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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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麗麗姐來找他的時候，向北宸正在和工作人員處理網上輿情的事，等處理完了，他才下了樓。
西餐廳的門口站了許多人，走廊上靜悄悄的，沒一個人講話，但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向北宸挑了下眉。
他的出現，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
向北宸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霸總的怒吼。
扶在門上，準備推門的手突然頓住。
向北宸站在緊閉的雙開門前等了一會兒，直等到霸總慘叫聲起，他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目光快速在場內一掃。
裏面的狀況，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向北宸站在門口沒耽擱多久，返身關上了門，也順著將那一幹好奇的眼睛關在了門外。
雙開門嚴絲合縫的合在了一起。
向北宸站在門口沒動，他伸手撐高了帽檐，目光慢悠悠的掃了一圈，他望向了滿頭大汗的霸總，嘴角突地一哂：“要我幫您接上後繼續嗎？”
向北宸的出現，猶如平地投了一顆驚雷。
向北宸，是圈內少有的從小以武生入場的演員。
成年後，為了轉型，不得不改變戲路，接了一些愛情偶像劇，因臉長得過於俊美，常常讓人忘了他是武行出身。
一個蘇可星已經很難對付，不要說多了一個會武術的向北宸。
屋內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向北宸會向著他們。
但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瞬間。
名利場牽扯的利益巨大，什麽事在他們圈發生都不奇怪，典妻賣女，未成年自動獻身的，自行掰彎自己獻身男大佬的……也大有人在，更別說出賣女朋友的。
這個圈呀，有三觀沒法混。
楊允兒譏諷的扯了下嘴角，隔空對上向北宸，她頗有信心的向北宸開了口：“只要你把蘇可星手裏的錄音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資源，我，霸總，我們兩家公司的藝人不會跟你搶。”
向北宸輕輕扯了嘴角，目光從楊允兒臉上掃過，轉向了蘇可星：“還有誰的巴掌沒扇？”他擡擡下巴，示意她繼續。
蘇可星眉頭蹙起：這人是來看戲？
兩人視線對上，向北宸嘴角一哂，無端沖她笑了。
蘇可星：？？？
李琦抱著霸總，霸總躲在他懷裏嚶嚶哭，不斷鬼嚷著：好痛，我的胳膊斷了，我的胳膊斷了……
韓曉敏好心的建議，她們先送霸總去醫院。
三人一出戲，韓曉敏經紀人與李琦架著霸總磨磨唧唧的往外走。
楊允兒：“誰都不許走！”
霸總吼楊允兒：“我手都斷了！楊允兒！”
楊允兒壓著怒火，轉向李琦：“叫李醫生下來。”
霸總繼續吼：“我要去醫院！”
楊允兒吼李琦：“快點！”
李琦慌慌張張的放開霸總，拿手機開始撥電話。
霸總：“楊允兒！”
楊允兒不理霸總，轉對經紀人道：“讓小孫叫點人下來。”
叫點人下來？
霸總不吼了，腦子清醒了。
楊允兒什麽人，有什麽手段，他清清楚楚。
李琦打完電話，過來向楊允兒匯報：“那個……那個李醫生馬上就下來，我看……我看，我還是先上去了。”
李琦，一個體制內的小導演，自出社會，就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雖然在這圈子混，但沒見過多少黑暗面，在他的認知裏，最黑的黑暗面就是領導潛規則臺裏主持人，男女關系混亂。
楊允兒怎麽可能讓他走，親自將他送回長餐桌前，將他按回了椅子。
蘇可星：原來楊允兒才是大BOSS。
韓曉敏和她的經紀人自覺地扶著霸總走向身後的長餐桌。
楊允兒的經紀人打完電話走到楊允兒身邊，貼在她耳邊不知道講了什麽，楊允兒擡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楊允兒經紀人：？？？？
蘇可星：？？？
霸總：……
眾人：？？？？
這麽不給自家工作人員臉面，當面打人的在圈內還是很少見的。
韓曉敏與經紀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韓曉敏突然有些慶幸，
楊允兒變了臉，
楊允兒：“害怕就別幹了。”
楊允兒經紀人捂住臉，什麽話都不敢說，默默低下了頭。
霸總的經紀人見向北宸在場，也不敢再對蘇可星出手，她走回霸總身邊，霸總咬牙切齒沖她一陣狂罵。
這邊，楊允兒站在了蘇可星的對面，與她保持了幾米的距離：“蘇可星，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刪了錄音，我還能放你走，你要是不刪，非要等我的人來……”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掃了一圈屋頂。
楊允兒：“有攝像呀。”
楊允兒笑了一聲：“不過沒關系，一會兒，它就會壞了。”
蘇可星掐掉了手機來電：“你想對我做什麽？”
楊允兒：“你說呢？”
蘇可星：“我不知道呀？”
楊允兒瞇起眼，目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身材不錯。”又看向她身後的向北宸：“體型差也很誘人。”
蘇可星蹙了下眉，轉向了她身後的向北宸。
楊允兒：“先拍個小視頻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蘇可星正好與向北宸視線對上，整人尬住。
向北宸看著她笑出了聲。
蘇可星：……
楊允兒嘲諷：“沒想到我們圈內還出了個大情種，阿宸，世界女人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
向北宸笑聲更大了：“可怎辦呢？姐，我的命在她手裏。”
向北宸油膩的話，讓蘇可星打了個哆嗦。
楊允兒笑：“那你是打算死在她身上？”
楊允兒：“不可惜？”
楊允兒：“《天才小提琴》大爆，只差一步，你就能飛升成一線頂流。一步之遙呀！阿宸！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女人又陰陽怪氣了起來。
蘇可星發現一旦她撕去了鏡頭前平易近人，愛笑，性子直爽的偽裝，連笑，都顯得陰森可怖起來。
楊允兒的視線錯過她，直直落在她身後的向北宸身上。
蘇可星轉向身後的向北宸。
確實，為了一個女人，失去了晉級頂流的機會，連她都為他感到可惜。
向北宸摸出煙盒，低頭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第一次見他吸煙，除了蘇可星，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他吸了一口，煙便被他夾在手上，落在了他腿邊，仿佛這煙只是裝飾用的。
白色煙圈從向北宸的嘴裏噴出，他偏頭笑看著蘇可星身後的楊允兒，目光落在她臉上停了好一會兒。
誰都沒見過這些邪魅壓迫感極強的向北宸，鏡頭前也沒出現過。
向北宸：“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先死呢？”
楊允兒：……
蘇可星：終於露出本性了。
蘇可星回首掃了圈身後眾人的臉色——很精彩。
楊允兒仰頭大笑了起來。
蘇可星嘴角抽了一下：有點瘆人。
楊允兒：“阿宸呀，你還是太年輕了。”
楊允兒：“你以為金字塔上的尖尖僅僅是裝飾物嗎？”
緊貼著她的尾音，安靜的雙開門外突然吵雜了起來。
“允兒姐在裏面？”
“把門推開。”
“這麽多人站在門口幹什麽，全弄走!”
“走呀!”
……
“推不開呀!”
“踹呀！”
向北宸不動如山的站在門口，低下頭，擡起手，安靜的抽著他剛點著的煙。
他身後的雙開門正被人用力推，用力踹，整扇門，連同門框都在不住的抖動。
他很靜。
黑色的帶帽衫，白色的雙開門，門外的臟話，門內的優雅閑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一種萬夫莫敵的氣勢，又像一副令人沈靜的油畫。
楊允兒：“把他拉開。”
楊允兒目光掃過霸總，韓曉敏的經紀人，最後才落在了自己經紀人的臉上。
楊允兒經紀人與霸總，韓曉敏經紀人過了一眼，在楊允兒眼神的威逼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先走。
霸總的經紀人還有幾分猶豫，但聽到門外出現了李醫生的聲音……
“我是李醫生，裏面有病人，先放我進去。”
霸總：“去開門呀!”
霸總的經紀人被霸總一聲獅子吼，嚇得連忙起身往門口走。
蘇可星再次掐掉了她小舅給她打的電話。
韓曉敏的經紀人見狀也不得不跟著往門口走，韓曉敏不安的扭頭去看李琦，李琦低著頭忙著發信息，霸總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李琦，奪過他的手機就往地上砸去。
“嘩啦啦。”
李琦的手機在地上碎成了零件。
霸總雙眼赤紅的指著蘇可星：“今天你不留半條命在這，老子跟你沒完！”
四周陡然一靜，在場的人像是被老天爺點了穴道，齊齊望向了暴怒的霸總。
蘇可星笑出聲，轉頭沖向北宸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向北宸傲嬌的沖她擡了擡下巴，不急不忙地抽回了手裏的煙，才慢騰騰地往她面前走。
向北宸：“怎麽？”
向北宸走到她面前停下。
向北宸：“怎麽想跟我拍小視頻。”
他嘴邊嚼了抹戲謔的笑。
蘇可星：為什麽有人說這麽油膩的臺詞，眼睛卻這麽清澈無邪呢？
蘇可星咂了下嘴，仰頭看著他，嘴角一勾：“因為過命的交情？”
他背後，緊閉的雙開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
向北宸眼裏進了笑：“抱您的大腿，可能飛得更快更遠。”
蘇可星：……
蘇可星再也料想不到的答案。
人湧了進來。
蘇可星目光從向北宸的肩頭越過，望向了湧進來的人。
約莫十幾個，比她想象中的要少，其中還有不少是這家酒店的員工。
蘇可星望向他們來不及換下的褲子，鞋子，不免對楊允兒有點失望。
“允兒姐。”
穿著黑T恤，胳膊上雕龍畫鳳的男人走到了楊允兒的面前。
繼他們之後，她看到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可惜還沒進門，就被楊允兒的人關在了外面。
房門即將合攏前，她透過門縫看到了她的表哥，蘇可星眉頭皺起，不得不從口袋裏拿出不停震動的手機。
手機一接通，她表哥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裏傳了出來，連邊上的向北宸都向她投來了幾分好看戲的目光。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在外面，你出來。”
“說話呀。”
蘇可星白了眼向北宸，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沒事，不用，真的沒事，你不要進來，嗯，我知道，別擔心，沒事，你再等一會，再等一會兒……不行，你就在外面等著，好嗎？行……”
蘇可星安撫她暴躁表哥的同時，註意到餐廳裏的監控全部滅了紅光。
霸總突然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叫聲。
李醫生為他接好了脫臼的胳膊。
霸總活動了活動了接好的胳膊，仿佛大魔頭恢覆力量，他看著蘇可星笑了起來。
霸總：“先送李醫生出去吧。”
李琦，韓曉敏，韓曉敏的經紀人想跟著李醫生一起往外走，霸總把他們叫住。
霸總轉向楊允兒：“不是你的人，讓他們全出去。”
楊允兒沒有疑議：“小孫，讓他們守在外面吧。”
那叫小孫的清了一批人，留在場內的只剩七八個人。
開門後，她表哥想沖進來，還沒到門口，就被出去的人給沖到了老後。
蘇可星單手捂臉：她那弱不禁風，不能自理，還想英雄救美的大表哥呀，她從沒覺得他這麽柔弱。
霸總的人也到了，五個壯男，分別是他的化妝師，他的司機，他的兩助理。
她倒是不知道他身邊的人還有這效用。
可能是壞事做多了，這幾人進來後並不覺得驚訝。
霸總，楊允兒站在一起，他們的人也分站在他們周圍，看起來人數眾多，像是全世界站在他們那邊一樣。
蘇可星，向北宸兩人波瀾不驚，但是寶藏，楊允兒身後的導演李琦，韓曉敏，韓曉敏的經紀人瑟瑟發抖，他們哪見過這真事。
霸總扯了下衣領，開始變身成了真的霸總：“把門看好。”
“是。”
霸總：“小敏呀。”
被點到的韓曉敏嚇得失聲掉了一嗓子，引得眾人笑出了聲。
霸總：“拍攝就交給你了。”
韓曉敏：“啊？”
霸總：“這麽重要的素材，你可千萬要好好拍哦。”
韓曉敏怎麽會聽不懂他的威脅，立馬拿出手機對準了蘇可星，向北宸，不但是她，她經紀人也拿出了手機。
霸總很滿意，轉回視線前，還特地向李琦打了聲招呼：“導演，我們給你多拍點素材。”
李琦苦笑：他們拍的，他也不敢用呀。
為了防止有人突然闖進，他們甚至搬了張餐廳抵在門口，人坐在了桌上。
楊允兒看小孫：“帶東西下來了嗎？”
小孫有些顧忌的掃了眼她身後。
楊允兒：“沒事，都是自己人。”
楊允兒的視線落在導演李琦的臉上：“李琦導演的大伯跟我們關系很好。”
“很好”兩字被她說的很暧昧。
李琦皺了眉，可能不知道他大伯跟楊允兒還有這種交情。
楊允兒：“李琦導演調到帝都後，也會經常跟我們到小紅樓相聚的，是嗎，導演。”
李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抹笑，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不太相信，他們敢在這裏對蘇可星，向北宸動手。
楊允兒：“先給兩人打一針。”
蘇可星：……
向北宸：……
霸總盯著蘇可星。
楊允兒扭頭沖霸總笑了起來：“怎麽，你想先試試？”
霸總：“她就不用打了。”
霸總下巴沖蘇可星擡了擡：“讓她爽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蘇可星：……
向北宸：……
霸總：“把她嘴捂了。”
霸總脫外套。
楊允兒招呼她的人按霸總的話動手。
霸總脫下外套丟給了他的經紀人：“幫我拍下來，回去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細節。”
霸總經紀人笑著點頭：“剛才還打我一巴掌呢。”
霸總：“要不你也試試？”
霸總經紀人：“我想沒作案工具呀。”
“我們可以幫劉姐。”
站在霸總經理人身邊的兩男立刻接話。
男人們哄笑起來，紛紛表示願為霸總分憂解難。
站在他們身後，按霸總吩咐舉著手機在拍的韓曉敏臉色也不禁慘白了起來。
那叫小孫的也不知從哪搞出一只針筒，領著剩下的兄弟朝向北宸、蘇可星的方向走了過來。
向北宸：“他們要給我打針，蘇三小姐。”
蘇可星瞅了他一眼，聽到他這聲稱呼，她竟不覺意外。
蘇可星：“裏面什麽玩意？麻藥？”
向北宸搖頭。
蘇可星：“毒p。”
向北宸：……
蘇可星看著向他們走過來這群人，不解的皺起了眉：“中國管制不是很嚴嗎？他們怎麽搞到的？還隨身帶著？”
向北宸：“要不是人家怎麽說自己是金字塔上的尖尖。”
隔著幾步到他們面前，為首的那名被楊允兒叫做小孫的花臂男口氣精怪的沖她“喲”了一聲：“喲，這丫頭一點都不怕呀。”
“見多識廣嘛。”
有人接了這麽一句，連向北宸都跟著笑了起來。
蘇可星朝他瞪去：“你這時候不該英雄救美嘛？”
向北宸：“我主打一個貼心陪伴。”
蘇可星：……
向北宸：“再說。”
他下巴沖人家手上的針筒上擡了擡：“我都自身難保了。”
蘇可星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那你來做什麽？主打貼心陪伴，自投羅網？”
向北宸：“上次見你踹白男身手不錯，”
沒時間跟他鬼扯了，男人們沖他兩沖了過來。
蘇可星拿出了她上廁所都帶著的防狼噴霧，在她拿出防狼噴霧的下一秒，站在她身邊的向北宸機警的捂住鼻子連退了兩步。
蘇可星：真夠見多識廣的。
蘇可星對著沖過來的男人們一陣猛噴。
高強度的辣椒水，讓她都受不了，別說這些被她故意對著眼睛噴的男人。
“我的眼睛。”
“阿嚏。”
……
蘇可星本來想趁機踢掉花臂男手上的針筒，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被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但是她，被她噴的這些人，連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霸總，楊允兒，韓曉敏，導演李琦都捂著鼻子連連咳嗽了起來。
蘇可星退到向北宸身邊。
向北宸低頭，眼神揶揄的看著她。
蘇可星見他神色如常，也不見他咳嗦流眼淚什麽的，以後他這邊的空氣還好，沒想到剛放開鼻子後……
哇，那股刺鼻的，辛辣的，無法忍受的味道沒有阻礙的灌入口鼻，直沖她的天靈蓋而去。
蘇可星咳得前心貼後背。
指著向北宸鼻子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人家的胸口，她攥著人家的衣服，整個人幾乎埋在向北宸的懷裏。
落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向北宸有些僵硬的擡手，在女人的背後拍了拍。
蘇可星楞住。
“你是不是傻？”
異於平常的腔調，讓蘇可星止住咳嗽，擡起了頭。
她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自己。
在濃密的睫毛後，在低垂的眼簾裏，在一線眸光中，她被壓得小小的，扁扁的，像一個變了形的不規則亮點。
蘇可星低下了頭。
總覺得有人在他兩頭頂單獨開了一盞強光燈，將她照得無處遁形。
蘇可星松開手，捂住口鼻，邊咳嗦邊退到一邊。
臉上落在她臉上的炙熱目光還沒移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身後。
撲過的黑影被向北宸擋住。
她探身想往外看，向北宸頭上的鴨舌帽蓋在了她的腦袋上，堪堪遮住了她的臉。
他嘆了一聲：“我最不喜歡這種橋段。”
蘇可星：他說啥？？？
蘇可星拉下鴨舌帽，一擡眼。
好家夥，一腳踹開一個。
他反折花臂男胳膊，膝蓋壓人背上的架勢，不比她弄折霸總胳膊溫柔多少。
針筒掉在了地上。
沖著她來的男人們全部轉向了向北宸。
難怪他會說不喜歡這種橋段。
英雄救美，這詞兒聽上去挺唯美，但過程，實在費體力。
蘇可星往後退了幾步，與前方混戰的男人們拉開一段距離後，順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向北宸在現實中動手，動作利落幹凈，沒有花架勢，全是最實用的格鬥技巧，與他電視劇裏的那些帥氣pose完全不同。
她有些好奇，拍武戲的中國男演員是不是都是這水平？
向北宸很快就放倒了一片，
那些靠著蠻力，靠著人多就想把他拿下的男人們在他面前宛如送人頭的NPC般不堪一擊。
蘇可星剛坐下，人在前方已解決了戰鬥。
現場安靜了。
向北宸餘光不經意掃到她，目光頓了一下。
向北宸：“要不要給您倒杯紅酒？”
向北宸笑嘲，慢悠悠的走回她身邊，也順手拖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場面怪異極了。
一地嗷嗷參加的大花臂們。
發號施令的施暴者大氣不敢喘一聲的站著。
反倒是“受害者”們坐在椅子上談笑風生。
向北宸：“你的人什麽時候到？”
霸總：“向北宸！”
蘇可星沖他往霸總身上擡了擡：“叫你呢？”
向北宸看都沒看霸總，看著她哂笑道：“勞務費雙倍。”
蘇可星瞥了下嘴：“我可沒這麽多錢。”
向北宸眸光微閃，口氣輕佻，真假難辨：“那就把你賠給我。”
蘇可星註視著他這雙波瀾不驚的雙眼。
他的眼裏沒有她誤會的那層意思。
蘇可星莫名想起了瑞士滑雪場裏的那場意外，她失去的記憶，還有他自此之後突如其來的轉變。
蘇可星的心思在心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臉上卻不顯，她沖向北宸笑了起來，用著附和十八歲少女特有的嬌憨，試探的沖向北辰的命：“怎麽？你是看中我身體哪部分？眼睛？心臟？腎？腰子？”
向北宸笑出了聲。
蘇可星：？？？
笑聲收起，向北宸猝不及防的伸手點在了她的眉頭上。
向北宸：“我要這個。”
微涼的手指點在她的眉心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顫了一下。
眼簾垂下，遮住了她受驚的情緒。
她看過一部本書，書裏說：人的眉心是人的靈魄所在，是修行者聚集力量的所在。
也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跟她說，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獻祭另一個人。
“你給嗎？”
低磁。放緩的男聲像是情人貼在耳邊訴說的情話，好聽，卻讓蘇可星通體生寒。
蘇可星：她可能想多了。向北宸？怎麽可能？他是明星，大明星！從小出道，從業二十多年！他不是和尚，也不是修道的，沒有任何信仰，也不信神神叨叨的事……
她心裏亂極了，
在他註視下，時間宛如蝸牛地上爬一樣的緩慢。
蘇可星鼓起勇氣擡起了頭。
蘇可星：“向北宸。”
向北宸：？？？
蘇可星：“這裏。”
她抓住他的手指往了移了移，移到了被人用金剛鉆一下一下敲進額骨的位置：“這裏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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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麗姐來找他的時候，向北宸正在和工作人員處理網上輿情的事，等處理完了，他才下了樓。
西餐廳的門口站了許多人，走廊上靜悄悄的，沒一個人講話，但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向北宸挑了下眉。
他的出現，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
向北宸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霸總的怒吼。
扶在門上，準備推門的手突然頓住。
向北宸站在緊閉的雙開門前等了一會兒，直等到霸總慘叫聲起，他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目光快速在場內一掃。
裏面的狀況，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向北宸站在門口沒耽擱多久，返身關上了門，也順著將那一幹好奇的眼睛關在了門外。
雙開門嚴絲合縫的合在了一起。
向北宸站在門口沒動，他伸手撐高了帽檐，目光慢悠悠的掃了一圈，他望向了滿頭大汗的霸總，嘴角突地一哂：“要我幫您接上後繼續嗎？”
向北宸的出現，猶如平地投了一顆驚雷。
向北宸，是圈內少有的從小以武生入場的演員。
成年後，為了轉型，不得不改變戲路，接了一些愛情偶像劇，因臉長得過於俊美，常常讓人忘了他是武行出身。
一個蘇可星已經很難對付，不要說多了一個會武術的向北宸。
屋內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向北宸會向著他們。
但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瞬間。
名利場牽扯的利益巨大，什麽事在他們圈發生都不奇怪，典妻賣女，未成年自動獻身的，自行掰彎自己獻身男大佬的……也大有人在，更別說出賣女朋友的。
這個圈呀，有三觀沒法混。
楊允兒譏諷的扯了下嘴角，隔空對上向北宸，她頗有信心的向北宸開了口：“只要你把蘇可星手裏的錄音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資源，我，霸總，我們兩家公司的藝人不會跟你搶。”
向北宸輕輕扯了嘴角，目光從楊允兒臉上掃過，轉向了蘇可星：“還有誰的巴掌沒扇？”他擡擡下巴，示意她繼續。
蘇可星眉頭蹙起：這人是來看戲？
兩人視線對上，向北宸嘴角一哂，無端沖她笑了。
蘇可星：？？？
李琦抱著霸總，霸總躲在他懷裏嚶嚶哭，不斷鬼嚷著：好痛，我的胳膊斷了，我的胳膊斷了……
韓曉敏好心的建議，她們先送霸總去醫院。
三人一出戲，韓曉敏經紀人與李琦架著霸總磨磨唧唧的往外走。
楊允兒：“誰都不許走！”
霸總吼楊允兒：“我手都斷了！楊允兒！”
楊允兒壓著怒火，轉向李琦：“叫李醫生下來。”
霸總繼續吼：“我要去醫院！”
楊允兒吼李琦：“快點！”
李琦慌慌張張的放開霸總，拿手機開始撥電話。
霸總：“楊允兒！”
楊允兒不理霸總，轉對經紀人道：“讓小孫叫點人下來。”
叫點人下來？
霸總不吼了，腦子清醒了。
楊允兒什麽人，有什麽手段，他清清楚楚。
李琦打完電話，過來向楊允兒匯報：“那個……那個李醫生馬上就下來，我看……我看，我還是先上去了。”
李琦，一個體制內的小導演，自出社會，就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雖然在這圈子混，但沒見過多少黑暗面，在他的認知裏，最黑的黑暗面就是領導潛規則臺裏主持人，男女關系混亂。
楊允兒怎麽可能讓他走，親自將他送回長餐桌前，將他按回了椅子。
蘇可星：原來楊允兒才是大BOSS。
韓曉敏和她的經紀人自覺地扶著霸總走向身後的長餐桌。
楊允兒的經紀人打完電話走到楊允兒身邊，貼在她耳邊不知道講了什麽，楊允兒擡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楊允兒經紀人：？？？？
蘇可星：？？？
霸總：……
眾人：？？？？
這麽不給自家工作人員臉面，當面打人的在圈內還是很少見的。
韓曉敏與經紀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韓曉敏突然有些慶幸，
楊允兒變了臉，
楊允兒：“害怕就別幹了。”
楊允兒經紀人捂住臉，什麽話都不敢說，默默低下了頭。
霸總的經紀人見向北宸在場，也不敢再對蘇可星出手，她走回霸總身邊，霸總咬牙切齒沖她一陣狂罵。
這邊，楊允兒站在了蘇可星的對面，與她保持了幾米的距離：“蘇可星，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刪了錄音，我還能放你走，你要是不刪，非要等我的人來……”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掃了一圈屋頂。
楊允兒：“有攝像呀。”
楊允兒笑了一聲：“不過沒關系，一會兒，它就會壞了。”
蘇可星掐掉了手機來電：“你想對我做什麽？”
楊允兒：“你說呢？”
蘇可星：“我不知道呀？”
楊允兒瞇起眼，目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身材不錯。”又看向她身後的向北宸：“體型差也很誘人。”
蘇可星蹙了下眉，轉向了她身後的向北宸。
楊允兒：“先拍個小視頻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蘇可星正好與向北宸視線對上，整人尬住。
向北宸看著她笑出了聲。
蘇可星：……
楊允兒嘲諷：“沒想到我們圈內還出了個大情種，阿宸，世界女人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枝花？”
向北宸笑聲更大了：“可怎辦呢？姐，我的命在她手裏。”
向北宸油膩的話，讓蘇可星打了個哆嗦。
楊允兒笑：“那你是打算死在她身上？”
楊允兒：“不可惜？”
楊允兒：“《天才小提琴》大爆，只差一步，你就能飛升成一線頂流。一步之遙呀！阿宸！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女人又陰陽怪氣了起來。
蘇可星發現一旦她撕去了鏡頭前平易近人，愛笑，性子直爽的偽裝，連笑，都顯得陰森可怖起來。
楊允兒的視線錯過她，直直落在她身後的向北宸身上。
蘇可星轉向身後的向北宸。
確實，為了一個女人，失去了晉級頂流的機會，連她都為他感到可惜。
向北宸摸出煙盒，低頭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第一次見他吸煙，除了蘇可星，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他吸了一口，煙便被他夾在手上，落在了他腿邊，仿佛這煙只是裝飾用的。
白色煙圈從向北宸的嘴裏噴出，他偏頭笑看著蘇可星身後的楊允兒，目光落在她臉上停了好一會兒。
誰都沒見過這些邪魅壓迫感極強的向北宸，鏡頭前也沒出現過。
向北宸：“你怎麽知道，不是你先死呢？”
楊允兒：……
蘇可星：終於露出本性了。
蘇可星回首掃了圈身後眾人的臉色——很精彩。
楊允兒仰頭大笑了起來。
蘇可星嘴角抽了一下：有點瘆人。
楊允兒：“阿宸呀，你還是太年輕了。”
楊允兒：“你以為金字塔上的尖尖僅僅是裝飾物嗎？”
緊貼著她的尾音，安靜的雙開門外突然吵雜了起來。
“允兒姐在裏面？”
“把門推開。”
“這麽多人站在門口幹什麽，全弄走!”
“走呀!”
……
“推不開呀!”
“踹呀！”
向北宸不動如山的站在門口，低下頭，擡起手，安靜的抽著他剛點著的煙。
他身後的雙開門正被人用力推，用力踹，整扇門，連同門框都在不住的抖動。
他很靜。
黑色的帶帽衫，白色的雙開門，門外的臟話，門內的優雅閑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一種萬夫莫敵的氣勢，又像一副令人沈靜的油畫。
楊允兒：“把他拉開。”
楊允兒目光掃過霸總，韓曉敏的經紀人，最後才落在了自己經紀人的臉上。
楊允兒經紀人與霸總，韓曉敏經紀人過了一眼，在楊允兒眼神的威逼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先走。
霸總的經紀人還有幾分猶豫，但聽到門外出現了李醫生的聲音……
“我是李醫生，裏面有病人，先放我進去。”
霸總：“去開門呀!”
霸總的經紀人被霸總一聲獅子吼，嚇得連忙起身往門口走。
蘇可星再次掐掉了她小舅給她打的電話。
韓曉敏的經紀人見狀也不得不跟著往門口走，韓曉敏不安的扭頭去看李琦，李琦低著頭忙著發信息，霸總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李琦，奪過他的手機就往地上砸去。
“嘩啦啦。”
李琦的手機在地上碎成了零件。
霸總雙眼赤紅的指著蘇可星：“今天你不留半條命在這，老子跟你沒完！”
四周陡然一靜，在場的人像是被老天爺點了穴道，齊齊望向了暴怒的霸總。
蘇可星笑出聲，轉頭沖向北宸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向北宸傲嬌的沖她擡了擡下巴，不急不忙地抽回了手裏的煙，才慢騰騰地往她面前走。
向北宸：“怎麽？”
向北宸走到她面前停下。
向北宸：“怎麽想跟我拍小視頻。”
他嘴邊嚼了抹戲謔的笑。
蘇可星：為什麽有人說這麽油膩的臺詞，眼睛卻這麽清澈無邪呢？
蘇可星咂了下嘴，仰頭看著他，嘴角一勾：“因為過命的交情？”
他背後，緊閉的雙開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
向北宸眼裏進了笑：“抱您的大腿，可能飛得更快更遠。”
蘇可星：……
蘇可星再也料想不到的答案。
人湧了進來。
蘇可星目光從向北宸的肩頭越過，望向了湧進來的人。
約莫十幾個，比她想象中的要少，其中還有不少是這家酒店的員工。
蘇可星望向他們來不及換下的褲子，鞋子，不免對楊允兒有點失望。
“允兒姐。”
穿著黑T恤，胳膊上雕龍畫鳳的男人走到了楊允兒的面前。
繼他們之後，她看到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可惜還沒進門，就被楊允兒的人關在了外面。
房門即將合攏前，她透過門縫看到了她的表哥，蘇可星眉頭皺起，不得不從口袋裏拿出不停震動的手機。
手機一接通，她表哥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裏傳了出來，連邊上的向北宸都向她投來了幾分好看戲的目光。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在外面，你出來。”
“說話呀。”
蘇可星白了眼向北宸，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沒事，不用，真的沒事，你不要進來，嗯，我知道，別擔心，沒事，你再等一會，再等一會兒……不行，你就在外面等著，好嗎？行……”
蘇可星安撫她暴躁表哥的同時，註意到餐廳裏的監控全部滅了紅光。
霸總突然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叫聲。
李醫生為他接好了脫臼的胳膊。
霸總活動了活動了接好的胳膊，仿佛大魔頭恢覆力量，他看著蘇可星笑了起來。
霸總：“先送李醫生出去吧。”
李琦，韓曉敏，韓曉敏的經紀人想跟著李醫生一起往外走，霸總把他們叫住。
霸總轉向楊允兒：“不是你的人，讓他們全出去。”
楊允兒沒有疑議：“小孫，讓他們守在外面吧。”
那叫小孫的清了一批人，留在場內的只剩七八個人。
開門後，她表哥想沖進來，還沒到門口，就被出去的人給沖到了老後。
蘇可星單手捂臉：她那弱不禁風，不能自理，還想英雄救美的大表哥呀，她從沒覺得他這麽柔弱。
霸總的人也到了，五個壯男，分別是他的化妝師，他的司機，他的兩助理。
她倒是不知道他身邊的人還有這效用。
可能是壞事做多了，這幾人進來後並不覺得驚訝。
霸總，楊允兒站在一起，他們的人也分站在他們周圍，看起來人數眾多，像是全世界站在他們那邊一樣。
蘇可星，向北宸兩人波瀾不驚，但是寶藏，楊允兒身後的導演李琦，韓曉敏，韓曉敏的經紀人瑟瑟發抖，他們哪見過這真事。
霸總扯了下衣領，開始變身成了真的霸總：“把門看好。”
“是。”
霸總：“小敏呀。”
被點到的韓曉敏嚇得失聲掉了一嗓子，引得眾人笑出了聲。
霸總：“拍攝就交給你了。”
韓曉敏：“啊？”
霸總：“這麽重要的素材，你可千萬要好好拍哦。”
韓曉敏怎麽會聽不懂他的威脅，立馬拿出手機對準了蘇可星，向北宸，不但是她，她經紀人也拿出了手機。
霸總很滿意，轉回視線前，還特地向李琦打了聲招呼：“導演，我們給你多拍點素材。”
李琦苦笑：他們拍的，他也不敢用呀。
為了防止有人突然闖進，他們甚至搬了張餐廳抵在門口，人坐在了桌上。
楊允兒看小孫：“帶東西下來了嗎？”
小孫有些顧忌的掃了眼她身後。
楊允兒：“沒事，都是自己人。”
楊允兒的視線落在導演李琦的臉上：“李琦導演的大伯跟我們關系很好。”
“很好”兩字被她說的很暧昧。
李琦皺了眉，可能不知道他大伯跟楊允兒還有這種交情。
楊允兒：“李琦導演調到帝都後，也會經常跟我們到小紅樓相聚的，是嗎，導演。”
李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抹笑，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不太相信，他們敢在這裏對蘇可星，向北宸動手。
楊允兒：“先給兩人打一針。”
蘇可星：……
向北宸：……
霸總盯著蘇可星。
楊允兒扭頭沖霸總笑了起來：“怎麽，你想先試試？”
霸總：“她就不用打了。”
霸總下巴沖蘇可星擡了擡：“讓她爽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蘇可星：……
向北宸：……
霸總：“把她嘴捂了。”
霸總脫外套。
楊允兒招呼她的人按霸總的話動手。
霸總脫下外套丟給了他的經紀人：“幫我拍下來，回去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細節。”
霸總經紀人笑著點頭：“剛才還打我一巴掌呢。”
霸總：“要不你也試試？”
霸總經紀人：“我想沒作案工具呀。”
“我們可以幫劉姐。”
站在霸總經理人身邊的兩男立刻接話。
男人們哄笑起來，紛紛表示願為霸總分憂解難。
站在他們身後，按霸總吩咐舉著手機在拍的韓曉敏臉色也不禁慘白了起來。
那叫小孫的也不知從哪搞出一只針筒，領著剩下的兄弟朝向北宸、蘇可星的方向走了過來。
向北宸：“他們要給我打針，蘇三小姐。”
蘇可星瞅了他一眼，聽到他這聲稱呼，她竟不覺意外。
蘇可星：“裏面什麽玩意？麻藥？”
向北宸搖頭。
蘇可星：“毒p。”
向北宸：……
蘇可星看著向他們走過來這群人，不解的皺起了眉：“中國管制不是很嚴嗎？他們怎麽搞到的？還隨身帶著？”
向北宸：“要不是人家怎麽說自己是金字塔上的尖尖。”
隔著幾步到他們面前，為首的那名被楊允兒叫做小孫的花臂男口氣精怪的沖她“喲”了一聲：“喲，這丫頭一點都不怕呀。”
“見多識廣嘛。”
有人接了這麽一句，連向北宸都跟著笑了起來。
蘇可星朝他瞪去：“你這時候不該英雄救美嘛？”
向北宸：“我主打一個貼心陪伴。”
蘇可星：……
向北宸：“再說。”
他下巴沖人家手上的針筒上擡了擡：“我都自身難保了。”
蘇可星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那你來做什麽？主打貼心陪伴，自投羅網？”
向北宸：“上次見你踹白男身手不錯，”
沒時間跟他鬼扯了，男人們沖他兩沖了過來。
蘇可星拿出了她上廁所都帶著的防狼噴霧，在她拿出防狼噴霧的下一秒，站在她身邊的向北宸機警的捂住鼻子連退了兩步。
蘇可星：真夠見多識廣的。
蘇可星對著沖過來的男人們一陣猛噴。
高強度的辣椒水，讓她都受不了，別說這些被她故意對著眼睛噴的男人。
“我的眼睛。”
“阿嚏。”
……
蘇可星本來想趁機踢掉花臂男手上的針筒，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被嗆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但是她，被她噴的這些人，連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霸總，楊允兒，韓曉敏，導演李琦都捂著鼻子連連咳嗽了起來。
蘇可星退到向北宸身邊。
向北宸低頭，眼神揶揄的看著她。
蘇可星見他神色如常，也不見他咳嗦流眼淚什麽的，以後他這邊的空氣還好，沒想到剛放開鼻子後……
哇，那股刺鼻的，辛辣的，無法忍受的味道沒有阻礙的灌入口鼻，直沖她的天靈蓋而去。
蘇可星咳得前心貼後背。
指著向北宸鼻子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人家的胸口，她攥著人家的衣服，整個人幾乎埋在向北宸的懷裏。
落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向北宸有些僵硬的擡手，在女人的背後拍了拍。
蘇可星楞住。
“你是不是傻？”
異於平常的腔調，讓蘇可星止住咳嗽，擡起了頭。
她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自己。
在濃密的睫毛後，在低垂的眼簾裏，在一線眸光中，她被壓得小小的，扁扁的，像一個變了形的不規則亮點。
蘇可星低下了頭。
總覺得有人在他兩頭頂單獨開了一盞強光燈，將她照得無處遁形。
蘇可星松開手，捂住口鼻，邊咳嗦邊退到一邊。
臉上落在她臉上的炙熱目光還沒移開，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身後。
撲過的黑影被向北宸擋住。
她探身想往外看，向北宸頭上的鴨舌帽蓋在了她的腦袋上，堪堪遮住了她的臉。
他嘆了一聲：“我最不喜歡這種橋段。”
蘇可星：他說啥？？？
蘇可星拉下鴨舌帽，一擡眼。
好家夥，一腳踹開一個。
他反折花臂男胳膊，膝蓋壓人背上的架勢，不比她弄折霸總胳膊溫柔多少。
針筒掉在了地上。
沖著她來的男人們全部轉向了向北宸。
難怪他會說不喜歡這種橋段。
英雄救美，這詞兒聽上去挺唯美，但過程，實在費體力。
蘇可星往後退了幾步，與前方混戰的男人們拉開一段距離後，順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向北宸在現實中動手，動作利落幹凈，沒有花架勢，全是最實用的格鬥技巧，與他電視劇裏的那些帥氣pose完全不同。
她有些好奇，拍武戲的中國男演員是不是都是這水平？
向北宸很快就放倒了一片，
那些靠著蠻力，靠著人多就想把他拿下的男人們在他面前宛如送人頭的NPC般不堪一擊。
蘇可星剛坐下，人在前方已解決了戰鬥。
現場安靜了。
向北宸餘光不經意掃到她，目光頓了一下。
向北宸：“要不要給您倒杯紅酒？”
向北宸笑嘲，慢悠悠的走回她身邊，也順手拖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場面怪異極了。
一地嗷嗷參加的大花臂們。
發號施令的施暴者大氣不敢喘一聲的站著。
反倒是“受害者”們坐在椅子上談笑風生。
向北宸：“你的人什麽時候到？”
霸總：“向北宸！”
蘇可星沖他往霸總身上擡了擡：“叫你呢？”
向北宸看都沒看霸總，看著她哂笑道：“勞務費雙倍。”
蘇可星瞥了下嘴：“我可沒這麽多錢。”
向北宸眸光微閃，口氣輕佻，真假難辨：“那就把你賠給我。”
蘇可星註視著他這雙波瀾不驚的雙眼。
他的眼裏沒有她誤會的那層意思。
蘇可星莫名想起了瑞士滑雪場裏的那場意外，她失去的記憶，還有他自此之後突如其來的轉變。
蘇可星的心思在心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臉上卻不顯，她沖向北宸笑了起來，用著附和十八歲少女特有的嬌憨，試探的沖向北辰的命：“怎麽？你是看中我身體哪部分？眼睛？心臟？腎？腰子？”
向北宸笑出了聲。
蘇可星：？？？
笑聲收起，向北宸猝不及防的伸手點在了她的眉頭上。
向北宸：“我要這個。”
微涼的手指點在她的眉心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顫了一下。
眼簾垂下，遮住了她受驚的情緒。
她看過一部本書，書裏說：人的眉心是人的靈魄所在，是修行者聚集力量的所在。
也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跟她說，她的存在就是為了獻祭另一個人。
“你給嗎？”
低磁。放緩的男聲像是情人貼在耳邊訴說的情話，好聽，卻讓蘇可星通體生寒。
蘇可星：她可能想多了。向北宸？怎麽可能？他是明星，大明星！從小出道，從業二十多年！他不是和尚，也不是修道的，沒有任何信仰，也不信神神叨叨的事……
她心裏亂極了，
在他註視下，時間宛如蝸牛地上爬一樣的緩慢。
蘇可星鼓起勇氣擡起了頭。
蘇可星：“向北宸。”
向北宸：？？？
蘇可星：“這裏。”
她抓住他的手指往了移了移，移到了被人用金剛鉆一下一下敲進額骨的位置：“這裏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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