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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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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家庭地位”

大部分女孩子若是看到這樣的畫面,定然會失去理智,前去質問。

偏偏這是顧星檀。

美貌招搖的臉蛋在醫院蒼白燈光下的映襯下分外灼眼,光影交疊間,只見她紅唇勾起譏諷的弧度,極輕的笑音溢出了一絲,沁著漫不經心的冷艷感。

情敵?

就憑蘇叢芫。

經過上次,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容懷宴出身於百年書香世家,骨子裏就承繼著對發妻的尊重,無論愛與不愛,精神上與身體上,都不可能用出軌這種方式,來給她難堪。

尤其是容懷宴提及蘇叢芫的神色,連熟人都不如,顯然是沒有任何私情。

顧星檀又不傻,怎麽會因程惟楚這明顯的挑撥而上當。

就算容懷宴不是好人,那程惟楚更不是什麽好東西。

思索時,少女雪白指尖慢悠悠把玩著淡金色的古董懷表。

做出了程惟楚完全出乎意料的決定。

顧星檀輕描淡寫地轉身,閑閑道:“我老公確實好看,人美心善。姜還是老的辣,外公審美就比顧昀之好。”

程惟楚也不生氣,對這種陰陽怪氣早就習慣,雲淡風輕地跟在她身後:“你倒是信任他。”

“那……你猜他信任你嗎?”

顧星檀嗤笑了聲:“爪子伸這麽長,小心被砍斷。”

都伸到F國了。

她得誇一句顧昀之眼光毒辣。

精挑細選,選了個狼崽子養大,現在準備跟他搶狼王位置了。

F國被譽為浪漫之都、藝術之都與購物聖地,尤其是商業街處處充斥著奢侈與華麗,是一座徹徹底底,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顧星檀本著來都來了,身邊還有個大冤種‘哥哥’,不宰白不宰,反正都是顧昀之的錢。

一路從珠寶首飾買到了高定華服、化妝品、包包等,只要是路過的奢侈品店,顧星檀絕對不會空著手出來。

一擲千金的快樂。

最後光買這些覺得不過癮,她又轉去了藝術長廊,只要過眼的藝術品,全部拿下。

程惟楚眼睛眨都不咋的任由她揮霍,短短幾小時,就如流水一樣撒出去幾千萬。

淩晨一點。

醫院辦公室。

寂靜得仿佛空氣中消毒水的氣息都凝固了。

容懷宴想來端方雅致,此時眉目卻像是凝結了寒霜,看向這位當年在F國常年照料調祖母身體的醫生,如今亦是蘇叢芫的主治醫生。

面對這樣極具壓迫力的威脅,若非有江秘書扶著,弗雷醫生差點站不穩,急得他都不會說中文了,直接快速的用F語道:“容先生,按理說蘇小姐幾年前開始吃特效藥,不該輕易病得這麽嚴重,這絕對不是我醫術不行。”

“人的身體結構……”

就在他準備大篇大論醫學道理時,容懷宴難得沒有耐心地打斷,浸透著冷玉質地的音色:“如果她沒吃呢。”

弗雷醫生失聲否認:“怎麽可能?!”

哪個人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賭註。

察覺到容懷宴並非隨口說說。

弗雷醫生順著這條線去分析蘇叢芫的病,恍然發現,這個可能性也不是為零。

喃喃自語:“一年前,蘇小姐身體趨向穩定,後來就開始慢慢變差。”

他們還以為是產生抗體,藥效才逐漸變差,便建議她回F國過冬。

一年前。

江秘書腦子飛快運轉:這不是就容總跟太太結婚那段時間?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旁人不可能。

蘇叢芫真不一定。

畢竟,她就是憑借這具曾經救了老夫人後,變得虛弱至極的身體,向容家攜恩多年。

他就說容總這次怎麽突然有心思去翻看蘇小姐這些年的病例。

原來已經懷疑上了。

畢竟自從老爺子去世,容總正式掌管容氏集團這一年來,在蘇小姐的事情上,全部按照當年老爺子遺言中的安排。

就連負責她的人手,都未改變。

完全恪守已婚男人對太太守身如玉的優良品質,對別的女性不聞不問到了極點。

只是,江秘書有點不懂。

蘇叢芫這樣折騰自己身體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畢竟容總即便不會對她特別待遇,就老爺子留下的話,也足夠衣食無憂、健健康康甚至風風光光的享受後半輩子。

離開醫院時,江秘書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寬敞車廂內,容懷宴長指翻閱著公司報告。

光線昏暗,他那雙手依舊是極好看的,幹凈明晰,骨節修長,處處透著養尊處優的矜貴雅致。

語調淡淡:“人類本性,貪得無厭罷了。”

江秘書是容老爺子親自給繼承人安排的左膀右臂之一。

當年容懷宴還未畢業,他已經在老爺子身邊做過兩年貼身助理,對蘇叢芫的存在算是比較了解。

乍然聽到這話,瞬間了然:“原來如此。”

容家恩人這個身份已經滿足不了蘇叢芫,她想要當容太太。

想到容總脾性,可不跟晚年的老爺子一樣,看重蘇叢芫對發妻的救命之恩,在娛樂圈為她保駕護航。

從毫不猶豫撤了這位的珠寶代言開始,就可以看出容總的態度。

“去公司。”

容懷宴視線略過安安靜靜的私人手機。

“您還要加班呀?”

江秘書翻看了一下行程表,委婉提醒,“剩下的事情沒有那麽緊急,您休息一夜再處理也不遲。”

“急。”

容懷宴眼睫沈斂,掠過安靜了七天的私人手機,薄唇慢條斯理地溢出一個單音節。

江秘書略停了兩秒,小心翼翼詢問:“急什麽?”

容懷宴徐徐答:“急著挽救岌岌可危的夫妻關系。”

穩重的江秘書手一抖,下意識蹦出來三個字:“哄太太?”

容懷宴眼神極淡地掃過他,沒有像上次那樣來一句‘誰哄我?’。

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

下一刻。

容懷宴再次開口:“將歐洲這段時間各大拍賣行關於古書畫和油畫的拍賣計劃,都整理出來。”

略略一頓,“女孩會喜歡的東西,也加上。”

“是……”

江秘書深深感嘆。

容總不開竅也則已,一開竅哄太太,私人賬戶上的錢一筆一筆,簡直跟養了一只行走的碎鈔機。

剛準備讓司機發動車子離開醫院。

卻見關晨匆匆忙忙擋在車前。

江秘書剛剛降下車窗,關晨聲音便傳了進來:“容總,叢芫在國內被人惡意中傷,一些似是而非的黑料,如今已經在網上炸開。”

“叢芫自入圈之後,一直兢兢業業,生怕牽連到容家……”

容懷宴對這些官方的話,沒有興趣。

剛準備讓江秘書聯系公關部,免得牽扯到容家。

畢竟當初她成名的那些資源,大部分都來自於老爺子授意。

誰知,他還未開口。

便聽到關晨帶著怨氣的聲音:“現在顧氏集團在圈內放出話來,要封殺叢芫,除了容家的資源未碰,其他代言等,全部都以叢芫爆出黑料為由,要求解約賠償。”

顧氏集團?

容懷宴眼眸微微瞇起。

隔著車窗。

關晨望著聽到這個消息,依舊神色自若,甚至淡漠的男人。

用力攥著手指道:“聽內部消息,被封殺的原因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叢芫向來與人為善,要說無意中有過糾葛的,也就是不小心戴錯了您的太太,也就是顧家大小姐的耳環,但我們誠心道過歉了,至於這麽……趕盡殺絕嗎?”

叢芫正值搶救的關鍵時刻,又被人在網絡詆毀,但凡脆弱一點,失去求生欲也不是不可能。

在關晨眼裏。

顧星檀這是想要蘇叢芫的命啊。

太狠毒了。

江秘書聽後也忍不住喃喃道:“難不成是太太出手。”

可就太太平時那個除了書畫修覆,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懶散性子,怎麽會突然對蘇小姐出手。

他偷偷看了眼自家上司,然後福至心靈地跟關晨道:“容總還要去公司。”

“至於蘇小姐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

說著。

直接讓司機開車。

關晨猝不及防,差點被啟動的車子閃到摔倒在地。

踉蹌站穩後,不可置信地望著揚長而去的勞斯萊斯幻影,對於他太太做的惡事,容總甚至一句解釋都沒有。

這是要包庇她嗎?

關晨為蘇叢芫不值。

男人變心實在是太快。

顧星檀逛到了淩晨兩點,終於逛累了,直奔F國唯一的六星級酒店,要了最豪華的總統套房。

至於程惟楚。

哪位?

泡了個玫瑰精油的澡,雖然也很好聞,但顧星檀有點想念楓湖居那邊為她特意調制的西府海棠的精油。

懶懶地趴在近乎泳池的超大浴缸內,少女纖白如藕的手臂壓在瓷質的邊緣,正在玩手機。

沒想到,居然刷到了國內那些蘇叢芫的黑料。

漂亮柳眉微微揚起。

一夜之間,十個黑熱搜全部上來,就怕別人不知道這是買的。

#蘇叢芫耍大牌#

#蘇叢芫演技被某小花艷壓,後微博暗示粉絲網爆,引小花跳樓自殺#

#蘇叢芫小三#

#……#

「我艹,娛樂圈又地震了?!」

「親眼見證又一頂流女演員人設翻車」

「媽呀,有一說一,她演技是真的好,八年了,要不是最近連續翻車,大家都以為她真是病弱美人,需要粉絲們捧在手心裏呵護」

「啊啊啊,這朵白蓮花終於翻車了!內娛哪家一線二線當紅小花沒有被她們家撕過,踩過,艷壓過」

「話說,她不是有靠山嗎?怎麽會被爆出醜聞,難道是靠山倒了?」

「等等,姐妹們,我有個大膽猜測,你們還記得除夕那晚的熱搜嗎,搞不好哦,是正室太太出手了!」

「……」

正室太太一臉迷茫,攤開泡在水下那只,還帶著水珠的漂亮小手。

她出什麽手了?

吃瓜吃到本人,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原本顧星檀以為這條微博,是網友們腦洞大。

剛打算關懷一下失戀的小助手南稚。

打開微信頁面後,徐姐的消息蹦了出來。

徐姐:【最近還吃蘇影後的瓜嗎?】

【這位翻車了!圈內傳言,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已經被封殺了,這些黑料都是警告。】

果然,八卦是每位女性的本能,女強人徐姐也不例外。

顧星檀終於來了點興趣,濕漉漉的睫毛撩起,若有所思地輕點指尖——

平平無奇大美人:【誰能封殺得了她?】

徐姐:【巧了不是,我這裏有一手最新消息!】

【你還記得上次她戴了容太太的古董耳環,然後被打臉的事情嗎,嘖嘖嘖,是上趕著當小三,被正室打臉了!】

【這次,也是正室看她不順眼,動用娘家力量了。絕對保真】

神特麽娘家力量?

顧星檀想到自己那個恨不得跟她撇清關系的娘家。

不對——

腦海中驀地跳出程惟楚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倒是信任他。

那……你猜他信任你嗎?

程惟楚這個狗東西幹的!

顧星檀表情陡然一冷。

她可以允許程惟楚整天以‘義兄’的身份自居,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著任何為她好的借口,擅自做任何事情。

更別說,程惟楚幾乎把挑撥離間擺在了明面上。

顧星檀泡澡的心情都沒了。

隨意擦了擦身體,隨意披上浴室裏那件厚重白色睡袍,將腰間系緊,保證大動作也不會走光之後,才直奔對面的總統套房。

卻沒想到。

一出門,竟看到從小到大裝乖孩子,長大裝好好先生,不抽煙不喝酒的程惟楚,正靠在走廊墻壁,蒼白長指夾著一根香煙。

煙霧裊裊升起。

顧星檀懶得去想他為什麽會在這裏,直接上前,用力踹向穿著幹凈西褲的男人,一個濕漉漉的拖鞋印,瞬間浮了上去。

程惟楚隨意垂眸看了眼,感嘆道:“你已經快十年沒有打過我。”

最後一次打他。

還是談姨去世,他喊了她一聲‘小海棠’。

這是什麽抖M。

顧星檀柳眉緊緊蹙著,沒被他岔開話題,“你到底想做什麽?”

“閑著沒事,來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玩?”

“能破壞掉的夫妻感情,證明並不牢固。”

程惟楚順著她的力道,倚靠在墻壁,一襲暗紅色的西裝尚未換下,漆黑的眼瞳幽深而戲謔,似笑非笑地垂眸凝視著她,聲線極輕,一字一句恍若呢喃,“小公主,你也該回頭了。”

“回頭?”

“你在說什麽笑話?”

他們兩個有過曾經嗎,還回頭。

顧星檀眼底帶著濃濃嘲諷,一把拽住他的領口,氣勢洶洶:“程惟楚,你別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就算沒有容懷宴,我也絕對不可能跟你結婚。”

她又玩不過程惟楚,跟他結婚,遲早她和整個顧家都成了他的墊腳石。

這人素來野心勃勃,無利不起早。

顧星檀沒心思跟他較量,只想專註於實現多年夢想。

程惟楚沒答她的話,反而靜靜地看向走廊盡頭。

“看什麽?”

顧星檀深吸一口氣,耐心早就消失,沒註意到她此時跟程惟楚的姿勢有點暧昧,外人看來,像是在壁咚。

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看過去,而後——

驀地頓住。

男人挺拔料峭的身姿站在走廊盡頭的光影交界處,淡若青山的眉眼恍若被分割成兩部分,一面如冷域雪山,高不可攀,一面是地獄使者,觸之即死。

走廊昏暗燈光下,容懷宴視線落在她纖長漂亮脖頸,還有晶瑩水珠緩緩往下墜落,一道水痕劃過鎖骨,而後蔓延至浴袍內。

顧星檀下意識松開拽著程惟楚的手。

程惟楚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小公主,這就是你的家庭地位?”

“不如……”

“閉嘴。”顧星檀沒了耐心。

程惟楚聲音極輕,“瞧,來捉奸了,他不信任你。”

“誰跟你有奸情?”顧星檀嫌棄皺眉。

程惟楚:“哦。那就是來為他養了八年的白月光,討公道了。”

見顧星檀眉目生動地和程惟楚閑聊,容懷宴慢條斯理地扯松了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

動作隨意,平添了幾分不羈。

下一刻。

男人凝望著僅穿著睡袍的少女,緩緩走到他們面前,朝著顧星檀伸出形狀完美的掌心,清冽如冷玉的聲線又低又沈:“容太太,過來。”

顧星檀自然不會在程惟楚面前,不給他面子。

再說她本來就有點心虛。

剛探出去一點指尖,便被男人用力握住,被順勢攬入懷中。

顧星檀額頭差點撞到他的胸口,睫毛快速眨了幾下,想要站穩。

卻被牢牢鎖在懷裏。

不露出半分風景。

容懷宴沒怎麽搭理程惟楚,淡淡撂下一句:“大舅子,明天見。”

語調平靜。

但顧星檀莫名其妙聽出了幾分火藥味。

是錯覺嗎。

剛準備仰頭看他,又被男人掌心捂住了小臉。

顧星檀:“……”

“砰——”

一聲響。

總統套房的大門被關閉。

同為男人,程惟楚清晰的看到容懷宴眼裏的占有欲,戲謔神色消散殆盡。

不急不慢地再次點燃了一根煙。

這時,江秘書以及身後擡著四個超大保險箱的一眾保鏢們望著緊閉的總統套房的門,面面相覷。

江秘書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面向程惟楚,恭敬含笑問:“容總的大舅兄,您看這些能不能暫時先存放在您房裏?”

程惟楚漫不經心:“怎麽,不怕我私吞了。”

原本以為江秘書會虛假恭維。

畢竟程惟楚見多了這種諂媚的秘書。

誰知——

就連容懷宴的秘書也不按常理出牌,他笑盈盈答:“您放心,這幾位身手都是頂尖的,會寸步不離的守護您的安全。”

程惟楚這次是真的從唇間溢出一抹嗤笑,竟真答應了:“擡進來吧。”

還非常接地氣地給他們開門。

……

而此時,光線漆黑的總統套房內。

“滴……”

房門反鎖聲響起。

顧星檀沒有任何防備,踩著打滑的浴室拖鞋,沒站穩,又被一道力道抵到了冰涼的墻壁上。

“容懷宴?”

話音未落,便感覺到男人薄唇拂過她仍然有些潮濕的臉頰,原本淡淡烏木冷雪的熟悉氣息逐漸像是被烈火燒灼了一般,梭巡著她的唇,一寸一寸,連帶著要把她也焚燒殆盡。

他們極少吻得這麽深,顧星檀連呼吸都不會了,隔著白色極厚的浴袍,能清晰感知到那雙長指逐漸碰到浴袍邊緣,這才慢慢停下吻。

男人薄唇依舊貼著她的紅唇,聲線染了微啞:“穿成這樣去見別的男人?”

“嗯?”

顧星檀咬他的唇:“你有什麽資格興師問罪?”

品嘗到血腥味道後。

顧星檀發現容懷宴吻得更重了,仿佛要奪走她所有的氣息,耳畔傳來男人模糊聲線:“我有。”

半晌。

容懷宴掌心扣著她纖細後頸,就著黑暗,垂眸望她:“你也有。”

顧星檀腦子嗡得一下,紅唇張了張:“有什麽?”

“有資格,對我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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