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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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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會

我被調到中也身邊已經將近四年了,兩個月前,我們去西部平定叛亂,我再一次看到中也大肆破壞,目光呆滯地繼續記錄,然後躲開身後飄來的子彈,反手一槍。

“太糟了,太糟了。這得多少錢啊……”我邁開步子,跨過倒在地上的屍體,記下子彈的損耗數量,走到動靜最大的場地中間,我一下子就後悔了,啊……

損壞的大樓,不知道被炸了多少的車,馬路的破損,我叫停了中也剛要砸下去的石頭,微笑著看帶頭的人:“你們會出的吧?給政府和異能特務科的賠償金?”

“會會會……”

我的心情變得很好:“砸。”

中也聽話地將石頭砸了下去,鬧劇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接下來是整合這裏的人,我扶著腦袋,撿起一把石頭,發動了我的異能,“這是所有參與人員的資料,接下來才是硬仗。”

我不僅需要讓這些曾經有叛亂之心的人臣服於港口黑手黨,還要把他們的把柄抓在手裏,完成精神上的鎮壓。

雖然這對我並不是很難,但要花很多時間,期間還運用了某些不能被人知道的手段,反正結果讓森鷗外很滿意。

“啊……吃力不討好,下次我絕對不過來!”

中也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語氣很奇怪地安慰我,但周圍人都一臉暧昧地看著我們,難道這很奇怪嗎?我十分不理解,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一直如此堅信著,但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我就是說不上來。

“哈?七十億!”我立刻鬥志昂揚,“中也,帶我飛回去,我要拿到七十億!”

“那個啊,”中也翻了翻任務報告,打了個哈欠,“芥川接了,你沒機會了。”

我們剛上地鐵,我才知道有人在黑市懸賞了七十億,“中也,你絕對是故意的吧,故意不告訴我……”肩膀一沈,然後他的帽子掉在我的腿上,我偏頭看他,他睡著了。

這個人每次工作都很努力,算了,這次就放過他吧,我把他的帽子戴在自己的腦袋上,把他的黑色大衣披在他身上,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方便他睡覺。

“中原幹部……”

“閉嘴。”我用眼神示意下屬,他點了點頭,腳步放輕,坐了回去。

關於中也,我不得不承認他在我的心裏占了很大分量,最讓我覺得恐怖的是,我竟然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我並不明白這種感情是什麽,應該說我對於感情一事向來不在意。

就是我這份不在意讓中也得寸進尺,從各個角度滲入我的生活,讓我變得徹底離不開他。

其中比較顯著的就是,吃以前一直吃的廉價便當都覺得索然無味,回到中也的家後吃了他做的飯,才感覺這才是飯,那個不是。

“你到底要給我多大的困擾才滿意?”

我並沒有問他,因為每次看到他,我就說不出口了,只能由著他,進一步占據我生活的一切。

時間能改變很多。

我在羊的五年讓我對一切變得漠然,同時也深深地記住了中也,他是我邀請來的,那可真是個好騙的孩子。

我當時如此想著,然後故意躲開中也的親近,然後站在陰暗處看著他被眾人圍繞,我很開心,他就應該被眾人環繞。

十四歲的年初,中也請我吃了拉面,我把我花了“巨額”買的機車吊墜送給了他。

這已經是個了不得的改變了,至少對我來說。

羊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我選擇離開,只有一個人讓我牽掛,我不用說,誰都知道。

我到了港口黑手黨之後,太宰確實給我添了很多麻煩也拿了我很多錢,但他的確是一個好老師,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除卻他那讓人遺憾的性格以外,剩下的……總歸和我沒關系,所以我並不會去管他的事情,除非他有事相求,看,這就來了。

“中島敦的資料。”

昵稱為“麻煩精”的網友發來了消息,我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給他發消息,因為我的右手已經徹底被壓麻了。

肩膀一陣濡濕,啊……這家夥的口水又流下來了。

“你現在在哪?”

“武裝偵探社,你要從西部回來了?”

“嗯,現在在地鐵上。”

我約了時間見面後,合上手機,還有三個小時到橫濱。因為肩膀被中也壓著,我也不能幹別的,發呆嗎?但要三個小時啊……

沒辦法,也只能這麽做了。

於是我,淺川星河,在黑市聘請金額為三億美金的賺錢人才真的在地鐵上發了三個小時的呆!

這三個小時,我究竟損失了多少錢?我不敢去想,害怕對著他毫無防備的後背來一腳。他回頭看看我,輕輕咳了咳,“先去換件衣服吧,對不起。”

我重新換了套黑西裝,打算去數據庫錄入資料,一開門,“啊,太宰。”

“四年不見,還好嗎?星河。”他笑嘻嘻地看著我,向我走來。

“啊……”我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間點碰到他,然後我就被他打暈帶走了。我就知道,下次絕對要好好教訓一下芥川那太宰狂熱粉!

誰讓他把太宰這個黑泥帶回來的!

然後我在一件極其亂的房間醒來,熟悉的繃帶,熟悉的蟹肉罐頭,“太宰,把這個松開,我跑不了多遠。”

“不行~我應該回偵探社了,你也跟我去吧,星河。”

“因為你現在是人質。”

我嘆氣,然後跟他去了武裝偵探社,“你好,七十億。芥川的效率太低了,你現在還活著。”

中島敦臉色一僵,然後不看我。

我戴著手銬,撐著臉,抓了把石頭,然後石頭就變成了中島敦的資料。

“哦~”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現在身不由己。

手機響了,是中也。

我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下接了電話,“中也?你把芥川揍一頓,現在立刻馬上!”我捏了捏手腕,冷著臉說,“誰讓他把太宰帶回來的!給我揍他。”

中也很疑惑,然後靠在椅子上,長嘆一口氣,“你沒告訴他太宰不能帶回去嗎?”

“你不是他的上司嗎?”

我現在很生氣很生氣,說不出來的憋悶。

太宰拿著我的銀行卡出去瀟灑了,我被一個眼鏡盯著,其他人也對我嚴防死守,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著,也不能碰到電腦,我沈默過後,耳畔是中也的聲音。

“但是吧,難得看到太宰被綁著,那可真是世界名畫。”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那不是在我面前的中也。

“……是嗎?”沒由來的火氣躥上來,更加憋屈了。

我掛了電話,並且關了機,電話卡也被我掰斷銷毀了。

我現在很憤怒,之前就聽那些女職員說,中也和太宰肯定有一腿,我還不信,我現在信了。

心……很難受。

突然對一切都沒了興趣,蜷縮在醫務室的床上,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期間醒了幾次,解決了生理需求,在醫生的建議下吃了完全不合胃口的飯,倒頭就睡,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或許是迷茫……

這不可能。

我立刻否決了這個可能性,我怎麽可能迷茫,絕對是沒有掙錢的失落,我如此堅持著。

像個傻瓜一樣堅持著。

“中也……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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