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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很想和你做些快樂的事。◎

關於辦婚禮的事情, 其實兩人聊過。

當時梁招月的想法是，等他身體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手頭這個項目也忙完了, 到時就把辦婚禮的日程提上去。

兩人都領證了, 還是二次領證，辦婚禮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是該什麽時候辦，在哪裏辦，辦什麽風格, 這些問題兩人還沒好好聊過。

但今年辦婚禮那是可以確定的。

現在突然一下子被這麽問, 梁招月其實是有些懵的，而且還有些害羞。

尤其這會還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周雲川笑笑地看著她，見她沒說話，說：“你有其他想法？我們晚點一起聊聊。”

餘渺等人也在看她, 臉上都有笑意，像是在等她下文。

梁招月擦了擦嘴角，手肘靠在桌上, 她看了一下大家, 思索了好一會才說：“國慶其實也可以, 一起辦婚禮也可以，就是……”

就是什麽，她沒說，周雲川正要問, 餘渺快他一步，問：“怎麽，你不想和我辦？”

梁招月搖搖頭, 兩人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了, 關系好得跟融為一體似的, 但是她的顧慮是在：“我們一起辦婚禮，你的註意力就要被分走了。”

每個新娘都希望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時刻，她就是唯一主角。

原來是擔心這個，餘渺笑著拍了下她的手臂，說：“這有什麽，都是爸媽的女兒，同一天嫁出去，爸媽不得臉上倍有光。”

宋楠笑著說：“一起辦婚禮好，更熱鬧些，而且國慶正是放假的時候，大家都有時間，來參加婚禮也方便。”

餘嘉良附和：“招月，只要你想在國慶一起辦，其他你不用擔心，婚禮的事阿姨和叔叔絕對給你辦好了。怎麽說你也是叔叔阿姨的半個女兒，渺渺有的你也有。姑娘家就這麽一次人生大事，可得辦好了，不得含糊。”

梁招月的眼眶微微紅潤，她看著宋楠和餘嘉良，說：“謝謝叔叔阿姨。”

餘嘉良說：“客氣什麽，既然都決定在國慶辦，那回頭看看是要在哪裏辦，你喜歡什麽風格有什麽要求都和我們說。叔叔阿姨這麽多年也沒什麽太熱鬧的事了，正好動動手。”

梁招月說好，又說：“到時就麻煩你們二老了。”

宋楠說：“別麻煩，以後有小孩了，讓小孩叫我聲外婆，叫你叔叔聲外公就都值了。”

梁招月繼續笑著說：“那是自然的。”

她應了之後，又側過臉去看周雲川，笑著打趣：“你沒意見吧？”

周雲川握住她的手，擡眼看她，說：“你的孩子你做主，不用過問我意見，如果一定要問，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梁招月抿唇，顯然一幅很受用愛聽的樣子。

這頓年夜飯後來的聊天主題都圍繞著，四人的婚禮該怎麽辦。

梁招月和餘渺倒沒怎麽參與，都是周雲川和應徹在和餘渺的父母談。

兩個男人很是認真，甚至找來了紙筆做記錄，儼然上課認真聽講的學生。

梁招月和餘渺就在一旁憋著笑，但兩人也確實覺得甜蜜和溫馨。

畢竟這種事，一旦是男方更在意、主動，那麽以後婚姻的路也相對要好走許多。

網上不是都在說，要想日子過得好，男人就得戀愛腦。

因此，梁招月和餘渺也不打擾他們，他們在聊婚禮的事，她們兩人就去樓上的臥室。

餘渺把相冊拿給她，說：“你前些日子千叮嚀萬囑咐的相冊，我可給你保管得好好的。”

梁招月摸了摸那在歲月蹉跎下逐漸發黃的殼面，抱住她：“謝謝你渺渺。”

餘渺說：“這麽多年還跟我這麽客氣，我和你說，你就是這不討喜，生怕欠別人什麽，以後結婚了可不能這樣，尤其對周雲川，你以後得好好拿捏他，得站到他頭上耀武揚威，不能反過來知道嗎？”

梁招月說：“他全部身家都在我這，我不擔心。”

“嘖嘖，可把你得瑟的。”

不過說到這點，餘渺確實感慨：“我還以為就意思意思呢，沒想到這次直接全部轉給你了。希望他以後也是個好人，可別再讓你傷心了。”

梁招月說：“不會的。我和他我們都會好好的。”

關於周雲川這個人，餘渺不想再談：“反正你幾年前就認定這個人，就認定是他了。我現在算是見識到了，你愛一個人是有多瘋狂了。”

梁招月低下頭，看著那相冊，說：“我是很愛他，他也值得我去愛。”

餘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說：“行啦，知道你最愛的就是他了，連我都要靠邊站，不過你們今晚真的不住家裏嗎？樓上有的是房間。”

梁招月抱緊那相冊，說：“我這次只有兩天假，明晚就要回北城了，晚上想在老房子那邊住一晚上。”

“打掃了嗎？”

“打掃了，他提前叫人打掃了，也把床被換過了，過去就可以住。”

餘渺也沒什麽話可以說，“還挺細致的，那行吧，明早來家裏吃飯，明天中午我們去南普陀拜拜。”

晚上九點左右，梁招月和周雲川離開餘渺的家，前往老房子。

老房子靠近鎮海路那邊，是以前的風格建築，一個很老式的居民樓，樓層也不高，大部分是1-2層高，巷道也很窄，因為離中山路近一些，這邊夜裏都會相對吵鬧一些。

車子開到路口就進不去了。

梁招月讓司機回酒店休息，她和周雲川自己走進去。

沿路都有燈，橘黃色以及幽暗的路光照了一路，遠處傳來嘈雜的熱鬧聲，兩人緩慢走在安靜的巷道裏，一時間竟是有些溫暖的。

周雲川問：“你小時候經常走這條路？”

石子路有些陳舊，有些石頭塊被磨得光面蹭亮，而有些則就是黑沈沈的，梁招月望著這個安靜的巷道，聽著左右兩側住民樓傳來的歡聲笑語以及電視機的新年祝福聲，她挽著他的手臂，擡頭望著頭頂的夜空。

今晚的夜色倒是還行，很是清澈幹凈，仔細辨別的話，還能看到星星。

這是她小時候走過無數次的路，晚上下晚自習晚了，回家的路上太過安靜孤獨，她總會時不時望著頭頂的星空。

而這時候，爺爺也總會找過來，兩人總會在半路相遇。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梁招月側過臉看他，說：“是，每天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

隨後她又笑著說，“很窄吧，可能你在今天之前都沒有走過這麽窄的路。”

這話確實，周雲川的家庭背景註定他生活的環境註定不會太差，而且想要什麽東西，隨時有人幫他辦理，他只要結果和享受服務就行。

周雲川說：“以後這條路我陪你走。”

梁招月自然明白這路不單單指眼前的這條窄巷，還有未來的路。

她說：“好，現在我們回家。”

-

到家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

老房子因為常年有人打掃養護，走進去就跟裏邊有人住一樣，並沒有什麽灰塵氣。

周雲川提前交代過，是以整套房子都貼好了對聯，燈也都亮著。

一推開門，展現在兩人面前的便是一幅很喜慶的畫面。

這是繼爺爺不在以後，梁招月第一次看到這套房子有這麽喜慶的模樣。

她看著，眼裏淚光閃閃。

周雲川握住她的手，說：“我們回家。”

走進家裏，梁招月先帶著周雲川在爺爺的畫像前說了會話，說完，她就帶周雲川進房間。

爺爺留給她的這套房子是只有一層，加個半層二樓。她和爺爺就住在樓下，樓上則是用來放東西的。

梁招月說：“其實是樓上夏天太熱了，冬天又太冷，還有就是這邊的樓都比較老，好多人都搬走了，把房子租出去，人太雜了，晚上住樓上，我們一老一小還是不太安全。”

周雲川聽著，再一次說：“爺爺他很疼愛你。”

梁招月扶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在他旁邊坐下，說：“那當然，他可是很思想新潮的一個人，以前很困難的時候，鄰居都勸他，說女孩子讀那麽多書做什麽，早早出去打工找個人家嫁了，還能給他養老，他直接給人罵回去，說你家女孩子這樣被你蹉跎了，還想把主意打到我家孫女身上，安的什麽心，把人家氣得好長時間沒理他。”

梁招月一邊說一邊笑，聲音裏全是感慨。

周雲川握住她的手，說：“你爺爺是對的，女孩子多讀點書，能看到的世界就更大，選擇也更多。以後就算你一個人，你也可以有很多種選擇生活的方式。”

她點點頭，“我很感謝爺爺，因為他我才能走得這麽遠，因為他我現在的選擇有很多，還因為他，我才能走到北城，然後遇到你。”

周雲川側過臉，親了親她的臉頰，說：“以後我們有時間經常回來。房子空著久了，容易衰老。”

梁招月打趣他：“你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空出來嗎？”

“有，”他很是鄭重其事地說，“以後我的時間都是你的，以後我們就半年回來一次。我也想想看這裏，看看你小時候成長的地方。”

“好，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回來住幾天，當是度假好了，尤其這邊夏天天氣好的時候，大海還是很美的。”

時間已然很晚了，明天還要早起，稍作洗漱兩人上床睡覺。

老房子這裏的洗浴環境不行，兩人在酒店都洗過了，是以這會只要洗腳洗臉刷牙，然後再換身睡衣就能睡覺。

梁招月的床鋪是很早以前的那種老床架構。

床相對現在的要高很多，而且兩邊以及後邊是用木頭圍著的，夏天時候可以放床帳防蚊子。

上了床，屋子裏只有留一盞橘黃色的壁燈，這燈還是周雲川讓人安排的，或者更準確點說，這房子裏的燈，基本都被他換了。

周雲川只能平躺，是以梁招月是面對他側躺的 ，這會她靠在他肩膀處，說：“你沒有睡過這種床吧？”

周雲川想了下，說：“睡過，很小的時候，奶奶有張類似的床。”

梁招月見過柳依棠以前的床，可以說是那規格和材質可以放到博物館當文物收藏的程度。

她說：“奶奶那種床和我這種不一樣，那可高級好多。”

“都是睡覺的工具，都一樣。”

知道他寬慰覺多，梁招月心裏甜甜的。

因為他這會，向下的包容。

過了一會，梁招月小聲說：“真的要在今年十月辦婚禮嗎？”

周雲川頓時捏住她的手，“你不想？還是反悔了？”

“才沒有。”

“那是什麽？”

沈默數秒，梁招月說：“我們當年好像就是在十月定下的關系。”

聞言，周雲川不禁莞爾，說：“叔叔提出的問題正正好，十月，對於你我來說都是個特別的月份。”

周雲川側過臉，看著她，說：“這一次，我一定給你一個圓滿。”

梁招月抿住唇：“怎麽圓滿？”

周雲川眼睛笑笑的，眼尾略微彎起，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他多情而又溫柔。

他側過身，面對著她，然後攬住她的腰，靠向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一道低沈而又悅耳的聲音響起。

“今晚的時機不太對，不然我很想在這張床上和你做些快樂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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