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自有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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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自有公斷
蘇漫吻了吻駱梓青道，“我們去散步吧。”
駱梓青自然答應。
熄了火，鎖了車，又去他們常去的公園散步。
在駱梓青這裏，蘇漫似乎永遠也不用擔心他會放棄，他牽著她的手，手心的溫度仿佛能熨帖人心。
不過，能讓蘇漫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多。
這陣子檢查、開會、寫報告，讓蘇漫沒有閑心傷春悲秋。
王合升平日要求不高，但對最終報告把關很嚴。
又要跟審計和組織部對接，事情非常多。
Y區巡察組一共八個，蘇漫在第二組，八個組的辦公地點都在同一樓層，他們組和隔壁第一組的關系也不錯，小芹和對方的小沈以前都在財政局待過，中午就開展奶茶外交，忙碌之餘，大家也會交流一下心得。
這天周澎在和隔壁一組的副組長戴組聊天。
一組檢查的部門裏包括了延北街道，戴組在說他們班子不合的事情。
周澎知道蘇漫是延北街道的，問蘇漫，“小蘇，你也是延北街道出來的，你說說。”
蘇漫還在校對報告文字，沒有聽到他們前面的對話，茫然擡頭。
戴組以為蘇漫有些礙於情面，就道，“沒關系的，實事求是地說，許峰和紀子洲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蘇漫其實沒聽到他們前面的內容，聽戴組這麽一問，內心倒是有些介懷。
哪怕和紀子洲不會有結果，她依然希望他一切順遂。
蘇漫實事求是道，“不會，紀主任是很包容的人，情商很高，跟許書記的關系應該不錯。”
王合升恰巧推門進來問蘇漫要材料，周組和戴組停了話頭。
王合升見他們都看著自己，問，“怎麽？在說什麽？”
周澎道，“在說延北街道的主任紀子洲，我們小蘇對她的這位領導倒是評價很高。”
王合升跟紀子洲的關系，蘇漫既然已經知道，也不便再說什麽，免得傳回去，平白讓紀子洲猜疑自己。
如今彼此如履薄冰的關系，真的不適合再橫生什麽枝節。
王合升倒也沒有隱瞞，當著戴組和周組的面道，“嗯，小紀是不錯，否則也不會被賀局選了做女婿。他的前任宋偉審計的時候有點問題，小紀還來找我幫忙打過招呼。畢竟有些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完全按照規章制度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是需要通融的。何況中國到底是人情社會，這也是客觀現實。”
周澎笑道，“你看看，小蘇，我說什麽來著？我們王組那在區裏審計局，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王合升對這通馬屁倒也不受用，對周澎道，“別教壞小孩子了，有些招呼能打，有些不能，還是要看事情大小的，這中間尺度的把握，小蘇可以多看多學。”
蘇漫聽著，點頭表示受教了。
可是沒過兩天，許峰和紀子洲自己登門來了，他們兩個是由叢珊陪著過來的，來找一組的組長呂組。
呂組以前是檢察院的，轉隸之後並入紀委，為人很嚴肅也很嚴格，他們副組長戴組倒更平易近人一些。
每次蘇漫看到呂組，都有些發怵。
私底下，駱梓青卻說，呂組這人很有本事，把握政策尺度很有一套，什麽要抓要辦，什麽該放該松，他都能拿捏得很到位。
對於這職場，蘇漫這些年也漸漸開悟了，職場無非是人情世故，有些人看著笑臉迎人，卻往往背後使絆子，有些人看上去冷淡難以親近，卻是面冷心熱，內心純善。
她又不免懷念與紀子洲相處的最初時光，當時的那些照拂，依然讓她感激。
不知他對自己是否還會記掛，這種念頭總是讓她覺得自己虧欠了駱梓青。
那根刺不時出現，折磨著她，讓她愧疚。
駱梓青不會沒有察覺，只是，他一貫的遷就她。
許峰和紀子洲進了呂組辦公室，叢珊沒有陪著。
她來找蘇漫聊天，兩個人去了走廊轉角僻靜處說話。
叢珊看到蘇漫容光煥發的臉色和帶著神采的眼睛，笑道，“看，駱部長真是好，談個戀愛，你整個人狀態都好了，你倆什麽時候結婚啊？”
蘇漫張了張嘴，想不到這個話題居然這樣跳躍，卻是答不上來。
叢珊訝異問，“你不會沒想過這個問題吧？”
蘇漫咳嗽一聲，借口道，“最近都有些忙。”
叢珊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就糊弄我吧。”
蘇漫岔開了話題說別的，問了叢珊街道裏的近況。
如今延北街道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對蘇漫而言，已經有些遠了。
聽到孫露被服務中心的幾個事業編制聯合起來修理，倒也心平氣和地說了句，“她也不容易。”
叢珊道，“可不是嗎？年輕說話無人聽。”
蘇漫卻道，“有時候也需要將心比心。”
叢珊看著她笑道，“漫漫，你倒是大度，她當時那麽排擠你，你倒能為她說話。”
蘇漫說，“我倆現在站著說話嘛，但凡我和她再坐下來，那就不是這麽說的了。”
叢珊聽了直笑。
兩個人尚未聊盡興，許峰卻給叢珊打來了電話，問她在哪裏。
叢珊只能跟蘇漫匆匆道別，蘇漫於是也回了辦公室，走廊上，紀子洲站在那裏，正在同王合升說話，順便介紹許峰。
王合升看到蘇漫，特地對紀子洲道，“你們小蘇培養得不錯，是個好苗子，雖然現在是在我這裏鍛煉，畢竟還是你們街道的人，你們也要關心好她的個人發展。”
許峰還在旁邊一個勁說是，紀子洲卻是淡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太覆雜，說什麽都嫌不對。
他擡頭，看向站在走廊上的蘇漫，蘇漫走過來，跟兩個人問了好。
紀子洲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目光落在蘇漫身上，讓彼此都不自在。
王合升跟紀子洲很熟，兩個人握著手，王合升另一手拍了拍紀子洲的肩膀，湊在他耳邊道，“小蘇對你很認可啊，有時間一起吃飯敘敘。”
紀子洲微愕，但一瞬，就收起了表情。
他不就喜歡她的這份純善嗎？
不會因為彼此的感情糾葛，而在背後說人是非。
也許，她還會顧念他們最初的時光。
這一刻，紀子洲的內心覆雜到了極點，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望著蘇漫不自在的樣子，哪怕他平時是那麽善於偽裝的一個人，也說不出什麽客套的場面話來。
許峰和紀子洲走後，蘇漫從小芹那裏隱約得知，因為這次檢查延北查出來不少問題，許峰和紀子洲來解釋情況。
但最後呂組有沒有選擇放過他們，給他們班子下何種程度的結論，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與紀子洲的相遇，蘇漫沒有告訴駱梓青。
然而駱梓青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他問，“今天發生什麽了？”
蘇漫卻開口就是，“對不起。”
駱梓青問，“今天遇到他了？”
蘇漫點了點頭。
駱梓青摟過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道，“還會想他嗎？”
蘇漫搖頭說，“並不是，只是遇到了，想到當初他對我的關照，總是不能無動於衷。”
駱梓青什麽都沒說，只是抱著她。
蘇漫覺得，自己真是個渣女，她又在他懷裏，說了句，“對不起。”
駱梓青卻說，“漫漫，但凡你能輕易的忘記他曾對你的好，你就不是漫漫了。”
駱梓青啊，他怎麽能這麽溫柔？
而自己，為什麽沒有辦法，給予所有？
駱梓青說，“漫漫，愛是包容，以後你會懂。”
他親吻了她的額頭，滿月銀輝，遍撒人間。
蘇漫看著他被銀輝籠了淡淡光芒的臉，埋頭進他懷裏，閉上了眼。
專項檢查是在四月底結束的，新一輪的巡察工作也同步推進，蘇漫甚至清明和五一都沒能休息，在家加班寫材料，連帶約會也是沒時間。
專項檢查報告出來之後，駱梓青單獨先把涉及幹部人事的內容，拿去給胡清平看。
說到延北街道，駱梓青道，“許峰的評議結果全區墊底。”
胡清平當著駱梓青的面，倒也願意說些真話，他說，“當時吳沛海力排眾議把許峰安排過來接你的班，如今這樣的結果，真是打得吳沛海臉都要腫了。”
駱梓青笑了笑道，“是非自有公斷。”
胡清平道，“有時候啊，人就是要學會等，學會忍。”
駱梓青聽著，點了點頭。
胡清平看了看結果，又問，“你覺得許峰是不是調整一下比較好？”
駱梓青坦然說是。
胡清平問他，“你有接替人選的建議嗎？”
駱梓青報了三個名字，包括紀子洲在內。
胡清平道，“紀子洲做主任時間也不長，但的確表現不錯。”這句肯定，其實已經對紀子洲定調了。
駱梓青道，“是的，評議結果，雖然許峰墊底，但紀子洲的個人評議滿意度卻很高，在所有街道辦事處的主任裏排名第二，在本單位排名第一，說明他的確很有本事。”
胡清平卻問他，“會不會讓人覺得他有些圓滑？”
駱梓青說，“部長，外圓內方的人，才適合做領導啊。”
胡清平笑了，點頭道，“你倒是有眼光。”
這番話一說，顯然胡清平已經有了計較，看中紀子洲了，駱梓青倒是不便再說。
他既然答應了紀子洲的交換條件，就不會言而無信。
由於是孫儒林親自安排的這項工作，全部報告由兩部門會商之後，駱梓青陪著胡清平去區委開了一整天的會，討論檢查情況。
孫儒林問駱梓青，“梓青，報告你都看過，你覺得哪幾個部門問題最大？”
駱梓青微微沈吟，慎重地說了幾個部門，包括延北街道。
孫儒林問，“延北在幹部選拔這塊，民主評議倒數第一，你覺得問題出在哪兒？”
領導這麽問了，駱梓青於是也實事求是道，“許峰作為書記，帶隊伍還是有欠缺。”
駱梓青說出這番話，其實有些冒險，會被人質疑他是否夾私報覆。
畢竟當年駱梓青去西藏的前後緣由，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因為不受吳沛海待見，為許峰讓位的。
但駱梓青也不怕被人非議，他說這些，純粹是基於事實。
孫儒林問組織部長胡清平，“你怎麽看？”
胡清平倒也直白道，“許峰的確應該調整一下，帶隊伍這塊，包括總攬全局的能力，都還欠缺。”
孫儒林緊接著又問駱梓青，“紀子洲怎麽樣？”
駱梓青道，“紀子洲不管人事安排。”
孫儒林看向胡清平，往日裏，胡清平私下會跟孫儒林交換一些對幹部的看法。
胡清平道，“小紀倒是能幹點事情的人，基本上延北幾個比較優秀的年輕幹部，倒都是他推薦上來的，副職之間對他評價也不錯。”
駱梓青於是明白了，孫儒林也還是比較欣賞紀子洲的。
他猜想，估計私下裏，胡清平也跟孫儒林通過氣了。
所以，他不光讓許峰走了，還讓紀子洲順利接班，這一趟，紀子洲倒是雙贏。
此刻，其實一切已定，他沒必要畫蛇添足再說什麽。
他不得不佩服紀子洲的好算計，也佩服他為人處世的圓滑周到，蘇漫會迷戀這樣的人，倒也不是沒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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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火，鎖了車，又去他們常去的公園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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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能讓蘇漫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多。
這陣子檢查、開會、寫報告，讓蘇漫沒有閑心傷春悲秋。
王合升平日要求不高，但對最終報告把關很嚴。
又要跟審計和組織部對接，事情非常多。
Y區巡察組一共八個，蘇漫在第二組，八個組的辦公地點都在同一樓層，他們組和隔壁第一組的關系也不錯，小芹和對方的小沈以前都在財政局待過，中午就開展奶茶外交，忙碌之餘，大家也會交流一下心得。
這天周澎在和隔壁一組的副組長戴組聊天。
一組檢查的部門裏包括了延北街道，戴組在說他們班子不合的事情。
周澎知道蘇漫是延北街道的，問蘇漫，“小蘇，你也是延北街道出來的，你說說。”
蘇漫還在校對報告文字，沒有聽到他們前面的對話，茫然擡頭。
戴組以為蘇漫有些礙於情面，就道，“沒關系的，實事求是地說，許峰和紀子洲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蘇漫其實沒聽到他們前面的內容，聽戴組這麽一問，內心倒是有些介懷。
哪怕和紀子洲不會有結果，她依然希望他一切順遂。
蘇漫實事求是道，“不會，紀主任是很包容的人，情商很高，跟許書記的關系應該不錯。”
王合升恰巧推門進來問蘇漫要材料，周組和戴組停了話頭。
王合升見他們都看著自己，問，“怎麽？在說什麽？”
周澎道，“在說延北街道的主任紀子洲，我們小蘇對她的這位領導倒是評價很高。”
王合升跟紀子洲的關系，蘇漫既然已經知道，也不便再說什麽，免得傳回去，平白讓紀子洲猜疑自己。
如今彼此如履薄冰的關系，真的不適合再橫生什麽枝節。
王合升倒也沒有隱瞞，當著戴組和周組的面道，“嗯，小紀是不錯，否則也不會被賀局選了做女婿。他的前任宋偉審計的時候有點問題，小紀還來找我幫忙打過招呼。畢竟有些事情也是沒有辦法，完全按照規章制度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是需要通融的。何況中國到底是人情社會，這也是客觀現實。”
周澎笑道，“你看看，小蘇，我說什麽來著？我們王組那在區裏審計局，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王合升對這通馬屁倒也不受用，對周澎道，“別教壞小孩子了，有些招呼能打，有些不能，還是要看事情大小的，這中間尺度的把握，小蘇可以多看多學。”
蘇漫聽著，點頭表示受教了。
可是沒過兩天，許峰和紀子洲自己登門來了，他們兩個是由叢珊陪著過來的，來找一組的組長呂組。
呂組以前是檢察院的，轉隸之後並入紀委，為人很嚴肅也很嚴格，他們副組長戴組倒更平易近人一些。
每次蘇漫看到呂組，都有些發怵。
私底下，駱梓青卻說，呂組這人很有本事，把握政策尺度很有一套，什麽要抓要辦，什麽該放該松，他都能拿捏得很到位。
對於這職場，蘇漫這些年也漸漸開悟了，職場無非是人情世故，有些人看著笑臉迎人，卻往往背後使絆子，有些人看上去冷淡難以親近，卻是面冷心熱，內心純善。
她又不免懷念與紀子洲相處的最初時光，當時的那些照拂，依然讓她感激。
不知他對自己是否還會記掛，這種念頭總是讓她覺得自己虧欠了駱梓青。
那根刺不時出現，折磨著她，讓她愧疚。
駱梓青不會沒有察覺，只是，他一貫的遷就她。
許峰和紀子洲進了呂組辦公室，叢珊沒有陪著。
她來找蘇漫聊天，兩個人去了走廊轉角僻靜處說話。
叢珊看到蘇漫容光煥發的臉色和帶著神采的眼睛，笑道，“看，駱部長真是好，談個戀愛，你整個人狀態都好了，你倆什麽時候結婚啊？”
蘇漫張了張嘴，想不到這個話題居然這樣跳躍，卻是答不上來。
叢珊訝異問，“你不會沒想過這個問題吧？”
蘇漫咳嗽一聲，借口道，“最近都有些忙。”
叢珊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就糊弄我吧。”
蘇漫岔開了話題說別的，問了叢珊街道裏的近況。
如今延北街道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對蘇漫而言，已經有些遠了。
聽到孫露被服務中心的幾個事業編制聯合起來修理，倒也心平氣和地說了句，“她也不容易。”
叢珊道，“可不是嗎？年輕說話無人聽。”
蘇漫卻道，“有時候也需要將心比心。”
叢珊看著她笑道，“漫漫，你倒是大度，她當時那麽排擠你，你倒能為她說話。”
蘇漫說，“我倆現在站著說話嘛，但凡我和她再坐下來，那就不是這麽說的了。”
叢珊聽了直笑。
兩個人尚未聊盡興，許峰卻給叢珊打來了電話，問她在哪裏。
叢珊只能跟蘇漫匆匆道別，蘇漫於是也回了辦公室，走廊上，紀子洲站在那裏，正在同王合升說話，順便介紹許峰。
王合升看到蘇漫，特地對紀子洲道，“你們小蘇培養得不錯，是個好苗子，雖然現在是在我這裏鍛煉，畢竟還是你們街道的人，你們也要關心好她的個人發展。”
許峰還在旁邊一個勁說是，紀子洲卻是淡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太覆雜，說什麽都嫌不對。
他擡頭，看向站在走廊上的蘇漫，蘇漫走過來，跟兩個人問了好。
紀子洲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目光落在蘇漫身上，讓彼此都不自在。
王合升跟紀子洲很熟，兩個人握著手，王合升另一手拍了拍紀子洲的肩膀，湊在他耳邊道，“小蘇對你很認可啊，有時間一起吃飯敘敘。”
紀子洲微愕，但一瞬，就收起了表情。
他不就喜歡她的這份純善嗎？
不會因為彼此的感情糾葛，而在背後說人是非。
也許，她還會顧念他們最初的時光。
這一刻，紀子洲的內心覆雜到了極點，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望著蘇漫不自在的樣子，哪怕他平時是那麽善於偽裝的一個人，也說不出什麽客套的場面話來。
許峰和紀子洲走後，蘇漫從小芹那裏隱約得知，因為這次檢查延北查出來不少問題，許峰和紀子洲來解釋情況。
但最後呂組有沒有選擇放過他們，給他們班子下何種程度的結論，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天與紀子洲的相遇，蘇漫沒有告訴駱梓青。
然而駱梓青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他問，“今天發生什麽了？”
蘇漫卻開口就是，“對不起。”
駱梓青問，“今天遇到他了？”
蘇漫點了點頭。
駱梓青摟過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道，“還會想他嗎？”
蘇漫搖頭說，“並不是，只是遇到了，想到當初他對我的關照，總是不能無動於衷。”
駱梓青什麽都沒說，只是抱著她。
蘇漫覺得，自己真是個渣女，她又在他懷裏，說了句，“對不起。”
駱梓青卻說，“漫漫，但凡你能輕易的忘記他曾對你的好，你就不是漫漫了。”
駱梓青啊，他怎麽能這麽溫柔？
而自己，為什麽沒有辦法，給予所有？
駱梓青說，“漫漫，愛是包容，以後你會懂。”
他親吻了她的額頭，滿月銀輝，遍撒人間。
蘇漫看著他被銀輝籠了淡淡光芒的臉，埋頭進他懷裏，閉上了眼。
專項檢查是在四月底結束的，新一輪的巡察工作也同步推進，蘇漫甚至清明和五一都沒能休息，在家加班寫材料，連帶約會也是沒時間。
專項檢查報告出來之後，駱梓青單獨先把涉及幹部人事的內容，拿去給胡清平看。
說到延北街道，駱梓青道，“許峰的評議結果全區墊底。”
胡清平當著駱梓青的面，倒也願意說些真話，他說，“當時吳沛海力排眾議把許峰安排過來接你的班，如今這樣的結果，真是打得吳沛海臉都要腫了。”
駱梓青笑了笑道，“是非自有公斷。”
胡清平道，“有時候啊，人就是要學會等，學會忍。”
駱梓青聽著，點了點頭。
胡清平看了看結果，又問，“你覺得許峰是不是調整一下比較好？”
駱梓青坦然說是。
胡清平問他，“你有接替人選的建議嗎？”
駱梓青報了三個名字，包括紀子洲在內。
胡清平道，“紀子洲做主任時間也不長，但的確表現不錯。”這句肯定，其實已經對紀子洲定調了。
駱梓青道，“是的，評議結果，雖然許峰墊底，但紀子洲的個人評議滿意度卻很高，在所有街道辦事處的主任裏排名第二，在本單位排名第一，說明他的確很有本事。”
胡清平卻問他，“會不會讓人覺得他有些圓滑？”
駱梓青說，“部長，外圓內方的人，才適合做領導啊。”
胡清平笑了，點頭道，“你倒是有眼光。”
這番話一說，顯然胡清平已經有了計較，看中紀子洲了，駱梓青倒是不便再說。
他既然答應了紀子洲的交換條件，就不會言而無信。
由於是孫儒林親自安排的這項工作，全部報告由兩部門會商之後，駱梓青陪著胡清平去區委開了一整天的會，討論檢查情況。
孫儒林問駱梓青，“梓青，報告你都看過，你覺得哪幾個部門問題最大？”
駱梓青微微沈吟，慎重地說了幾個部門，包括延北街道。
孫儒林問，“延北在幹部選拔這塊，民主評議倒數第一，你覺得問題出在哪兒？”
領導這麽問了，駱梓青於是也實事求是道，“許峰作為書記，帶隊伍還是有欠缺。”
駱梓青說出這番話，其實有些冒險，會被人質疑他是否夾私報覆。
畢竟當年駱梓青去西藏的前後緣由，不少人都知道——他是因為不受吳沛海待見，為許峰讓位的。
但駱梓青也不怕被人非議，他說這些，純粹是基於事實。
孫儒林問組織部長胡清平，“你怎麽看？”
胡清平倒也直白道，“許峰的確應該調整一下，帶隊伍這塊，包括總攬全局的能力，都還欠缺。”
孫儒林緊接著又問駱梓青，“紀子洲怎麽樣？”
駱梓青道，“紀子洲不管人事安排。”
孫儒林看向胡清平，往日裏，胡清平私下會跟孫儒林交換一些對幹部的看法。
胡清平道，“小紀倒是能幹點事情的人，基本上延北幾個比較優秀的年輕幹部，倒都是他推薦上來的，副職之間對他評價也不錯。”
駱梓青於是明白了，孫儒林也還是比較欣賞紀子洲的。
他猜想，估計私下裏，胡清平也跟孫儒林通過氣了。
所以，他不光讓許峰走了，還讓紀子洲順利接班，這一趟，紀子洲倒是雙贏。
此刻，其實一切已定，他沒必要畫蛇添足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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