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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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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安吾不想給,作為一個拿死工資……哦,不管他拿幾份工資都一樣,這是他辛辛苦苦用血汗賺來的錢,怎麽可能去請一個無賴。

反正此時的安吾,是這麽想的。如果放在平時,一杯可樂錢而已給就給了,但現在不行。

醉鬼是沒有邏輯的,但安吾自認為很清醒認真的跟對方談起了邏輯。

“這位先生,我們不熟,我沒有道理請你吧。”

秋宮的臉皮大概是墻做的吧,死死抓著他的衣角不放:“你不付,對得起我們真摯的親情嗎?”

安吾:“我們哪來的親情,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好不!”

秋宮:“要不你先給錢,我們再去做個親子鑒定,說不定我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叔侄。”

安吾跳腳:“你如果說兄弟我可以忍,叔侄是幾個意思!壓我輩分嗎?!”

一邊,太宰雙手抓著椅面,幸災樂禍的說道:“可惜了,好想拍下來哦。”要不是安吾的崗位特殊,他就真的要用手機錄下來了。

織田若有所思的看著秋宮,想了想,想起自己現在只是一個港口黑手黨底層人員,不管秋宮是不是鐳缽街出來的,還是有其他來歷,都和他搭不上邊。

於是,他端著酒杯一邊喝一邊看。

他讚同太宰的話,難得看到安吾這麽失態的模樣,不拍下來紀念確實有點可惜。但也可以看得出來,安吾是真的太累了,醉得不輕。

最後安吾還是不甘不願的給了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旁邊兩個友人壓根不上來幫忙,他給錢後秋宮放過了他,急著去上班的安吾一步一回頭,看著這三人的眼神充滿了譴責的意味。

秋宮等他走了,指著門口的方向對這二人說:“他還挺有意思的,對了,他有錢嗎?”

太宰笑瞇瞇的說:“如果是包養您的那種程度,讓您失望了,應該有存款畢竟是不喜歡過度消費的人,但也是個小氣鬼。”

秋宮遺憾的道:“也對,一杯冰可樂都請得那麽不情願。”說完他重新趴回桌子,頹喪的道,“好累,這裏幾點關門,我可以睡到天亮嗎?”

酒保看了看秋宮的臉,說:“如果先生是想找工作,我們店裏倒是缺人手。”

以秋宮的出色的外在條件,做一個酒保綽綽有餘,肯定能招攬到不少客人。

秋宮擡起眼眸,懶洋洋的無精打采的說:“如果我快餓死之前還沒找到能讓我什麽都不幹的富婆,會考慮的。對了,你們是招只負責在店內睡覺的員工嗎?”

酒保,可疑的沈默兩聲,說:“當然不是,先生您可以慢慢考慮。”他會在‘慢慢’的這段時間抓緊招到人的。

似乎沒察覺酒保的心思,秋宮無視掉太宰和織田,一邊戳著杯子一邊唉聲嘆氣,也不知道是在煩惱什麽。等太宰和織田離開時,對方依舊懶散的維持原來的坐姿,頭也不擡。

太宰和織田自然不會結伴離開酒吧,一個是組織的幹部,一個僅是底層負責清理戰後現場的底層人員,若是被有心人看來,只會給織田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方面,太宰還是很註重的。

但這個酒吧建在半地下室,沒有監控,只是一起走半截樓梯而已,倒是沒有關系。

太宰雙手插兜,過大的外套隨著走動的姿勢,袖子晃來晃去。他輕聲說:“看來是巧合。”

織田道:“可能是吧。”

太宰:“那就當做是個巧合吧。”他微微擡高音量,就像是隨便做個決定的說道,“我可不想將精力耗費在無關的人士身上。”

所以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巧合,只要對方乖乖的別做出什麽貿然的舉動,太宰也懶得搭理。

酒吧裏,秋宮對二人的對話一清二楚,他的圓一直是張開的狀態,在這個範圍內的聲音,會呈現數倍化的清晰傳入他的耳朵。

這一招挺好用的,不管是亞彌尼還是秋宮都喜歡二十四小時張開圓。

他對太宰的話,心無波瀾,倒是對阪口安吾很有興趣。

——這個國家的異能特務科倒是有點意思,竟然將這麽重要的‘書’放在阪口安吾的身上。

他將杯子裏最後的可樂一飲而盡,要了一杯免費的冰水後,戳著杯子裏的冰塊思索著。

——不難理解,畢竟阪口安吾是個潛伏在港口黑手黨的臥底。

——而且作為臥底,他的資料是封存狀態,就算新政府或者國外勢力想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再加上橫濱魚龍混雜的現狀,就算有什麽事,有港口黑手黨情報員這層身份,想躲起來也簡單,還能得到港口黑手黨的庇護。

是‘燈下黑’啊。

但能將‘書’交給阪口安吾保管,顯然這個小氣的眼鏡仔在特務科裏很受重視,是重點培養的對象吧。

不過這麽看來,異能特務科對福地櫻癡這個英雄招牌好像不是很買賬。也對,本來特務科就是隸屬於內務省的秘密機構,雖然明面上掛著軍警的招牌,實際上毫無關系。

如今內務省的官員幾乎全軍覆沒,但凡有點野心的,也想趁著這個好時機奪取更多的話語權。

——比如效仿鐘塔侍從,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不受政治和軍事脅迫。

但可能麽?

秋宮覺得這個心思太稚嫩,也太天真了。鐘塔侍從能夠獨立出來,是因為他們高規格的武力和腦力都不缺,而異能特務科?

但凡異能特務科的武力過關,就不至於搞出什麽橫濱三刻構想計劃了。而且這個特務科還背負著一個巨大的汙點——‘第七機關’。

力量和智慧唯有高度平衡,才能掌握主導權,在失衡的前提下冒出這種單幹的心思,秋宮對這個國家培養出來的所謂人才,又一次產生絕望。

——感覺好難帶的樣子啊,要不我還是去睡覺吧。

雖然對特務科的高層評價不高,但秋宮也能想明白為什麽他們會選擇這麽做。還是說回去——第七機關。

擁有第七機關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如果他們不爭取一下,誰知道國際上以‘正義’著稱的福地櫻癡會不會拿他們開刀呢?

有時候適當的強勢,也是為了獲得談判的籌碼。

可是……

太拙劣了。

秋宮嘆了口氣,心裏想著:不行,還是好難帶啊,果然還是去睡覺吧。

秋宮直接將特務科踢出了就職名單,插著雙兜身子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去,明明沒喝酒,卻給人一種下一秒就會直接趴到地上大睡特睡的,不管怎麽看都像個廢材的印象。

酒保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搖了搖頭。

“年輕人啊,還是得多點朝氣比較好。”他說出了老氣橫秋的話。

*

倫敦,鐘塔侍從名下的私密醫院。

寬敞又裝潢華麗的單人vip病房裏,洗手間的方向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而室內中央的病床上,一個金發男人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天花板。

他已經將天花板所有的雕花形狀連同細微的顏色差異都記在腦子裏,雖然這是無卵用的信息,但他現在確實需要一些無卵用的信息來將腦子裏的那些畫面全部擠掉。

心愛的人偶,見崎鳴坐在床頭櫃上,一雙琉璃做的眼睛正盯著綾辻的臉。

明知道人偶是沒有心智可言,綾辻還是忍不住的抓出枕頭下的枕巾,罩住見崎鳴的臉。

他現在只想靜靜,安靜的那個靜。

可他還是高看了自己,低聲哀嚎一聲的翻了個身,床鋪上那無法忽略的濃郁氣味爭先恐後的傳入他的鼻子。

而更難受的一點是……綾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被蠱惑這件事是自己不對,綾辻承認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他還是有那麽一丟丟人性不可避免的劣根性。就跟亞彌尼的理由一樣,送上門的美餐不吃是傻子。

綾辻覺得自己應該堅持做個傻子,而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因為他事先不知道——這小子是想一次吃半年!!!

作為一個未成年,未免太不知節制了!!!

他只是個普通的異能者,可沒有超越者那麽犯規的身體素質!

綾辻在暗自傷神,覺得一個人太孤獨,又抱著見崎鳴窩在床上繼續難過。他不想起來,即便聽到了門外傳來覆數的腳步聲,也依舊如此。

來人沒有敲門,很是失禮的推開病房大門,走在最前頭的阿加莎,身後跟著兩名白色西裝低眉順眼的男子,應該是對方的助理。

她神高氣昂的踏步進來,高跟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腳步停在了床尾,視線從淩亂的床鋪,再到只蓋著一條薄被抱著一個人偶,目光滴溜溜盯著自己看的綾辻。

有這麽一瞬間,阿加莎覺得資料上關於綾辻的年紀不實,也可能是因為亞洲人的人種不一樣,很容易被人誤會年齡。

她抿了口細煙管,吐出一道煙霧:“我會讓人給你準備紅豆湯。”

“才不需要!”綾辻一把將被子拉起蓋住了他的腦袋。

阿加莎,有那麽一丟丟的心虛。“作為女性,是我高看了男人的節操。即便他是個未成年。”

綾辻的哀嚎聲傳來,似乎已經懶得說話,只能這樣表達自己的不滿。

“行吧。”阿加莎意識到自己真的不適合安慰人,但講真的,她長這麽大也確實沒安慰過別人,她自認為已經表達出自己的愧疚,轉頭看向了助理們。

助理是鍛煉過的,一個開窗通風,一個直接用異能打開洗手間門。並不讓人意外,裏面只有花灑持續運行的水聲,空無一人。

阿加莎早就猜到這一點,還是免不了的失望:“看來金發美人的威力並沒有這小子說的那麽大。”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綾辻的某個開關,他掀下半截被子,目光幽然的盯著阿加莎。阿加莎嘴角抽了抽,她覺得發生這種事,自己是有責任,但這兩個搞到一起去的小子才是主責。

可作為一個成熟的社會人,阿加莎還是知道怎麽應對的,“你這樣太不成熟了,小子,不過是失身了麽?就當做是被小野貓咬了一口。”她的視線落在綾辻不自然的腰身上,“我會吩咐醫生給你做個檢查。”

是在憐憫。

綾辻大聲的說,“真心想要表達自己的體貼,就麻煩您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人出去!”他覺得自己和英國是真的水土不服。更不想和一名高貴的女士談論這種事情。

這不說還好,一開口就讓阿加莎臉上那丟丟的歉疚蕩然無存,又恢覆成平日裏目空一切的傲然:“你以為自己是在跟誰說話,竟然敢——”

綾辻裹著被子起身,將阿加莎往門外推,阿加莎還真的被推了出去,等兩名助理也被推出來後,門從他們面前關上。

阿加莎對著門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問兩名助理:“這種事情有這麽嚴重嗎?我記得他出生的那個國家,這方面還挺接國際軌道的。”

綾辻的表現,保守得讓她懷疑對方是個修道士。

兩名助理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他們只覺得……裏面那個金發外國人還挺勇的,他竟然有膽子將克裏斯蒂女爵掃地出門,還成功了!

今天的克裏斯蒂女爵是不是過於好說話,反而讓兩名助理打了個寒顫。

阿加莎聳了聳肩,只覺得助理的反應十分無趣。她自認為不是那種嚴肅刻板,將禮儀和尊嚴當成道德標桿的人,可周圍的人卻不這樣想。

一直以來都被這樣小心翼翼的,像是伺候不定時炸彈般的態度對待著,即便是聽話和順從這兩點是她想要的,有時候也會覺得生活失去了點調劑品。

不然她也不會三天兩頭找各種理由和道爾吵架拌嘴。人生要是沒有點喧鬧的話,和死水有什麽區別。

只是綾辻剛才的反應讓阿加莎稍微有點意外,畢竟在此之前這小子一直表現得很溫順。盡管這份溫順是順應時局,不想牽扯進麻煩之中而擺出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今日反抗的這件事還是有點出乎阿加莎的預料。

她撇了撇唇,覺得母胎單身的大齡處男果然是一種難琢磨的生物。面前是一個,莎士比亞也算一個。

手機響起了為某人特設的鈴聲,阿加莎接通之後,並不意外的聽到道爾的聲音。她聽著對方講完,才道:“我可沒有輸,這算是雙向行動。”

道爾的聲音含著笑意:【當然當然,兩個金發美人出動都困不住一個毛頭小鬼。】他將手機挪遠,開了外放,說,【毛頭小子,你怎麽說?】

傳來了亞彌尼含著泣音的軟綿綿求救聲:【這簡直是犯規!我以為來醫院的應該是這個大叔!】

下一秒傳來了亞彌尼的呼痛聲,還有道爾忍耐的聲音:【要麽叫我名字,要麽正式點稱呼我為爵士。大叔是什麽見鬼的稱呼。】

亞彌尼:【你說臟話!】

道爾:【你也只配得到我這份對待!】

道爾掛斷了通訊,一只手拎著亞彌尼的衣領。這裏是倫敦的一個港口,他是在一艘開往比利時的輪船上,在一個通風管道上將人拎出來的。

亞彌尼的圓無法探測到道爾的蹤跡,所以即便找到人的地方有那麽點另類,反正他被逮住了。

亞彌尼是真的覺得很煩:“我免費給你們解決了一個麻煩,嘿,假冒成超越者的神秘人,給你們省去了多少麻煩,在對德國的外交上也掌握了話柄權,不感謝我就算了,真的準備將我困在這個只有陰天和濕噠噠雨水的城市嗎?!我需要太陽,我需要光合作用!”

道爾涼涼的說:“你是挺需要的,也不是那麽需要。”

亞彌尼get到他的意思,氣得臉色漲紅:“我會長高的!我才十六歲,還有六年!”

道爾:“會將時間推遲到六年之後,就證明了你的心虛。必須得誇獎你,明明目的地是日本,卻選擇了航路完全沒交點的這艘輪船。怎麽,又準備游過去?就不擔心遭了算計,這次跑到德國去?”

亞彌尼轉了轉眼珠子:“去哪裏其實都無所謂吧,我覺得德國應該會很歡迎我。”說著他嫌棄的道,“起碼德國菜應該比仰望星空好吃。”

道爾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你跟我一起去。”

亞彌尼楞了一下,明知故問:“去哪裏?”

道爾好心的不揭穿他:“那個政權全軍覆沒的鄉下小國。感激我吧,小家夥,比起偷偷摸摸的入境,跟著我你能夠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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