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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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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活著

剛進入第二層的‘帳’的那一瞬間,向子被內裏混雜的咒力所迷惑,一時間迷失了方向。

她稍微穩了穩,深呼了一口氣,開始發動自己的‘海邊的微風’術式,試圖尋找七海所在的的方向。

這整個區域,氣息混雜。到處都有各種很強大的咒力氣息,整片本該宏偉壯觀的建築群現在全部變成了斷壁殘垣。向子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宿儺的氣息。

她不斷施展自己的術式,辨認掩蓋於其中屬於七海的微弱咒力。

他很虛弱,一刻都不能等了,她要快點趕到七海的身邊。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向子沿著微弱的痕跡飛速穿過第二層,朝著地下的地鐵站沖去。

她用水覆蓋住自己的身體,往七海留下的咒力氣息飛奔而去。路上,向子感受到了很多屬於其他的咒術師的咒力都不斷地向著帳的中心趕去。

但是向子完全沒有管,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不安的心情越來越嚴重。

很近了…

在一處站臺,看到了幾具被燒焦的身體留下的痕跡…這裏面有真希和禪院那老頭的…

向子的心跳不自覺的漏跳了一拍,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上她的心頭。

嘖,管不了那麽多了。向子咬了咬牙,繼續沿著七海的氣息直直沖過去。

沿著一條樓梯往下是微弱的,七海的咒力痕跡。

向子沿著那個方向一步跳下一整層的臺階,又急速轉彎沖過一段走廊,路途中她看到了走廊上游蕩的虎杖。

很近了,向子水彈加速,飛速略過過虎杖,讓他只感受到一陣帶著水汽的疾風飛速掠過身邊。

虎杖好像也感覺到什麽似的,也突然開始跟著向子的方向飛奔,

下過最後一層臺階…隨著視野突然變亮,向子看到讓自己目眥欲裂的一幕。

她看到那個縫合臉咒靈的手…正慢慢接近七海的身軀。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巨大的憤怒的情緒從向子胸腔中直沖頭頂。

她好像發出了怒吼般的尖叫,又好像完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一瞬間,向子爆發出了從未有過力量,如同熾日般的白光閃過,一個巨大的水盾出現在真人手掌和七海近在咫尺的身軀間,龐大的沖擊力把兩個人都向兩個方向彈飛。

向子腳下水彈加速,把已經穩住腳步的真人用攻擊向左方通道逼退。與此同時,她一刻不敢懈怠的維持著水盾的形狀,覆蓋整個走廊橫截面,力圖將已經受了重傷的七海隔離出戰場。

名叫真人的縫合臉咒靈原本是雙手插兜,游刃有餘的應對向子的攻擊。在虎杖加入戰鬥之後逐漸使用出儲存的改造人來應對。

戰鬥中,向子用餘光觀察著水墻那頭的七海的狀況。

之前水墻巨大的沖擊讓本就身受重傷的七海難以起身,向子看到他試圖用完整的右手艱難的支起身來,意識迷蒙的看向這邊。

再次交手了幾回合之後,兩人一咒靈陷入了對立的僵持中。

向子瞄到了仍然沒有辦法站起來的七海,額角劃下一滴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馬上把他送去治療。

再者,剛剛用咒術長時間的趕路和維持這個巨大的水墻幾乎消耗了她七成的咒力,再這樣下去,對己方太過於不利。

雖然不是很放心虎杖同學,但是…

向子轉過頭,對著旁邊的悠仁說道:“麻煩幫我擋住他。可以的話,你一會找機會逃走,自己的安全為先。”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虎杖同學,接下來交給你了。”

虎杖好像楞了一下,隨即眼神堅毅的點頭:“是!”

向子直直向著真人沖了過去,在他側身躲開的時候一個假動作磴上墻壁,幾步繞到了水墻的前面。

隨著她沖過屏障的瞬間,高大的水墻碎成片片晶亮的水花。

撐著手臂的七海只從模糊又晃動的視線中,看到向子筆直的,心無旁騖的的朝著自己沖過來的身影。

向子迅速撈過七海的右臂,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她一刻不停的朝著來時的走廊沖過去。

另一邊的真人見著他們馬上要逃走,從手裏飛速射出了幾個改造人。其中半數被虎杖擋下,另一半被向子張開的水盾攔在外面。

向子背著七海,邊飛速的朝著硝子那邊沖去,邊微微側過頭看著七海:“等著,我現在就帶你去治療。”

穿過昏暗的走廊,他們到達了之前戰鬥的大廳。

突然出現的明亮燈光照亮了她帶著擦傷的臉頰,也點亮了她充滿著擔憂和堅決的眼神。

這是七海失去所有意識前,看到的最後畫面。

——————

等到他在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和不斷輕輕旋轉的風扇。

七海微微側過身,看到伏在床邊打瞌睡的向子。

他剛剛發出一點聲音,本就是在淺眠的向子立刻清醒了。

她先是上下看了看七海,確定他沒有事,遂隨著他的問題簡略的和他說了一下澀谷的事。

當晚。

闖過之前經過的,充滿著戰鬥痕跡的大廳的時候,向子用水盾撈起了地上生死不知的真希同學和禪院直毘人,將他們一起帶往硝子所在的方向。

當她背上背著一個,手上拖著兩個傷員跌跌撞撞的沖進夜蛾的保護圈的時候,硝子和校長兩個人都驚了一下。

真希同學的治療還算比較成功,雖然有些後遺癥,但是性命無礙。

但不幸的是,禪院家主由於傷勢過重且救治不及時,反轉術式並沒有起效,他恣意妄為又手握權力的一生在了澀谷戰場中畫上了句號。

向子把他們送到之後,並沒有留下等著治療結束。

身為一級咒術師,她有自己的責任。

但是因為她咒力的消耗程度,夜蛾禁止了她進入深處的‘帳’,而是留著她在外圍保護救援人員們。

就這麽忙了一整個晚上,情況卻完全不如他們的預想。

五條悟被封印在了獄門疆,無數的咒術師或重傷或犧牲。

澀谷中心的黑洞不斷擴大,最終涵蓋了整個東京。

由於澀谷黑洞的影響,東京都所有人員都開始了撤離。

向子帶著仍舊昏迷的七海移動到了靜崗的醫院,並把他留在了那裏繼續治療。

在這期間,她出入了好幾次充斥著咒靈的東京。一個是為了救援還留在東京的平民,二是為了帶回她和七海公寓中重要的物品。

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時間回到七海蘇醒的現在。

他聽說了所有的事情,習慣性的用兩指摁了一下鼻梁。

七海的視線重新聚焦,端詳著自己的手掌。

知道這時候,他才發現在這個平常完全能看見的距離,他的視線竟然有些模糊。

七海眨了眨眼睛,又攥了攥手掌,試圖看清自己的雙手。

看到他的動作,向子有幾分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和七海說。

“硝子和醫生都說…因為治療時間太晚的緣故…你的左眼可能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視力了。”

聽了向子的話,七海不自覺的閉上了右眼,試圖只用左眼看清眼前的事物。

然而這是完全的失敗,他僅僅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光影。

看著沈默的七海,向子咬了咬牙,但還是只能繼續說:“你的術式,非常依賴對看到物體比例的掌握,人失去一只眼睛之後,對深淺,距離的把控,動態視力的能力都會退化,而且餘光的寬度也會變窄…”

她緊盯著七海的表情,不肯錯過一點變化:“這意味著你沒有辦法再跟原來一樣,游刃有餘的使用你的術式了。七海作為術師的生涯…”

“…要結束了麽?”

七海低低的聲線接上了向子不忍心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也許是因為幾天的昏迷,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但是神情中卻沒有不甘或遺憾。

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沒有他想象中的如釋重負,或是喜出望外。

同樣的,也沒有不舍與悲傷。

有的,只是平靜接受了未來命運的坦然。

這已經是他能想象的,自己最好的結局了。

七海將自己的手掌反了過來,握住了向子緊緊攥住床單的手。

向子略略有些驚訝的擡頭,看到了七海一如既往溫柔又有些疲憊的眼睛。

他說:“我們一起,去沖繩吧。”

雖然比計劃早了一些,但如同我們約定的那樣,回到那個生你養你的地方。

向子的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七海骨骼分明的手背上,泣不成聲的一直在點頭。

她早就沒有太多的奢求,看著前幾天昏迷不醒的七海,她腦海裏就只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奢侈的願望。

“我只要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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