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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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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瀧澤生背著背包推開了公寓門,金毛犬熱情的撲了上來,在他的懷裏拱來拱去,瀧澤生夾著聲音和它說了好一會兒話,什麽“有沒有想我呀”“有在衛生間上廁所嗎”“好好吃飯了嗎”,他在一聲聲興奮的狗叫中迷失了自我,也沒有休息,牽上狗繩就出了門。

“走吧大福,今天跑到你不願意回家再結束!”

這麽豪情萬分的給愛寵許下了承諾,瀧澤生牽著他去了最近的公園和街道,然後被狗溜了一圈又一圈。

大福的身形勁瘦矯健,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之前瀧澤生只能在淩晨溜它,現在天才剛黑,街上有很多散步的行人,大福快樂得忘乎所以,直跑得瀧澤生從見過五條悟的意氣風發到面露扭曲,站在原地和它討價還價。

“很遠了,待會兒回去我可不想抱你。”

大福一下子倒在地上耍賴,瀧澤生甩著它的兩只耳朵給自己扇風,“我的小公主,你的腳不疼嗎。”

“嗚~~”

大福哼哼唧唧的發出細細的嗚咽,瀧澤生的臉上洋溢著傻笑,“你這麽可愛,當初是怎麽會被棄養的”

它看上去沒有流浪的陰影,活潑且健康,短短幾天就沒有之前消瘦的模樣了,瀧澤生情不自禁的感嘆起來,“就算是無家的野犬,也有被愛的可能,這句話我以前可沒少說過,聽上去真是肉麻又矯情,難怪太宰會……”

頓了頓,他的聲音輕了許多,“……會堵住耳朵露出嫌棄的表情。”

瀧澤生因這稱呼想起了一個人。他第二個任務的陪伴對象。

太宰治不喜歡狗,是看到狗就會瞥開視線或者嘲諷兩句的程度,也不知道是暗諷隱喻還是自嘲,偏偏瀧澤生特別喜歡狗。

“狗這種生物,愚蠢且可憐,因為某人施舍的丁點兒好處便會傻乎乎的跟他走,就算被惡劣的施暴都只會夾著尾巴嗚咽,連兇猛的反擊都做不到,永遠惟命是從,甘願掛上鐵鏈。”

聽他那黑乎乎的言論瀧澤生就胃疼,他會當著太宰治的面抱著狗崽撫摸,“這不是挺好的嘛。永遠不會消失的忠誠,剖心置腹的愛意,沒有華麗的語言來欺騙人的感官,而是用行動和時間來證明自己絕不會離開。”

瀧澤生被不少人貼過“狗”的標簽,在五條家的時候是,跟在中也身邊時也是,到了太宰治手底下,組織裏外都會說瀧澤生是太宰治調教最好的瘋狗,帶著侮辱之意,卻實實在在招人懼怕。

說來奇妙,太宰治見到中也就會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叫他當狗,中原中也反抗對罵的聲音在瀧澤生看來吵破了天,但太宰治卻不會這麽要求瀧澤生。

瀧澤生對那些稱謂只覺有意思,很多人曾試圖挑撥離間,但瀧澤生怎麽會聽呢,他可是任務目標永遠不會塌的港灣。

周圍隱隱有了些看熱鬧的人,瀧澤生托起大福的狗頭,松手後它立馬啪嘰摔在地上。

“我數到三,三秒內起來回去我就給你開罐頭。”瀧澤生試圖利誘,然而這點兒獎勵在玩心大盛的它面前根本不管用,小金毛突然四肢一撅躥了起來,朝旁邊駐足看了許久的高中生撲過去。

“汪!”

狗繩好好系在手腕上,瀧澤生在猝不及防下被扯得踉蹌一步,他看到那位高中生眼裏飛快劃過一絲驚恐,直接擡手一撈將大福拽了回來,嘴裏說道,“抱歉,我的狗嚇到你……了。”

“……”

一抹詫異爬上瀧澤生的眼角,他直直盯著面前的黑發少年,以及攀附在他的肩頭,眨眼之間便出現的龐然大物。

陰暗恐怖的氣息自它身上源源不斷傳來,散發著不可靠近的威脅信號,那黑色幾乎有了遮天蔽日的實質,在路燈下顯得甚是不詳。

瀧澤生抱緊了大福,一把捂上了它的狗嘴,金毛像是感受到了危險,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鉆。

“不許……靠近…憂太!”

那只身形巨大詭異的怪物像被侵犯了領地一樣聲音震怒。

“等等,裏香!不要傷害他!”乙骨憂太急切倉皇的喊道,他看著一無所覺站在原地的年輕人,對方眼含歉意,渾身上下透著無害又溫柔的氣息,明明是個好人啊!

然而詛咒並未聽他的話,她的身軀可以在空氣裏自如游走,轉瞬就到了瀧澤生面前。

乙骨憂太頭皮一麻,幾乎預想到了青年會遭受什麽。

怎麽會這樣……裏香以往不會這麽緊張。他沒有傷害我,甚至沒有靠近我。

而被他擔心的瀧澤生平靜的凝望著詛咒。

與人類相伴的咒靈這個級別……不太像剛誕生的。

人來人往的街上,瀧澤生緩緩露出一個微笑,“你看上去受到了驚悸,臉色很不好。”

乙骨憂太楞了半晌才意識到瀧澤生在和他說話,“不,我……”

他仍然留意著裏香的動態,詛咒的利爪就放在青年的頸邊,卻僵住了一般沒有再移動分毫,她的身軀顫抖著,像是……在驚怕

從來,從來沒有人讓裏香表現出這麽恐懼的模樣。

乙骨憂太看向瀧澤生的眼神閃過一道光,像是希冀像是忌憚,恰好瀧澤生這時候說,

“我請你喝東西吧。”青年指了指旁邊籃球場裏的自動販賣機,“如果你現在不趕時間”

他完全無視了咒靈,貼著它龐大的身軀走了過來。普通人是可以碰到咒靈的,只是意識不到他在碰觸,瀧澤生的反應與常人無異,即使詛咒反應過來立刻躥到了他的跟前,他的腳步也沒有停頓。

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乙骨憂太坐在籃球場的公共座椅上,他的手裏拿著瀧澤生遞給他的汽水,視線盯著鞋子,餘光卻小心的觀察著瀧澤生。

裏香在隱忍……

不知道在和什麽抵抗著,她躁動不安,而被咒靈盯上的青年正一臉糾結的盯著自動販賣機,放棄般同時點上了兩個按鈕。

“這麽多年了,這牌子的飲料還是這麽難喝,到底為什麽不會倒閉啊。”瀧澤生碎碎念著坐到乙骨身邊,長腿一伸姿態灑脫,大福趴在他腳邊,縮著鼻子憂郁裝死。

瀧澤生擼了把它的腦袋,“給人家道歉。”

乙骨憂太囁喏的說,“不,幹嘛為難一只狗,它挺可愛的。”

“要摸嗎”

“可以嗎”

“它是個憨的,被陌生人牽走都會樂顛顛的。”

“啊……”

乙骨憂太輕輕撫摸著金毛犬的脊背,動物柔軟的毛發和溫暖的體溫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了幾分,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淺笑,那雙總顯得陰郁的眼睛都好像精神了些。

“她叫什麽”乙骨憂太問道。

“大福。”

“很可愛的名字。”

那邊的詛咒登時急了,“裏香不可愛嗎,裏香不可愛嗎憂太……”

瀧澤生打了個響指,特別話癆的解釋道,“人們大都喜歡用愛吃的食物給寵物命名,或者其他有寓意的詞。它就是,一叫它的名字我就能想起某個人。”

乙骨憂太下意識道,“是喜歡的人嗎”

“哦那不是,難道你有”

“……”

乙骨憂太沒有說話,不願隱去身形的詛咒就大聲宣告,“憂太,憂太,我最最喜歡你了!”

哈。

瀧澤生扯了扯嘴角。

這倆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轉眸看向空曠的籃球場,一聲又一聲的悶響顯得越來越清晰,乙骨憂太也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聲音像是有什麽人在練球,可在場明明沒有任何人。

“有個都市傳說……”瀧澤生道,“深夜九點會有鬼拍著人頭籃球在這邊練習投籃,如果有人晚上占用了場地,早上就會被人發現,他的腦袋在球網裏。有幾個人就會在一個籃筐裏擠幾個腦袋。”

乙骨憂太被他輕柔又陰森的語氣激得脊背一涼,剛想說要不要離開,就撞上了一雙含有深意的碧色眼眸。

青年的眼睛在路燈下閃著幽光,明明剛剛還讓人覺得溫柔,現在卻像某種野獸一樣冰冷。

有一種……被看透的惡心感。

乙骨憂太忍無可忍的站起身,就見瀧澤生笑道,

“我們倒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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