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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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意大利，由向北宸領隊。
第一站，米蘭。
走馬觀花的拍照打卡，一天跑完N個教堂，N個建築，N個博物館，秉著非必要不進門，花錢進景點只選一人的原則，大家用一天的時間就跑完了節目組兩天的行程安排。
至於吃飯，某人更摳了。
超市買面包，再找路邊咖啡店坐，限定每人點單不找過5歐元，就這麽著，一天門票花費80歐，一天吃食花了126歐，共計206歐，創下歷史省錢之最。
羅馬，跑斷腿的一天。
向北宸安排的路上是羅馬鬥獸場—君士坦丁凱旋門—威尼斯廣場—萬神殿。
為了三天解決五天的行程，他可是以急行軍的行軍素質帶領他們。
早晨六點集合，7點前吃完早飯，準時上車。
天未亮，跑羅馬鬥獸場，拍完照，直接殺去君士坦丁凱旋門。
君士坦丁凱旋門和威尼斯廣場離得很近，向北宸領路從威尼斯廣場東門進，西門出，前後不超半小時，跟在他身後的隊員眼睛可能還沒睜開，就被他領去了萬神殿。
韓曉敏心心念念想去的電影《羅馬假日》裏的許願池，向北宸是提都沒提。
萬神殿是世界公認的古羅馬建築的最高傑作，被譽為"羅馬奇觀"。它是羅馬最古老的建築之一，而且 是至今完整保存並一直在使用的唯一的一座羅馬帝國時期的建築，始建於公元前27年。
萬神殿整個圓形的大廳中間沒有一根立柱支撐；墻壁上有凹進去的神龕，沒有一扇窗戶。
天光從巨大的穹頂中間射進來，仿佛神靈降下的祝福。
來的旅客特別喜歡在這束光下拍照，他們這群外碼也不例外。
向北宸：“你不去？”
負責為拍照成員背包的向北宸走到她身邊，蘇可星搖了搖頭。
向北宸：“怎麽？信鬼不信神？”
他口氣有些輕佻，惹得蘇可星忍不住回懟：“怎麽？喝了昆侖山上的黃泉水又改拜了西方的神？您也夠三心二意的。”
向北宸：“您不也早跪了你的主？每天道阿門？”
蘇可星挑眉看他：“最怕沒主沒信仰，心狠手辣，違背人倫的。”
向北宸目光輕飄飄的掠過她的眉心：“你被傷過？”
他頓了一下。
向北宸：“是挖了你的心，抽了你的皮，還是……奪了你什麽？”
蘇可星心下一驚：“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向北宸：“隨口一問。”
向北宸平靜的移回視線，望向趕著在天光下拍照的那群人。
向北宸：“人類這麽多骯臟的欲求欲念，如果有神，神為什麽要拯救他們呢？”
蘇可星順著他的視線朝前方看去：“所以你是滅世派？”
向北宸半天沒回答她的話。
蘇可星扭頭看了他一眼。
向北宸意外開了口：“沒有選擇。”
蘇可星聞聲再次回了頭。
向北宸：“我只能是拯救派。”
他直直站著，臉上依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可在他目視前方，輪廓有致的側臉上，她嗅到了一絲他的失落，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勾得她看著他一時失了神。
穹廬射下的天光，麗麗姐她們正在拍大合照，招手讓他們過去，向北宸，蘇可星幾乎同時搖頭。
向北宸沒看她，下巴朝前方擡了擡：“若有神，你想向神求什麽？”
蘇可星轉向拍合照的麗麗姐她們，兀自靜了一陣。
向北宸極有耐心的等著她回答。
蘇可星：“我想……”
向北宸扭頭看她。
她想到了他那部新上的電視劇。
蘇可星：“我想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我想談一場全世界都羨慕嫉妒的愛情。”
向北宸：“你怎麽能指望不沾紅塵的神會懂這些。”
蘇可星笑了一聲：“神不懂紅塵，佛不渡窮人，人還求神拜佛，是不是傻？”
向北宸非常認真的肯定了她的話：“不是傻，是蠢。”
蘇可星：……
＊
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萬神殿裏的天光起了作用，這群人在楊允兒，霸總的帶領下，在客廳集體打起了坐。
楊允兒：“先學會盤腿，對，就這樣。”
楊允兒：“然後閉上眼，把六識打開，什麽都不要想。”
麗麗姐，韓曉敏，張婧，霸總並排坐在地上，楊允兒坐在他們對面，邊說邊進行示範教學。
攝影機全架在他們左右。
蘇可星，向北宸坐麗麗姐她們背後的長沙發，一人選了個角，正對著楊允兒。
楊允兒盤腿的動作很標準，兩只腳穿過腿，全部沖天，後背板正，手指蘭花擱在膝蓋上。
霸總的姿勢也差不多。
蘇可星看著不由想，這麽難受的姿勢能入定嗎？怕坐不了幾分鐘，腿就麻了吧。
韓曉敏：“姐，六識是什麽？”
楊允兒沒接話。
霸總：“六識你都不知道？”
霸總懟了一句，但也沒解釋“六識”是什麽。
麗麗姐：“反正啥都不要想唄。”
韓曉敏：“哦。”
楊允兒：“都閉眼了嗎？”
霸總/麗麗姐/韓曉敏：“閉了。”
楊允兒：“好，調整呼吸，跟著我呼，吸，呼，吸……”
蘇可星默默用一只手捂住了嘴。
向北宸看了她一眼。
在楊允兒不斷的“呼”“吸”吞吐中，張婧坐不住了：“欸，他們說剛開始打坐，修為不夠會看到鬼，是不是真的”
霸總笑：“你得先能達到這境界，也不是誰都能見到鬼的。”
張婧：“那你們見過沒嗎？”
霸總：“沒有。”
楊允兒：“沒有。”
張婧睜開眼：“是你們境界不夠嗎？不是說你們打坐已經打坐了四五年？”
氣氛被打斷。
楊允兒睜開眼，看著張婧，認真嚴肅的解釋：“我們打坐一般有師父在旁邊，所以不會出現你說的問題，而且……心無雜物，又怎麽會見到鬼呢。”
她的話惹得張婧笑了一聲。
麗麗姐：“你們師父哪找的呀，我也想拜一個。”
楊允兒臉上顯得幾分得意：“朋友介紹的，修密宗的。”
聽到這話，向北宸不像其他人發出一聲羨慕的感嘆，而是皺了眉。
麗麗姐：“修密宗？西藏高僧？”
霸總：“尼泊爾。”
麗麗姐：“哦哦哦，佛家本源，那更厲害。”
張婧：“你們是一個師父嗎？平時都在一起打坐。”
霸總/楊允兒：“當然不是。”
霸總楊允兒急忙撇清關系。
麗麗姐突然扭頭：“阿宸，可星來呀，跟你們允兒姐和霸總學學打坐，只有好處沒壞處。”
蘇可星，向北宸搖頭。
楊允兒借機緩和關系：“來嘛，一起呀？”
霸總笑著附和：“是呀，下來，跟我們一起打坐。”
蘇可星：“抱歉，我信天主教。”
蘇可星好推脫，從領口翻出了十字架，向北宸則難了。
霸總，楊允兒，連麗麗姐和張婧都拱著他，讓他下來打坐。
向北宸安靜的等著所有人止了聲，才慢條斯理的回道：“抱歉，我沒有信仰。”
正在霸總還想開口，向北宸後背朝後一靠：“網上說打坐入定，其實是高階玩家在收繳凡人的靈氣，靈氣收完了，人也死了。”
他的話一出，全場嘩然，麗麗姐，張婧更是第一時間改了坐姿。
張婧：“我好像也看過。”
霸總笑看著向北宸：“胡說什麽呢？亂說話不怕天打雷劈。”
向北宸聳了下肩：“我比較惜命。”
楊允兒：“倒是沒聽說打坐會死，只聽過打坐入定能讓人健康長壽。”
向北宸：“但凡減少欲望，清心寡欲，也能做到健康長壽，何況長不長壽，看的是基因。”
霸總：“基因是根本，還得看人後天修為。我上師說心是萬物的根源，修行就是在虛幻中保持積極的願力，最終洗滌凡胎肉身，擺脫輪回。”
向北宸沒答話，默默朝她看來。
蘇可星低調吃瓜呢，被他這麽一看，整人全身警鈴大響。
向北宸：“他說修行能擺脫輪回？”
蘇可星：跟她有什麽關系？
蘇可星：“哦是嗎？”
蘇可星誰都不想得罪，也不想參與這神神叨叨，懸浮太空的話題。
楊允兒：“欸，可星不是說她相信鬼。”
蘇可星：所以呢？
蘇可星看向楊允兒。
楊允兒：“你是不是真的見過？”
蘇可星：……
霸總：“肯定見過。”
張婧笑：“要是見過，是不是說明咱們蘇大小姐連打坐都不用，修為就在二位之上？”
霸總嘲諷：“那真是活菩薩了。”
楊允兒：“那跟我們講講，鬼什麽樣？可不可怕？你什麽機緣見到他們的？”
蘇可星想起了被向北宸一手捏爆的菜刀男。
蘇可星：“沒見過，我怎麽見過。”
韓曉敏：“那你怎麽對這事深信不疑？”
蘇可星：“我還對宇宙有外星人，英國皇室是蜥蜴人，光明會供奉惡靈……深信不疑呢？”
所有人：……
蘇可星：“不過，我也聽過入定有風險，有人走火入魔，七魂六魄回不來，成了癡傻;有人見到臟東西，護不住原神，成了神經病；有人……”
霸總：“行行行，別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
霸總揮揮手，從地上煩躁的爬了起來，看著蘇可星掛了臉：“你別不喜歡就抹殺別人的信仰。”
蘇可星：……
蘇可星看著他很想問他，他真的有信仰嗎？
打坐活動不歡而散。
.
蘇可星，張婧，麗麗姐一個屋，三張單人床，一人占一個。
老中青三代沒什麽共同話題，張婧也不是那種巴結討好的人主兒，所以三人很快就上床睡了。
半夜，蘇可星渴醒了，開門去了廚房找水喝，她才走到走廊就聽到隔壁房間發出了幾聲怪異的聲響，她沒多想，踮著腳進了廚房。
蘇可星雙手撐在島臺上，視線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冷水灌了不少，渾渾噩噩的大腦清明了。
陽臺的玻璃門沒關，風呼呼的往裏刮，
門外的天空上掛了一輪圓月，滾圓滾圓的，要是再犯點血色，就有那味了。
餘光無意瞟見亂糟糟的沙發，目光滯了一下，才想起向北宸這幾天都睡在這，只是……他去哪了？
滾地下了？
蘇可星走到客廳。往茶幾後看了一眼。
沒人。
難道是……
蘇可星正想往陽臺前走，楊允兒那屋又傳來幾聲異響，她如若石化的停住腳，扭頭望向了楊允兒所在的房間。
霸總：“艹，艹，艹，叫出來。”
韓曉敏：“不行了，姐姐，姐姐，救我。”
霸總：“叫誰都沒用，幫我壓住她！”
韓曉敏：“姐姐，救命呀。”
聽到韓曉敏的哭聲，蘇可星呼吸一滯，擡腿就往她們房間前走，整人化作憤怒小鳥，氣勢洶洶的，一副準備幹架見血的模樣，甚至連眼睛都不閑著，到處掃描，想看看有什麽承手的工具好讓她見血封喉。
她提起前方充電的電子拖把試了試手感，太重，放下後，她猶豫了一下，思考著要不要回廚房拿煮意面的大長勺，但考慮到太耽誤時間又作罷，她走到楊允兒緊閉的房門前，擡腳試了試距離，朝後退了半步，就當她打算使出全力，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背後伸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勒住她的腰，迅速將她脫離楊允兒的房門口。
“閉嘴。”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薄怒。
蘇可星僵住。
腰上的手松開了，嘴上的手則一直沒放。
溫熱的體溫從背後傳來。
房間裏的哭聲突然停，但向北宸還是沒撒手。
走廊上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極怪的氣氛。
蘇可星在向北宸的手心裏掙了掙，示意他放手，他不但沒放，反而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像是要把她捂死一樣，蘇可星失重，後背一下撞向他的前胸。
嗯，前面比她的還雄偉。
蘇可星還在反省，向北宸像是被飄飄附了體，捂著她的嘴，連拖是拽的硬是要把她往客廳裏拖。
他是把她當拖把了嗎？
蘇可星被向北宸搞反骨了，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就打算把從來沒派上過用途的女子防身術在他身上練了練，可惜第一招就被他化了。
兩人你來我往，在黑暗的走廊上默默動手。
讓蘇可星感到吃驚的是她使出了全武行，卻連在向北宸懷裏轉個身都難。
局促的搖床聲突然從楊允兒的房間裏傳了出來，伴著各種暧昧的氣聲，女人的笑聲。
楊允兒：“快一點，她快到了。”
霸總：“到了？”
韓曉敏：“不要停……”
楊允兒悶笑：“你找抽呀！”
霸總：“求我。”
韓曉敏：“哥哥，快一點……快一點……”
蘇可星如若雷劈的。
她是不是傻X？
全身血液直沖頭頂，蘇可星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她剛才竟然想用腳踢門，還想拿武器去救人。
她是不是傻X？
她不是傻X，可能也是腦殘。
向北宸的手從她嘴上移開，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陽臺。
蘇可星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向北宸低頭看著她，碩大的月盤懸在他的腦後，跟自帶神光一樣。
蘇可星看著他蹙起了眉，剛才他拼命拖她走，是不是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向北宸眼裏洩了一絲笑意，這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並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所以他才半夜出來看風景是嗎？
蘇可星轉向遠處，吹了會兒冷風，看了會兒對面黑漆漆的公寓樓，沈默的走到了護欄前。
向北宸站在她身後，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的身上。
“啪”打火機打開又合上。
他點了根煙。
一層層的煙圈穿過她的身體向著遠處而去。
男人似乎故意將煙圈往她身上噴。
蘇可星淹沒在層層疊加的白霧裏，竟覺得有些安全。
可能煙裏沒有刺鼻的尼古丁，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談香味，還是那種泛著奶油味，有年頭的沈香。
未關的玻璃門後傳出了開門聲，躋著妥協走動的腳步聲，沖澡的流水聲……直到儲藏間特有的拉門關門聲起，一切才恢覆了安靜。
又等了一會兒。
等到向北宸第二根煙結束。
蘇可星才走出陽臺，回了房。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正確說，從走廊上遇到起就沒人開過口。
這一夜，做壞事的人不知廉恥，旁觀者反倒深受其害，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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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吃飯，某人更摳了。
超市買面包，再找路邊咖啡店坐，限定每人點單不找過5歐元，就這麽著，一天門票花費80歐，一天吃食花了126歐，共計206歐，創下歷史省錢之最。
羅馬，跑斷腿的一天。
向北宸安排的路上是羅馬鬥獸場—君士坦丁凱旋門—威尼斯廣場—萬神殿。
為了三天解決五天的行程，他可是以急行軍的行軍素質帶領他們。
早晨六點集合，7點前吃完早飯，準時上車。
天未亮，跑羅馬鬥獸場，拍完照，直接殺去君士坦丁凱旋門。
君士坦丁凱旋門和威尼斯廣場離得很近，向北宸領路從威尼斯廣場東門進，西門出，前後不超半小時，跟在他身後的隊員眼睛可能還沒睜開，就被他領去了萬神殿。
韓曉敏心心念念想去的電影《羅馬假日》裏的許願池，向北宸是提都沒提。
萬神殿是世界公認的古羅馬建築的最高傑作，被譽為"羅馬奇觀"。它是羅馬最古老的建築之一，而且 是至今完整保存並一直在使用的唯一的一座羅馬帝國時期的建築，始建於公元前27年。
萬神殿整個圓形的大廳中間沒有一根立柱支撐；墻壁上有凹進去的神龕，沒有一扇窗戶。
天光從巨大的穹頂中間射進來，仿佛神靈降下的祝福。
來的旅客特別喜歡在這束光下拍照，他們這群外碼也不例外。
向北宸：“你不去？”
負責為拍照成員背包的向北宸走到她身邊，蘇可星搖了搖頭。
向北宸：“怎麽？信鬼不信神？”
他口氣有些輕佻，惹得蘇可星忍不住回懟：“怎麽？喝了昆侖山上的黃泉水又改拜了西方的神？您也夠三心二意的。”
向北宸：“您不也早跪了你的主？每天道阿門？”
蘇可星挑眉看他：“最怕沒主沒信仰，心狠手辣，違背人倫的。”
向北宸目光輕飄飄的掠過她的眉心：“你被傷過？”
他頓了一下。
向北宸：“是挖了你的心，抽了你的皮，還是……奪了你什麽？”
蘇可星心下一驚：“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向北宸：“隨口一問。”
向北宸平靜的移回視線，望向趕著在天光下拍照的那群人。
向北宸：“人類這麽多骯臟的欲求欲念，如果有神，神為什麽要拯救他們呢？”
蘇可星順著他的視線朝前方看去：“所以你是滅世派？”
向北宸半天沒回答她的話。
蘇可星扭頭看了他一眼。
向北宸意外開了口：“沒有選擇。”
蘇可星聞聲再次回了頭。
向北宸：“我只能是拯救派。”
他直直站著，臉上依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可在他目視前方，輪廓有致的側臉上，她嗅到了一絲他的失落，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勾得她看著他一時失了神。
穹廬射下的天光，麗麗姐她們正在拍大合照，招手讓他們過去，向北宸，蘇可星幾乎同時搖頭。
向北宸沒看她，下巴朝前方擡了擡：“若有神，你想向神求什麽？”
蘇可星轉向拍合照的麗麗姐她們，兀自靜了一陣。
向北宸極有耐心的等著她回答。
蘇可星：“我想……”
向北宸扭頭看她。
她想到了他那部新上的電視劇。
蘇可星：“我想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我想談一場全世界都羨慕嫉妒的愛情。”
向北宸：“你怎麽能指望不沾紅塵的神會懂這些。”
蘇可星笑了一聲：“神不懂紅塵，佛不渡窮人，人還求神拜佛，是不是傻？”
向北宸非常認真的肯定了她的話：“不是傻，是蠢。”
蘇可星：……
＊
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萬神殿裏的天光起了作用，這群人在楊允兒，霸總的帶領下，在客廳集體打起了坐。
楊允兒：“先學會盤腿，對，就這樣。”
楊允兒：“然後閉上眼，把六識打開，什麽都不要想。”
麗麗姐，韓曉敏，張婧，霸總並排坐在地上，楊允兒坐在他們對面，邊說邊進行示範教學。
攝影機全架在他們左右。
蘇可星，向北宸坐麗麗姐她們背後的長沙發，一人選了個角，正對著楊允兒。
楊允兒盤腿的動作很標準，兩只腳穿過腿，全部沖天，後背板正，手指蘭花擱在膝蓋上。
霸總的姿勢也差不多。
蘇可星看著不由想，這麽難受的姿勢能入定嗎？怕坐不了幾分鐘，腿就麻了吧。
韓曉敏：“姐，六識是什麽？”
楊允兒沒接話。
霸總：“六識你都不知道？”
霸總懟了一句，但也沒解釋“六識”是什麽。
麗麗姐：“反正啥都不要想唄。”
韓曉敏：“哦。”
楊允兒：“都閉眼了嗎？”
霸總/麗麗姐/韓曉敏：“閉了。”
楊允兒：“好，調整呼吸，跟著我呼，吸，呼，吸……”
蘇可星默默用一只手捂住了嘴。
向北宸看了她一眼。
在楊允兒不斷的“呼”“吸”吞吐中，張婧坐不住了：“欸，他們說剛開始打坐，修為不夠會看到鬼，是不是真的”
霸總笑：“你得先能達到這境界，也不是誰都能見到鬼的。”
張婧：“那你們見過沒嗎？”
霸總：“沒有。”
楊允兒：“沒有。”
張婧睜開眼：“是你們境界不夠嗎？不是說你們打坐已經打坐了四五年？”
氣氛被打斷。
楊允兒睜開眼，看著張婧，認真嚴肅的解釋：“我們打坐一般有師父在旁邊，所以不會出現你說的問題，而且……心無雜物，又怎麽會見到鬼呢。”
她的話惹得張婧笑了一聲。
麗麗姐：“你們師父哪找的呀，我也想拜一個。”
楊允兒臉上顯得幾分得意：“朋友介紹的，修密宗的。”
聽到這話，向北宸不像其他人發出一聲羨慕的感嘆，而是皺了眉。
麗麗姐：“修密宗？西藏高僧？”
霸總：“尼泊爾。”
麗麗姐：“哦哦哦，佛家本源，那更厲害。”
張婧：“你們是一個師父嗎？平時都在一起打坐。”
霸總/楊允兒：“當然不是。”
霸總楊允兒急忙撇清關系。
麗麗姐突然扭頭：“阿宸，可星來呀，跟你們允兒姐和霸總學學打坐，只有好處沒壞處。”
蘇可星，向北宸搖頭。
楊允兒借機緩和關系：“來嘛，一起呀？”
霸總笑著附和：“是呀，下來，跟我們一起打坐。”
蘇可星：“抱歉，我信天主教。”
蘇可星好推脫，從領口翻出了十字架，向北宸則難了。
霸總，楊允兒，連麗麗姐和張婧都拱著他，讓他下來打坐。
向北宸安靜的等著所有人止了聲，才慢條斯理的回道：“抱歉，我沒有信仰。”
正在霸總還想開口，向北宸後背朝後一靠：“網上說打坐入定，其實是高階玩家在收繳凡人的靈氣，靈氣收完了，人也死了。”
他的話一出，全場嘩然，麗麗姐，張婧更是第一時間改了坐姿。
張婧：“我好像也看過。”
霸總笑看著向北宸：“胡說什麽呢？亂說話不怕天打雷劈。”
向北宸聳了下肩：“我比較惜命。”
楊允兒：“倒是沒聽說打坐會死，只聽過打坐入定能讓人健康長壽。”
向北宸：“但凡減少欲望，清心寡欲，也能做到健康長壽，何況長不長壽，看的是基因。”
霸總：“基因是根本，還得看人後天修為。我上師說心是萬物的根源，修行就是在虛幻中保持積極的願力，最終洗滌凡胎肉身，擺脫輪回。”
向北宸沒答話，默默朝她看來。
蘇可星低調吃瓜呢，被他這麽一看，整人全身警鈴大響。
向北宸：“他說修行能擺脫輪回？”
蘇可星：跟她有什麽關系？
蘇可星：“哦是嗎？”
蘇可星誰都不想得罪，也不想參與這神神叨叨，懸浮太空的話題。
楊允兒：“欸，可星不是說她相信鬼。”
蘇可星：所以呢？
蘇可星看向楊允兒。
楊允兒：“你是不是真的見過？”
蘇可星：……
霸總：“肯定見過。”
張婧笑：“要是見過，是不是說明咱們蘇大小姐連打坐都不用，修為就在二位之上？”
霸總嘲諷：“那真是活菩薩了。”
楊允兒：“那跟我們講講，鬼什麽樣？可不可怕？你什麽機緣見到他們的？”
蘇可星想起了被向北宸一手捏爆的菜刀男。
蘇可星：“沒見過，我怎麽見過。”
韓曉敏：“那你怎麽對這事深信不疑？”
蘇可星：“我還對宇宙有外星人，英國皇室是蜥蜴人，光明會供奉惡靈……深信不疑呢？”
所有人：……
蘇可星：“不過，我也聽過入定有風險，有人走火入魔，七魂六魄回不來，成了癡傻;有人見到臟東西，護不住原神，成了神經病；有人……”
霸總：“行行行，別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
霸總揮揮手，從地上煩躁的爬了起來，看著蘇可星掛了臉：“你別不喜歡就抹殺別人的信仰。”
蘇可星：……
蘇可星看著他很想問他，他真的有信仰嗎？
打坐活動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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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星，張婧，麗麗姐一個屋，三張單人床，一人占一個。
老中青三代沒什麽共同話題，張婧也不是那種巴結討好的人主兒，所以三人很快就上床睡了。
半夜，蘇可星渴醒了，開門去了廚房找水喝，她才走到走廊就聽到隔壁房間發出了幾聲怪異的聲響，她沒多想，踮著腳進了廚房。
蘇可星雙手撐在島臺上，視線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冷水灌了不少，渾渾噩噩的大腦清明了。
陽臺的玻璃門沒關，風呼呼的往裏刮，
門外的天空上掛了一輪圓月，滾圓滾圓的，要是再犯點血色，就有那味了。
餘光無意瞟見亂糟糟的沙發，目光滯了一下，才想起向北宸這幾天都睡在這，只是……他去哪了？
滾地下了？
蘇可星走到客廳。往茶幾後看了一眼。
沒人。
難道是……
蘇可星正想往陽臺前走，楊允兒那屋又傳來幾聲異響，她如若石化的停住腳，扭頭望向了楊允兒所在的房間。
霸總：“艹，艹，艹，叫出來。”
韓曉敏：“不行了，姐姐，姐姐，救我。”
霸總：“叫誰都沒用，幫我壓住她！”
韓曉敏：“姐姐，救命呀。”
聽到韓曉敏的哭聲，蘇可星呼吸一滯，擡腿就往她們房間前走，整人化作憤怒小鳥，氣勢洶洶的，一副準備幹架見血的模樣，甚至連眼睛都不閑著，到處掃描，想看看有什麽承手的工具好讓她見血封喉。
她提起前方充電的電子拖把試了試手感，太重，放下後，她猶豫了一下，思考著要不要回廚房拿煮意面的大長勺，但考慮到太耽誤時間又作罷，她走到楊允兒緊閉的房門前，擡腳試了試距離，朝後退了半步，就當她打算使出全力，一腳踹開房門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背後伸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勒住她的腰，迅速將她脫離楊允兒的房門口。
“閉嘴。”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薄怒。
蘇可星僵住。
腰上的手松開了，嘴上的手則一直沒放。
溫熱的體溫從背後傳來。
房間裏的哭聲突然停，但向北宸還是沒撒手。
走廊上靜悄悄的，彌漫著一股極怪的氣氛。
蘇可星在向北宸的手心裏掙了掙，示意他放手，他不但沒放，反而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像是要把她捂死一樣，蘇可星失重，後背一下撞向他的前胸。
嗯，前面比她的還雄偉。
蘇可星還在反省，向北宸像是被飄飄附了體，捂著她的嘴，連拖是拽的硬是要把她往客廳裏拖。
他是把她當拖把了嗎？
蘇可星被向北宸搞反骨了，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就打算把從來沒派上過用途的女子防身術在他身上練了練，可惜第一招就被他化了。
兩人你來我往，在黑暗的走廊上默默動手。
讓蘇可星感到吃驚的是她使出了全武行，卻連在向北宸懷裏轉個身都難。
局促的搖床聲突然從楊允兒的房間裏傳了出來，伴著各種暧昧的氣聲，女人的笑聲。
楊允兒：“快一點，她快到了。”
霸總：“到了？”
韓曉敏：“不要停……”
楊允兒悶笑：“你找抽呀！”
霸總：“求我。”
韓曉敏：“哥哥，快一點……快一點……”
蘇可星如若雷劈的。
她是不是傻X？
全身血液直沖頭頂，蘇可星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她剛才竟然想用腳踢門，還想拿武器去救人。
她是不是傻X？
她不是傻X，可能也是腦殘。
向北宸的手從她嘴上移開，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陽臺。
蘇可星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向北宸低頭看著她，碩大的月盤懸在他的腦後，跟自帶神光一樣。
蘇可星看著他蹙起了眉，剛才他拼命拖她走，是不是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向北宸眼裏洩了一絲笑意，這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並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所以他才半夜出來看風景是嗎？
蘇可星轉向遠處，吹了會兒冷風，看了會兒對面黑漆漆的公寓樓，沈默的走到了護欄前。
向北宸站在她身後，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的身上。
“啪”打火機打開又合上。
他點了根煙。
一層層的煙圈穿過她的身體向著遠處而去。
男人似乎故意將煙圈往她身上噴。
蘇可星淹沒在層層疊加的白霧裏，竟覺得有些安全。
可能煙裏沒有刺鼻的尼古丁，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談香味，還是那種泛著奶油味，有年頭的沈香。
未關的玻璃門後傳出了開門聲，躋著妥協走動的腳步聲，沖澡的流水聲……直到儲藏間特有的拉門關門聲起，一切才恢覆了安靜。
又等了一會兒。
等到向北宸第二根煙結束。
蘇可星才走出陽臺，回了房。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正確說，從走廊上遇到起就沒人開過口。
這一夜，做壞事的人不知廉恥，旁觀者反倒深受其害，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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