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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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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語

在三支香點完後, 楚聽烏又點了三支香,然後開始回自己房間內翻找。

因為今天並不是忌日,也不需要走嚴格的祭拜流程, 只是楚聽烏突然想和祖祖說兩句話——當然, 她知道,死者早已長眠。

也許生者做的, 這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祭拜行為,只是想要相信他們之間的聯系依舊存在。

十八歲的第一天好像沒什麽特殊的,楚聽烏從衣櫃裏找到了一些自己已經穿不上的舊衣服,又從書櫃裏找到了沒帶去金城的紙筆文具, 最後去取了一些現金,全部包好後放進行李箱, 去隔壁借了電動三輪, 把這些都捐給了落鳳城孤兒院。

收拾完這些,房間裏似乎也空了一塊。

祖祖最常穿的衣服下葬時就帶走了, 楚聽烏翻出一件略有些磨損, 但幹凈整潔的黑色長外套,直接披在自己身上。

然後,她就開始收拾前往上京市的行李了。

這次她收拾得更快, 疊衣服時,三五五還過來幫忙壓平,楚聽烏最後把放證件的小包也塞進挎包裏, 喊了聲:“菲尼?”

系統屏幕“唰”一下出現在她視線右上角,顯示已呼叫車輛, 十分鐘後將抵達門外。

她預估了一下時間, 便開始鎖門,海鷗機從二樓滑翔下來, 蹲到楚聽烏肩頭,楚聽烏便又喊了一聲系統的名字。

但系統冷酷道:“不要叫這個。”

楚聽烏:?不喜歡嗎?

系統忙反駁:“不是,是這個要在重要的時候叫。”

楚聽烏:“名字不就是拿來叫的嗎?”

又不是叫一次就會少一次的東西。

系統:“因為……”

這個獨一無二的超級程序似乎思考了一下該如何表述。

[因為我的程序可以修改,替換,甚至刪除人類所謂的“記憶”……比起我本身,這個名字才是真正獨一無二。]

因為只有這個是系統所擁有的東西,是楚聽烏贈送給它的禮物。

即使沒有人能搶走,但它依舊擔心,叫得多了,被搶走了怎麽辦?

楚聽烏喊“海鷗機”為“菲尼”,它都覺得那不是“菲尼克斯”,名字本身可以重覆,但只有楚聽烏用來喊系統本體時,才被賦予了對雙方而言都很重要的意義。

所以系統嚴肅地表示:“每天早中晚各叫一次,然後在夢境課堂裏這麽喊就好了。”

楚聽烏面無表情,伸手掐住海鷗機的爪子,又拿手肘錘它的腦袋:

叫個名字都那麽覆雜,你當這是在念咒嗎?

反正系統說它的,楚聽烏該幹自己幹自己的……她在登上飛機前又回覆了幾個消息,最後把機票截圖發給張老師:“一切順利,我晚上就能到啦。”

張老師和梅姨已經搬到了上京市的房子裏。

老太太最近有點沈迷游戲的趨勢,如果不是游戲時間有限制,她大概得天天上線種菜。

楚聽烏在飛機上閉目養神之前,系統似乎終於被說服了——

它決定換一種方式“保護”自己的名字。

楚聽烏:“=v=”

楚聽烏:“晚安。”

-

在烏聲集團,系統一直是個身份很神秘的人。

而被系統註資的那些公司,乃至於它本“人”的代理人團隊,都不清楚它的身份,幾年下來,也只模模糊糊知道它可能“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出面”“家族資金雄厚且投資目光精準”“對除了楚聽烏之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經理人雖然總在心裏默默吐槽,並且覺得楚聽烏這個華國姑娘實在好命,但也知道誰給錢就該給誰賣命。

直到今天,老板突然透露了自己的名字,“菲尼克斯”,只有名沒有姓,但總比之前一個代號要好。

經理人以為要有什麽大動作了——

老板:“把我之前那些視頻、電影、合同上的名字都改一下,改成這個。”

經理人:“哈?”

如果不是找不到你你會被我們的會計暗殺的。

經理人數了一下如今老板旗下大大小小的數家公司,以及控股的大部分公司和實驗室,還有投資的那些公司……眼前瞬間一黑。

工作量最大的應該是視頻後期工作室……噢,現在是菲尼克斯影視後期公司了,不僅合同要改,動畫也要改,logo也要改,所以你當初為什麽要用假名代稱!

經理人腦中不停吐槽,但工作沒停,看上去只是個“改名”的小動作,但他看得出來,老板其實是在整合在美利堅的資源,並要求他交接了部分股權,最終置換到了美利堅,不,國際上最知名的老牌影視公司菲尼克斯影業(是的,他們本來就叫菲尼克斯)的股權。

經理人摩拳擦掌:難道說,接下來是準備將工作重心放在影視事業上了嗎?

老板:“哼,憑你們也叫這個名字?”

不過過段時間這個公司就徹底是它的了,那就是它冠名了公司,不用改了。

經理人:“……”

你辦點正事行不行!

菲尼克斯影業雖然老牌,投資拍過不少在影史上非常出名的電影,但隨著短視頻的沖擊,又有合作的導演被挖走,一直吸納不到新血,最近花大額投資拍攝了不少電影,結果通通變成了黃金雕屎,股東們本來就在焦頭爛額。

系統願意入場,他們幾乎是急不可耐地把股權脫手,只有少部分人註意到系統的身份,又調查了經理人,猶豫了會兒決定再看看。

畢竟這位也是那個知名特效後期團隊的老板,也許能讓公司煥發新生呢?

系統:“咱們能把迪○尼幹垮嗎?”然後低價買進?

經理人:您真的要逼我今天就辭職嗎?

看出手下的不情願,系統默默放棄了這一目標,讓公司負責人就當前公司手中的影視版權出個報告。

那邊快刀斬亂麻地搞定了一系列會讓股市動蕩的操作,這邊,楚聽烏也拖著行李和貓抵達了熟悉的房子。

將近一年前,她和楚蕭等人在這裏覆習,準備競賽考試,一年之後,楚聽烏回到了這,繁星掛在天邊,屋裏多了其他人的氣息,門口還沾著兩根黑色貓毛。

楚聽烏識別指紋進門,剛推門就看到十塊和一只黃貍花在打架,大家遠遠地站著,梅姨站在張老師面前,周薔伸手擋住桌上的蛋糕,楚蕭坐在長桌另一角,用彩色卡紙疊貓貓頭,而只有邵令梧在勸架,兩只貓卻都不聽。

邵令梧:餵!

楚聽烏進來時,十塊正好在被壓著打,不過,她看得出來,雙方並不是你死我活那種爭鬥,也沒有出血,十塊只是嗷嗷叫地最大聲。

但三五五生氣了。

玳瑁貓討厭有人挑戰她的權威,即使這裏沒有她留下的信息素,但她來了那就是她的地盤,三五五難得張嘴哈氣,黃貍花也是一怔,而後一個猛子翻身彈起,對著三五五齜牙,只是上半身伏低,尾巴有些夾。

於是楚聽烏突然蹲下身,伸手去拍這只貍花貓的屁股。

貍花:“?”

貍花看了她一眼,一臉莫名其妙。

楚聽烏摸了摸她的背脊,撫平打亂的毛,貍花貓瞇起眼睛,但緊接著她伸手去輕拍貓咪的腦袋,貓咪有些警惕,轉頭哈了她一聲。

三五五撲了過來。

憑你也敢哈我家幼崽?

貍花貓打架沒什麽章法,只靠悍勇,但這次敵貓是又勇又強,它被打得嗷嗷叫,還咬了自己尾巴一嘴毛……委屈地夾緊尾巴躥到房間角落,顯然如果三五五繼續,它就要爬上冰箱了。

但它看過來的目光意味明顯:你家幼崽那麽大?你碰瓷啊?!

楚聽烏順帶也從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了經過t:

這只貍花是小區裏的流浪貓,做過絕育,十塊最近要減肥,醫生也說再胖下去對他身體不好,所以梅姨就天天遛他,一來二去,兩只貓認識了。

十塊一開始是邀請貍花回來吃飯的,他是一只很大方的貓,但梅姨把門一關,貍花似乎誤會了什麽,就開始嗷嗷叫地打十塊。

楚聽烏溝通了兩句,發現貍花貓對人還是很警惕的,可能被傷過——或者它覺得把它絕育了就是傷害它——但欺軟怕硬,之前大家沒戴手套,不好上手攔,如今被三五五一揍,梅姨剛打開門,貍花就跑了。

十塊:“喵嗷。”

他過去給自己長毛的大姐頭舔毛,三五五嫌棄地踩住他的腦袋,把他頭頂有點亂的毛給舔平順了。

自家貓莫名被揍,張老師也很心疼,梅姨打開門把烏同學放出來時,張老師就囑咐小烏鴉不要再叼十塊的毛,至少等長出來再說。

十塊:“喵——嗷!”

楚聽烏決定把自己從禮物堆裏拆出來的小圍脖送給十塊。

聚在這裏的幾人自然都是來給她慶生的——楚蕭帶來了楚家人讓他帶的禮物,周薔本來就在附近上學,而邵令梧通過了校考,三個月後的高考對他來說不是問題,所以他也提前到學校附近租房了。

然後眾人一商量,幹脆往房子裏搬來了一個抓娃娃機。

因為給楚聽烏送禮物真的太難了。

她什麽都不缺,也不希望大家太破費,既然如此,幹脆多準備一些不太貴的小禮物,包成禮盒狀,塞進娃娃機裏,讓她自己抓著玩好了。

但很快,抓娃娃游戲變成了四人都參與的游戲,楚聽烏主要負責拆禮物。

相比商用的娃娃機,雖然這臺娃娃機也會隨機脫手,但鉤爪成功率很高了,大家還研究出了甩鉤的技巧,甚至默默開始算各自的抓取成功率。

最後他們決定邀請壽星也來嘗試一下。

楚聽烏:……這好像本來就是送我的吧?

她試了一次,娃娃機固執非常,成功率不以技術,速度,眼裏乃至手操能力為轉移,說張開爪子就張開爪子。

楚聽烏:“我覺得下一鉤也不行。”

其他人:“有什麽依據嗎?”

楚聽烏:“直覺。”

邵令梧決定奉獻自己,驗證一下她的直覺,於是成功地把自己的成功率降低了3.65%。

戰爭焦灼起來了。

楚聽烏覺得不行。

又沒人規定抓娃娃機一定要用鉤爪——

楚聽烏:“喵。”

三五五敏捷地躥到娃娃機臺上,楚聽烏則指了指下方拿去物品的孔洞,於是當著眾人的面,玳瑁貓鉆了進去,一人一貓內外交流,三五五把好幾個禮盒都推了出來。

壽星的後來居上讓大家的戰況更加焦灼了。

楚蕭不小心按到了開始鍵,周薔不小心按住了調整方向的手柄,邵令梧不小心選擇了確認向下——

三五五敏捷地閃過,在頂燈的照耀下,貓咪向這裏轉過臉,精準地盯住了邵令梧。

邵令梧:為什麽只看我!

楚蕭後退一步。

……你就不能把手從按鍵上松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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