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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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副面孔
江筱羽一回去便和江曉、江嶼說了要出差的事情，她本想早點告訴江曉的，但是這幾天江曉一直忙醫院的事情，她也沒找到機會。
去京城出差，江嶼倒是沒有太反對這件事情，只是讓她每天晚上打電話報備一下安全就可以。
唯獨江曉擡頭問：“和誰去？”
江筱羽自然而然地回答：“和我們上司一起去啊。”
“是姓靳嗎？”
江筱羽還在看手機，聞言噌地擡起頭來：“你怎麽知道？！”。
她不記得和江曉說過靳成川的事情啊。
江曉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落到手中的書上，語氣淡淡的：“你不可以去。”
“為什麽？”
江嶼和江筱羽同時開口問道。
江嶼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開口勸說：“哥，我覺得讓小魚出去歷練一下也是可以的，況且京城也不是很遠，飛機四個多小時就到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給那邊的朋友打聲招呼，讓他們幫忙照顧一下。”
江筱羽附和：“就是就是，我又不是去什麽天涯海角。”
江曉放下手中的厚厚的書，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江筱羽說：“你覺得我不讓你去的原因是因為距離嗎？”
“那不然因為什麽？”江筱羽疑惑地問。
“你說的靳總，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酒館的那個人？”江筱羽心中一緊，又聽他道：“結果第二天腸胃炎昏倒被他送到醫院，這樣的人你讓我怎麽放心你和他一起去？”
江嶼懵了，這都什麽和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麽完全不知道。
江嶼放下水杯，杯底與桌板摩擦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音：“他說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江筱羽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江筱羽已經來不及想江曉到底是怎麽這件事情的，只是慌忙解釋：“不是的大哥，你誤會他了，酒館是我要和他一起去的，而且我們就只是去那聽了幾首歌而已，我腸胃炎是因為我自己沒有註意，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系的。”
江曉緩緩直起身，兩道目光嚴厲冰冷，就連語氣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和，“江筱羽，你是在為他開脫嗎？”
“這不是在為他開脫，”江筱羽有些著急道：“這是事實，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人。”
江嶼在一旁勸：“小魚，你還是太單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社會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江筱羽有些無奈，只要是和異性來往相關的事情，江曉和江嶼永遠都有戒備：“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只是一起去過酒館聽了幾首歌而已，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我們？”江曉的視線定在女孩的臉上：“你喜歡他嗎江筱羽？”
“我--”江筱羽一時吃緊，像是心底的秘密突然被發現，語氣也變得急促：“喜不喜歡他又怎樣，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江曉擰眉：“你了解他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清楚嗎？”
“那哥哥就清楚了？只是因為我的錯誤就對他下定義嗎？”
江筱羽下意識地反駁，話音落地才察覺說話語氣的不合適，在他威嚴的目光裏漸漸安靜下去。
江嶼氣地拍了一下江筱羽的頭，眼神警告道：“說什麽呢你？”
江曉的語氣忽然變得極輕：“小魚，你從來沒有對哥哥這樣說過話。”
良久的沈默，空氣變得有些凝滯...
“...對不起，”江筱羽低著頭，語氣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上次的事情真的是一個誤會，他不是那樣的人，機票已經訂了，我後天就出發，”她轉過身去，生怕在他們面前掉眼淚，“我睡覺了，哥哥晚安。”
直到臥室傳來輕輕的關門聲音，江曉摘掉眼鏡隨手扔在桌子上，背靠沙發，長舒了口氣，食指和拇指揉捏著眉心。
江嶼也嘆了口氣，坐到江曉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別生氣了，小魚她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很正常，我們也不用太過緊張了，那丫頭就那倔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江嶼。”
“嗯？”
江曉閉著眼，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去查查那個姓靳的男人。”
江嶼：“啊？”
“家庭，學歷等等，還用我一一提醒你嗎？”
“知道了，那小魚...”
“別告訴她。”
........
這場冷戰一直持續到江筱羽去機場赴京城的時候，手機上彈出來江曉的消息。
【到了京城記得給我和你二哥報平安，腸胃不好，不要貪冷食，註意安全，一路平安。】
江筱羽回覆：【知道了。】
看到女孩臉上的亮光滅掉之後，靳成川才開口說話：“這次出差的事情你哥哥他們都知道吧？”
江筱羽點點頭：“知道。”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靳成川帶江筱羽去提前預定好的酒店入住。
靳成川將手中的房卡遞給她：“這個是你的房卡，我就在你的隔壁，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找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有一場飯局，我會帶你一起去。”
江筱羽疑惑擡頭:“飯局？”
她一向是最討厭逢場作戲的飯局的。
靳成川點頭：“是的，”他看出了女孩眼裏的猶豫，補充道：“不過飯局上都是自己公司的人，我一直在，你不用擔心。”
聽到他這句話，江筱羽才心安，和靳成川道了一聲晚安後便回房間了。
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靳成川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覺江筱羽睡得還算安穩，昨天回到酒店給江曉和江嶼報了平安之後就睡著了。
早上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叫醒的，江筱羽還躺在被窩，手機的亮光有些晃眼睛，她也沒看手指一滑就接起了電話：“餵？”
聽到電話聲裏傳來軟糯的聲音，靳成川怔了一下，“還沒醒嗎？”
江筱羽“噌”地坐起來，“醒了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摸索旁邊的衣服。
靳成川聽到了女孩的動靜，輕笑一聲，“不用著急，我在樓下等你。”
“好。”江筱羽應了一聲便下床洗漱。
下樓時，靳成川站在一樓大廳，身上是煙灰色的西裝，外套搭在小臂上，氣質休閑又不乏精致，手機貼在耳邊，眼底一片冷色：“知道了，馬上過來。”看到女孩朝他走來，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他掛斷電話，收起問：“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
靳成川點頭，語氣帶著征詢：“總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吧？”
江筱羽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對，飯局在晚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著。”
江筱羽擔心給他添麻煩，連忙擺手：“沒關系的靳總，我一個人可以的，而且我去了會給你添麻煩的。”
靳成川駐足，視線落到女孩的身上：“你不是麻煩，京城對於你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城市，所以你只有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才會放心，不然...”靳成川擡手拍了拍女孩的頭，“我可沒辦法給你兩個哥哥交代。”
江筱羽小聲“噢”了一聲，只覺得心跳好快，面色發燙。
國際創投旅游集團坐落在京城的市中心內，一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看著公司規模和二哥的證券公司比起來差不多。
江筱羽走在靳成川的旁邊心想著，公司大樓內的人好像都認識靳成川，見了她都要低頭說一句“靳總好。”但更多視線還是落在江筱羽的身上。
有些女員工用文件擋著嘴竊竊私語，在猜靳成川和身邊的女孩是什麽關系。
“女朋友嗎？”
“不能吧，看著年齡不大啊，兩人差的多著呢吧。”
“親戚？”
“...不知道”
兩人進了電梯，靳成川直接按了30層，外面的聲音隨著門的關閉被隔絕下來，電梯內安靜的仿佛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等到“叮”的一聲，電梯門被緩緩打開，江筱羽才覺得心中洩了一口氣。
江筱羽被靳成川帶到了一個辦公室內，“這是我的辦公室，我去開會，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整個房間幹凈整潔，旁邊的落地窗戶能俯瞰到整個京城的夜景，地上還有一架天文望遠鏡。
江筱羽點點頭，待靳成川離開之後，她便坐到沙發上，眼神環視著辦公室的環境，視線突然被一張照片所吸引。
照片裏是兩個穿著的校服的男孩肩膀搭著肩膀，只一眼她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是靳成川，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少年的手裏捧著獎杯，面容青澀，笑容意氣風發，眼裏充滿了青春時期的的傲氣。
張揚、帥氣、驕傲。
他這樣優秀的人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吧，江筱羽默默想。
辦公室的靜謐被推門聲打斷，“成川哥？”
江筱羽扭頭看去，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留著披肩的長發的女人也同樣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對，互相打量著對方。
蘇晨晨率先打破寧靜：“你是？”
江筱羽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她這個從北城過來的員工，便微微低頭打了個招呼：“您好，您找靳總是嗎？他現在在開會。”
蘇晨晨不依不饒：“我問你是誰？為什麽在他的辦公室？”
江筱羽只好回答：“我是靳總的員工，在這裏等他開完會。”
靳總的員工？什麽叫靳總的員工，不應該說是蘇氏集團的員工嗎？
蘇晨晨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語氣不冷不熱：“員工什麽時候可以進辦公室了？有什麽事情出去等吧。”
她也沒打算進來，江筱羽本想與她解釋清楚，可又想到就算解釋清楚了也要和她待在一個房間裏，倒不如出去等。
.....
“各位還有什麽意見嗎？”
“我反對。”
諾大的會議室，一時鴉雀無聲，關於靳成川升職副董事的事情，大部分人讚成，只有路鵬不讚成。
靳成川沒有說話，蘇靖遠看向路鵬：“說說。”
路鵬低頭笑笑，:“蘇董，我呢肯定是認同靳總的能力的。但是現在給靳總升職確實還有些為時過早，據我所知，靳總他已經在一年內晉升了兩個職位，這是我們公司前所未有的，”路鵬向眾人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吧，能走到這一步也耗費了很長的時間，”說罷他的眼神又移到靳成川的身上，“若是每個人的職位都像靳總這麽平步青雲的話，只怕其他人.....”
路鵬言盡於此，話外之意由此明顯，不用說都懂。
會議上的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小聲討論著什麽。
靳成川微微側頭，聽他說完，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神色不緩不急，蘇靖遠看向靳成川：“成川，你怎麽看？”
靳成川合上筆：“路鵬說的有一定道理，我確實還需要歷練歷練，北城這邊的事務不到一個月就能穩妥了，”他把眼神移到路鵬的臉上：“我聽說公司在建城有新的項目...。”
蘇靖遠還沒來得及說話，路鵬臉色微變，搶先道：“蘇董，這個項目您之前不是說--”
交給我去辦麽。
這幾個字還未出來，就被蘇靖遠擡手打斷了：“我覺得可以，北城的業務你辦的不錯，所以建城交給你我也放心，就你去吧。
靳成川頷首：“謝謝蘇董。”
“蘇董--”路鵬還想說些什麽，蘇靖遠沒有理會徑直站起來：“今天就到這吧，散會。”
待人都走完了，路鵬還在位置上坐著，他看著靳成川離開的背影叫道：“靳成川。”
靳成川駐足，回頭看他，路鵬眼裏透著怒氣：“你什麽意思？”
靳成川挑眉不解：“怎麽了？”
路鵬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椅子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你非要和我對著幹是不是？你明知道建城的項目是我----”
“是你什麽？”靳成川毫不留情打斷，“不是你說的麽，萬事還是不要提早下結論的好。”
靳成川與路鵬之間的恩怨已經很長時間了，當初路鵬和靳成川共同合作一個項目，後來匯總上報的時候，把所有的策劃都屬上了自己的名字，職位一躍而升，與靳成川再沒有合作過。
靳成川當時非常不理解，當初他初入公司，路鵬是他結交的第一個合作夥伴，兩人在底層摸爬滾打很久，但也是路鵬第一次告訴他，什麽叫“利益之下無朋友。”
“不就拿了你幾個策劃嗎？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至於嗎？咋們好歹也是朋友。”
路鵬盯了建城的項目很久了，他本是勢在必得，實在不想煮熟的鴨子從鍋裏飛走，可沒想到被靳成川截胡了。
“朋友？”靳成川眼眸一瞇，似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語：“需要我提醒你嗎路鵬？”
“你拿了我所有心血作出來的策劃，按上你的名字，甚至連著兩年處處打壓我，一步步想把我從總公司逼走，不留餘地，”靳成川看著他，臉色陰沈，腳步一步步逼近：“我母親病危時需要錢，我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們曾經是朋友嗎？”
劉茹玉當年精神狀態極差，身邊必須得有人照看，靳成川求過靳建明，求他看在往日夫妻的面上幫劉茹玉一把，靳建明閉門不見；靳成川那時在公司的職位並不高，薪資更是難以承擔劉茹玉的醫療費，他只能放下面子去求路鵬高擡貴手，把原本屬於他的策劃案重新署名，可那時陸鵬早都憑著這個晉升了職位，怎麽可能再去承認，甚至擔心這件事會被發現，直接找人把他調去了州城分公司。
他大概也不會想到，短短三年的時間，靳成川還有卷土重來的那一日，甚至爬的比他還要高。
“我---”路鵬啞口無言。
靳成川眼裏帶著一絲輕視，一如當年路鵬把他調走時傲慢輕蔑的語氣一樣：“路鵬，你應該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說不定我哪天心情不好想要和你算算舊賬，”他語氣微頓，手裏的文件抵在路鵬的胸膛，力氣不大，路鵬卻不由自主地後退。
他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到時候，你不一定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
靳成川開完會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女孩蹲在走廊外，雙手支著下巴。
成川哥....那個人剛剛叫靳成川成川哥，聽上去她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他們認識很久了嗎？
不會是他的什麽未婚妻吧？
江筱雨吧憂心仲仲地想著，一雙黑色的皮鞋闖入她的視線，下一秒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握著，從地上拉了起來，只見靳成川皺眉問她：“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我嗎？怎麽蹲這兒？”
江筱羽緩了幾秒，立馬故作委屈地說：“裏面的姐姐說員工不能進辦公室，讓我在外面等。”
“姐姐？”
靳成川拉著她的手腕，推開辦公室的門，蘇晨晨看到人之後，從沙發坐起來，“成川哥，我等你好久了，你回來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啊。”她的視線落到靳成川身後的江筱羽身上，女孩的手腕還被靳成川牽著，蘇晨晨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開口問：“她是--”
靳成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現在去哪還需要和蘇小姐報備一聲嗎？”
“成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小姐，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是我的私人空間，還請您在沒有得到本人的允許前不要隨便進出。”
靳成川語氣疏離客套。
突如其來的打臉，蘇晨晨面子一時有些掛不住，手指著江筱羽：“那她為什麽可以進來？”
靳成川皺眉，身體往前擋了擋：“她是我請來的客人，還請蘇小姐尊重。”
語罷，靳成川也不管蘇晨晨說些什麽，就帶著江筱羽離開了。
直到電梯裏，他還拉著她的手腕。
江筱羽小聲叫他，靳成川才緩過神來連忙松開手：“抱歉。”
江筱羽摸了摸他握過的地方，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溫度，她輕輕搖搖頭：“沒關系，靳總，剛剛那位是？”
“我們老板的女兒。”
“啊？”江筱羽楞了，他這麽鐵面無私的嗎？
“那剛剛--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嗎，我去和她道個歉吧。”
靳成川側眸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沒事，不會影響的，她還有欺負你嗎？”
江筱羽連忙搖頭：“沒有了。”
這次的飯局除了靳成川和江筱羽以外，還有集團的董事長蘇靖遠和她女兒蘇晨晨，茶館老板馮澈和老板娘江楠這些人。
到了餐廳，江筱羽禮貌的和每個人都打了招呼，蘇靖遠指了指江筱羽，樂呵道：“這小姑娘，這麽年輕就能當店長，年輕有為啊。”
江筱羽面露微笑，“您過獎了，蘇董。”
馮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蘇董，我快後悔死了，早知道這麽好的人就簽我公司了，”他拍了拍靳成川的肩：“成川，這次你不仗義了。”
靳成川笑笑：“自古忠義兩難全，這杯酒我敬你。”
馮澈也起來回了一杯，“蘇董啊，看在這麽好的姑娘簽在你們公司旗下，您看明年的合約咋們...？”
蘇靖遠笑道：“好說好說，明天就讓秘書送合約來，續簽五年，百分之二十的利益抽成不變！”
飯局上一片熱鬧，江筱羽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小口吃著菜，靳成川一邊應付著局面，一邊用公筷給她夾著菜。
動作輕車熟路，仿佛習以為常。
一舉一動全被對面的人收在眼裏，蘇晨晨手裏的筷子快要捏斷了，早上的事情她還記得，她就是氣不過，氣不過在她面前出糗，更氣不過靳成川對待她和那個女孩的態度截然有別。
蘇晨晨收回視線，挽了挽蘇靖遠的胳膊，撒嬌：“爸，你少灌點成川哥的酒，他都喝了好幾杯了。”
蘇靖遠：“喲，有了心上人就忘記老爹了？怎麽不看一下你爸喝了多少酒啊？”
心上人....江筱羽夾菜的手一頓。
蘇晨晨紅了臉，“爸，這麽多人呢，你別這樣說。”
她裝出一副笑臉，端起一杯酒朝江筱羽的方向敬酒：“江..筱羽？我沒叫錯吧？”她莞爾一笑說：“早上的事情實在抱歉，不知道你是成川哥的客人，這杯酒我敬你，就當我道歉了。”
蘇晨晨仰頭一口而盡，隨後眉毛輕挑一下看向她。
她這樣敬酒，江筱羽也不能不回，正當她端起酒杯準備回酒時，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靳成川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來說：“她腸胃不適，不適合喝酒，這杯酒我替她敬了。”
語罷，他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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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羽一回去便和江曉、江嶼說了要出差的事情，她本想早點告訴江曉的，但是這幾天江曉一直忙醫院的事情，她也沒找到機會。
去京城出差，江嶼倒是沒有太反對這件事情，只是讓她每天晚上打電話報備一下安全就可以。
唯獨江曉擡頭問：“和誰去？”
江筱羽自然而然地回答：“和我們上司一起去啊。”
“是姓靳嗎？”
江筱羽還在看手機，聞言噌地擡起頭來：“你怎麽知道？！”。
她不記得和江曉說過靳成川的事情啊。
江曉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落到手中的書上，語氣淡淡的：“你不可以去。”
“為什麽？”
江嶼和江筱羽同時開口問道。
江嶼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開口勸說：“哥，我覺得讓小魚出去歷練一下也是可以的，況且京城也不是很遠，飛機四個多小時就到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給那邊的朋友打聲招呼，讓他們幫忙照顧一下。”
江筱羽附和：“就是就是，我又不是去什麽天涯海角。”
江曉放下手中的厚厚的書，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江筱羽說：“你覺得我不讓你去的原因是因為距離嗎？”
“那不然因為什麽？”江筱羽疑惑地問。
“你說的靳總，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酒館的那個人？”江筱羽心中一緊，又聽他道：“結果第二天腸胃炎昏倒被他送到醫院，這樣的人你讓我怎麽放心你和他一起去？”
江嶼懵了，這都什麽和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怎麽完全不知道。
江嶼放下水杯，杯底與桌板摩擦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音：“他說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江筱羽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江筱羽已經來不及想江曉到底是怎麽這件事情的，只是慌忙解釋：“不是的大哥，你誤會他了，酒館是我要和他一起去的，而且我們就只是去那聽了幾首歌而已，我腸胃炎是因為我自己沒有註意，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系的。”
江曉緩緩直起身，兩道目光嚴厲冰冷，就連語氣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和，“江筱羽，你是在為他開脫嗎？”
“這不是在為他開脫，”江筱羽有些著急道：“這是事實，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人。”
江嶼在一旁勸：“小魚，你還是太單純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社會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江筱羽有些無奈，只要是和異性來往相關的事情，江曉和江嶼永遠都有戒備：“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只是一起去過酒館聽了幾首歌而已，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我們？”江曉的視線定在女孩的臉上：“你喜歡他嗎江筱羽？”
“我--”江筱羽一時吃緊，像是心底的秘密突然被發現，語氣也變得急促：“喜不喜歡他又怎樣，我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江曉擰眉：“你了解他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清楚嗎？”
“那哥哥就清楚了？只是因為我的錯誤就對他下定義嗎？”
江筱羽下意識地反駁，話音落地才察覺說話語氣的不合適，在他威嚴的目光裏漸漸安靜下去。
江嶼氣地拍了一下江筱羽的頭，眼神警告道：“說什麽呢你？”
江曉的語氣忽然變得極輕：“小魚，你從來沒有對哥哥這樣說過話。”
良久的沈默，空氣變得有些凝滯...
“...對不起，”江筱羽低著頭，語氣有些委屈：“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上次的事情真的是一個誤會，他不是那樣的人，機票已經訂了，我後天就出發，”她轉過身去，生怕在他們面前掉眼淚，“我睡覺了，哥哥晚安。”
直到臥室傳來輕輕的關門聲音，江曉摘掉眼鏡隨手扔在桌子上，背靠沙發，長舒了口氣，食指和拇指揉捏著眉心。
江嶼也嘆了口氣，坐到江曉的旁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別生氣了，小魚她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很正常，我們也不用太過緊張了，那丫頭就那倔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江嶼。”
“嗯？”
江曉閉著眼，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去查查那個姓靳的男人。”
江嶼：“啊？”
“家庭，學歷等等，還用我一一提醒你嗎？”
“知道了，那小魚...”
“別告訴她。”
........
這場冷戰一直持續到江筱羽去機場赴京城的時候，手機上彈出來江曉的消息。
【到了京城記得給我和你二哥報平安，腸胃不好，不要貪冷食，註意安全，一路平安。】
江筱羽回覆：【知道了。】
看到女孩臉上的亮光滅掉之後，靳成川才開口說話：“這次出差的事情你哥哥他們都知道吧？”
江筱羽點點頭：“知道。”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靳成川帶江筱羽去提前預定好的酒店入住。
靳成川將手中的房卡遞給她：“這個是你的房卡，我就在你的隔壁，有什麽事情可以隨時找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有一場飯局，我會帶你一起去。”
江筱羽疑惑擡頭:“飯局？”
她一向是最討厭逢場作戲的飯局的。
靳成川點頭：“是的，”他看出了女孩眼裏的猶豫，補充道：“不過飯局上都是自己公司的人，我一直在，你不用擔心。”
聽到他這句話，江筱羽才心安，和靳成川道了一聲晚安後便回房間了。
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靳成川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覺江筱羽睡得還算安穩，昨天回到酒店給江曉和江嶼報了平安之後就睡著了。
早上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叫醒的，江筱羽還躺在被窩，手機的亮光有些晃眼睛，她也沒看手指一滑就接起了電話：“餵？”
聽到電話聲裏傳來軟糯的聲音，靳成川怔了一下，“還沒醒嗎？”
江筱羽“噌”地坐起來，“醒了醒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摸索旁邊的衣服。
靳成川聽到了女孩的動靜，輕笑一聲，“不用著急，我在樓下等你。”
“好。”江筱羽應了一聲便下床洗漱。
下樓時，靳成川站在一樓大廳，身上是煙灰色的西裝，外套搭在小臂上，氣質休閑又不乏精致，手機貼在耳邊，眼底一片冷色：“知道了，馬上過來。”看到女孩朝他走來，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他掛斷電話，收起問：“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
靳成川點頭，語氣帶著征詢：“總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吧？”
江筱羽指了指自己“啊？我嗎？”
“對，飯局在晚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著。”
江筱羽擔心給他添麻煩，連忙擺手：“沒關系的靳總，我一個人可以的，而且我去了會給你添麻煩的。”
靳成川駐足，視線落到女孩的身上：“你不是麻煩，京城對於你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城市，所以你只有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才會放心，不然...”靳成川擡手拍了拍女孩的頭，“我可沒辦法給你兩個哥哥交代。”
江筱羽小聲“噢”了一聲，只覺得心跳好快，面色發燙。
國際創投旅游集團坐落在京城的市中心內，一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看著公司規模和二哥的證券公司比起來差不多。
江筱羽走在靳成川的旁邊心想著，公司大樓內的人好像都認識靳成川，見了她都要低頭說一句“靳總好。”但更多視線還是落在江筱羽的身上。
有些女員工用文件擋著嘴竊竊私語，在猜靳成川和身邊的女孩是什麽關系。
“女朋友嗎？”
“不能吧，看著年齡不大啊，兩人差的多著呢吧。”
“親戚？”
“...不知道”
兩人進了電梯，靳成川直接按了30層，外面的聲音隨著門的關閉被隔絕下來，電梯內安靜的仿佛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等到“叮”的一聲，電梯門被緩緩打開，江筱羽才覺得心中洩了一口氣。
江筱羽被靳成川帶到了一個辦公室內，“這是我的辦公室，我去開會，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整個房間幹凈整潔，旁邊的落地窗戶能俯瞰到整個京城的夜景，地上還有一架天文望遠鏡。
江筱羽點點頭，待靳成川離開之後，她便坐到沙發上，眼神環視著辦公室的環境，視線突然被一張照片所吸引。
照片裏是兩個穿著的校服的男孩肩膀搭著肩膀，只一眼她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是靳成川，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少年的手裏捧著獎杯，面容青澀，笑容意氣風發，眼裏充滿了青春時期的的傲氣。
張揚、帥氣、驕傲。
他這樣優秀的人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吧，江筱羽默默想。
辦公室的靜謐被推門聲打斷，“成川哥？”
江筱羽扭頭看去，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留著披肩的長發的女人也同樣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對，互相打量著對方。
蘇晨晨率先打破寧靜：“你是？”
江筱羽也不知道該怎麽介紹她這個從北城過來的員工，便微微低頭打了個招呼：“您好，您找靳總是嗎？他現在在開會。”
蘇晨晨不依不饒：“我問你是誰？為什麽在他的辦公室？”
江筱羽只好回答：“我是靳總的員工，在這裏等他開完會。”
靳總的員工？什麽叫靳總的員工，不應該說是蘇氏集團的員工嗎？
蘇晨晨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語氣不冷不熱：“員工什麽時候可以進辦公室了？有什麽事情出去等吧。”
她也沒打算進來，江筱羽本想與她解釋清楚，可又想到就算解釋清楚了也要和她待在一個房間裏，倒不如出去等。
.....
“各位還有什麽意見嗎？”
“我反對。”
諾大的會議室，一時鴉雀無聲，關於靳成川升職副董事的事情，大部分人讚成，只有路鵬不讚成。
靳成川沒有說話，蘇靖遠看向路鵬：“說說。”
路鵬低頭笑笑，:“蘇董，我呢肯定是認同靳總的能力的。但是現在給靳總升職確實還有些為時過早，據我所知，靳總他已經在一年內晉升了兩個職位，這是我們公司前所未有的，”路鵬向眾人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吧，能走到這一步也耗費了很長的時間，”說罷他的眼神又移到靳成川的身上，“若是每個人的職位都像靳總這麽平步青雲的話，只怕其他人.....”
路鵬言盡於此，話外之意由此明顯，不用說都懂。
會議上的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小聲討論著什麽。
靳成川微微側頭，聽他說完，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神色不緩不急，蘇靖遠看向靳成川：“成川，你怎麽看？”
靳成川合上筆：“路鵬說的有一定道理，我確實還需要歷練歷練，北城這邊的事務不到一個月就能穩妥了，”他把眼神移到路鵬的臉上：“我聽說公司在建城有新的項目...。”
蘇靖遠還沒來得及說話，路鵬臉色微變，搶先道：“蘇董，這個項目您之前不是說--”
交給我去辦麽。
這幾個字還未出來，就被蘇靖遠擡手打斷了：“我覺得可以，北城的業務你辦的不錯，所以建城交給你我也放心，就你去吧。
靳成川頷首：“謝謝蘇董。”
“蘇董--”路鵬還想說些什麽，蘇靖遠沒有理會徑直站起來：“今天就到這吧，散會。”
待人都走完了，路鵬還在位置上坐著，他看著靳成川離開的背影叫道：“靳成川。”
靳成川駐足，回頭看他，路鵬眼裏透著怒氣：“你什麽意思？”
靳成川挑眉不解：“怎麽了？”
路鵬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椅子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你非要和我對著幹是不是？你明知道建城的項目是我----”
“是你什麽？”靳成川毫不留情打斷，“不是你說的麽，萬事還是不要提早下結論的好。”
靳成川與路鵬之間的恩怨已經很長時間了，當初路鵬和靳成川共同合作一個項目，後來匯總上報的時候，把所有的策劃都屬上了自己的名字，職位一躍而升，與靳成川再沒有合作過。
靳成川當時非常不理解，當初他初入公司，路鵬是他結交的第一個合作夥伴，兩人在底層摸爬滾打很久，但也是路鵬第一次告訴他，什麽叫“利益之下無朋友。”
“不就拿了你幾個策劃嗎？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至於嗎？咋們好歹也是朋友。”
路鵬盯了建城的項目很久了，他本是勢在必得，實在不想煮熟的鴨子從鍋裏飛走，可沒想到被靳成川截胡了。
“朋友？”靳成川眼眸一瞇，似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語：“需要我提醒你嗎路鵬？”
“你拿了我所有心血作出來的策劃，按上你的名字，甚至連著兩年處處打壓我，一步步想把我從總公司逼走，不留餘地，”靳成川看著他，臉色陰沈，腳步一步步逼近：“我母親病危時需要錢，我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們曾經是朋友嗎？”
劉茹玉當年精神狀態極差，身邊必須得有人照看，靳成川求過靳建明，求他看在往日夫妻的面上幫劉茹玉一把，靳建明閉門不見；靳成川那時在公司的職位並不高，薪資更是難以承擔劉茹玉的醫療費，他只能放下面子去求路鵬高擡貴手，把原本屬於他的策劃案重新署名，可那時陸鵬早都憑著這個晉升了職位，怎麽可能再去承認，甚至擔心這件事會被發現，直接找人把他調去了州城分公司。
他大概也不會想到，短短三年的時間，靳成川還有卷土重來的那一日，甚至爬的比他還要高。
“我---”路鵬啞口無言。
靳成川眼裏帶著一絲輕視，一如當年路鵬把他調走時傲慢輕蔑的語氣一樣：“路鵬，你應該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說不定我哪天心情不好想要和你算算舊賬，”他語氣微頓，手裏的文件抵在路鵬的胸膛，力氣不大，路鵬卻不由自主地後退。
他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到時候，你不一定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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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成川開完會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女孩蹲在走廊外，雙手支著下巴。
成川哥....那個人剛剛叫靳成川成川哥，聽上去她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他們認識很久了嗎？
不會是他的什麽未婚妻吧？
江筱雨吧憂心仲仲地想著，一雙黑色的皮鞋闖入她的視線，下一秒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握著，從地上拉了起來，只見靳成川皺眉問她：“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我嗎？怎麽蹲這兒？”
江筱羽緩了幾秒，立馬故作委屈地說：“裏面的姐姐說員工不能進辦公室，讓我在外面等。”
“姐姐？”
靳成川拉著她的手腕，推開辦公室的門，蘇晨晨看到人之後，從沙發坐起來，“成川哥，我等你好久了，你回來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啊。”她的視線落到靳成川身後的江筱羽身上，女孩的手腕還被靳成川牽著，蘇晨晨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開口問：“她是--”
靳成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現在去哪還需要和蘇小姐報備一聲嗎？”
“成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小姐，這裏是我的辦公室，是我的私人空間，還請您在沒有得到本人的允許前不要隨便進出。”
靳成川語氣疏離客套。
突如其來的打臉，蘇晨晨面子一時有些掛不住，手指著江筱羽：“那她為什麽可以進來？”
靳成川皺眉，身體往前擋了擋：“她是我請來的客人，還請蘇小姐尊重。”
語罷，靳成川也不管蘇晨晨說些什麽，就帶著江筱羽離開了。
直到電梯裏，他還拉著她的手腕。
江筱羽小聲叫他，靳成川才緩過神來連忙松開手：“抱歉。”
江筱羽摸了摸他握過的地方，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溫度，她輕輕搖搖頭：“沒關系，靳總，剛剛那位是？”
“我們老板的女兒。”
“啊？”江筱羽楞了，他這麽鐵面無私的嗎？
“那剛剛--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嗎，我去和她道個歉吧。”
靳成川側眸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沒事，不會影響的，她還有欺負你嗎？”
江筱羽連忙搖頭：“沒有了。”
這次的飯局除了靳成川和江筱羽以外，還有集團的董事長蘇靖遠和她女兒蘇晨晨，茶館老板馮澈和老板娘江楠這些人。
到了餐廳，江筱羽禮貌的和每個人都打了招呼，蘇靖遠指了指江筱羽，樂呵道：“這小姑娘，這麽年輕就能當店長，年輕有為啊。”
江筱羽面露微笑，“您過獎了，蘇董。”
馮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蘇董，我快後悔死了，早知道這麽好的人就簽我公司了，”他拍了拍靳成川的肩：“成川，這次你不仗義了。”
靳成川笑笑：“自古忠義兩難全，這杯酒我敬你。”
馮澈也起來回了一杯，“蘇董啊，看在這麽好的姑娘簽在你們公司旗下，您看明年的合約咋們...？”
蘇靖遠笑道：“好說好說，明天就讓秘書送合約來，續簽五年，百分之二十的利益抽成不變！”
飯局上一片熱鬧，江筱羽靜靜的坐在位置上，小口吃著菜，靳成川一邊應付著局面，一邊用公筷給她夾著菜。
動作輕車熟路，仿佛習以為常。
一舉一動全被對面的人收在眼裏，蘇晨晨手裏的筷子快要捏斷了，早上的事情她還記得，她就是氣不過，氣不過在她面前出糗，更氣不過靳成川對待她和那個女孩的態度截然有別。
蘇晨晨收回視線，挽了挽蘇靖遠的胳膊，撒嬌：“爸，你少灌點成川哥的酒，他都喝了好幾杯了。”
蘇靖遠：“喲，有了心上人就忘記老爹了？怎麽不看一下你爸喝了多少酒啊？”
心上人....江筱羽夾菜的手一頓。
蘇晨晨紅了臉，“爸，這麽多人呢，你別這樣說。”
她裝出一副笑臉，端起一杯酒朝江筱羽的方向敬酒：“江..筱羽？我沒叫錯吧？”她莞爾一笑說：“早上的事情實在抱歉，不知道你是成川哥的客人，這杯酒我敬你，就當我道歉了。”
蘇晨晨仰頭一口而盡，隨後眉毛輕挑一下看向她。
她這樣敬酒，江筱羽也不能不回，正當她端起酒杯準備回酒時，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靳成川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來說：“她腸胃不適，不適合喝酒，這杯酒我替她敬了。”
語罷，他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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