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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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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夜晚,忙碌完的唐納德獨自洗完澡後,決定去安塞爾的房間看看他的情況。

早上他的小仆從雖然退了燒,但臉色看起來依舊有些蒼白,經過一天的休息,不知道有沒有好轉。

然而當他敲開安塞爾的房門時,卻看見裏頭空無一人。

幹凈整潔的單人小房間裏,只有一些零碎擺放的小物件,連床頭那盞昨晚唐納德還見過的油燈都不見了。

有個端著油燈的仆從恰巧路過,唐納德叫住了他:“等會。”

仆從連忙恭敬問道:“陛下有什麽吩咐?”

唐納德想了想,搖頭道:“沒事。”

小仆從退下繼續幹活去了。

即將步入夏天的夜晚,越來越暖和了。

滿天的星月和諧,在這個還沒有被工業汙染的時代,大自然總展現著最美好的一面。

安塞爾悠哉悠哉躺在自己親自加工的榻榻米上,雙手抱著後腦勺,翹著二郎腿,不知在思考什麽。

唐納德靠近時,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顯然腦子已經神游天外了。

等他回過神來時,國王已經自顧自坐在一旁的桌子前,輕車熟路地拿起安塞爾的葫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安塞爾看了一眼,忍不住說:“陛下,省著點喝。”

唐納德喝了一大口,勾起唇角微微笑了。

每當在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秘密基地時,都是唐納德感到無比放松的時刻。

安塞爾的小秘密基地,沒有王室的禮儀規矩,也沒有紛紛雜雜的人群,有的只是充滿了神秘感的自由。

酣甜的酒一杯杯下肚,躺在榻榻米上的安塞爾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坐在唐納德身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他雖然說過絕對不會再和唐納德一起喝酒,可眼見唐納德一杯一杯地喝,存酒越喝越少,自己又不能阻止國王陛下,那還不如加入。

唐納德舉起酒杯,學著安塞爾的樣子要與他碰杯。

一壺酒喝完,唐納德有了點微微的醉意,他看著安塞爾說:“再來一壺酒。”

安塞爾搖頭:“沒了。”

唐納德指了指某處櫃子:“我怎麽記得那裏還有一個紅色瓶子的酒?”

安塞爾瞇起眼睛想了想:“沒有吧?”

唐納德起身走過去,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紅色瓦罐瓶裝的小酒,用行動證明了一切。

安塞爾看到那酒,搖了搖頭:“那個不是普通的酒,不要喝,它是合歡……”

話沒說完,安塞爾看見唐納德已經喝了一小杯,一手拿著空掉的小酒杯,另一手還舉著紅色的小酒瓶,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地看著安塞爾。

“是什麽酒?”唐納德放下酒杯和酒瓶子,重覆問了一遍。

安塞爾捂著額頭說:“那是我賣給貴族們用的合歡酒……陛下,這一瓶要不少錢呢。”

“合歡酒……”唐納德忽然感覺說話時呼吸有點重,“什麽用處?”

“……”

猶豫了一下,安塞爾起身把合歡酒收好,又去打了一壺水,打算給唐納德燒點解酒的藥茶。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唐納德坐在桌子邊,只覺得過審越來越熱。

一開始他脫掉了薄薄的鬥篷,接著依然感覺過審燥熱難安,他又脫掉了春裝的外衣。

然而他依舊感到燥熱不安。

安塞爾煮醒酒湯的時候時不時回頭看過來一眼,然後又低頭專心煮著湯藥。

唐納德無法再脫更多的衣服,他有些煩躁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蹲在地上燒水的安塞爾身上。

仿佛有什麽魔力一般,看到安塞爾那一刻,他感到內心升起了某種渴望。

於是,他大步向安塞爾走去。

安塞爾正好又一次回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此刻四目相對。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微醺的唐納德面容柔和了許多。

他原本俊挺的五官,在此刻夜光之下,突然顯得溫和起來。

那雙總透著某種吸人魔力的深藍色眼睛,此刻近乎直白地展露出國王內心的狂熱。

安塞爾目光閃爍地回過頭去,正好這個時候醒酒湯也煮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從一旁的臺面上拿起一個幹凈的碗,將醒酒湯裝進碗裏。

“喝了吧,”安塞爾把冒著熱氣的碗放在桌子上,“應該能有用。”

“應該?”唐納德緊跟著安塞爾的步伐。

“嗯,應該。”安塞爾不自然地應了一聲。

唐納德端起那碗,片刻後又放下,眼睛卻一直定在安塞爾的臉上。

“有點燙是嗎?那……等會喝。”

“安塞爾,”唐納德打斷了他的話,“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安塞爾閉上嘴巴,沈默的看向唐納德。

唐納德說:“安塞爾此時此刻我覺得,你比這玩醒酒湯更有效。”

“我想……”

他沒再說下去,而是牽起了安塞爾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嘴邊,看似深情無比地親吻了下去。

“幫幫我。”

“安塞爾,幫幫我。”

低沈的,沙啞的,又帶著難以言說的性感的嗓音,一直回蕩在安塞爾的耳邊。

看著國王真誠又火熱的眼神,安塞爾忽然感到心口一松。

其實唐納德明明可以強迫自己的。

但他沒有。

他是國王,整個路易斯王國至高無上的存在,他想要捏住安塞爾,玩弄安塞爾的命運易如反掌。

可唐納德沒有。

他只是用這樣柔和又深情的目光註視著自己,就連請求時都真誠得有些不符合國王的卑微。

唐納德抱住了安塞爾。

他身上帶著沐浴完的花香氣息,這裏的人們,喜歡用各種花瓣洗澡沐浴。

安塞爾任由唐納德抱著,雙手慢慢地,也環住了他的腰。

安塞爾的這種微小的回應,終於讓唐納德再也無法克制住合歡酒的影響,他卷發的手掌開始在青年清瘦的背上游走。

隔著衣料順著優美的脊背線往下,來到敏感的英丘之處。

安塞爾輕輕推了推唐納德,輕聲說道:“我用其它方法幫你。那裏……我不習慣。”

唐納德低頭吻了吻安塞爾的耳垂:“好。”末了,又補充道:“謝謝。”

安塞爾抿著唇,耳根子泛紅,在唐納德面前慢慢蹲下身來。

一座雄峰隱於雲霧之中,片刻,雲霧被風的雙手剝開,雄峰得以重見天日。

唐納德溫和地看著安塞爾,一只手輕輕地揉在他的頭上。

“嗯哼……”

他微微揚起線條俊美的下巴,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輕的悶哼。

……

伊莎瑪在宮殿的走廊裏來回走動著。

為了見到國王,她特意早早用玫瑰花瓣沐浴完畢,換了一身輕薄的淡黃色紗裙,頭上戴著一朵妖艷的紅色玫瑰,這紅色玫瑰不僅不顯得低俗,反而與她雪白的長發互相映襯,突出一種獨有的美。

可是,她已經在國王可能出現的附近徘徊許久了,依舊沒有見到陛下半分影子。

不應該啊,在進宮之前她已經打聽得很清楚,國王每天的作息基本上非常一致,議政,用餐,書房工作,到半夜再從書房回寢宮睡覺……

伊莎瑪看了看已經滅了燈的書房,卻沒有勇氣獨自去到國王的寢宮。

再說即使她去了,那兒的看守侍衛也不會放她進去的。

現在已經接近淩晨,伊莎瑪終於決定放棄,動了動有些發冷的手腳,往側殿的方向走。

邊走她邊思考,昨晚陛下為什麽突然放棄碰自己了?

當時陛下的神色,顯然是對她的長相和身體非常感興趣的。

可為什麽,一個貼身仆從打碎了茶杯,卻能轉移走陛下所有的註意力?

陛下離開房間後,沒有再回自己的房間,那他又是去了哪裏?

昨天晚上好事被打斷時,伊莎瑪並沒有跟著出門查看情況,因為她原本以為,陛下很快會回來繼續。

回到自己的客房時,伊莎瑪突然想到了什麽。

陛下喜好男色,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難道說,陛下和那個貼身仆從……

“去給我拿紙和筆來,”伊莎瑪轉頭對身旁的女仆說道,“我要給父親寫封信,你今晚就幫我送過去。”

“是。”

……

唐納德終於得到了一次釋放。

“唔……”

安塞爾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整張臉都因為短暫的缺氧而微微通紅。

唐納德喘息了一口氣,隨即也蹲下身來,拿出一塊幹凈精致的手帕,仔細地替安塞爾擦拭著嘴邊、臉上的液體。

安塞爾輕輕喘著氣,接著又被唐納德摟進了懷中。

“謝謝你,安塞爾。”男人再次誠懇地道謝。

安塞爾在唐納德的懷裏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姿勢,把頭輕輕擱在對方的肩膀上,烏黑的眼睛裏有覆雜的情緒在閃爍。

唐納德不知道的是。此刻他自己的身體,也已經出現了變化。

兩天之後,阿多尼斯親王來找自己的哥哥匯報了一件事。

“我這兩天,又去了一趟羅琳居住的地方。”阿多尼斯拿出一個方正的盒子放到桌子上,繼續說:“我在那兒,還是發現了一些線索。”

唐納德打開小盒子一看,卻發現裏面是一枚女性的戒指。

“訂婚戒指?”唐納德拿起戒指看了看,一般像這種比較貴重的女性戒指裏面,都會刻有持有者的名字。

“在羅琳的院子裏發現的。”阿多尼斯微微點頭,“掉落的位置很隱蔽,找到的時候連盒子都沒有,只有這枚戒指。”

“你覺得這枚戒指是帶走羅琳那群人的線索?”

“難道不是嗎?羅琳的經濟條件,她不會佩戴這樣昂貴的戒指。”阿多尼斯指著戒指的某處又說,“哥哥,看這裏,上面還有名字。”

戒環內部極其細小地刻著一個女性的名字——艾瑪,但這個名字太過常見,想要憑借名字找到本人還是有一定難度。

而且,公開尋找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繼續尋找線索。”唐納德拍了拍阿多尼斯的肩膀,“幹得不錯。”

阿多尼斯笑了笑:“哥哥,你最近看起來……氣色可好太多了。”

“哦,是嗎?”

“是的,克服了失眠問題,我為你感到高興。”

唐納德揚了揚嘴角:“我也……挺高興。”

他說這話時,書房的門敲開了,安塞爾端著兩杯茶和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

飄散著獨特香氣的茶,一杯放在唐納德面前,一杯放在阿多尼斯的面前。

精致的水果拼盤被放到了兩人的中間。

“陛下,親王殿下,請慢用。”安塞爾說完,又轉身往外退去。

唐納德揚起的嘴角一直沒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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