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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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綾辻以為自己是個不在乎他人眼光的人，但今天才知道——那是因為他沒遇到這個臭小鬼。
是報覆自己之前的敷衍麽？這麽做對你也沒有好處呀！
島民聽得一楞一楞的，他覺得面前這個臟兮兮的少年說的話暴露許多信息，讓人應接不暇。
——定位器是什麽鬼？這是犯罪吧？
——欠債幾個億？這個少年還的？他成年了嗎？不對，他倆都是男的吧。
——用了假名？而且還公、公……
島民咽了下口水，不確定的問：“你今年幾歲了？”
綾辻拉過亞彌尼，他不想待在這裏了。這麽離譜的瞎話這個島民竟然還信了，簡直讓人無語。“我們先走——”
他想先溜為敬，卻快不過亞彌尼那張嘴：“十六歲！我家毛太郎比我大一歲哦！”
島民抽了抽嘴角：“綾辻先、犬上先生應該是二十二歲吧，他住的民宿是我妹妹家開的，身份證明上……”
“哈？竟然是騙我的嗎？！他那麽老了嗎？！”亞彌尼驚恐的看向綾辻，仗著自己速度快，手摸上對方的臉就是一通往外扯，“原來你是娃娃臉啊，這也太犯規了吧！看起來一點都不老啊！”
綾辻：“……”拍開對方的手，發出忍耐的聲音，“別鬧。”
二十二歲一點都不老好不，別說得我好像四五十歲一樣。
綾辻拿這小子沒辦法，一眼就看出是個瞎話連篇還不要面子的小子，和他多費口舌沒有用處。他冷眼看向島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證明上的年齡，就應該知道哪個名字是真的。我以為像你這種年紀起碼會有點分辨能力。”
亞彌尼插嘴：“分辨你是個軟飯硬吃還賭錢的唔唔唔——”
綾辻一把攬過他的脖子，用力的捂住那張嘴，就連鼻子都被牢牢捂住，將人強硬的往衣店拖。可憐的亞彌尼雙手抓著他的手腕，紅著眼眶和臉，一副呼吸不暢死命掙紮的狼狽模樣。
島民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鐘，哇哦一聲的唏噓：“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呀。”看不出來啊，綾辻先生表面冷冷淡淡走在邊上都覺得多了個冷氣機的樣子，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衣店裏就一個耳不聰目不明的老奶奶看店，他們進去的時候人家還在打瞌睡，亞彌尼笑嘻嘻的用門口的水龍頭洗了下手，開始挑揀架上的衣服，一邊還對背靠著墻壁抽悶煙的綾辻輸出。
“那個大叔肯定信了。哈哈哈~八卦這種東西沒有人會在意真實性的，談資嘛能吸引眼球就足夠了，我保證不到兩小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那波瀾壯闊的過去。”
綾辻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可真棒。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了還這麽開心。先說好，你只能選最便宜的。”
“小氣鬼~”亞彌尼嘴上這麽說著，下一秒就抽出了一件最便宜的老人衫和一條過膝短褲，那衣服光是比劃兩下，就知道穿上去有多麽辣眼睛。哦，鞋子也安排了，一雙人字拖。
就連故意想為難一下他的綾辻，都不忍的閉上眼，用人偶的小手擋住自己緊閉的雙眼，虛弱的說：“我來挑，你讓開，鹹腥味和人渣味都熏到我了。”
這小子敢穿，他都不敢買單。繼自己吃未成年軟飯的流言之後，不想再留下什麽審美一級爛的印象。就算他以後大概率是坐一輩子牢，也不希望在坐牢之前留下這種流言。綾辻很無力的發現……面子這種東西他還是有一點的。
綾辻的審美確實挺不錯，這個小小的衣店可沒有那麽多款式可以挑選，都是工業品，卻硬生搭配出一套小有品位的衣著。
簡單的淺色襯衫和過時的老式馬甲，還有一條黑色的長褲，他自己動手去旁邊的縫紉機熟練操作起來，僅是花了不到十分鐘，修改了一下細節，衣服就大變樣。不僅如此，他甚至沒有上手量一下亞彌尼的尺寸，就做出來了。
亞彌尼眼尖的發現這套衣服自己上身剛好合適，他鼓了下左邊的腮幫子，滴溜著眼珠子說：“褲管和袖管不該裁掉的，我十六歲，很容易就長高。”
綾辻刻薄的掃了下他的身高——不到一米七，估計就一米六五左右。他說：“要聽場面話還是真話？”
亞彌尼：“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聽話吧。你可別囂張，我有自信兩年內比你高。”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綾辻穿的粗跟鞋，那跟的高度有六七公分吧。
綾辻扯開嘴角冷笑：“那我拭目以待。兩年後如果沒超過我怎麽辦？”
亞彌尼笑了起來：“你想怎麽樣？讓我幫你越獄嗎？”
綾辻：！
他看著亞彌尼的眼神驟然淩厲，原本被折騰得有些松弛的神經瞬息緊繃，盯著亞彌尼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就像是這是一塊案板上的肉，大廚在精密的思考分析著肉質和來歷。
亞彌尼聳了聳肩膀：“這眼神真可怕呀，要是把我嚇死的話你得賠錢哦。”
綾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略帶著攻擊性的詭異笑容：“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如果哪天你對自己下不了手，我是不介意送你一程的。”
亞彌尼拍著胸脯，笑著說：“好吧，更可怕了~”
綾辻拿著自己改的衣服跟老奶奶結賬。老奶奶沒問那麽多，誇一下綾辻的手工之外，收了衣服錢和一點加工費。亞彌尼借了洗手間，想隨便沖個澡換上這身新衣服。
綾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板之後，皺了皺眉，緊了緊懷裏的人偶。
目前獲得的線索太少了，幾乎沒有。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古怪小子，顯然比三言兩語表現出來的更不簡單。
——他很擅長隱藏自己的身份。
目前能獲得的線索，從外形到行為舉止跟語言，都是對方故意表現出來的一種假象。將自己搞得這副臟兮兮的模樣，也同樣是一種割裂過去的偽裝。
人類，即便是整容或者改頭換面，身上依舊會留下一些根深蒂固的，從以往環境經歷熏陶出來的頑固痕跡。口音、皮膚狀態、舊傷、站姿、說話的方式等等……
不需要其他的加成，單是人體表面留下來的痕跡就足夠讓優秀的偵探看穿一些東西。但這小子將這些過去遺留的頑固痕跡都消除了。
而且……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要坐牢？
是異能特務科派來監視他的人嗎？
不能排除這一點。
綾辻此前一直在國外游學，回日本的時間很少，他的老家在東京，雖然那個家族已經沒幾個人了。作為異能者，他沒有去過橫濱這個聚集異能者的租界城市，也對日本的異能特務科知之甚少。
對於不在意的東西，他很少會投註精力。恰好異能特務科就是他不在意的存在。
他只知道那個官方秘密組織除了表面表現出來的機構外，還有一個專門替高層掩蓋齷齪事，將所有國際法都犯了一遍的七號機關。這個機關裏關押了不少被他們定義為危險異能者的人，而其實裏面有許多人的異能並沒有他們渲染的那麽危險，不過是利用政治的力量將這些可悲的人圈養起來為自己所用罷了。
而這種方式，甚至不能用‘招安’來形容，傲慢自大又封建腐朽的高層人士，既想要裏子又想要名聲，他們會不擇手段的將自己覺得有用的又沒有靠山的異能者收攏起來。
綾辻此前並沒有來囹圄島的計劃，他雖然是一名偵探，但為了掩飾自己的異能力，很少會接一些涉及殺人的案件，除非案子性質過於惡劣，觸及他的底線。
這次案子自然是惡劣的，接連好些個無辜的游客，被當地居民當成牛羊一樣宰掉，將對方的金錢搜刮幹凈，屍體只能夠待在不知名的地方腐爛，若是不走運，估計等兇手死了他們的冤屈還不能伸張。
但那又如何呢？
綾辻冷漠的看待那些死者，還有這些兇手。
作為偵探確實有著一定的正義之心，而這些死者與他以前接手過的跟兇手有覆雜糾葛的受害者不一樣。他們是純然的無辜。
但那又如何呢？
綾辻抿著煙嘴，吐出一團白霧。
——自身難保的人，多餘的正義之心只會讓自己如這座島一般，深陷囹圄。
囹圄島，真是個好名字。不管是作為自己最後的自由時光的流連之地，還是束縛自己異能的起點之所，再適合不過了。
這個對想要伸張正義、遵紀守法的偵探而言，是莫大諷刺的異能。
可正義這種東西，司法真的能完整的公平的實現麽？
不可能的。司法能達到的只是相對的正義。
自己的異能，能達到的也只是相對的正義罷了。
“我說你啊，是煙堵住耳朵了麽？叫了都不聽的。”
有人在近距離這麽說著話。綾辻的視野裏闖進了一張非常陌生的臉。陌生的，精致得就像是最高明的人偶師一筆一劃精心雕刻出來的完美之作的面龐。銀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他白皙的看不見毛孔的小臉上，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流光璀璨，像是小狐貍一樣打著什麽壞主意。
聲音卻很熟悉。
綾辻眨了眨眼，亞彌尼也適時的後退兩步，穿著對方改好的衣服在綾辻面前繞了一圈，那條破破爛爛的圍巾也被對方洗了，擰幹隨意的圍在肩頭，發尾的水滴弄濕了他的領口，鎖骨清楚可見。
亞彌尼：“怎麽樣？好看不。技術挺不錯的，我活動起來沒覺得有障礙。”說著他還甩了甩胳膊。歪了歪頭看向綾辻的方向，露出一個乖巧無比的甜甜笑臉。
綾辻，默默的抽了口煙，指著一排衣架，對還沒回神的老奶奶說：“這些我全包了，縫紉機也是。”
亞彌尼：？？？
綾辻擼起袖子，一臉嚴肅的說：“今天心情好，給你多改幾套衣服，跪地叩謝吧窮鬼，是白送你的。”
這麽有人偶感的少年，不用來精心打扮簡直對不起他老家一倉庫的人偶！他的每個人偶都有一櫃子自己親手做的衣服呢！
亞彌尼：？！！
——不是，你來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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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辻以為自己是個不在乎他人眼光的人，但今天才知道——那是因為他沒遇到這個臭小鬼。
是報覆自己之前的敷衍麽？這麽做對你也沒有好處呀！
島民聽得一楞一楞的，他覺得面前這個臟兮兮的少年說的話暴露許多信息，讓人應接不暇。
——定位器是什麽鬼？這是犯罪吧？
——欠債幾個億？這個少年還的？他成年了嗎？不對，他倆都是男的吧。
——用了假名？而且還公、公……
島民咽了下口水，不確定的問：“你今年幾歲了？”
綾辻拉過亞彌尼，他不想待在這裏了。這麽離譜的瞎話這個島民竟然還信了，簡直讓人無語。“我們先走——”
他想先溜為敬，卻快不過亞彌尼那張嘴：“十六歲！我家毛太郎比我大一歲哦！”
島民抽了抽嘴角：“綾辻先、犬上先生應該是二十二歲吧，他住的民宿是我妹妹家開的，身份證明上……”
“哈？竟然是騙我的嗎？！他那麽老了嗎？！”亞彌尼驚恐的看向綾辻，仗著自己速度快，手摸上對方的臉就是一通往外扯，“原來你是娃娃臉啊，這也太犯規了吧！看起來一點都不老啊！”
綾辻：“……”拍開對方的手，發出忍耐的聲音，“別鬧。”
二十二歲一點都不老好不，別說得我好像四五十歲一樣。
綾辻拿這小子沒辦法，一眼就看出是個瞎話連篇還不要面子的小子，和他多費口舌沒有用處。他冷眼看向島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證明上的年齡，就應該知道哪個名字是真的。我以為像你這種年紀起碼會有點分辨能力。”
亞彌尼插嘴：“分辨你是個軟飯硬吃還賭錢的唔唔唔——”
綾辻一把攬過他的脖子，用力的捂住那張嘴，就連鼻子都被牢牢捂住，將人強硬的往衣店拖。可憐的亞彌尼雙手抓著他的手腕，紅著眼眶和臉，一副呼吸不暢死命掙紮的狼狽模樣。
島民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鐘，哇哦一聲的唏噓：“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呀。”看不出來啊，綾辻先生表面冷冷淡淡走在邊上都覺得多了個冷氣機的樣子，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衣店裏就一個耳不聰目不明的老奶奶看店，他們進去的時候人家還在打瞌睡，亞彌尼笑嘻嘻的用門口的水龍頭洗了下手，開始挑揀架上的衣服，一邊還對背靠著墻壁抽悶煙的綾辻輸出。
“那個大叔肯定信了。哈哈哈~八卦這種東西沒有人會在意真實性的，談資嘛能吸引眼球就足夠了，我保證不到兩小時所有人都會知道你那波瀾壯闊的過去。”
綾辻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可真棒。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了還這麽開心。先說好，你只能選最便宜的。”
“小氣鬼~”亞彌尼嘴上這麽說著，下一秒就抽出了一件最便宜的老人衫和一條過膝短褲，那衣服光是比劃兩下，就知道穿上去有多麽辣眼睛。哦，鞋子也安排了，一雙人字拖。
就連故意想為難一下他的綾辻，都不忍的閉上眼，用人偶的小手擋住自己緊閉的雙眼，虛弱的說：“我來挑，你讓開，鹹腥味和人渣味都熏到我了。”
這小子敢穿，他都不敢買單。繼自己吃未成年軟飯的流言之後，不想再留下什麽審美一級爛的印象。就算他以後大概率是坐一輩子牢，也不希望在坐牢之前留下這種流言。綾辻很無力的發現……面子這種東西他還是有一點的。
綾辻的審美確實挺不錯，這個小小的衣店可沒有那麽多款式可以挑選，都是工業品，卻硬生搭配出一套小有品位的衣著。
簡單的淺色襯衫和過時的老式馬甲，還有一條黑色的長褲，他自己動手去旁邊的縫紉機熟練操作起來，僅是花了不到十分鐘，修改了一下細節，衣服就大變樣。不僅如此，他甚至沒有上手量一下亞彌尼的尺寸，就做出來了。
亞彌尼眼尖的發現這套衣服自己上身剛好合適，他鼓了下左邊的腮幫子，滴溜著眼珠子說：“褲管和袖管不該裁掉的，我十六歲，很容易就長高。”
綾辻刻薄的掃了下他的身高——不到一米七，估計就一米六五左右。他說：“要聽場面話還是真話？”
亞彌尼：“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聽話吧。你可別囂張，我有自信兩年內比你高。”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綾辻穿的粗跟鞋，那跟的高度有六七公分吧。
綾辻扯開嘴角冷笑：“那我拭目以待。兩年後如果沒超過我怎麽辦？”
亞彌尼笑了起來：“你想怎麽樣？讓我幫你越獄嗎？”
綾辻：！
他看著亞彌尼的眼神驟然淩厲，原本被折騰得有些松弛的神經瞬息緊繃，盯著亞彌尼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就像是這是一塊案板上的肉，大廚在精密的思考分析著肉質和來歷。
亞彌尼聳了聳肩膀：“這眼神真可怕呀，要是把我嚇死的話你得賠錢哦。”
綾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略帶著攻擊性的詭異笑容：“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如果哪天你對自己下不了手，我是不介意送你一程的。”
亞彌尼拍著胸脯，笑著說：“好吧，更可怕了~”
綾辻拿著自己改的衣服跟老奶奶結賬。老奶奶沒問那麽多，誇一下綾辻的手工之外，收了衣服錢和一點加工費。亞彌尼借了洗手間，想隨便沖個澡換上這身新衣服。
綾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板之後，皺了皺眉，緊了緊懷裏的人偶。
目前獲得的線索太少了，幾乎沒有。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古怪小子，顯然比三言兩語表現出來的更不簡單。
——他很擅長隱藏自己的身份。
目前能獲得的線索，從外形到行為舉止跟語言，都是對方故意表現出來的一種假象。將自己搞得這副臟兮兮的模樣，也同樣是一種割裂過去的偽裝。
人類，即便是整容或者改頭換面，身上依舊會留下一些根深蒂固的，從以往環境經歷熏陶出來的頑固痕跡。口音、皮膚狀態、舊傷、站姿、說話的方式等等……
不需要其他的加成，單是人體表面留下來的痕跡就足夠讓優秀的偵探看穿一些東西。但這小子將這些過去遺留的頑固痕跡都消除了。
而且……他怎麽會知道自己要坐牢？
是異能特務科派來監視他的人嗎？
不能排除這一點。
綾辻此前一直在國外游學，回日本的時間很少，他的老家在東京，雖然那個家族已經沒幾個人了。作為異能者，他沒有去過橫濱這個聚集異能者的租界城市，也對日本的異能特務科知之甚少。
對於不在意的東西，他很少會投註精力。恰好異能特務科就是他不在意的存在。
他只知道那個官方秘密組織除了表面表現出來的機構外，還有一個專門替高層掩蓋齷齪事，將所有國際法都犯了一遍的七號機關。這個機關裏關押了不少被他們定義為危險異能者的人，而其實裏面有許多人的異能並沒有他們渲染的那麽危險，不過是利用政治的力量將這些可悲的人圈養起來為自己所用罷了。
而這種方式，甚至不能用‘招安’來形容，傲慢自大又封建腐朽的高層人士，既想要裏子又想要名聲，他們會不擇手段的將自己覺得有用的又沒有靠山的異能者收攏起來。
綾辻此前並沒有來囹圄島的計劃，他雖然是一名偵探，但為了掩飾自己的異能力，很少會接一些涉及殺人的案件，除非案子性質過於惡劣，觸及他的底線。
這次案子自然是惡劣的，接連好些個無辜的游客，被當地居民當成牛羊一樣宰掉，將對方的金錢搜刮幹凈，屍體只能夠待在不知名的地方腐爛，若是不走運，估計等兇手死了他們的冤屈還不能伸張。
但那又如何呢？
綾辻冷漠的看待那些死者，還有這些兇手。
作為偵探確實有著一定的正義之心，而這些死者與他以前接手過的跟兇手有覆雜糾葛的受害者不一樣。他們是純然的無辜。
但那又如何呢？
綾辻抿著煙嘴，吐出一團白霧。
——自身難保的人，多餘的正義之心只會讓自己如這座島一般，深陷囹圄。
囹圄島，真是個好名字。不管是作為自己最後的自由時光的流連之地，還是束縛自己異能的起點之所，再適合不過了。
這個對想要伸張正義、遵紀守法的偵探而言，是莫大諷刺的異能。
可正義這種東西，司法真的能完整的公平的實現麽？
不可能的。司法能達到的只是相對的正義。
自己的異能，能達到的也只是相對的正義罷了。
“我說你啊，是煙堵住耳朵了麽？叫了都不聽的。”
有人在近距離這麽說著話。綾辻的視野裏闖進了一張非常陌生的臉。陌生的，精致得就像是最高明的人偶師一筆一劃精心雕刻出來的完美之作的面龐。銀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他白皙的看不見毛孔的小臉上，那雙暗紅色的眼眸流光璀璨，像是小狐貍一樣打著什麽壞主意。
聲音卻很熟悉。
綾辻眨了眨眼，亞彌尼也適時的後退兩步，穿著對方改好的衣服在綾辻面前繞了一圈，那條破破爛爛的圍巾也被對方洗了，擰幹隨意的圍在肩頭，發尾的水滴弄濕了他的領口，鎖骨清楚可見。
亞彌尼：“怎麽樣？好看不。技術挺不錯的，我活動起來沒覺得有障礙。”說著他還甩了甩胳膊。歪了歪頭看向綾辻的方向，露出一個乖巧無比的甜甜笑臉。
綾辻，默默的抽了口煙，指著一排衣架，對還沒回神的老奶奶說：“這些我全包了，縫紉機也是。”
亞彌尼：？？？
綾辻擼起袖子，一臉嚴肅的說：“今天心情好，給你多改幾套衣服，跪地叩謝吧窮鬼，是白送你的。”
這麽有人偶感的少年，不用來精心打扮簡直對不起他老家一倉庫的人偶！他的每個人偶都有一櫃子自己親手做的衣服呢！
亞彌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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