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賭約

“……就這樣，中也和錢袋子小姐在一起啦，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某個剛剛刷爆那位錢袋子小姐信用卡的前港口黑手黨幹部、現武裝偵探社普通社員的太宰治誇張地舉起手，像一棵海藻一樣搖來搖去，中島敦吞了吞口水，生怕那位一直叫他“七十億”並兩眼放光的淺川星河出現，拿他換錢。

“放輕松，敦君。那我們來講一講有意思的事情吧。”

太宰治換上中島敦沒見過的笑容，手臂搭在紅色的沙發靠背上，咖啡店的味道帶著苦澀，卻仍舊是甜的，像極了那段日子。

但請放心，太宰治從未對淺川星河有過喜歡一類的情感，因為他從一見面就猜到這位面無表情、像個殘缺不全的洋娃娃的女生，心裏住了個人。

“敦君，聽好了，這是你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你知道、又不完全知道的我。”

我是太宰，太宰治，貌似十四歲，剛剛入水的我在撬門。

之前，森先生對我說，會有個女孩子和我一起住，讓我不要、不要幹什麽？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然後，那個女孩子出現了，哇，很可愛啊，但是好像是個壞掉的洋娃娃，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但總體上還是面無表情的。

無聊，啊啊，她好無聊。

但是異能很有趣。

了解到她的生活習慣後，我猜，她的心裏住了個人，而有趣的是，她並沒有察覺到這個人在她心裏，也沒有察覺到這個人是誰。

我知道，畢竟我可是她半個老師。

那個人是羊之王，重力使中原中也。

因為她只有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那雙時刻被霧籠罩著的紫色眼眸才會清晰一些，應該說，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楞和猶豫。

我不得不承認，星河是個很冷靜聰敏的女生，除了在金錢方面格外幼稚和軟弱無力的拳頭之外，她的一言一行可以媲美財務部的月島先生，再加上那個作弊一樣的異能，可以說，她要比我厲害得多。

十四歲的女孩子要經歷過多麽痛苦的事，才能在屍山屍海中談笑自若，在被槍指著太陽穴時依舊如此？

雖然我也可以，但那是個擁有過幸福的女孩子，那個六歲時就丟失的淺川會社的小小姐，淺川星河。

我很欣賞星河。

我也很害怕星河。

因此，我和她打賭，“如果中原中也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並在二十歲和之前成為了五大幹部之一，你要無條件幫助我的一切計劃。”

“……太宰，你是認真的嗎？”她挑眉，顯然很不相信，“算了，我知道了，怎麽，要走了？”

十四歲的年末，我偷了她的錢，訂了一頓超豪華的壽司，一起縮在她的戰利品——一個超高級被爐中，我看著紅白，她看著北美的股市，一邊吃一邊問。

“誰知道呢，或許吧。”

“……這個詞是什麽？”

“上升。”我開始剝桔子，酸甜酸甜的，廚房那邊還煮著咖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這麽喝咖啡，個人愛好，我也不好說什麽。

再之後，就是大家知道的了，我的預言一向會成真。

星河在知道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時，十分正式地寫了一個合同，她會無條件幫助我。

“後半句會是真的，雖然你是個惹人厭的討厭的家夥，但我相信你。”

所以說啊，星河是個恐怖的孩子。

我教過三個學生，第一個是星河，第二個是芥川君，第三個是敦君。

後兩個人讓我驕傲。

第一個人，讓我不想與之為敵。

第一個便是那作弊器一樣的異能，第二個是那恐怖的頭腦，第三個則是她對生命那漠視的態度，第四個，就是我們之間的情誼讓我們無法真正對彼此下手。

可以對中也狠一點，把他扔到森林裏不管，因為我知道星河在附近。

但不能對星河那樣，畢竟是女孩子，還有就是中也會真正的生氣，到時候被打個半殘就不好了。

“……嗯，”中島敦想了想，一拍手，笑得很開心，“那星河小姐和中也先生，還有上次那個，那個……織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在港口黑手黨最好的朋友吧！”

太宰治一楞，罕見地笑著點頭。

淺川星河遠在地球的另一邊，頂著黑眼圈咬牙切齒，最後無奈地關掉手機，無視太宰治那大手大腳的花銷，“中也，回去了。”

“啊，我知道了。”

星河之所以會說太宰出了千，是因為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太宰的預言一向會成真，另一個原因是，她發現太宰的地位雖然比不上中也，但也和金錢接近平起平坐。

果然，太宰出了老千。

那又有什麽關系？

反正，那是屬於太宰治、中原中也和淺川星河的時光，一段苦澀、卻打心眼兒裏泛著甜味兒的時間。

就像咖啡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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