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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盾和三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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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盾和三七分

兩個人站定在門診的大門前。向子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裏面咒靈的數量,在心裏嘖了一聲。

剛剛一行人商量的方案是,向子和七海兩個人一起將醫院上層的咒靈全部消滅,然後去探查在地下的咒胎。如果確認咒胎即將成熟而且有成為特級的潛質,並且在兩個人沒有能力解決的情況下,需要等五條悟明天出差回來再將這只特級假象咒靈袚除。

出動了七海這名一級咒術師,並且需要向子同時協助的原因主要是在這個咒胎還能被觀測的今早,它的孵化成型速度已經可以預測成特級。在它沈降到醫院的地下之後,由於上層諸多被它吸引來的咒靈,“窗”難以觀測到它成型的階段。如果是一個已經孵化的咒胎,普遍的實力都會是特級,一級以下的咒術師基本難以全身而退。這也是向子為什麽心裏極其不爽,卻也依舊要跑這一趟的原因。

她心裏清楚,如果因為她不參加這次任務,導致任何人受傷甚至死亡,她一輩子都會責備自己。

加藤向子思緒飛速轉了幾轉,開口到:“七海先生,你想負責哪一邊?”

這也是剛剛他們商量好的,為了分攤清除咒靈的工作,兩個人會從醫院入口處出發,兵分兩路各自袚除醫院所有地上的咒靈。

七海建人也感受了一下:“右邊吧。”

向子點了點頭,心裏卻覺得這位七海先生還挺關照後輩的。但她現在也是一級咒術師了,也不好占他的便宜。

她率先走了進去,吸引了兩只大廳裏的咒靈到左側,然後非常迅速的開始了工作。

七海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並沒有說什麽,徑自走向了右邊。

——————

大概一小時後。

七海建人關上了身後的門,隨著身後的樓梯門隨著“哢噠”一聲,走廊裏的聲控燈亮起,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地下二層走廊。

還沒等他仔細打量整個樓層,走廊另一側的門也被打開了,向子的身影出現在了盡頭。

兩人在最中央的停屍間門口碰面,隨著向子打開了大門,他們看到了最中心的,散發著不詳咒力氣息的咒胎。

其實剛才兩人進入這棟醫院之後,他們就能感覺到這個咒胎的位置,以及它不斷在增加的咒力,並且它的位置一直沒有移動。

這意味著它即將成熟,而且正如“窗”所觀測的那樣,孵化後絕對會成為特級。

兩人來到這裏,主要是為了探查一下它的天賦咒式,以及在咒胎形態就消滅它的可能。

七海率先提起他包著跟領帶同花紋白布的鈍刀,走向那個咒胎。

他借力而起,施展咒式,一刀劈向那個咒胎。

當七海的刀接觸到它的咒力外殼的時候,外殼明顯出現了一瞬間的震蕩。然而下一瞬間,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剛剛的攻擊就沿著原來的方向反彈了回來。他連忙側身要躲,然而因為他本身攻擊速度的原因,迅疾的攻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眼看著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這時,一個水盾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擋住了反彈回來的攻擊。

七海建人一個翻身落地,退回到了門外。

站定之後,他說:“多謝。”

向子擺手表示不用,剛要開口,就聽見他繼續說:“看來這個特級假象咒靈的天賦術式是攻擊返回…有一些棘手。”

他把布包著的鈍刀收回到身後:“知道這一個情報已經足夠了,明天等五條先生回來我會將報告交給他。”七海撣了一下袖子上的灰,看向她:“能差不多完成的工作就差不多一點吧。”

聽到這話,向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她看到這個咒胎的天賦術式之前,她簡直不能再同意他的最後一句話。

但看到之後,她實際上還真有關於怎麽解決這個咒胎的一點想法。她看向大門,確保了他們兩個人都能看到那個咒胎,選擇了在這裏進行術式公開:“七海先生,我的基礎術式是水盾,可以通過兩種方式釋放。一種是被攻擊的時候有自動概率觸發,一種是通過主動方式釋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術式應該是跟暴擊相關的吧?”

七海聽到她選擇了咒式公開,也大概明白她可能有解決方法:“是的。我的術式是在對手的七比三的比例處強行制造弱點。如果能集中這個比例的點,就會是暴擊。無論對物體的形態,也無論是物體的整體或者部分。”

向子又笑了一下,這次的笑容好像帶著幾分運籌帷幄的意味:“我有一些關於這個咒胎的想法,你願意聽一下嗎?如果你覺得風險太大,我們可以像你說的一樣明天交給五條處理。”

七海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向子繼續開口:“當我通過我估算的攻擊者的咒力施放強度推測出的攻擊強度之後,主動施放的水盾可以完全承受對方的攻擊。而被動的水盾原理差不多,只是消耗的咒力會是主動的一半左右。在攻擊發出的時候,我大概會有感覺能否有被動的水盾施放,通常在這個時候主動施放也不遲。水盾主要的作用是,當每次攻擊方觸碰到水盾,會加強我下一次接觸性攻擊的強度和準度。”

她頓了頓,說到:“所以當水盾被觸碰一定次數之後,哪怕是已經被躲開的攻擊,也會造成傷害,暴擊的比例也會提升。但攻擊必須是接觸攻擊,意味著我必須觸碰到攻擊方。使用任何咒具都是不行的。”

她又笑了笑,扯了一下身上的防水外套:“不過衣服是可以的啦,因為不是咒具。”

其實從一開始,七海就註意到了她是體術派。因為她在準備階段就在手上纏好了保護關節的繃帶,而且一身運動裝扮。但是他也是等她在大廳裏開始袚除咒靈的時候,才知道她原來有屬性咒力。

當時他並沒有細想她為什麽有屬性咒力,還使用體術派的攻擊方式。只當是水屬性的咒力從攻擊力上弱於其他的屬性咒力。現在聽著這位加藤小姐解釋,他才理解了其中的原因。

“我的想法是,因為七海先生的攻擊會造成暴擊傷害,可以一定程度上消磨這個咒胎的咒力外殼。我會用水盾幫七海先生擋住所有返回的攻擊,在水盾每次被攻擊打中一定次數之後,我攻擊的強度和暴擊率會到達一個最高點…這樣我們再同時攻擊,應該就能破開它的外殼。”

她轉頭,指了指裏面懸浮在房間正中央的咒胎:“我們很難通過普通攻擊擊破它的外殼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個咒胎在不斷成熟,所以它的咒力在不斷增加,讓我們的攻擊是在做無用功,攻擊產生的咒力缺口馬上就會被新產生的咒力補上,並不能真正的打破它的咒力保護。但是如果攻擊在同一刻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它的外殼就會破開,跟敲開雞蛋外殼是一個道理。”

七海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應該能補足他們攻擊力不足的問題,畢竟他們兩人都沒有五條悟那種一力破十會的咒式。不過以這位加藤小姐的提案,兩個人的攻擊加成是有可能超過特級假想咒靈的咒力外殼的臨界值的。

他剛想開口,就聽向子轉了一個話頭:“而且…雖然我很討厭加班,而且今天我甚至都還沒正式入職…但我也討厭因為我讓別人加班。如果現在不能把這個工作解決掉的話,在場的輔助監督都需要連夜輪班守在封鎖線外面等著五條明天過來。如果是沒有能力解決就算了,有方法我還是想試一試。所以啦七海先生,如果你覺得我的方法可行的話,請務必配合我一下!拜托啦!”

七海默了一下,實際上只要方法是可行的,他不介意一試:“這個方法理論上行得通,可以暫且嘗試一次。”

聽到他答應了下來,向子內心松了一口氣,選擇在這個時候活躍一下氣氛:“而且呀,還有一個私人的原因…雖然很難以啟齒啦…”

她眨巴了幾下雙眼,觀察著七海的反應:“不瞞你說,雖然我和五條是朋友,但是我很不滿他強制給我安排工作的行為。如果我們能解決掉這個咒胎,我明天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報告甩在他臉上,然後控訴他無恥的讓我加班。”

在她直直盯著他的時候,七海才註意到這位加藤小姐的長相。他不是一個會過多關註同事長相的人,他只知道她長相大概是溫和沒有攻擊性的。而這一刻,他才發現她實際相當漂亮,尤其是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著躍躍欲試的光的時候。

而她說服他的方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態度真誠而且非常有幹勁,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他面部肌肉柔和了一瞬,一直微微皺起的眉頭好像舒緩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化太細微,地下二層的燈光又太暗,如果不是向子一直留意著,可能都會錯過這短暫的改變。

而且,他的眼睛隱藏在他的墨鏡之後,讓向子難以通過觀察他的眼神,推測他的真實想法。

他說:“這的確是一個難以辯駁的理由,我也有同感。”

向子心裏突然有了一點說不上來的感覺,這還是從見面開始,這位七海先生第一次表達他無關工作的個人想法。不過現在緊要關頭,時間緊迫,她沒有深想:“那請七海先生先開始攻擊,我會找好時機施放水盾。如果最終沒有破開咒胎的保護外殼,我也會保證最後有足夠的咒力保護我們兩個不被它的返回攻擊傷到。”

七海重新抽出抽出鈍刀,眼中不斷觀測著咒胎各個部分的比例,揮刀砍向它。

如此幾十個來回,向子一直不錯眼的盯著七海的動作,暗暗心驚著他的攻擊強度。

為了方便向子施放水盾,七海放慢了攻擊的速度。但他精準的咒力控制她看的很清楚。

她估算了一下咒力的餘量,對著七海的方向大聲說:“就是現在!”

話音剛落,她連跑兩步借力登上墻壁,直沖咒胎的頭部攻去。同時,七海提刀瞄準咒胎的身體。

之前幾十回合的連續攻擊讓七海進入了一種專註的狀態,在快要擊中咒胎的前一刻,他突然感受到咒力和攻擊在那一瞬間達到了合二為一的同步狀態。

向子餘光瞥到一抹黑光,她心裏一驚,那是…

黑閃…!

兩人的攻擊帶著勢不可擋的沖勁同時砸中了咒胎。

咒胎剛剛一直在逐步增加的咒力突然一滯,隨後保護殼被兩人巨大的沖擊力砸成了碎片。

啪地一聲,咒胎碎成了三節和無數小塊的咒軀落在了地上。

兩個人幾乎同時落在了地上,向子直起身,看向了正在把鈍刀收到背後的七海,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多謝你,七海先生。如果不是最後的黑閃,我的計劃應該不太可能實現。”

他看著她的笑容,說:“不用謝我,真正起作用的還是你的水盾,否則我也難以躲開自己的攻擊。”

兩個人沿著樓梯回到了一樓。經過急診室的時候,向子突然停下了:“七海先生,麻煩請等我一下。”

七海頓了頓,回過頭看著她。

向子把手上的運動繃帶取了下來,想了想,還是丟到了垃圾桶裏。然後用急診室的腳壓洗手池仔仔細細的沖洗剛剛因為戰鬥弄臟的雙手。

等到把手放在了感應洗手液下面的時候,她才發現裏面全空了,一滴都沒有了。

她嘆了口氣,認命的拿出了自己的錢包,上面赫然拴著兩個小瓶。

向子略微有點點潔癖,雖然這個屬性和咒術師這個職業相性很不和。她的錢包上永遠拴著兩瓶洗手液。一個是免洗洗手液,另一瓶是普通的洗手液,為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她仔仔細細的洗完,簡單的在洗手池上甩了幾下,回到了靜靜等待的七海身邊:“我們走吧!”

兩個人沿著原路返回了醫院的大門,看到了一直等待在那裏伊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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