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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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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不是我,我是誰

還能是誰

人臉面具的猜想都已經被親身證實了,難道Gin以為他有個雙胞胎兄弟不可能啊不能啊!

整容手術就更算了,當代技術還沒有那麽完美無缺的變形。

瀧澤生設想了所有可能性,並回顧了所有他和琴酒的對話,以及最有歧義的,最能令人產生聯想的——

該說不說,他們兩個的腦回路在這一點上是對得上的。

人體克隆。

而瀧澤生在第三任務時的研究領域包括人工智能。

“……”

就算不是克隆體這麽具象化明確化的存在,瀧澤生現在也有可能是機器人,基因改造人,被移植了器官所以五官變化連記憶都共通的某個陌生人。

越想越行得通了。

瀧澤生眼瞼抽搐了一下,因情緒波動而紊亂的呼吸過後,他嘆了一口氣。

一回生二回懵三回熟,比起前兩次的郁悶委屈和惱火,這一次再得到這種說法,瀧澤生反而有一種……幾乎令他想要發笑的無可奈何。

簡直就像是世界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一樣,而且琴酒竟然是一個悶葫蘆,瀧澤生輕輕抵著耳機,那他到底在對著自己看誰

這麽一想又有些悲涼,但是瀧澤生對於自己死而覆生的後續多少有些經驗了。

因為個人意志從未消失過,以瀧澤生的視角來看他從未死去,於是竟然需要在直面他人失去摯友的痛苦中才渾噩恍惚的更深層的意識到“離去”的含義。

所以瀧澤生現在對於他們的任何反應都不會感到落寞,即便是被誤解。

因為這些人只是還記得他就已經深處潮濕的泥濘中了,那麽那些自我勸慰,自我掙紮,自我防護,都是在盡力拍去自己身上的泥巴,留一個還算妥善鎮定的外在。

瀧澤生給續和發了個消息,叫他讓路給琴酒走人。

續和瞥了一眼振動的手機,瀧澤生的賬號被他設置了特別關註,不管是郵箱還是短信都會飄到第一位,此時看到這句話後詭異的產生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瀧澤生在哪安的竊聽器

如果可以,續和也不介意瀧澤生讓他隨身攜帶個竊聽器,他一定會像是保管兩千萬美金的鈔票一樣對其珍視無比,但大概瀧澤生對他沒興趣吧。

續和往旁邊退開一步,讓出了出門的必經之路。

他有些走神的想到,剛剛那些話毫無意外被瀧澤生聽到了,那麽對方完全沒有反駁,也沒有出聲打斷他。

看來是真的。

我看人的眼光還是沒有退步的。

但是——

“冒牌貨”。

“沒有感情”。

連琴酒的話都沒有反駁,瀧澤生這是默認了嗎,他們之間難道是什麽彎彎繞繞的多角戀聽上去就令人頭大。

下屬的第一準則是多做事少說話,但是續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聲音,“我並不知道何為死人的追悼會,即使這聽起來非常糟糕,令我產生了極為不妙的聯想,雖然不至於將瀧澤大人想象成從彼岸掙紮著回來的鬼魂……”——不得不說他好像說對了——續和看著琴酒墨綠色的眼睛,“我所形容的畢竟只是我見到的瀧澤,那之前的他……很遺憾的是我並不認識。”

所以感到精神壓力是真的,那些愧疚,忍耐,像是精神防線在被日日磋磨都是真的。

“所以他很在意你——起碼這一點是真的。”

算了,說了這麽多句話,也不差這麽一句了。

續和有意識的留意了一下琴酒的表情,但是對方的微表情管理很到位,且幾乎是本能的借助角度偏轉了臉,他已經察覺到續和正在觀察他,還帶著難以明說的心思。

然後是一陣無言的沈默,續和看著銀色長發的男人收拾好一起向他走過來,那種無形的氣勢隨著拉近的距離越來越清晰,令續和不禁心跳加速。

“你倒是對他忠心耿耿。”

續和聽到了琴酒的冷嘲,他平靜道,“我覺得這是幹這一行……基本的準則吧。”

“他都不著急的事,硬湊上來的你顯得很多餘。”

續和楞了楞。

他還沒思考明白這句話底下藏著的深意,就與琴酒擦肩而過。

續和清晰的看到琴酒牽了牽唇角。

“呵。”

那聲笑意續和莫名其妙的聽懂了。

那是一種——

我知道他會死纏爛打的追上來的——有恃無恐。

之所以用有恃無恐這種似乎不太恰當的詞,也是因為續和在那聲輕笑裏,那聲顯露著主人情緒的聲線裏,體會到了很熟悉的東西——勝利感,猶如打敗了類似假想敵般存在的傲氣。

這種東西在各種組織裏都很常見,因為組織是競爭的發揮地,續和還沒跟瀧澤生的時候,不少有著“上司親信”這層身份的同事都對他如此表現過喜悅,因為他爭過了另一個人得到了那個位置。

“……所以我是什麽角色”續和懵逼的抓了下頭發,“啊……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面沒有瀧澤生的最新來電了,不禁小聲嘟囔道,“瀧澤也很奇怪啊……完全不做解釋嘛。”

……

瀧澤生有時候覺得語言挺蒼白的。

沒錯,就是他長了那麽多次嘴,但是好像基本沒有用。

他甚至開始懷疑,難道人長嘴是無效的嗎是無效的嗎!

不,其實還是有效的,琴酒憋這麽多天都沒告訴他他其實一直沒被當本人看過,終於還是在分離的這一天爆出來了,瀧澤生要欣慰的給琴酒頒發一個坦誠獎,而頭腦風暴過後,他完全get到了對方的想法。

那是一種潮濕的,黏著在心臟上的報覆心理。

可是這種報覆又幾乎稱不上擁有實質傷害,大概殺人誅心就勉強占了個誅心。

“任誰都會想報覆吧,因為我做了超級差勁的事情。”瀧澤生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然後伸手接住了從閣樓跳下來的少年。

“果然沒錯!”在房梁上看到了特殊灰塵痕跡的工藤新一振奮道,“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見他專註的神色,瀧澤生順手把他的領子整理好,用再正常不過的閑聊語氣說,“真虧得你能一點兒都不害怕啊。”

黑發少年擡起透亮的眸子,“……嗯”

瀧澤生沒有細講那些普通人面對死人和殺人犯的恐懼,他繼續道,“而且你進步好大,現在都已經能獨立辦理案子了。”

“獨立辦理案子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我也只是湊巧串聯起了關鍵線索。”工藤新一覺得瀧澤生在拿他打趣,“我突然說那案件有疑點估計警察都不會信,所以必須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才行……”說到這,工藤新一忽然擡頭緊緊盯著瀧澤生。

瀧澤生立刻雙手比叉,“不,別想讓我替你出頭。”

工藤新一:“你長了一張精明的臉啊!”

“不幹。”

“那我去了。”工藤新一眼神一凝,從瀧澤生身旁溜過,“我必須要告訴警官先生真相。”

瀧澤生揪住了他的帽子,少年被扯的一個踉蹌,茫然的回頭看過來,“小心你的臉出現在報紙上啊,太早出名的話夭折得也會更快。”

這句話在旁人聽來甚至帶有威脅恐嚇的意味了,但是工藤新一明白瀧澤生本意的擔心,他頓了一下,“……這句話你以前就說過。”

“是嗎。我不記得了。”

“你老說我身邊為什麽沒有人跟著。”

“有嗎”

“福爾摩斯身邊有一個助手華生,福爾摩斯本身也是個成年人。”

“我還說過這種話啊。”

瀧澤生輕笑了幾聲,他的笑聲悶悶的壓在喉嚨裏,帶著幾分散漫和釋然,“大概我那個時候還在任務中,所以格外關註這一點吧。”

“任務”

“成年人要有工作的小鬼。”

“這點我當然知道啦……”工藤新一蹭了下鼻子,“那我走了,你要跟來看看嗎”

“聽你的解謎過程嗎”瀧澤生想象了一下那場面,重點預想了一下警察忽然發現還有他這麽一個在場人物後的應激反應,搖頭道,“別讓我出去摻和一腳了,我在這裏就是為了躲清靜。”

工藤新一向他身後看去,那是用一道矮門隔著的庭院,如今門開著,他還能看到坐在搖椅上的下屬K。

下屬K的外表極具欺騙性,更何況她似乎還腿腳不便。

察覺到視線,下屬K對他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工藤新一憑直覺感知到這位老者並不如表面那麽溫和無害,但他對瀧澤生的信任足以他什麽都不詢問試探。

因為——

工藤新一在轉身前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瀧澤生年輕的臉。

這張臉連燒傷都沒有,真是不可思議。

可青年當初明明為了救下他闖入了火海,周圍都是高熱和濃煙,工藤新一記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淚流不止,低頭抹去眼淚的時候倏然覺得額頭上有水滴落下,而在被拋下高樓掉入救生袋裏之前,他清晰的,即使是混著紛雜的燃燒聲和風聲都清晰的聽到了一句——

“活下去吧,小偵探。”

“我的使命才算是完成了。”

之後這人就返回了火海,來不及有更多的救援,那層樓都被劇烈的爆炸吞沒了。

瀧澤生是怎麽活下來的工藤新一到現在也完全沒有想明白,不過暫時沒想明白也無所謂,因為在這之前,他發著高熱做的噩夢可都是碧眸青年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被燒成灰燼的模樣。

以至於後來,工藤新一連瀧澤生的臉和名字都記不清了,唯獨記得他走入火場時的決絕。

因為不明白。

完全搞不清楚。

——那副模樣,和求死有什麽區別

***

“怪不得啊……”在這處偏僻的庭院裏,察覺到了什麽的瀧澤生說,“因為看到了一個人一心求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個小偵探一直承受著噩夢般的壓力……我該不會給了他很大的心理創傷吧。”工具人職業病讓瀧澤生下意識關註起了工藤新一的心理狀態,但是很快,他聳了聳肩,“但是那小鬼明顯比我想的還要堅強。”

下屬K在工藤新一走之後開始收拾東西,她整理出來的物件看著特別邪門詭毒,紮的小人都算是可愛的,剩下似乎還有人類的肢幹,嬰孩的頭顱,動物的毛發……

瀧澤生沈默的看著,不發一言的計算著她做過的事。

夠了。

夠她死刑三次的了。

事情辦完後就處理掉吧。

如此想著的瀧澤生催促道,“太陽都快落山了,我不想在這裏耽誤太多時間,你是想我和警察同時出門撞上嗎”

下屬K最後整出了個大行李袋,“這些可都是制作咒具可能用到的道具。”

瀧澤生替她扛起東西就走,他們避開前院的警察,從後門走了出去,那裏停著瀧澤生的車。

下屬K見到那輛車後雙目圓睜,顫抖的伸出去了一雙手,“這個光澤,這流暢的線條,這難道就是最新款的~~”

瀧澤生:“啊可能吧。”

“你竟然開著它來見我!”

瀧澤生:“……”

除了單純的殺人取樂的瘋子,大部分咒術師成為詛咒師都是為了錢,有了錢就喜歡時髦的消費一些平常人不接觸的商品。不是有句話說嗎,奢侈品是為了讓有錢人的貨幣流通,瀧澤生至今為止的人生裏幾乎都帶著把錢當作一串數字的心理。

因為和其他的相比,靠錢生存竟然是最簡單的。

開車的這回不是瀧澤生了,盡管瀧澤生不在意上下級之分,但不在意和不遵守這種職場規則是兩碼事,被其他屬下看到要傳好一陣子風言風語。

而下屬K明顯非常激動,甚至想在這荒郊野嶺來一段飆車演繹,她還問瀧澤生,“可以把車子的頂棚打開嗎”

瀧澤生:“你不怕中風嗎”

“不要小瞧老人家啊。”

而就在他們即將展開一段詭異的兜風之旅時,不管是瀧澤生還是下屬K都感到了不對勁,他們預知危險的雷達讓他們的四肢比大腦還要迅速,連互相招呼一聲都沒有,幹脆利落的跳了車。

就在他們落地的下一秒,車子爆炸了。

沖天的黑煙翻滾,瀧澤生嘖了一聲,瞥向他的新下屬K,“你幹的”

下屬K,“我不幹這麽沒品的事情。”

瀧澤生:“天天暗地裏給別人下詛咒的家夥就不要自稱道德高尚了。”

他沒有再看一眼汽車的殘骸,打電話給了續和,在電話還沒有接通的時候,瀧澤生近乎惱火的罵了一句,“傻逼續和,在這種地方掉鏈子。”

估計是組織在權利變更初期殘留下來的前代影響,即內部矛盾。

車子被人動了手腳,還是在瀧澤生不知情的時候,而他平常對自己的車完全不上心,今天可以說是第一次單獨開出去。

回想起剛剛下屬K在開車過程中的一舉一動,瀧澤生趁著夜色朝著遠處唯一的電車站走去,“要麽是觸碰了特殊位置觸發了炸彈的倒計時機關,要麽是給炸彈裝了個溫度感應裝置,分貝觸動機制,感覺後者的可能性更高,因為馬達在長期運作時絕對會高熱,而要是飆車……那便是在人少的公路上,很少概率會波及到的無辜人群。”

聽到他這麽說的續和連忙在腦內尋找著可疑人員,“我記得……管理武器庫的人有……”

他一邊聽瀧澤生交代細節,一邊冷汗津津的小聲囈語,“……如果是我在駕駛位上呢”

瀧澤生正好到了車站牌,此時站在自動販賣機前陷入選擇困難,聞言不明所以的回道,“你剛說什麽”

被上司提問的下屬本能的提高音量重覆了剛剛的話,“我是說……如果是我在駕駛位上呢”

瀧澤生立刻明白了他在顧慮什麽,下意識道,“那也沒關系,因為我會救下你。”

他隨便買了個蜜瓜蘇打,完全沒有給下屬K也買一瓶飲料的打算,“你焦慮這個,還不如想想自己到底是被哪個信任的家夥賣了,那人能輕易的接近你還對我的車動手腳哎。”

可續和沒有聽他的敲打挖苦。

他被瀧澤生輕描淡寫的“沒有關系,因為我會救下你”給驚到了。

在絕大部分組織裏……不,應該說是在裏世界,所有□□的宗旨都是保護首領,從來沒有首領保護下屬的說法。

……或許意大利那邊有例外吧。

續和神經質的蜷了下手指。

他更不可思議的是……瀧澤生說出那句話時的坦然和平淡。

就好像,我會救下你,這是一件多麽稀疏平常的事情。

我很強,救下你是應該的,你在想什麽蠢事

“所以你原本就是一個平和的人吧……”續和忍不住在掛掉電話後小聲嘟囔,“感覺似乎心情好了一些,是因為什麽呢”

***

等待最後一班電車的瀧澤生坐到了下屬K的身邊。

他揉了一把自己此時黑漆漆的頭發,對著反光的玻璃還有些不適應現在的形象,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飲料。

空閑的時候,他會很容易沈浸在過去的記憶裏,大概是因為人越壓抑什麽什麽便越膨脹。

“你並不喜甜吧。”

下屬K不甘寂寞的搭了話,“是因為六眼才改變了自己的飲食習慣嗎”

瀧澤生把發直的視線收回來,瞄了一眼電子時鐘,“我們不是可以毫無芥蒂的聊私事的關系。”

“我記得前陣子發生了一件可以說是讓整個咒術界都震蕩的事情。”

“是嗎,那咒術界好脆啊,震了一震是吧。”

“六眼殺掉了幾個高層。”

“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

總是說要鏟除爛橘子但一直沒有做的五條悟被打壓至此,反擊也是在被逼著退入死線後。

下屬K平靜道,“六眼暴怒是因為過咒怨靈的封印。”

哈。

瀧澤生牽起唇角,沒個正形的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抵著臉頰看向她,嗓音帶著冰冷的戲謔,“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呢,你想說什麽,那個過咒怨靈和我是什麽情況對嗎”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瀧澤生就意識到了。

這個世界有兩個“他”。

難以形容的bug。

那具穿越局克隆出來的覆制體還在那裏。

想想甚至有些惡心。

瀧澤生一直沒動那具覆制體,因為他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那是個什麽東西,只是擁有和他一模一樣的樣貌,可能從物質層面上來說也是一模一樣的,否則五條悟絕對能看出來端倪。

“我聽說那個過咒怨靈最近有情況。”下屬K說道,“別管我從哪裏聽說的,我也有獲取情報的渠道。”

“渠道給我。”瀧澤生幹脆道,“這是你向首領表露的誠心,K。”

下屬K沈默了一瞬,“晚些我會將他的聯絡方式給你。”

“感覺很有可能是輔助監督這樣的角色啊。”

“你看過再說吧。”下屬K眨了眨眼睛,稍微別過臉去錯開瀧澤生的視線,“那只過咒怨靈近期有蘇醒的跡象,而你……”

她用一種發現了真相的晦澀語氣說道,“你才是真正的‘瀧澤生’吧。”

“真正的瀧澤生一直藏在暗處,看著那場感天動地的鬧劇上演。”

瀧澤生:“……”

“或者說,是他親手策劃了那出戲,想發展處令六眼崩潰發瘋,以致孤立無援,被人類拋棄的結局。”

瀧澤生:“………………”

瀧澤生凝滯了一瞬,隨後忽然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對,哈哈,對,我才是真正的瀧澤生。”

下屬K越發覺得自己已經探明了事情的本質,“你想要報覆六眼,報覆五條悟對嗎”

“噗哈哈哈哈哈……!”

下屬K見青年笑得甚至直拍大腿,情緒也不免高漲起來,“你要報覆五條家,報覆整個咒術界!我猜得果然沒錯!那種地方怎麽可能會孕育出那麽純粹的情感。五條悟身邊那個一心一意的家夥,是他用執念築造出來的假貨。過咒怨靈,說到底就是咒術師用咒力強行捏合出來的產物,摻雜著咒術師的幻想和那麽一兩縷真實的靈魂。”

她所說的一切瀧澤生都沒有否認,反而笑得如同終於有人理解自己一般開心,下屬K激動的站起了身,“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這才說得通。被五條家的替死計劃害死的瀧澤生怎麽可能還會對六眼死心塌地!”

她跟著了魔一樣,瞳仁裏燃燒興奮的火焰,猶如狂熱的追尋著什麽。

瀧澤生的笑意倏然停止了。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下屬K,這位……能夠說是所有他收服的詛咒師的縮影的人。

他的沈默如同默認,他的冷淡就像心如死灰。

他像是被磋磨已久,從地獄回來,凝聚了所有的怨恨蟄伏著覆仇的勇者。

他冷下臉的氣勢如此詭譎危險,神秘且強大。

下屬K顫抖的,單膝跪了下去。

這才是——她想要追求的人!

這才是——她渴望看到的亂世!

覆仇,將一切搗亂,向五條,禦三家,咒術界,發起最猛烈的進攻。

這些由五條悟的“摯友”來做再合適不過,因為瀧澤生從小就生活在那種地方,因為瀧澤生最熟悉那種地方,因為瀧澤生能夠輕而易舉的站在五條悟的身邊,將利刃捅進他的身體,將那雙可惡的眼睛挖出來!

瀧澤生垂下眸,連唇角也耷了下去。

“我會全力助你。”下屬K說道,“全力助你!”

***

啊呸!

瀧澤生咬了咬後槽牙。

他轉頭上了駛過來的電車,頂著一張高冷的臉,保準誰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這張臉還是太出名了,就和五條悟一樣出名。

建立第三方的動機被如此誤解也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

瀧澤生覺得自己腦內的神經正在抽搐,因為他聽到了有人在叫囂著殺死悟。

但是旁人的誤解並不該被他放在心上,就算他們抱著最大的惡意揣摩這他對悟的心思,也不該被他耗費心神去在意。

瀧澤生找到空位坐下,盯著對面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子。

黑發青年坐得板板正正,玻璃模糊的倒影並不能清晰的折射出他的表情。

這種誤解存在並不算壞事……甚至可能會為他吸引來一直對悟虎視眈眈的敵人,說不定那個真正在想如何搞垮悟的家夥還會覺得他這位新生的戰友很有潛力。主動拋來橄欖枝。

反正除去對悟的感情被曲解之外,瀧澤生的目的還是很明確。

他要把橘子們都換掉,把總監部洗成自己的一言堂。

所以……

瀧澤生摩擦了下掌心裏的手機,裏面還運行著GPS顯示屏,上面的另一個紅點離他的目的地漸行漸遠。

Gin走得真是毫不拖泥帶水。

“真是……”

瀧澤生靠在椅背上擡頭,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什麽人造人啊……”

他當初沒搞過什麽克隆體啊!

那些日常言語中的生物研究,頂多也只是像澤田弘樹那樣探究如何令人的腦神經鏈接電子設備罷了,他沒有搞那麽非人道的東西!

“……雖然,世界上或許是有著人造人的技術的。”因為中也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只是他在別的世界。

“這個誤解顯得我像是什麽超級瘋狂科學家,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後留下了引人遐想的生命延續。”

越想越胃疼,瀧澤生幹脆的給琴酒打去了電話。

“嘟。”

電話被掛斷了。

瀧澤生:“……”

覺得他可能在忙,瀧澤生在十分鐘後鍥而不舍的又打去了一通,這回對面倒是接了。

“什麽事”

語氣聽不出好還是不好。

瀧澤生心裏的質問在舌尖上轉了一圈,說出口後卻是,“白天過後是黑夜,黑夜過後是白天,永遠不會有例外。”

“”

琴酒深吸了一口氣,“腦子在酒裏泡過你想說什麽”

“所以我也不會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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