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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對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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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對角巷

漂浮咒之後佩妮沒有再試其他魔法,至少在身邊跟著兩個孩子的時候沒有。上次一個簡單的漂浮咒就能讓他們被水澆了,下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每次斯內普向她們科普巫師世界時講的頭頭是道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佩妮發現這位小巫師先生也沒真正進過巫師世界,大多數情況都是聽他媽媽講、從書上知道的。

說起來從第一見面佩妮就發現這位小巫師家境窘迫,從他不合身的衣服和總是油膩膩的頭發就能看出來。值得一提的是,她最近發現這位小巫師似乎是有了新麻煩,他走路的姿勢變得怪異,簡單的坐下、站起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地,從他寬大的衣袖處不小心露出來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些淤青。

佩妮有些疑惑,斯內普口中的巫師強大而高貴,她不明白斯內普的那位高貴的巫師母親為什麽會容忍自己的孩子生活艱辛還滿身傷痕,佩妮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什麽巫師特殊的繼承人培養方法?

註意到佩妮盯著自己手臂出神,斯內普迅速把衣袖放下,嘴巴抿地緊緊地,心裏藏著的自卑和被發現秘密的羞惱讓他不自在極了,他瞪了一眼佩妮,垂下頭去也不說話,長長的能遮住整個耳朵的黑色頭發阻隔了他看向佩妮、和佩妮看向他的視線。

嘖,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西弗勒斯,巫師們也有自己的世界嗎?”莉莉托著下巴綠眼睛柔和地看著斯內普問道。

“當然,倫敦有一家只有巫師能看見的破釜酒吧,從破釜酒吧就可以進入對角巷,那是英國魔法界最繁華的街道。”

倫敦?

佩妮瞬間擡頭望向斯內普,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倫敦哪個位置?”

斯內普搖頭,被女孩的目光看得有些羞赧,紅著耳朵道,“不、不清楚。”

“好吧。”佩妮有些遺憾,下周五學校剛好有活動在倫敦,她還想去巫師的商業街看看呢。

星期五,佩妮坐著學校租的大巴到了倫敦,她提前讓伊萬斯先生找了借口向老師請假,今天是她自由活動的一天。

佩妮現在的位置是倫敦街區的一家冰淇淋店裏,選了個角落的位置點了杯覆盆子冰淇淋縮在角落裏努力感知著附近的魔力波動。

她現在需要從附近找到一個巫師,再從巫師口中打聽到對角巷的下落。

伊洛克是個流浪巫師,他是個孤兒,十一歲的時候進入霍格沃茲讀書,霍格沃茨免學費還包吃包住是他理想的生活地,畢業那天他哭的眼睛都腫了也沒能打動鄧布利多校長在霍格沃茨混個職位。

他沒有再對角巷開店的本錢,不喜歡魔法部死板無聊的工作,於是在辭掉第三份工作的時候他開始了流浪生活。

今年是他流浪的第七個年頭,去對角巷是因為他馬上要吃不起飯了,他手裏還有在德國流浪時收集到的魔藥材料可以去換些加隆。

在他捏著魔杖準備幻影移行的時候一只軟乎乎的白嫩小手抓住了他的袍子,紅頭發藍眼睛的小姑娘仰頭看著他,聲音清脆:“您好,巫師先生,您是要去對角巷嗎?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佩妮在冰淇淋店裏等了兩個多小時才感覺到魔法波動,感覺到那人和她離得不遠,她小跑著就過去了。

果然她在一個小巷子裏發現了那個陌生的巫師,他手裏捏著一根褐色的木棍——大概就是斯內普說過的魔杖,穿著黑色的長長的袍子,帶著一頂尖尖的帽子,袍子算不上幹凈還打了好幾個粗糙的布丁,尖帽子上掛著一個圓圓的黑色小球,顯得有些滑稽。

巫師先生身邊有空間魔法的波動,佩妮明白再不抓住他就沒人給她指路了,所以她抓住那人不幹凈的袍子問他可不可以帶她去對角巷。

伊洛克驚了一瞬,他居然沒發覺這女孩的靠近,他什麽時候警惕心這麽弱了。隨即又看著突然出現、扯著他袍子的女孩皺眉,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沒有警惕心嗎?隨便在街上拉人帶路?

“先生?”搖了搖皺著眉頭的男人佩妮睜大了眼睛——每次莉莉向她提出不合理要求的時候都會做出這樣的表情,每次她都不忍拒絕。

“……”打算拒絕的伊洛克看著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到底沒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算了,怪可憐的。

算了,反正他也沒錢給她騙。

“我帶你去。”說著伊洛克把手臂伸到佩妮面前示意她挽住,佩妮自然從善如流。

“幻影移行!”男人揮了揮魔杖,口念咒語,一聲炭火炸開的“噗嗤”聲響起,兩人身影就消失在小巷裏。

在當雲月時佩妮也體會過瞬移的感受,沒有哪一次瞬移比這次難受,雙腳一沾地佩妮就忍不住“yue”了出來,此時她狼狽地彎腰站在一棵樹前幹嘔,帶她來的巫師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像把人粗魯打包後塞進一條過於狹窄的管道然後一點一點把人擠出來,不疼,就是單純的難受。

收拾好自己之後佩妮向好心的巫師道謝,那人對她點點頭,轉身就隱匿在滿大街的黑袍子裏。

嘖,巫師的衣服款式不多啊,她一擡眼,周遭就有四五個黑袍子的男人在選購商品。

對角巷的地面不算平整,地上鋪滿了鵝卵石,走久了還會覺得有些硌腳。來往的行人都穿著巫師袍,巫師們大都步履匆匆黑色巫師袍是出現的最多的。街上很熱鬧,四周的商鋪也很有意思,賣貓頭鷹的寵物店、擺滿大大小小金色坩堝的坩堝店、掛著長相奇怪生物腦袋的奇怪店鋪……

佩妮發現店鋪裏裏巫師交易的貨幣不是英鎊,她並不打算暴露她的無知,環顧四周後不緊不慢地跟在一位帶著孩子的女巫後面。

女巫拉著自己調皮的兒子絮絮叨叨說著:“今天要辦的事情可多了,別調皮,安特!我們得先去古靈閣取些錢,然後去麗恒書店買書……”

跟著女巫後面走到古靈閣,佩妮耳邊傳來孩子的議論:

“一家妖精開辦的銀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旁邊馬上有人反駁,“霍格沃茨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古靈閣地下金庫有一頭龍!”

“霍格沃茨有鄧布利多校長!”

龍?佩妮眼睛發亮,是她想象中那種傳說中威武霸氣、強的離譜的生物嗎?好想去看地下金庫看看……

進入古靈閣,第一道門是亮閃閃的青銅大門,門口站著穿猩紅鑲金制服的妖精門衛,正對著進入的客人鞠躬行禮。

在來的路上佩妮已經從路人口中知道了妖精長的不符合人類審美,即使做了心理準備她還是被妖精們醜到了。

他們很矮,比九歲的佩妮還矮大半個頭,頭和手腳特別大按在不大的軀體上很怪異,尖尖的耳朵,尖尖又長長的鼻子長在臉上任誰也說不出一句可愛。

第二道門是銀色的,門上鐫刻著文字:

請進,陌生人,

不過你要當心貪得無厭是什麽下場,

一昧索取、不勞而獲必將收到最嚴厲的懲罰,

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一份從來不屬於你的財富,

竊賊啊,

你已經受到警告,

當心招來的不是財富,而是惡報!

寬敞的大理石廳堂內,大約百十來個妖精坐在長櫃臺後面往大張本上草草登記,他們有的用天平稱錢幣,有的用目鏡檢測寶石。

“你好,我來兌換巫師貨幣。”

佩妮的零花錢不少,因為不知道對角巷的物價她還把伊萬斯先生私藏的小金庫一起帶上了,在不好看且態度不好的妖精手裏接過沈甸甸的裝滿金加隆的袋子後佩妮出了古靈閣。

在對角巷繞了幾圈佩妮才來到麗恒書店,店裏面人很多,書本也不安分,長的稀奇古怪的書籍跳來跳去、有的還會咬人!眼看著那本封面上寫著《妖怪的妖怪書》的書偷偷張大嘴巴,店員後腦勺長眼睛了似的舉著魔杖把書打落,然後唉聲嘆氣地處理亂七八糟的現場。

不愧是魔法世界……

佩妮踮著腳在書架上選書,她還是太小了,書架上層的書根本夠不到。

當然她並不指望出現一個好心的高個子紳士幫助她,她想著在魔法世界使用魔法是合理的吧?

於是佩妮背著手穿梭在擠滿人的書店,看到覺得有趣的書就用漂浮咒拿上一本,不一會兒她身後就飄了十多本書了。

關於魔法理論的書從初級到高級她都拿了,變形術、魔藥、神奇動物相關的書也有,最後還拿了本《一百條實用的生活魔法》。

在一幹大人、小孩驚異目光中佩妮到櫃臺結賬,店長見她一個人來的還貼心地給書施展縮小咒,十幾本書被裝在佩妮口袋裏像是裝的便利貼一樣輕松。

之前斯內普說魔杖要十一歲才能買到,那她現在去幹嘛呢?

之後的時間裏沒有目標的佩妮跟著人流哪裏人多往哪裏走,她在摩金夫人長袍店給她和莉莉一人做了一件巫師袍,還配了尖尖的巫師帽,當然她也沒忘記斯內普的那份。倒也沒有其他想法,主要是怕到時候莉莉出去炫耀她的禮物,她又沒準備斯內普的那份多尷尬。

取了袍子佩妮又跟著人流去文具店買了些巫師特產,可以自動修改語病的羽毛筆、吃了可以飛上天的神奇糖果、拆封會變成青蛙逃走的巧克力,還有些不認識但是很有趣的小玩意兒。

等佩妮興致勃勃地把身上的金加隆花的七七八八,施了縮小咒的戰利品幾乎要將她帶的小包擠爆,確認了小包再裝不下任何東西佩妮才不舍地收手。

站在還是很熱鬧的大街上,佩妮有些迷茫,她該怎麽回去呢?

來的時候好心的巫師先生一個移形換影就帶她進來了,她現在不知道出口在哪兒!

大約是今日份的好運用光了,佩妮在街角物色的好幾個要出去的對象都沒出去的打算,不是去步履匆匆地沖進書店,就是一路小跑地進入賣魔藥的鋪子。

在對角巷普通人的電子產品是沒法用的,佩妮頭疼地看著動也不動的表盤,學校包的車五點就要開回去,她現在不知道時間,看天色也不早了,她有些急了。

正當她想和早上一樣隨機抽取一名好心的巫師送她出去的時候,意外突生。

她加快步子跟著一個黑頭發的年輕女巫剛想說話,那人像見了鬼一樣瞪大眼睛、快步跑進左手邊的巷子不見了。

佩妮下意識想跟進去,在踏進巷子的那一刻遲疑了,鼻尖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危險的氣息讓她雞皮疙瘩在手臂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瘋長。

不對勁!

思緒清明了幾分,佩妮半握著小手魔力無聲匯聚,面上卻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對著幽暗的巷子深處探頭探腦。

讓她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想對她下手!

“咚!”

一聲悶響縈繞耳邊,佩妮也不管什麽下手不下手的了,捂著腦袋後知後覺眼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嘴裏發出痛呼,“嗷!”

光天化日,到底是哪個狗東西敲她的腦袋!

伊洛克從翻倒巷換了錢在古靈閣換了些麻瓜貨幣,打算出去才發現自己還有東西沒買,然後路過翻倒巷的時候就見到上午見到的小女孩在翻倒巷巷口探頭探腦。

這年頭小巫師膽子這麽大的嗎?

他記得他剛從霍格沃茲畢業的時候都還不敢去那鬼地方!

不行,他得給那個格蘭芬多氣質十分明顯的小巨怪一個教訓!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佩妮在伊洛克的眼裏已經從小姑娘、小女孩升級到了小巨怪——腦子不行,破壞力十足且不知死活。

聽到小家夥捂著腦袋發出痛呼伊洛克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結果手還沒收回去他就聽到小聲的、屬於女孩子的軟糯聲音,罵罵咧咧的,含媽量十足。

“嘖。”伊洛克輕嘖一聲,覺得這小巨怪很欠收拾,但翻倒巷巷口可不是什麽教訓人的好地方。

於是伊洛克抓著佩妮的衣服把人拎在手裏,對著翻倒巷深處露出個警告的眼神,帶著罵罵咧咧、四肢亂動的佩妮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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