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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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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師是在開會前一天才接到的通知——高二競賽班的班會地點改了, 改成了學校大禮堂,家長們的座位也變得更加分散,而且學生們可以陪同。

石老師把水杯打開, 往裏面加糖, 透過氤氳的熱氣,是電腦上的成績表。

他咦了一聲:學校這次很重視啊?

今年競賽班的整體水平其實還不錯——從去年到現在也算是認識了半年多, 石老師已經能估出來:有幾個能拿國獎,有幾個能走降分錄取的路線拿top,到時候學校能推薦幾個人去考試……只要他們發揮沒問題。

不過,這些學生中, 他唯獨不確定楚聽烏接下來會走什麽路子。

……不過,即使這孩子上不了大學, 以她的家境也餓不死。

但, 趁著這次家長會,他終於能和楚聽烏的“家長”好好聊聊了!

石老師:“楚聽烏的家長, 我還沒見過呢。”

他此話一出, 辦公室裏其他老師都點頭。

生物老師說:“我去問過三班的袁老師,她說楚聽烏父母離婚了,她跟著爸爸, 但上高中後爸爸一次都沒管過她。”

另一位老師點頭:“曹老師也說過她是獨居,父母條件都挺好的,但怎麽只會給錢呢?”

生物老師:“如果錢給得夠多的話……開玩笑的, 學生是不是登記了由哪些家長來開會,楚聽烏登記了幾個人?”

本來家長群裏, 家長們就希望多幾個人來, 畢竟他們的孩子和其他孩子會走的路線不一樣,考競賽如果失敗後怎麽安排, 競賽班是不是需要提前參加一些比賽或者訓練營……這些問題即使自己了解過了,還是希望更有經驗的老師來解答,所以會議地點一變,大部分家庭就是父母都來了,請假也要來。

石老師翻了下表格:“我記得楚聽烏說是她家長本人來不了,會派下屬——”

嗯?

這次二表他沒仔細看,但一眼掃過去,楚聽烏登記的人數怎麽變成了四個半?

四個就算了,那半個……哦,是貓。

他喝了一口糖水:這次家長們還挺負責的?

-

石老師搬上電腦,和其他老師一起,提前一點去了大禮堂。

禮堂裏氣溫偏低,秋風穿過,讓他打了個哆嗦。

他正要打開投影,一轉頭,發現副校長和主任過來,幫忙開了投影儀,又打開空調,最後還檢查了一下座椅。

石老師:“……?”

副校長嘆氣:“我們禮堂的臺階有點太高了啊,而且這兩級的高度怎麽不一樣,要是有人視力不太好,不是很容易摔嗎?”

石老師:學生反饋好多次了啊,但是學校不是沒有資金嗎?自然館那邊都得由學生籌措資金。

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著副校長走來走去,總覺得他有點莫名的緊張和殷勤。

但他很快就管不著這一點了——因為家長們到了。

家長們是直接由學生自己帶過來的,石老師笑著和家長們打招呼,讓他們自己選座位就可以。

有的家長想坐第一排,又被孩子拉開,孩子小聲說:“幹什麽啊,後面又不是看不見……”

還有的家長本人學歷也不低,還在和孩子討論考試試題:“……你這個排名有點危險啊,去年的考試你也去了……”

常一欣家裏倒是只來了母親,因為三班也在開家長會,全校是統一時間,所以常一欣的父親去給小女兒開會了。

母女二人選擇了第三排的位置,那裏還空著一排。

石老師註意到有人打量了母女二人兩眼:可能是知道常一欣是班長。

實際上競賽班是沒有班長的,但石老師總喊常一欣幫忙,他自己也沒註意到,從班費到安排衛生掃除再到管理紀律,一不小心就都拜托給了這姑娘,而且她還能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學習也沒落下。

所以班級裏其他同學似乎都默認她就是班長了。

而後,石老師轉頭,註意到門口出現了一位老太太。

一位中年婦人挽著老太太的手,應該也是哪位學生的家長,兩人走進來時,一直在旁邊待機的副校長居然動了——

副校長走到另一邊,似乎是要陪同,並說道:“張女士您好,這裏,小心臺階。”

石老師:“?”

這位年邁的女士,似乎視力不太好?他便也走過去,卻發現副校長沒能成功扶住對方。

因為另一側陪著一位年輕的,二十多歲的姑娘,她朝副校長微微一笑。

那應該是家裏的小輩?

但緊接著,人與人的腿間竄出一只貓。

前面有學生打招呼:“三五五!”

石老師:這位姓三的家長你來得有點晚啊。

三五五是很大很蓬松的一只,聽到其他人喊自己也只是偏頭看了一眼,而後居然並沒有自顧自地上去,而是用尾巴撫了一下那位女士的小腿。

女士眼睛雖然不好,但走得很穩,嘴角噙著微笑,朝副校長點了點頭,便在一貓二人的陪同下走到第三層。

然後石老師註意到了雙手插兜跟在後面的楚聽烏,以及同樣帶著笑意,一副精英範,跟在楚聽烏後面的男士。

石老師:人還挺多。

他突然懷疑,學校改成禮堂,不會是因為楚聽烏這邊的家長來太多,單教室可能坐不下吧?

在同一排的常媽媽也有些好奇,趁著家長會還沒開始,先同旁邊的人打了下招呼:“您是楚聽烏的奶奶嗎?我是常一欣的媽媽。”

“哎,”張老師笑道,“我是楚聽烏的奶奶,我姓張。”

“我是楚聽烏的阿姨,姓梅,您喊我小梅就可以了。”

“……我是楚楚的生活助理,我是過來陪同的。”

“我是老板指派來的話事人,老板工作太忙了,所以我來給小姐開家長會。”

常媽媽:怎麽就你畫風不太對。

三五五趴在長桌上:“喵嗚?”

楚聽烏雙手插兜,默默地坐在幾位“家長”中間,面前就是三五五。

——周圍不斷有同學轉頭過來看她,用目光示意:你家長是不是來太多了點?

楚聽烏:……有意見?

沒有沒有。

副校長幹脆坐到了他們後面一排。等人來得差不多後,老師們便開始講話:主要就是講競賽的賽程,推薦參加的訓練營項目,競賽達到什麽成績可以申請什麽樣的學校,學校這邊又會提供怎樣的幫助……以及如果競賽失敗,學生們還能走什麽路。

拿到國獎保送自然好,但省考有出路,考幾大高校也能有提供降分錄取的機會。

還有些top學校,通過面試後最多可以降五十分——相當於在你原本高考的分數上加上五十分,如果加分後能達到他們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就能錄取,如果不加分就能達到錄取分數線,能夠獲得優先選擇專業的權利。

在老師們的認知中,在座的學生逃不脫一個一本,都是他們最為關註,也最為期待的學生。

但有的人能適應競賽,可能競賽沒成功,轉過來要和其他同校學生一起擠高考的賽道,就會產生心理落差,反而發揮不好……他們得提前給家長和學生打預防針:

競賽只是出路,並不是人生唯一的一條路。

當講到這裏t時,石老師突然想到了楚聽烏。

他每年都會講這樣的話,但卻是在楚聽烏身上,有種親眼“看到”了這句話落實的感覺:如果楚聽烏沒有其他方面的天賦,她會和同學們一樣,一頭撲在競賽上嗎?

似乎也不會。

她是石老師看到過的,很有主意的那一批學生,即使還不確定未來要走哪條路,但知道人生會很長。

這次,他應該能和楚聽烏的家長……們好好聊聊。

老師們講完後,又繼續解答家長們提出的問題,一輪提問過後,才是挨個談話。

先是各科老師要去和自己的學生們聊聊,而石老師要和每一個家長聊,參照成績,具體分析他們家孩子的安排。

雖然班級人數相較其他班不多,但挨個聊過去也非常費時,好在有的並不需要囑咐太多,例如常一欣家——

“常一欣挺好的,心態也好,成績也穩,你們家教育得很好,繼續保持就可以了。”

他又對常一欣說:“有不懂的都可以來問老師,你還承擔了很多班級裏的工作,如果覺得忙,隨時能撂開,你有時間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安詩言,這次是父母都來了:

“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現在孩子學的東西,你們都已經不懂了,讓她自己安排。如果有需要督促的地方,老師會幫忙督促的。”

其實石老師看得出來,和其他天賦黨比起來,安詩言有天賦,但不太多,平日裏還有很多小心思,容易分心,父母給壓力,自己也有壓力……總之就是比較危險。

但如果父母壓力她,她會變得更糟糕,不如讓父母別管。

說這話時,石老師也承擔了不少壓力,安詩言陪在一旁,有點不好意思地看過來。

最後石老師走到楚聽烏身邊,先認了一下人。

奶奶,阿姨,助理,屬下……屬下還得傳達老板的消息。

這一波人真的很像是熊孩子的熊家長啊——

石老師:“楚聽烏……”

他頓了一下:“我認為楚聽烏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家裏有和孩子討論過未來如何安排嗎?”

那位年邁的女士笑了:

“這孩子有挺多想做的事情,最近的想法是繼續拍攝慈善基金會相關的紀錄片,然後在空閑的時候做完貓語教學相關的視頻——她覺得已經能總結出一些系統性的教學內容了,也許以後能出書?她看了一部比較小眾的俄語小說,想開始嘗試著翻譯了。平日裏的鍛煉也不會落下,大概會再嘗試一兩門有趣的運動。”

石老師開始思考一個未解之謎:楚聽烏你的精力究竟是哪來的?大家都是一樣上課,你最多少上那麽半天,為什麽其他人寫完作業人就快沒了,你還能——

噢,她有時候不寫作業。

楚聽烏似乎是會自己挑選作業題目的,有時候一張試卷發下去,只會做完上面三分之一的難題。

但看在考試名次不僅沒後退,甚至還穩步提升的份上,老師們都默認了。

石老師思索道:“其實很多孩子對自己的未來沒有安排。”

“他們覺得,考上好大學就已經是終點了,接下來不外乎是靠學歷找個好工作,還是繼續在學校裏深造——而且,我們是競賽班,其實大家都很驕傲,因為已經在學業上戰勝了其他班級的所有同級生。”

“如果是其他學生,我只會給他們家長一點關於學業的建議,但我知道楚聽烏是個怎樣的學生,所以我對……你的未來更加期待,”石老師看向楚聽烏,其他人便也轉頭看過去,“不論能不能通過競賽上一個好大學,你以後都會有出路的。”

“在已經有這種想法的前提下,你對自己將來如何有怎樣的看法呢?”

——你已經十六歲了,雖然還沒有在法律上成年,但你的同齡人們,都已經開始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了,即使如今還如此稚嫩,並不知道他們在決定自己的未來。

你的未來更加廣闊,你有沒有在得過且過呢?

楚聽烏:“……”

梅姨微笑著看著她,滿星則眨眨眼,並沒有反駁老師,但也沒有突然開口。

於她而言,當楚楚創建基金會時,就在做“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了,以外人的視角來看,楚聽烏甚至達到了很多成年人達不到的圓滿,但她自己是怎麽想的呢?

連桐咳嗽了一聲,伸手按住耳麥插嘴:“我老板說,無論孩子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它都會不遺餘力地支持……即使在其他人眼裏是浪費人生,只要自己開心,就是很棒的一生。”

石老師:所以說你們家長不要溺愛啊!

楚聽烏反倒笑了:

“大概是繼續學習,繼續直播吧。可以到處旅游,嘗試一些新東西。”

祖母去世一年多,她感覺自己慢慢沈澱了下來,那種不明顯的茫然惶惑已經徹底消退了:有人陪伴,有人遮擋風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心也日益變得強大,嘗試了很多以往沒想過的事情,覺得那些都很有意思。

未來的話,就是……

楚聽烏:“我想在直播鏡頭下完成更多極限挑戰,等大家習慣了。看到我一下子跳到二樓也不會大驚小怪了。”

前段時間大驚小怪了一下的石老師:“?”

不,正常人真的不會在無助跑的情況下跳上教學樓二樓……上課鈴響了你趕著上課也不能這麽做啊!

但實際上,楚聽烏思考這件事已經有段時間了,她發現:

在技能升級到二階段,能力越來越強後,楚聽烏所感受到的那種“束縛感”也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她真的只是下意識就做到了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一躍二層樓,但就是會收獲到震驚的目光。

“那我為什麽不幹脆收你們一點錢?”

這想法一開始有點模糊,但看了幾場極限運動挑戰視頻後,楚聽烏心頭的欲望就變得更強烈:

不僅僅是在鏡頭下做挑戰,這些“突破極限”的運動,也是給楚聽烏一面釋放的窗口。

即使沒有鏡頭,她也對無防護的懸崖,無傘跳傘,單人帆板環球航行,徒步無人區……產生好奇與期待。

石老師此時並不知道楚聽烏“到處旅游”會做些什麽,所以他就慣常鼓勵了一下說出自己目標的學生:“挺好的……那你這學期寒假要出門嗎?還參加學校組織的冬令營嗎?”

所謂冬令營,自然就是補習,是市裏幾個學校聯合起來辦的,地點就安排在五中,除了上課之外還會組織同學們去其他地方參觀。

楚聽烏沒給回覆,回去的路上,張老師倒是提出:

“這次你放假,倒是有個推薦制的冬令營,會比其他冬令營開始得更早,有興趣去看看嗎?”

雖然進五中的時候沒有用到她那七拐八拐的關系,但張老師也沒浪費,考慮到孩子對生物有興趣,就為她找了一個“生物興趣班”。

興趣班的基地位於桑城海岸處,張老師考察過老師們的水平,認為可以讓楚聽烏過去提高一下。

在張老師說出來時,旁邊的系統就順藤摸瓜地把資料都搜到了:

[的確可以去,可以玩帆板。]

楚聽烏:你這究竟是什麽興趣班?

雖然系統的重點是孩子可以在海邊玩,不過這訓練營的師資力量的確雄厚,甚至不能隨便報名,只能走推薦,而且只有部分學校有推薦名額——旨在寓教於樂的情況下強化學生們的知識水平。除了專業人士來上課外,還有不少戶外的安排,以及手操實驗……相當於把系統的夢境課堂搬到室外來了。

楚聽烏答應了,張老師便也點頭:

有她在,她把楚聽烏的名字和最近的成績發過去就夠了,不需要再參加考核用的考試。

-

桑城生物專項冬令營辦了十來年了,負責人拿到楚聽烏的資料時,先是“咦”了一聲:

這成績在小城裏還算不錯,但放到他們這個冬令營裏面,就只能掛到倒數了。

她又看了看,發現:“高一下才開始搞競賽?”

那似乎能稍微提高一點評價,但不多,是有點天賦,但家長把人耽誤了啊。

她把資料導入進去——

這次他們請來了從國家隊退下來的傅老師,還有連續幾年都跟著國隊一起出國參賽的齊老師,還有曾擔任過三屆國考出題人的汪老師……報名的學生中不乏備受期待的天才,希望能從金子裏面,再挖出更璀璨的鉆石。

-

楚聽烏打開攝像頭:

“我正在金城宛北機場,可能是時間比較早,大家都很困……飛桑城的飛機是早上七點,我起得比較早t,就先來了。”

“這邊這位是星雲基金會的越渺,她正好也要飛桑城開會,就和我一起了。”

越渺正苦著臉喝咖啡,聽到這話,朝攝像頭擺擺手。

[楚師傅你出走多年,歸來還是小孩兒啊。]

[看出來了,家長擔心你自己坐飛機不安全,所以派人來了是吧。]

[啊!是越越!好久不見了!]

彈幕裏居然有幾個人認出了越渺,令她也大為驚訝,她抿嘴笑了笑:“是啊,我是三五五派來的。”

楚聽烏:“= =”

她和越渺其實不認識,但越渺單方面和她“神交已久”,因為在楚聽烏剛直播時,她們恰好都被卷入了同一人制造的輿論風波。

而後,系統提供了律師,幫助了越渺等五十幾個被造謠的人,越渺母親的病也好了,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查到了星雲基金會在招人。

所以,在母親的鼓勵下,她向基金會投了簡歷。

滿星在做背調的時候發現了她的這段過往,面試時好奇問道:“基金會待遇不錯,但如果你入職,可能會遇到更多比當初更糟糕的事情,也會看到更多黑暗面——”

幫助他人必然會接觸到他人的苦難,有時候共情能力太強並不是好事。

越渺:“那就讓我一直工作到自己無法承受的那天吧。”

有的人可以為慈善付出一生,也有的人可能在一段時間後就因為精神壓力而選擇離開。在星雲基金會這種組織中反而比小慈善組織更好,這裏更穩定,而且沒有那種“必須拯救他們”,無法離開的壓力。

所以越渺想要做出嘗試。

滿星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人,問話也是在通過了面試後才問的。

這次,越渺就是要去桑城和某個女童教育相關的小慈善組織開會,並親自考察一下他們的工作,判斷是否應該投資。

這次三五五沒來。

楚聽烏對鏡頭解釋:“三五五最近有工作要忙。”

快要年末了,警局編外貓被編過去“上班”了。

——從訓練基地畢業後,三五五在楚聽烏上課時,就總“勾搭”一群野貓,帶它們做點無傷大雅的小業務。但貓有失爪的時候,有一次終於被逮到了,還上了個小小的新聞。

然後貓群四散離開,其他貓都沒事,但路過拍下的照片(並被新聞引用了)把三五五給暴露了。

她好歹也是一只很紅的貓了。

周警官只好上門,把貓媽媽帶走教育——其實是征用——比如現在,三五五:“喵!”

她從機場另一端巡邏過來了。

旁邊跟著的警察失笑:“……早啊。”

三五五沒有上牽引繩,她不喜歡,但她能聽得懂命令,有些命令她不做,往往只是不樂意。

楚聽烏蹲下身抱了抱三五五,旁邊警察調侃道:“不能主動摸我們警貓,不讓襲警的啊。”

楚聽烏:“臨時工不算。”

警察:你還挺有理的。

和臨時工抱完後,她也得值機去了,便對鏡頭裏的大家夥道:“落地桑城後我再開直播。”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勤奮。

是月末了,這個月的直播指標……沒完成。

粉絲們倒也不在意,記了下直播間的預告時間,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但他們沒想到,直播間再次打開時,出現在鏡頭裏的是——

楚聽烏:“今天直播一下修車。”

粉絲們:“?”

楚聽烏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扳手,默默打開汽車後蓋。

旁邊那人則很是羞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回頭一定好好學物理!”

爭取自己的車自己修!

粉絲們:“= =”

他們聽懂了:旁邊這位似乎是和up一樣,都是桑城生物冬令營的學生,對方租了一輛車,決定開車去……等等?冬令營有成年的學生嗎?

所以你租車之前完全沒想到自己未成年還沒駕駛證,根本開不了嗎!

一旁捏著自己駕駛證的越渺面無表情,雙眼放空,看向一旁:海水真、真灰啊,灰藍灰藍的。

今天怎麽就沒有太陽!

和上司的上司第一次一起出差,現在對方在旁邊修車,她該做點什麽……

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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