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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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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唐納德以後,想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呢?”

溫柔的燭光燈前,王後米蘭達放下手中的故事書,笑瞇瞇地詢問床上躺著的小小唐納德。

唐納德說:“我還不知道。”

米蘭達笑著說:“唐納德不想成為像父王那樣英明神武的人嗎?”

“不想。”

米蘭達拍了拍小唐納德的頭,替他捋了捋被子,準備起身離開時,聽到小王子忽然說:“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樣子。”

米蘭達楞了楞才反應過來,她鼓勵道:“這很好啊,唐納德,只成為你自己。”

“嗯。”

米蘭達王後又說了聲晚安,終於離開了房間。

唐納德靜靜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但沒有立刻睡著。

十幾分鐘後,他再次睜開眼,光腳踩在宮廷的地板上,偷偷出了自己的房間門,來到另一個房間門口。

他將耳朵輕輕貼在房門口上,卻聽到房間裏傳來劇烈的爭吵聲。

“喬治,你真的執意要這樣嗎?”

“米蘭達,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我是國王,難道還沒有養一個情人的權力了嗎?”

“你養情人也不能註意一點嗎,大庭廣眾之下,唐納德和阿多尼斯都看見了!”

“如果你執意不讓我迎娶王妃,我就只能一直這樣——但是米蘭達,我們之間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從你生了孩子之後,我現在摸著你的手就感覺是在摸自己自己的手一樣!”

米蘭達幾乎要瘋狂:“喬治,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往喬治的身上砸去。

隨著哢嚓一聲碎裂聲響起,唐納德也被人往後拽了一把。

“大王子,您怎麽在這!”老婦人珍妮看看房門,再看看唐納德,眼裏滿是擔憂:“殿下,我送你們回去休息吧。”

唐納德被珍妮帶離了國王與王後的房間,回到自己精致的大床上,他卻突然握住珍妮的袖口,開口問道:“珍妮,父王與母後會打起來嗎?”

“怎麽會呢,殿下。”珍妮立馬回身安慰道,“國王陛下與王後殿下彼此相愛這麽多年,他們深愛著彼此,即使有爭吵,也不會傷害彼此的。”

……

唐納德親自給威爾王國的國王米歇爾寫了一封信,在一番慰問之後,信上誠懇地提到:

雖然先後米蘭達與貴國先王有過讓兩國聯姻的想法,但我想,愛情應該把握在每個人自己的手中,相信米歇爾陛下也有同樣的感受。

使者帶著信件和一些簡單的禮物離開了路易斯王國。

約莫一個月後,使者才將信件送到了威爾王國國王米歇爾的手上。

但唐納德收到回信卻只用了一個星期,因為威爾王國的回信,是用施了魔法的小鴿子飛行送來的,

唐納德收到飛鴿傳信時,有些驚訝和感慨——似乎在自己的國家對於魔法與女巫忌諱不已的時候,其它的國家已經在這其中找到了平衡,並沈妙地運用魔法,造福百姓。

國王米歇爾如是回覆:

路易斯國王陛下:

我和我的王君,都與你有著同樣的想法,我們都認為每個人的愛情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們無法強求任何人在一起或者強迫任何人分開。

貴國的禮物已經收到,我們將提倡繼續與貴國保持良好的友誼。

唐納德將信件收好,放在抽屜裏。

接著,他召來了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若你真心決定要娶羅琳,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辦法。”

“哥哥請說。”

“我已經和尼爾子爵提過此事,只要羅琳願意,將由尼爾子爵收養羅琳為養女,這樣一來羅琳就擺脫了平民的身份,也可以和王室結婚。”

“唯一有些小麻煩是子爵夫人不太喜歡沒有禮數的孩子,因此在尼爾子爵家收養羅琳之前,我會在宮裏給他安排一位老師先進行三個月的禮儀教導。”

阿多尼斯感激不已:“哥哥,沒想到你真的會為我的事這樣上心。”

唐納德輕輕笑了笑:“但這件事還是需要你自己去詢問羅琳的意見,阿多尼斯,對於自己喜歡的,還是需要自己去爭取。”

“我知道了,哥哥。”

阿多尼斯離開後,唐納德捧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入口苦苦的口感,才讓他反應過來,杯子裏裝的是咖啡,不是茶。

說起來,已經有三四天沒有見到安塞爾了。

安塞爾嚴格按照唐納德的要求,每周都會來王宮兩三次,陪著唐納德一夜翻雲覆雨後,第二天就會出宮,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麽。

實在按捺不住的時候,唐納德偶爾會出一次宮去私人莊園裏看看安塞爾,但一個多月以來也只去了一兩次,身為國王他沒辦法經常這樣做。

不知怎的,今天他格外想見到安塞爾。

放下手裏苦澀的咖啡,他叫來仆從,準備好馬車,出發前往安塞爾的住所。

馬車很快備好,十幾分鐘後,唐納德站在了自己的私人莊園門口。

不過才一個多月,安塞爾就已經將他的小莊園打理得變了個樣子。

以前這座小莊園雖然一直有人打理。但卻非常規整死板,安塞爾住進來後,門口多了一個手工做成的大搖椅,院子兩邊種滿了很少見的花花草草,應該是他常說的什麽中藥材。

在小莊園的一邊空地上,安塞爾甚至挖了一個坑,做成池塘,池塘裏養著五顏六色的小魚。

唐納德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兒就,沒等到安塞爾出門迎接,便自己打開了門。

房子裏,家具擺設都換了個樣兒,看得出來屋子的主人經過精挑細選的搭配,是一個對生活品質很有追求的人。

唐納德勾了勾唇角,在一樓掃視一圈後,沒看到人,便往二樓走去。

這個時間段,安塞爾可能在睡午覺。

看到二樓臥室門口擺放的鞋子,唐納德了然,推開了房門。

散熱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屋子裏昏暗的視線伴隨著一股潮悶的氣息而來。

唐納德皺起眉頭,心裏頓時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安塞爾。”

他沈著氣叫了一聲。

無人應答。

借著門口微弱的燈,唐納德走到窗戶邊,一把拉開了厚厚的窗簾。

驟然變亮的房間,映入眼前的一幕,卻讓唐納德的心驟然沈入冰底。

柔軟的大床上,安塞爾雙手交疊,安靜地閉目躺著。

他身下的白色床單上畫滿了神秘的符文符號,在床的一周上,擺滿了燃燒得只剩下一小半白色的蠟燭。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唐納德伸手剛想去碰床上的安塞爾,突然,安塞爾的身體開始產生變化。

他的身體就像一個個被碾碎的細小泡沫一樣,開始分離、升騰,最後以較快的速度在眼前消散。

唐納德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了一團空氣和消散的泡影。

在安塞爾的身體完全消失後,畫滿符文的白色床單上,出現了一本並不怎麽厚的、古老又熟悉的書籍——

《巫術與時空》。

“不……”

唐納德的眼底立刻出現無強烈的情緒,他幾乎崩潰地拿起那本書,想要將它撕碎。

“陛下。”

身後突然響起羅琳的聲音,少女穿著輕薄的黑色長裙走了進來。

唐納德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努力壓制的怒火。

“我這裏有一封信,是安塞爾的。”羅琳拿出一個精致的信封,小心地遞到了唐納德的面前,“陛下看完後,可能會不那麽難過了。”

唐納德拿過信封,卻沒有立刻打開,審視的目光落在羅琳身上。

“是你幫他做的?”

羅琳咬了咬下唇,搖搖頭。

“陛下,我沒有幫他做這些儀式,施展穿梭時空法術的——是他自己。”

唐納德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怎麽可能?”

“陛下難道不清楚,他也是一名巫師嗎?”

羅琳將雙手背在身後,踮著腳尖輕輕地說道:“弗朗西斯抓了一大批女巫,是為了用她們體內的血液替自己和夫人延續壽命,因為巫師體內的血液與常人不一樣……陛下就沒有想過,安塞爾當時為什麽也會被管家邁克抽走血液嗎?”

“因為安塞爾的身體裏,也同樣就躺著巫師的血液。”

“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我們的時空,但他的身體可以與他一起穿越到不同的世界。陛下,這種事,您覺得普通人可以做到嗎?”

唐納德的眉頭越皺越緊,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攥著信封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陛下真的不知情嗎?”羅琳側過腦袋問。

唐納德的確不知道。

甚至,他都沒有去思考過這方面的事情。

在他心裏,只要安塞爾回來了,健康地、平安地陪在自己身邊,他就感覺非常放心和知足了,沒有什麽可以值得他去過多擔憂和考慮的。

是的,他怎麽就疏忽了,弗朗西斯他們也抽安塞爾的血……安塞爾很可能本身就是一個巫師。

即使他再怎麽看著安塞爾不去與其他女巫有所來往,可安塞爾自己就是一個巫師。

唐納德微微抖著手將床上的那本書拿了起來。

這本書……究竟是怎麽讓安塞爾找到的。

又是怎麽讓他拿到手的。

唐納德轉身出了門。

史密斯伯爵的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唐納德下了馬車,目光有些冷淡地掃過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史密斯伯爵。

“陛下是有話要和我說?”

史密斯伯爵露出了並不怎麽意外的驚訝之色,他的目光落在了唐納德手裏的古書上,隨即心下了然。

“陛下我們進去談……”

“是你吧,史密斯?”

唐納德冷淡地開口打斷了史密斯伯爵。

國王的書房,只有比較重要的幾個人可以在唐納德不在的時候自由出入。

除了安塞爾,就是阿多尼斯和史密斯伯爵,以及後來開始被重用的尼爾子爵。

但阿多尼斯不可能會管安塞爾的事,而尼爾子爵對巫術古書的事情也毫不知情。

那麽最後,只剩下唯一的人,可能會把這本《巫術與時空》找到並拿給安塞爾。

史密斯伯爵也沒有否認,他單手撐著拐杖站在門口,大方承認道:“是。”

唐納德眼裏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但是陛下,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您和安塞爾好。”史密斯伯爵繼續道,“您將這本禁書偷偷藏起來,不告訴任何人,讓可憐的安塞爾苦苦尋找卻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幫助了他,也是幫助您心愛的人實現願望。。”

“您應該為心愛的伴侶能夠回家感到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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