不愛你。”
蘇錦書聽了這話，只覺得頭疼——又開始了。
或許他覺得自己在救一個深陷泥潭的女子。
蘇錦書已經放棄了與他爭論，論嘴皮子功夫，還是他更勝一籌。
她躲開了陸錫不停的絮叨，躲到了小屋裏，四處翻翻找找，想看還有什麽有趣的東西。
一個箱子被推落在地，叮叮當當落了一地的珠玉石頭和翡翠釵環。
蘇錦書看見箱底躺著一本紅底的冊子，頗為眼熟。
她蹲下來，撿起冊子，隨便翻開一頁。
鴛鴦繡被翻紅浪……
蘇錦書想起來了，這是她大婚前夕，程嬤嬤教她看過的圖冊。
這小冊子現實中早就被程嬤嬤給扔火裏了，可由於蘇錦書記的太深刻，於是它又完完整整出現在了她的夢中。
蘇錦書剛打算把他藏起來。
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拽住了冊子的邊緣。
這原本是個十分失禮的舉動，可陸錫明明可以一把搶走，卻緩了三分力道，像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細琢磨，那是一種強硬的禮待。
蘇錦書順從的松了手：“好吧，給你看。”
陸錫滿腹狐疑的拿到面前，翻開一頁，楞住了。
紅暈順著他的脖子慢慢爬上來，皆會集於耳尖、
蘇錦書瞧著有趣。
不過，他開口時倒是不見窘迫：“你們女子也看這種東西嗎？”
蘇錦書一挑眉：“女子難道不能看嗎？”
陸錫把冊子合上，兩指捏著其中一角，塞回她懷裏，道：“京城裏的女子，和男人多說一句話都要臉紅的，像這種書，更是從不沾邊。”
蘇錦書眨了眨眼，沈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那你看過嗎？”
陸錫：“……”
蘇錦書直直的望著他。
他搖了搖頭。
蘇錦書便笑了，眉眼彎成了一條縫，像個不懷好意的狐貍。
——“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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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看著有些喪氣的他, 問道：“夢裏不好嗎？為什麽要急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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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勸：“順其自然吧, 強求也無用。”
陸錫眉間的的憂慮淡了些許。
當他不再一心想著離開時, 自然而然對蘇錦書起了興趣。
“這是你的夢？還是你的現實？”他問。
蘇錦書道：“這是我家。”
陸錫讀懂了其中隱晦的意思：“是我誤闖了你的地方是嗎？”
蘇錦書笑而不語。
陸錫道：“如果這是你的現實……怎麽一直沒見過你的丈夫？”
“他外出辦事了？”蘇錦書說。
陸錫緊接著又問：“何時歸？”
蘇錦書緩緩道：“歸期不定，我也不知他如今怎樣, 好不好, 傷沒傷……”
陸錫一皺眉：“他出門在外, 連封家書都不給你寫？”
蘇錦書解釋道：“不是不寫, 是不能寫。”
陸錫不以為然：“巧言令色之人總是有頗多借口。”
蘇錦書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陸錫的精神氣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也不再經常一幅渾渾噩噩不知事的樣子，甚至還有心思管別人家的閑事了。
他端起手邊一杯寡淡的茶, 輕抿了一口, 冷淡道：“男子多奸猾，他們嘴裏的托詞，聽聽就罷了, 當真可就慘了。”
蘇錦書噙著笑：“男子多奸猾？那你呢？”
陸錫伸展開手腳，向後靠在船沿上, 發梢掠過水面, 沾濕了一半，他也渾不在意, 道：“你看我像什麽樣的人？”
蘇錦書看了他一會，忽然起身逼近, 小船搖晃了兩三下，好不容易穩住，她直視陸錫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看你像個戴面具的人。”
陸錫眼中難得露出了一絲倉惶，下意識轉頭想躲開，卻被蘇錦書冰涼的手指鉗住了下巴，不許他躲。
……
陸錫一瞇眼，感到被冒犯的他沒好性子，終於露出淩厲之色，道：“也就是在夢裏，否則夫人這雙玉手可要受罪了。”
蘇錦t書才不怕他這個樣子，道：“既然是在夢裏，還戴著這張假面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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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錫一把抓住她的手。
蘇錦書纖細的腕子一軟，順勢軟綿綿搭在了他的虎口處。
陸錫卻像觸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似的，猛地松了手。
蘇錦書望著他的眉眼，不由自主恍了神。
到底還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年輕時的他這雙眼，要更鋒利，也更清冽一些。
蘇錦書凝望著這雙眼睛裏自己的影子，倒是和少女時大有不同了，她悵然若失，直起身子，下了船。
小船在水中搖擺不定。
陸錫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忽然心頭一揪，他彎身捂住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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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
他竟然、竟然……竟然被一個有夫之婦撩動了心弦？
果然是夢，不愧是夢……荒唐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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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看著他悶聲不吭的樣子，既不出聲，也不阻攔，因為她知道，他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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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憋不住了……
她躺在目木橋上，瞇眼看著湛藍的天，聽到他的聲音突兀響起——“你知道出去的法子？”
蘇錦書說：“我不知道。”
陸錫目光銳利：“你在說謊。”
蘇錦書支起身子，道：“是啊，我在說謊，怎樣呢？”
素紗的罩衣柔軟的鋪在地上。
陸錫沈默了許久，道：“你丈夫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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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也楞了一瞬，才開口道：“沒有，怎麽呢？”
陸錫冷漠道：“你真的有丈夫嗎？怕不是孀居吧？”
蘇錦書實在憋不住笑了：“你知道你罵的是誰嗎？”
陸錫不以為然：“哦，是誰？”
蘇錦書當然不會告訴他。
可他卻不依不饒，非要糾纏著問下去：“你愛他嗎？”
蘇錦書道：“當然。”
陸錫又問：“他愛你嗎？”
蘇錦書亦道：“當然。”
陸錫道：“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你，必定會把你捧在心上，含在嘴裏，恨不能時時刻刻陪著哄著，即便有要事不得不離開，也不會音訊全無，連封家書也不往回寄。他不愛你，別傻等了。”
蘇錦書目瞪口呆。
陸錫像是沒有感情一般，繼續道：“他把你自己丟在家裏不管不問，要麽是在外面亂搞，要麽是死在外頭了。”
蘇錦書：“……”
陸錫卻是很得意的扯出一抹笑：“承認吧，他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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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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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反倒笑了，細看，那笑容裏還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她一字一頓道：“聽說過醉生夢死這句話嗎，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好好呆著吧。”
陸錫臉色倏變。
蘇錦書款款起身，掉頭就走。
陸錫把落在肩前的頭發甩到身後，朝著她的背影，高聲道：“我說的也不全是違心話啊，我若是有心上人，必不會撇她一人在家裏日夜空等，夫人，聽人勸，吃飽飯。”
蘇錦書在屋後長嘆了一口氣，想起了陸錫曾說過的夢境，心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你才覺得我可憐沒人愛。
此後好長一段時間，陸錫知趣的再也沒提她丈夫的事。
偶爾，他會有意無意的向蘇錦書打聽家世。
蘇錦書不難猜到他的打算，總是閉口不言。
她發現，這時候的陸錫顯然要跳脫許多。
他折了一截柳枝，在河灘上舞劍，日光下，衣裳上繡的金絲銀線流光溢彩，連袖袍揚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的張揚。
蘇錦書情不自禁喃喃道：“烏衣年少，劍指紅塵……”
陸錫耳聰目明，自然沒錯過她這一句誇讚。
他停下來，翩翩而至，將她整個人都罩在自己的影子下，道：“你都看呆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他停頓了一下，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思，刻意問了一句：“你夫君有我討人喜歡嗎？”
這個問題簡直令人感到十分費解。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見解很正常，但總有一些人的見解格外離譜。
蘇錦書問：“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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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的丈夫生出了很濃厚的興趣，總是有意無意的要問上一二句。
“他聽過你的琵琶嗎？”
“自然。”
“他有沒有說過你的琵琶很好聽。”
“……沒有。”
他的表情忽然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可惜蘇錦書沒註意到。
夢裏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虛實難辨。她本身琵琶是不可能有這種造詣的。
陸錫道：“看吧，他不愛你。”
蘇錦書聽了這話，只覺得頭疼——又開始了。
或許他覺得自己在救一個深陷泥潭的女子。
蘇錦書已經放棄了與他爭論，論嘴皮子功夫，還是他更勝一籌。
她躲開了陸錫不停的絮叨，躲到了小屋裏，四處翻翻找找，想看還有什麽有趣的東西。
一個箱子被推落在地，叮叮當當落了一地的珠玉石頭和翡翠釵環。
蘇錦書看見箱底躺著一本紅底的冊子，頗為眼熟。
她蹲下來，撿起冊子，隨便翻開一頁。
鴛鴦繡被翻紅浪……
蘇錦書想起來了，這是她大婚前夕，程嬤嬤教她看過的圖冊。
這小冊子現實中早就被程嬤嬤給扔火裏了，可由於蘇錦書記的太深刻，於是它又完完整整出現在了她的夢中。
蘇錦書剛打算把他藏起來。
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拽住了冊子的邊緣。
這原本是個十分失禮的舉動，可陸錫明明可以一把搶走，卻緩了三分力道，像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細琢磨，那是一種強硬的禮待。
蘇錦書順從的松了手：“好吧，給你看。”
陸錫滿腹狐疑的拿到面前，翻開一頁，楞住了。
紅暈順著他的脖子慢慢爬上來，皆會集於耳尖、
蘇錦書瞧著有趣。
不過，他開口時倒是不見窘迫：“你們女子也看這種東西嗎？”
蘇錦書一挑眉：“女子難道不能看嗎？”
陸錫把冊子合上，兩指捏著其中一角，塞回她懷裏，道：“京城裏的女子，和男人多說一句話都要臉紅的，像這種書，更是從不沾邊。”
蘇錦書眨了眨眼，沈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那你看過嗎？”
陸錫：“……”
蘇錦書直直的望著他。
他搖了搖頭。
蘇錦書便笑了，眉眼彎成了一條縫，像個不懷好意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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