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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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奸細
大約是第一例“一對一”成功的原因，雖然毛孩子的做法超乎意料，但還是給一眾人帶來些信心。
在一三五區通過考核的動物越來越多，前往二區等待最終考核的毛孩子也漸漸多了起來。神秘來信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切都像是在向好發展，除了——資源。
“從昨天開始，三區和五區徹底斷糧了。”楊沁一大早就站在客廳正中間，鄭重宣布。
“我們這兒也斷水了。”喬瀾緊接著說道，“要命的是，外賣站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怎麽說？”楊沁聞言，心裏一沈，趕忙湊過來。
“我們昨天收集資源，發現現在我們區的食物也差不多只夠本區生存的量。”
“不過好在，儲存室裏之前囤著的還有一些，利用外賣站點均衡物資還能再湊合過兩天。”喬瀾第一次這麽發愁，“但那點兒食物吃完之後怎麽辦，恐怕就不好說了，我們得快點另尋出路。”
“剛剛清點過了，排除給謝老師他們送過去的物資，剩下的撥給三區和五區的大概夠你們吃三天左右。”成燁從樓上下來，剛好聽見兩個女孩子談話的最後一句。
“當然，我們的也就夠我們吃四五天。”成燁又補充道。
“我們現在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最後別不是因為沒能通過規則噶了，而是因為被渴死餓死。”楊沁眉毛眼睛擰成一團，向後一靠，頗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信息有一點，我這兩天做考核記錄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不過價值不算太大。”
自從金毛的事情之後，喬瀾和謝彥華等人又聊了聊，又大量翻開日記本裏遺漏的細節，她似乎開始慢慢回憶起原主之前是如何做考核記錄工作的了。
一區的考核工作被她接過手，規則也沒有提出警告或者異議，甚至她把清點考核記錄的本事教給肖映和成燁，規則也沒有發生什麽改變。
三個人約定好一人負責三天考核記錄，昨天是喬瀾負責的第三天，三天裏，她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
“斷水的那兩天是直接枯竭，但食物不是。”她把一張卷成筒的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指給一旁的楊沁看。
“利用記錄考核的機會，我仔仔細細看過了水源地和食物獲得的地方。”
“前後四個水源地，水源枯竭的時候都是瞬時的，沒有任何人為痕跡。但前兩天食物資源驟然短縮的情況和水源有點不一樣。”
“你是說，食物是被人搶走了？”
“是。你和謝老師都聊過，你們的食物資源和我們這兒的水源一樣，我們是一夜之間幹涸，你們那邊是一夜之間，所有的果樹、莊稼全部改換為不能食用的植物甚至水泥地。”
“不錯。”想起自家安全屋門口兩棵消失的果樹，楊沁只覺得肉疼。
“但我們這兒獲得食物的地方並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果樹、農田作物的數量一點兒不少，只是，該有的東西少了大半。”喬瀾說著，又在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幾個圈。
“蘋果樹、谷子地、葡萄藤那邊本來兩天可以收獲一次的，最近卻一次都收獲不了，但樹也沒枯，莊稼也好好的。”
“這確實不像是短缺，更像是？”
“被偷了。”喬瀾點點頭，肯定著楊沁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六區的人搞的鬼。”成燁發表意見，看起來對六區很不滿，“他們就喜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
楊沁瞥了成燁一眼，不回答。
三人正說著，肖映便推門進來，“真奇怪。”
“記錄完了？”喬瀾順手接過他的外套，搭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什麽奇怪？”
“今天的考核數量少了將近一半。”肖映甚至來不及坐下喝水，就急忙把記錄過的資料分給了另外三人。
“什麽意思，通過率不會又回去了吧？”成燁還沒看手裏的那些紙，光聽到那句話，他都覺得一個頭八個大。
“不是通過率，而是整個參加考核的動物數量減少了一半。”喬肖映奇道，“這太不對勁兒了，前天通過考核的毛孩子，昨天之後就消失了。既不是被抹殺，也沒有通過，純粹消失不見了。”
“資源少了，參與考核的動物也少了。”楊沁一臉恍然大悟，“這是不是意味著，通過的動物多了，需要考核的少了，我們馬上就能成功回去！”
“參與考核的少了，但總數不變。”喬瀾看著肖映，糾正道，“這不叫數量少了，這叫失蹤了一半。”
幾個人翻了翻以前的考核檔案，發現類似近期這樣的變化是這個世界之前從不曾出現過的情況。聯想到最近這些奇怪的事兒，幾個人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們得再去囤點物資，總感覺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喬瀾這麽一說，另外仨人都雙手雙腳讚成。
幾個人合計了一番，決定先各自清點物資，然後再通知謝老師，後天早上同步尋找物資。
可還沒來得及等到後天早上，變故就先發生了。
成燁是被一巴掌扇醒的，起先他覺得有人在搖他，他以為那是夢，便兩眼緊閉毫不理睬，直到被人一巴掌呼臉上，他才清醒。
“醒了。”
成燁一睜眼，見是肖映，被扇巴掌的氣不打一出來，他剛想著罵罵咧咧，就被喬瀾扔過來的衣服打斷了。
“趕緊穿衣服，楊沁和謝老師都在，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物資。”
“這怎麽個事兒？”成燁一臉懵。
“來不及了，邊走邊說。”
成燁剛把褲子套起來，就被肖映連拖帶拽拉出了門。
“規則又要變了，今晚三區和二區被清洗了將近三分之二的動物，一二三五區現在被合並為一個區，規則系統要求考務人員在兩天之內完成必要物資囤積，準備迎接最後一次考核。”
肖映走在最前面，給成燁解釋著突然發生的變故。
“什麽叫被清洗？”成燁趕忙追問，“是被抹殺的意思嗎？”
“取消考核資格。”喬瀾走路快，三步並作兩步就攆上來前面的人。
“這又是什麽新術語？”成燁已經氣喘籲籲，“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囤積物資？總不能跟沒頭蒼蠅一樣亂找吧。”
“到了。”肖映停住腳步，晃著手電筒，成燁這才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七星山。”也許是因為今夜變故的原因，謝彥華的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只說物資在這裏面，會遇到什麽，我們都不知道。”
“要不要分組搜山？這樣效率高一點。”楊沁的臉色倒沒有謝彥華那麽難看，但也並不好看。
“這個時候，團結到一起會更安全點。”肖映否決了分組的想法，“我們穩中求勝，先保住自己的命。”
不同於喬瀾和肖映那次來的場景，這一次的七星山只有一個入口，眾人一進山就看到了那個敞開著的山穴。
山穴從外面看著很大，可走進去一點兒不大。狹長的山道被手電筒光一照，更顯逼仄。山道濕滑，山壁處更是傳來眾人腳步匆匆的回音。
大約二十分鐘的教程，山道終於到了盡頭，盡處連接著一片空闊腹地，腹地中間是整整齊齊擺好的幾十個玻璃瓶和兩個木箱子。
肖映拉著成燁四處搜尋了一圈，確認安全後，才戴上手套，率先打開了木箱子。
“這兒是紗布、棉簽、止血鉗和消毒用的東西。”肖映說著，把它們裝進了封口袋，遞給負責收集藥品的謝老師。
“這兒是調配好的藥，止血消炎的，什麽種類都有。”喬瀾應著，手下的動作利落幹脆。
離擺放藥品不太遠的地方就是食物的存放處，兩箱並排放著的壓縮餅幹、罐頭、果幹緊靠著山壁。眾人也不多作交流，只做好分裝，然後塞進成燁的包裏。
從存放食物的地方繼續向前，拐過大約七八個彎，眾人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順著水聲摸過去，很快就能看到一處冒著水的清泉。
“這是不是這個破系統最不刁難人的一次。”成燁一面往瓶子裏灌水，一面對如此順利的進展表示難以置信。
“還真是…”喬瀾正慶幸著收集完水源就能速戰速決解決物資問題，就聽到一旁傳來楊沁的驚叫聲——
四個帶著紅銅角羊面具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其中一個手裏拎著榔頭，上面還沾著血：那是謝老師的血，謝老師在泉眼最邊緣的地方灌水，卻也因此成為這幾個人最先襲擊的目標。
四個面具人步步緊逼，他們手中拿著武器，榔頭、長刀、短斧、匕首。
“你們要物資，我們可以給你們。”喬瀾後退著，意識到這些大約是六區的人。
“不僅要物資，還要你們的命。”拿著長刀的面具人冷冷開口，“放你們出去，我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喬瀾本想著如果只是要物資，那還好談判；現下對方要命，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謝老師，心一橫，找準面前兩個面具人間的空檔，擡手便是一擊。
許是她的動作太快，被率先擊中的面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緊跟著被一腳踹進了泉水裏。這口泉看著清澈，卻深不見底。那面具人剛掉進水裏，撲騰了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肖映見狀，跨步上前，閃身一避，躲過揮來的長刀，然後穩穩鉗住那條拿著長刀的胳膊，再向後一擰，長刀便“鐺”一聲掉在地上。
拿著短斧的面具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有兩米高，加上他力氣大，一柄短斧被他出得呼呼作響。這個人的實力比剛才那兩個要強得多，饒是肖映幫著成燁，卻也只是剛剛打了個平手。
喬瀾踹完人想先幫楊沁，卻被楊沁喊住，“我搞得定，你先去幫他倆！”
她找準時機，對著短斧的背後就是一擊，那短斧頭踉蹌了一下，卻很快又清明過來。大約是見了血的緣故，這短斧頭冷笑一聲，攻勢更猛。
也不知又過去了多久，短斧男被徹底控制住時，喬瀾這邊的情況也不好——
成燁的胳膊被狠狠看了一斧，大約是失血過多，他雙目緊閉，歪著頭虛弱地靠在一邊；襲擊楊沁的人和楊沁一同暈了過去，看樣子像是楊沁“同歸於盡”。
剩下筋疲力盡的喬瀾和肖映還能勉強支撐著動一動，肖映頸側也受了傷，卻安慰喬瀾沒什麽事兒。二人打算先用繩子把這三個面具人捆紮實，再把自己的同伴帶回去。
可喬瀾剛把短斧踢到一邊，給短斧頭的主人打了個難以掙脫的死結，就感覺自己脖子後面一涼。
她下意識轉頭，看見的是肖映和不知什麽時候從楊沁身邊站起來的面具男。肖映手裏好像拿著一個針管，喬瀾想說點什麽，可她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不太清醒了，再下一秒，兩眼一黑，兩腿一軟，她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最好不會食言。”
喬瀾迷迷糊糊聽到肖映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卻也只能睜開一條縫。
“放心，不會。”說這話的人是面具男，他從肖映手裏接過了什麽，然後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轉身離開。
徹底清醒時，肖映已經不在身邊了，只剩楊沁一個人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謝老師和成燁怎麽樣了？”喬瀾猛地坐起來，卻感覺到一陣眩暈。
“哎哎哎，你別激動啊。”楊沁趕忙從後面托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沒事兒了，他們沒事兒，謝老師的傷不重，已經醒了，現在去給成燁配藥了；成燁就是多流了點血，沒什麽大事。”
“倒是肖映。”楊沁似乎猶豫了一下，“我和謝老師找到你的時候，也沒看見肖映，他…”
“他，可能是六區的奸細吧。”喬瀾語氣平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要耗費她多少勇氣和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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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第一例“一對一”成功的原因，雖然毛孩子的做法超乎意料，但還是給一眾人帶來些信心。
在一三五區通過考核的動物越來越多，前往二區等待最終考核的毛孩子也漸漸多了起來。神秘來信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切都像是在向好發展，除了——資源。
“從昨天開始，三區和五區徹底斷糧了。”楊沁一大早就站在客廳正中間，鄭重宣布。
“我們這兒也斷水了。”喬瀾緊接著說道，“要命的是，外賣站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怎麽說？”楊沁聞言，心裏一沈，趕忙湊過來。
“我們昨天收集資源，發現現在我們區的食物也差不多只夠本區生存的量。”
“不過好在，儲存室裏之前囤著的還有一些，利用外賣站點均衡物資還能再湊合過兩天。”喬瀾第一次這麽發愁，“但那點兒食物吃完之後怎麽辦，恐怕就不好說了，我們得快點另尋出路。”
“剛剛清點過了，排除給謝老師他們送過去的物資，剩下的撥給三區和五區的大概夠你們吃三天左右。”成燁從樓上下來，剛好聽見兩個女孩子談話的最後一句。
“當然，我們的也就夠我們吃四五天。”成燁又補充道。
“我們現在連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最後別不是因為沒能通過規則噶了，而是因為被渴死餓死。”楊沁眉毛眼睛擰成一團，向後一靠，頗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信息有一點，我這兩天做考核記錄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不過價值不算太大。”
自從金毛的事情之後，喬瀾和謝彥華等人又聊了聊，又大量翻開日記本裏遺漏的細節，她似乎開始慢慢回憶起原主之前是如何做考核記錄工作的了。
一區的考核工作被她接過手，規則也沒有提出警告或者異議，甚至她把清點考核記錄的本事教給肖映和成燁，規則也沒有發生什麽改變。
三個人約定好一人負責三天考核記錄，昨天是喬瀾負責的第三天，三天裏，她的確發現了一些問題。
“斷水的那兩天是直接枯竭，但食物不是。”她把一張卷成筒的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指給一旁的楊沁看。
“利用記錄考核的機會，我仔仔細細看過了水源地和食物獲得的地方。”
“前後四個水源地，水源枯竭的時候都是瞬時的，沒有任何人為痕跡。但前兩天食物資源驟然短縮的情況和水源有點不一樣。”
“你是說，食物是被人搶走了？”
“是。你和謝老師都聊過，你們的食物資源和我們這兒的水源一樣，我們是一夜之間幹涸，你們那邊是一夜之間，所有的果樹、莊稼全部改換為不能食用的植物甚至水泥地。”
“不錯。”想起自家安全屋門口兩棵消失的果樹，楊沁只覺得肉疼。
“但我們這兒獲得食物的地方並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果樹、農田作物的數量一點兒不少，只是，該有的東西少了大半。”喬瀾說著，又在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幾個圈。
“蘋果樹、谷子地、葡萄藤那邊本來兩天可以收獲一次的，最近卻一次都收獲不了，但樹也沒枯，莊稼也好好的。”
“這確實不像是短缺，更像是？”
“被偷了。”喬瀾點點頭，肯定著楊沁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六區的人搞的鬼。”成燁發表意見，看起來對六區很不滿，“他們就喜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
楊沁瞥了成燁一眼，不回答。
三人正說著，肖映便推門進來，“真奇怪。”
“記錄完了？”喬瀾順手接過他的外套，搭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什麽奇怪？”
“今天的考核數量少了將近一半。”肖映甚至來不及坐下喝水，就急忙把記錄過的資料分給了另外三人。
“什麽意思，通過率不會又回去了吧？”成燁還沒看手裏的那些紙，光聽到那句話，他都覺得一個頭八個大。
“不是通過率，而是整個參加考核的動物數量減少了一半。”喬肖映奇道，“這太不對勁兒了，前天通過考核的毛孩子，昨天之後就消失了。既不是被抹殺，也沒有通過，純粹消失不見了。”
“資源少了，參與考核的動物也少了。”楊沁一臉恍然大悟，“這是不是意味著，通過的動物多了，需要考核的少了，我們馬上就能成功回去！”
“參與考核的少了，但總數不變。”喬瀾看著肖映，糾正道，“這不叫數量少了，這叫失蹤了一半。”
幾個人翻了翻以前的考核檔案，發現類似近期這樣的變化是這個世界之前從不曾出現過的情況。聯想到最近這些奇怪的事兒，幾個人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們得再去囤點物資，總感覺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喬瀾這麽一說，另外仨人都雙手雙腳讚成。
幾個人合計了一番，決定先各自清點物資，然後再通知謝老師，後天早上同步尋找物資。
可還沒來得及等到後天早上，變故就先發生了。
成燁是被一巴掌扇醒的，起先他覺得有人在搖他，他以為那是夢，便兩眼緊閉毫不理睬，直到被人一巴掌呼臉上，他才清醒。
“醒了。”
成燁一睜眼，見是肖映，被扇巴掌的氣不打一出來，他剛想著罵罵咧咧，就被喬瀾扔過來的衣服打斷了。
“趕緊穿衣服，楊沁和謝老師都在，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物資。”
“這怎麽個事兒？”成燁一臉懵。
“來不及了，邊走邊說。”
成燁剛把褲子套起來，就被肖映連拖帶拽拉出了門。
“規則又要變了，今晚三區和二區被清洗了將近三分之二的動物，一二三五區現在被合並為一個區，規則系統要求考務人員在兩天之內完成必要物資囤積，準備迎接最後一次考核。”
肖映走在最前面，給成燁解釋著突然發生的變故。
“什麽叫被清洗？”成燁趕忙追問，“是被抹殺的意思嗎？”
“取消考核資格。”喬瀾走路快，三步並作兩步就攆上來前面的人。
“這又是什麽新術語？”成燁已經氣喘籲籲，“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囤積物資？總不能跟沒頭蒼蠅一樣亂找吧。”
“到了。”肖映停住腳步，晃著手電筒，成燁這才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
“七星山。”也許是因為今夜變故的原因，謝彥華的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只說物資在這裏面，會遇到什麽，我們都不知道。”
“要不要分組搜山？這樣效率高一點。”楊沁的臉色倒沒有謝彥華那麽難看，但也並不好看。
“這個時候，團結到一起會更安全點。”肖映否決了分組的想法，“我們穩中求勝，先保住自己的命。”
不同於喬瀾和肖映那次來的場景，這一次的七星山只有一個入口，眾人一進山就看到了那個敞開著的山穴。
山穴從外面看著很大，可走進去一點兒不大。狹長的山道被手電筒光一照，更顯逼仄。山道濕滑，山壁處更是傳來眾人腳步匆匆的回音。
大約二十分鐘的教程，山道終於到了盡頭，盡處連接著一片空闊腹地，腹地中間是整整齊齊擺好的幾十個玻璃瓶和兩個木箱子。
肖映拉著成燁四處搜尋了一圈，確認安全後，才戴上手套，率先打開了木箱子。
“這兒是紗布、棉簽、止血鉗和消毒用的東西。”肖映說著，把它們裝進了封口袋，遞給負責收集藥品的謝老師。
“這兒是調配好的藥，止血消炎的，什麽種類都有。”喬瀾應著，手下的動作利落幹脆。
離擺放藥品不太遠的地方就是食物的存放處，兩箱並排放著的壓縮餅幹、罐頭、果幹緊靠著山壁。眾人也不多作交流，只做好分裝，然後塞進成燁的包裏。
從存放食物的地方繼續向前，拐過大約七八個彎，眾人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順著水聲摸過去，很快就能看到一處冒著水的清泉。
“這是不是這個破系統最不刁難人的一次。”成燁一面往瓶子裏灌水，一面對如此順利的進展表示難以置信。
“還真是…”喬瀾正慶幸著收集完水源就能速戰速決解決物資問題，就聽到一旁傳來楊沁的驚叫聲——
四個帶著紅銅角羊面具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其中一個手裏拎著榔頭，上面還沾著血：那是謝老師的血，謝老師在泉眼最邊緣的地方灌水，卻也因此成為這幾個人最先襲擊的目標。
四個面具人步步緊逼，他們手中拿著武器，榔頭、長刀、短斧、匕首。
“你們要物資，我們可以給你們。”喬瀾後退著，意識到這些大約是六區的人。
“不僅要物資，還要你們的命。”拿著長刀的面具人冷冷開口，“放你們出去，我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喬瀾本想著如果只是要物資，那還好談判；現下對方要命，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謝老師，心一橫，找準面前兩個面具人間的空檔，擡手便是一擊。
許是她的動作太快，被率先擊中的面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緊跟著被一腳踹進了泉水裏。這口泉看著清澈，卻深不見底。那面具人剛掉進水裏，撲騰了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肖映見狀，跨步上前，閃身一避，躲過揮來的長刀，然後穩穩鉗住那條拿著長刀的胳膊，再向後一擰，長刀便“鐺”一聲掉在地上。
拿著短斧的面具人身材高大，看起來有兩米高，加上他力氣大，一柄短斧被他出得呼呼作響。這個人的實力比剛才那兩個要強得多，饒是肖映幫著成燁，卻也只是剛剛打了個平手。
喬瀾踹完人想先幫楊沁，卻被楊沁喊住，“我搞得定，你先去幫他倆！”
她找準時機，對著短斧的背後就是一擊，那短斧頭踉蹌了一下，卻很快又清明過來。大約是見了血的緣故，這短斧頭冷笑一聲，攻勢更猛。
也不知又過去了多久，短斧男被徹底控制住時，喬瀾這邊的情況也不好——
成燁的胳膊被狠狠看了一斧，大約是失血過多，他雙目緊閉，歪著頭虛弱地靠在一邊；襲擊楊沁的人和楊沁一同暈了過去，看樣子像是楊沁“同歸於盡”。
剩下筋疲力盡的喬瀾和肖映還能勉強支撐著動一動，肖映頸側也受了傷，卻安慰喬瀾沒什麽事兒。二人打算先用繩子把這三個面具人捆紮實，再把自己的同伴帶回去。
可喬瀾剛把短斧踢到一邊，給短斧頭的主人打了個難以掙脫的死結，就感覺自己脖子後面一涼。
她下意識轉頭，看見的是肖映和不知什麽時候從楊沁身邊站起來的面具男。肖映手裏好像拿著一個針管，喬瀾想說點什麽，可她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不太清醒了，再下一秒，兩眼一黑，兩腿一軟，她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最好不會食言。”
喬瀾迷迷糊糊聽到肖映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卻也只能睜開一條縫。
“放心，不會。”說這話的人是面具男，他從肖映手裏接過了什麽，然後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轉身離開。
徹底清醒時，肖映已經不在身邊了，只剩楊沁一個人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謝老師和成燁怎麽樣了？”喬瀾猛地坐起來，卻感覺到一陣眩暈。
“哎哎哎，你別激動啊。”楊沁趕忙從後面托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沒事兒了，他們沒事兒，謝老師的傷不重，已經醒了，現在去給成燁配藥了；成燁就是多流了點血，沒什麽大事。”
“倒是肖映。”楊沁似乎猶豫了一下，“我和謝老師找到你的時候，也沒看見肖映，他…”
“他，可能是六區的奸細吧。”喬瀾語氣平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說出這句話要耗費她多少勇氣和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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