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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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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在飯店和一家人吃完飯,已經是十點多,一天的忙碌讓兩個人沒有精力再去應付這個城市夜裏的瑰麗霓虹,可是剛打開電臺就聽到交通廣播網關於市內主幹道大堵車的消息。

蘇立想了想,詢問宋佳南:“要不今天別回碧桂園了,那裏的路堵得厲害,不如先到碧海住一個晚上,我明天還要去開會,正好也離公司比較近。”

她的困意有些上頭,迷迷糊糊地說:“我現在只想睡覺,哪裏都好了。”

他存心跟她打趣,旋了鑰匙,打了一個漂亮的彎出了停車場,然後笑道:“宋佳南,你早說困了,我們剛才就應該在酒店裏開房算了。”

宋佳南瞇起眼睛嗔道:“你這個人怎麽越來越不正經了,你爸媽我爸媽他們都在啊,大庭廣眾之下我可丟不起人的。”

“有什麽的,都結婚了,傻女孩。”他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困了就先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喊你起來,這幾天沒時間陪你,等我出差回來了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頭輕輕地歪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淺眠過去。

碧海是他們結婚前蘇立自己另外的一個公寓,和他們當作婚房的碧桂園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因為碧桂園離宋佳南的報社近,所以那裏在兩個人領證的時候就重新布置過了。

碧海的公寓還是之前的模樣,簡簡單單的更像是樣板房,客廳茶幾上的小盒子裏還有幾根蠟燭,是上次突然停電用完了還沒來得及收拾。

宋佳南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身體接觸到了一個柔軟的物件,隨即意識也輕柔地飄起來,恍惚間,仿佛躺在漫天飛舞蒲公英細小羽毛的草地上,那些陽光縱情地從天際傾瀉。

她是真的累了,只是還能分辨出蘇立的肩膀,精準地環上去,然後床深深地一沈,他的吻纏綿地落在她的嘴唇上、耳垂邊,她的臉頰染上一層不自覺的紅潮,順著鎖骨一直蔓延而下,和他那雙探索的手一起,在暗夜的橘色燈光中,悄然地綻放。

這次的體驗和往常相似,但是又不同,她很累,但是意志是清醒的,身體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又是被他牢牢掌控中,隨他的喜好和快慰,沈醉中眼前有昏昏的燈光和他性感的眼睛,有些深陷在欲望中的失控。

激情來得有些猝不及防,猛烈得有些幻滅,手臂重重地垂到床上,然後又被他重新固定在脖頸間,隱隱約約覺得兩人之間的空隙有些窄擠,才想起原來睡的是另外一張床。

身上都是汗,空氣中散發著某種甜膩的香味,汗濕的劉海被他手指撥弄過去,耳邊有他低沈沙啞的聲音,“佳南,什麽時候把這個床換成雙人床,太窄了。”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你喜歡哪種的?”

“顏色素一點的,床墊不要太軟,太軟腰睡了會疼,是不是家裏那個床墊有點軟了,有幾次看你起來時候腰酸背疼的。”

總不能說是自己被索取的,她模模糊糊應了,“那我明天去宜家看看。”

中午睡到自然醒,蘇立已經去上班了,宋佳南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吃了頓飯,就去了宜家選購適合的床。

導購小姐不停的給她推薦最新設計的雙人床,“這是原木的材質,乳白色的塗裝很受年輕人的喜歡,宜家的雙人床都是一樣的長寬,這樣兩個人睡在一起不至於太寬,也不窄,甜甜蜜蜜的正好。”

“白色是很漂亮,很素雅。”

“是啊是啊。”導購小姐附和道,“心理測試裏說啊,喜歡白色床上用品的人通常比較專情,所以比較容易有感情潔癖。您和您老公的感情肯定很好吧?”

她真心地笑笑,“嗯,還不錯。”

她又選了兩個白色的床墊,幾床被單,寫了地址送貨上門,提貨的人告訴她倉庫裏只有一個存貨了,要去別的倉庫掉可能要過兩天時間,她想想,在觀瀾湖的地址劃了一個勾,讓他們先跟床一起送到這裏。

忙了一個下午又半個晚上,終於把公寓裏布置得稍微有些兩個人居住的氣息了,蘇瑾晚飯後打電話給她,說訂做的婚紗這幾天送到,一共四套禮服,還要跟化妝師預約試裝。

那時候宋佳南正躺在新的床上,傻傻地回憶,她總覺得一切來得太快有些不真實,一年前他們奇跡地相遇,閃電般地牽手,然後遭到蘇媽媽的反對。她從震後的四川回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好像也隨這場災難變得不太一樣,也就是那次,他開口跟她求婚,而蘇家長輩也算是接納了她。

可是她還是考慮了很久才答應。漸漸的相處抹去了蘇立曾經完美和冷漠的表象,如今他會對她開玩笑,皺眉頭,他也有缺點,也會粗心。

不過那是真實的他,她愛他,喜歡了一次,愛了一次。

想來他也一樣。

很多東西在隨著時光慢慢地變化,她活在一種恬靜的愛意之中,他們之間很多東西,無需語言,很多時候更多的是心有靈犀,就如當年的青澀歲月。

她看向他,他亦回望,遲來的緣分折磨了他們十年,終於圓滿。

宋佳南洗完澡發現手機裏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蘇立的。她打過去,那邊有點嘈雜,也許是在飯桌酒席上,他聲音清楚地傳來,“你在哪裏?”

“我在碧海。”

“晚上我可能稍微遲點回來,你先睡吧,睡前記得吃點維生素C,昨晚就忘記提醒你了。”

她也覺得有些困意湧上,“好,你開車回來小心。”

躺在新的床上,聞著馨香味,困意頓時排山倒海般的襲來,她連忙翻下床,把客廳的燈關了,卻把走廊的燈打開,從窗外看去,窗戶上有一小塊明亮的風景。

那是自己給他留的燈,因為已經習慣彼此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有輕微的腳步聲,還有一股沐浴後的檸檬清香,宋佳南一怔,還未坐起來就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拉開,一片銀色的光華,像是融融的白雪,千般纏綿百般純愛,他在寂靜的月光中悄悄地說,“床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她終於有些清醒。“什麽試試?”

話音還沒有落,他的吻就落在她的額頭上,很溫情,宋佳南微微地怔住了,而他在她耳邊說,“我看到了,你給我留的燈。”

他身體的溫度那麽真實地傳來,有些灼熱發燙,月光下,高層的公寓總是籠罩在某種無可言狀的浪漫氣息之中,一驚動,月光就水波蕩漾地在眉間手臂間散落開來。

最後的月光都跌落在他的眼睛裏,細碎得好像是黑夜下海浪卷起的千層浪,每一層都是驚濤駭浪、洶湧波濤,但是那些皎潔的月光,點點滴滴,愛意纏綿。

她累極了,被他摟在懷裏,蜷起身子,閉起眼睛跟他說話,“白色好看麽,我挑了好久的。對了,他們說喜歡白色的人很專情,有感情潔癖。”

“好看,而且床的大小也很合適。”

“蘇立?”

“嗯,怎麽了?”

“我忽然想起來,高中時候你總是穿白襯衫,白色的板鞋,那時候你整個人那種感覺,就是很冷漠不合群的,有些蒼白。”

她的話語明顯的慢了下去,呼吸也漸漸地平穩,他尋思她快睡著了,“嗯,你明白的,但是我也喜歡藍色,喜歡看天。”

“我好幾次看到你都在看天,那時候我想……你是不是很不快樂……”

再也沒有聲響,他聽到她的鼻息在黑暗中平緩,動了動被她枕得有些發麻的手,小聲地說道,“那時候不是不快樂,是從來不知道快樂是什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順手拿起丟在一旁的手機,發了個信息給秘書,“明天早去機場一個小時,幫我再訂一張去廣州的機票。”

第二天她是被叫醒的,蘇立坐在床邊看著她,笑著調侃:“宋佳南,你再睡就要遲了航班了。”

她一下子嚇醒了,“什麽,我什麽時候要出差?”

“是跟我出去的,想不想再去趟廣州,時間不長,只有三天。”他看到宋佳南迷糊的眼神,只好用命令的口氣,“快點洗漱,準備走了。”

可是到了出門的時候,她忽然想起送床墊的事情,和跟蘇瑾約好了去試妝的事情,語無倫次地跟蘇立解釋了一會兒,他滿不在乎,“沒事,我跟她說,家裏還有碧湖那裏的備用鑰匙,讓蘇瑾去取好了。”

她還想說什麽,看到他那麽篤定的眼神,立刻就乖乖地噤言了。

這是第二次跟蘇立一起來到這個熟悉的城市,她在這裏獨立生活了四年,把人生中最悲傷和最喜悅的都經歷了,十年前,在這裏,埋下了初戀最後的記憶。

她以為從此就是相忘於江湖,沒想到繁華落盡,他們還是在這裏相遇。

這裏有碩大的木棉花,有茂密的榕樹,從白雲機場下來,一路都是綠色,三月的春天,有些水霧繚繞的迷茫,但是微溫的空氣,掃去了一晨的冷意。

剛打開手機,蘇立的電話就響起來,他接起來。果然是蘇瑾的聲音,大得連宋佳南都聽得一清二楚:“要命了,蘇立你也太胡來了,把人拐跑了還指使我去做事,太過分了!”

他挑挑眉,什麽都沒說,蘇瑾繼續數落:“鑰匙我拿到了,順帶我也去了一趟碧海那邊幫你們把電飯煲之類送過去,老天,那個床上亂七八糟的,整都沒整,你倒是控制點吧。”

蘇姐姐又笑得暧昧,“好了好了,你開完會就趕緊把人帶回來吧,化妝師那邊不能再放鴿子了。下午我去看看婚紗,拍點照上網傳給你們啊,好了,我說完了!”

宋佳南覺得尷尬,“蘇立,蘇姐姐也很忙啊,我們還是沒事別去讓她多操心。”

“沒事。”他笑道,有些狡黠,“反正我一輩子麻煩她只有結婚這一次嘛,不麻煩她麻煩誰去啊。”

然後他想了想,“不對,還會有一次。”

宋佳南奇怪,反問道:“還有?”

他戳戳她的小腹,輕笑道:“將來這不是?”

頓時她羞得只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這男人,果然是悶騷得厲害。

在酒店消磨了半天的時間,晚上參加一個聚會,雖說是私人性質,但是畢竟還是有些正式,宋佳南穿得比較隨意,簡單的短裙,沒帶什麽首飾,清爽可人。

熱鬧的恭維中,多少摻雜些虛情假意,尤其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現在牽著她的手,無疑是驚起了千層浪,各種的揣測也隨之而來。

“她是誰,之前一點都沒聽說過啊。”

“怎麽看也不般配啊,究竟是靠什麽手段把他搞到手裏,不會是奉子成婚吧?”

燈光流轉,眼前的嬌艷和光鮮摻雜的是惡意的流言蜚語,她只是輕輕地翹了翹嘴角,等有人上來搭訕套話的時候,才禮貌地笑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學,同校不同班。”

“然後呢?”

“俗套的言情劇啊。”宋佳南又是客套地笑笑,留給她們遐想的空間,亦把情變的可能縮到最小——那麽多年的戀愛,修成正果,皆大歡喜。

那是秦媛媛教給她的,她自己領會的。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抓住,要自己捍衛,有他的愛,可以有恃無恐,但是別人對他的愛,絕對不可以袖手旁觀。

這樣的聚會有些無聊,她走到天臺一邊,這個高級的會所,有寬闊的視野,憑著那座最高的建築——中信大廈,視線慢慢地移開,南邊就應該是自己的母校。

身後有腳步聲,她轉頭果然看到預料之中的人,他問道:“待不住了?想出去了?”

她抿起嘴笑笑,“求之不得。”

“想去哪裏?去以前的學校嗎?上次來的時候錯過了。”

宋佳南有些意外,“現在?這麽晚了?”

“我記得你跟我說,你們學校有大片很漂亮的綠色景致,夏天的時候,遮蓋得密密的都是綠陰,不知道在春天能不能看見?”

他仰起頭,微風把他的額發吹起,夜色溫柔地籠罩在周身,“佳南,你看,我們平白錯過了那麽好的時光,現在是不是該把失去的追回呢?”

三月廣州的深夜,這所百年名校,並沒有沈睡的跡象,燈火闌珊處,是學生公寓,是圖書館,是自習教室,從北門進去,還有三三兩兩的情侶,手牽手走在樹陰之下。

時不時草叢中竄出幾只流浪的小野貓,有黑亮的眸子,喵喵地叫了兩聲又隱入不見。

兩個人毫無目的地手牽手在學校裏閑逛,走過傳設院與實驗樓之間的河岸,當年那幾棵孱弱的小樹已經長大了,草坪上花開得星星點點的,有陣陣涼風吹來,帶著點煙雨朦朧的濕意。

他們一步一步地走著,好像一直很習慣這樣的姿態,那些在大學時候丟失的時光,慢慢地開始倒轉,用時空中的另外一種形式,把愛意延續到十年前的某一個秋日的早晨。

她看了他一眼,從此就是萬劫不覆的甜蜜輪回。

某一個冬日的晚上,他看了她一眼,那束繞在小指上的無名指的紅線,開始萬水千山的蔓延,越纏越緊,於是天涯變咫尺。

回來的時候,宋佳南才覺得涼意深重,甚至有些外感風寒,原以為熱水澡就可以祛除寒意,誰知勞累之後免疫力下降,第二天頭暈怎麽也爬不起來。

誰知蘇瑾又打電話來催,“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啊,老天,還有婚紗照沒有拍!”

宋佳南躺在床上默不作聲,覺得運氣衰到了家,蘇立淡淡地說了幾句剛要掛斷,蘇瑾說道:“你知道今天咱媽幹了件什麽事,也不知道誰家的老太婆在她耳邊嚼舌頭根子,說是要咱媽去算命看看你們兩配不配,我估計那人就沒安啥好心,結果咱媽那麽一個知識分子的人,跑到趙半仙那邊,呵,一算你知道怎麽了——”

“怎麽了?”連宋佳南都好奇地坐起來,貼在手機聽筒上。

“算命的說,佳南旺夫,哈哈,高興死咱媽了,回來就到處說,逢人就說。”蘇瑾嘖嘖嘴,“女人真的是很善變的家夥,之前還板著臉不同意你們這事,後來也是勉勉強強,這下好了,我看她現在啊,十個秦媛媛都換不過一個你老婆。”

“那不是很好嗎?”

“是啊是啊,恭喜你們了啊,回來請客吃飯啊,先掛了,我還有事。”

宋佳南此刻真是哭笑不得,她瞇起眼睛笑道:“蘇立,我是旺夫哦,你可要好好對我。”

“我對你不好麽?”他反問。

“沒有啊。”她心情忽然就變得很好,“我們什麽時候回去,蘇姐姐不說我都忘記了,還有婚紗照沒照呢。”

他站起來取了筆記本電腦給她,“蘇瑾早上發了照片過來,問你覺得怎麽樣?”

“大紅色的旗袍,會不會太艷麗了?”

“結婚都是那麽穿的,白色這件禮服不錯。”

宋佳南看過去,不住地讚嘆,“蘇姐姐的眼光很好啊,我最怕挑衣服了。”

“她好歹也是結過婚的人嘛。”

“這個——結婚好煩啊,想到就害怕了。”

他挑眉,有些威脅地看著她,“怎麽,後悔了?”

宋佳南弱弱地抗議,“餵!幹嗎這麽看著我啊,我是旺夫命啊,你要好好對我,不許瞪我。”

他又貼近了她的臉頰幾分,似笑非笑地說道:“宋佳南啊,麻煩你的感冒快點好起來,不然我就去搬一個招財貓來,效果跟娶了你沒什麽兩樣吧。”

“你敢!”

後來感冒這件事在回家後痊愈的,她連吃了兩副中藥,支支吾吾地跟一家人交代不小心感冒的緣由,惹得蘇瑾笑道:“這兩個小孩,結婚證都領了還跟小高中生似的,手拉手去逛校園,還在風裏吹了兩個小時,真是浪漫到沒話說了。”

方言晏也笑,“哎喲,這莫不是把逝去的青春時光彌補回來,談一場年少的戀愛?人家是先搞早戀,拉完手領證結婚,你們是領證結婚再拉手搞黃昏戀。”

宋佳南也覺得好笑,“是啊,不過這樣其實也不錯,你看我們努力地把大學生談戀愛的程序都補上,也算是此生了無遺憾了。”

“要是我家小孩子啊,我寧可她早戀。”

“對,如果早戀了一定要勇敢地告白,沒可能就早早換了。”

這場婚禮來得有些匆忙,本來兩個人都不是極其重視的,無奈一些場面上的事情,只好耐著性子忍受。

六點鐘時候她被叫起化妝穿衣服過禮節,新郎倒是沒什麽阻礙地就順利從娘家帶了新娘出門,只是哭婚時候,宋佳南一時沒控制住,把臉上的妝全哭花了。

蘇瑾和伴郎方言晏在一旁叫好,無視親友團的眼光真情流露。

那日的天好得出奇。

湛藍色的天際,是水彩畫中典型的顏色漸變,由近到遠,透亮的藍色纏繞著淡暗的月白,融在天際交接處,空曠深邃的蒼穹,幾朵絹帛似的雲悠悠地漂浮著。

他牽著她出來的時候,被金色的陽光一不留神地,捕捉到了那眉間眼前的幸福。

融融的溫度,空氣中的塵埃被陽光激起,蕩漾成圈圈層層的漣漪,宋佳南頭上的白紗,輕煙般地被風浮起,撫過他的臉龐,有些讓人心動的暖洋洋。

不約而同地,兩個人仰頭的瞬間,同時看到了這麽美麗的天。

在這個玻璃鋼筋混凝土,五彩斑斕,綠陰遍布,生氣盎然的城市裏。

如此普通的一天,又這麽特殊的一天。

透過反射的光芒,這個城市的一隅,兩個人手牽手,眼眸裏滿滿的都是那片純凈的藍色,還有回憶,像一本泛著流年光澤的古書,被一頁頁地翻開。

寶馬特意煽情地從他倆的高中母校經過,漂亮的婚車和壯觀的車隊引來了一群趴在教學樓上觀看的孩子們,在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中,年華追憶接踵而來。

她看著窗外,一刻都不敢眨眼,拼命回憶又拼命遺忘。

他忽然喚她的名字,“佳南,婚紗照的時候,加一套學校的吧,我們以前的校服,興許現在還能穿,也許會有種很幼稚但是很青春的感覺哦。

“我還記得你穿運動服的樣子,馬尾辮,在操場上邊跑邊笑。

“還有你穿著那套西裝,很沈著的樣子,上臺領獎時卻緊張得把手伸錯了。”

他這麽多天、這麽多年都沒說過這麽多關於她的過去,沒有這麽不經過思考而想到什麽說什麽,那些記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泛濫。

一同泛濫的還有她的眼淚,一串一串的,和耳邊的鉆石耳墜一樣,晶瑩剔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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