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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步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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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步步接近

柳桑寧朝著赤鳶走近了些,赤鳶先是打了個響鼻,只是這響鼻聲音不大,威懾力並不夠。接著,它就像是用盡了力氣似的,就這麽躺在地上半闔著眼,也不動彈。等到柳桑寧走到它身邊時,它也只是默默地看著她,腹部的起伏讓人知曉它還活著。

柳桑寧覺得赤鳶看起來有些可憐,雖然它的臉被面具遮擋,可眼神裏卻像是含著一包淚似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它,安撫一下它的情緒。

“小心些。”

王硯辭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柳桑寧扭頭看去,她不知王硯辭什麽時候也跟著他進了馬棚。再回頭看去,就見京兆府尹一臉擔憂和覆雜地看著兩人,像是有什麽想說卻又不好說。

柳桑寧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她順著那力道跟著往旁走,任由王硯辭拉著她胳膊繞過了赤鳶的腿,走到了赤鳶的側面,能看見汗血寶馬渾圓的屁股。

赤鳶像是感覺不到他們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沒有掙紮蠕動過。

“它看起來像是神智還沒有完全緩過來。”柳桑寧開口說道,“自樂兄那一腳,真有這麽大威力?”

王硯辭指了指赤鳶腿的根部,示意柳桑寧看:“你看那兒,是不是有些泛紅?瞧著不太正常。”

柳桑寧定睛看去,果然如王硯辭所說。她想起來什麽,對馬棚外的京兆府尹道:“府尹大人,可能尋到羊醫?”

「羊醫」便是給牛羊馬雞一類的禽獸看病的大夫,這類大夫大多靠的並不是紮實的醫學基礎,而是經驗。一般來說都是口口相傳繼承下來的醫術,一個豐富經驗的羊醫能大大提升養殖的存活率。

京兆府尹想到了一人,於是吩咐屬下前去將人找來。自己卻不解問:“可是這汗血寶馬有什麽問題?怎的突然要尋羊醫?”

這汗血寶馬先前暈著,醒來後瞧著精神頭也還好,京兆府尹便沒有太關註它。這會兒聽柳桑寧要用羊醫,心不由跟著提起來。

“想讓羊醫來看看,這汗血寶馬有沒有中毒的跡象,或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柳桑寧回答,這答案卻叫京兆府尹嚇了一跳。

此刻也沒了旁人,王硯辭便不疾不徐地將今日打聽到的事同京兆府尹說了一遍,並說出了他們的懷疑。京兆府尹聽得臉色越發的難看,他低聲道:“四皇子中毒,若他的愛駒也中毒,那今日這事兒鐵定就是有旁人下手。要揪出這幕後之人,只怕不容易。”

畢竟王硯辭等人去了趟蘭金坊也沒有問出些可以直指某個人的線索來。蘭金坊那三位伺候四皇子的女娘,也只說不知道同四皇子說這話的恩客是誰,只說那人走了以後便沒再光顧過。

京兆府尹心中還有些詫異,不明白王硯辭怎麽會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了蘭金坊那幾個女娘。就算她們說不記得不知道,難道還真就這麽信了?若是他,絕不會這般輕易放過那三個女娘,少不得都得帶回京兆府嚴刑拷問,他就不信問不出東西!

不過眼下這事兒皇帝是交給王硯辭和柳桑寧主辦,他從旁協助便好,何必去攬活兒呢?若是案子破不了,那也不是他的緣故。

這會兒工夫,柳桑寧已經換了個地方,蹲到了赤鳶的腦袋旁。她輕聲細語地同赤鳶說著話,就像它是個小孩兒一般哄著它。讓它乖乖的,要它聽話,還說他們是來幫它救它的。

京兆府尹聽得額角青筋微跳,心中頗感無語,忍不住想女娘當官,就是這樣?看起來的確是不靠譜。可他目光挪到王硯辭臉上,卻見王硯辭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只是安靜地站著,低著頭目光溫柔地看著柳桑寧同赤鳶說話。

大約是他的神色實在是太溫柔了,這讓京兆府尹都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甚至還用手擦了擦眼角,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再看去,王硯辭也還是那副溫柔到有些縱容的神情。

再看向赤鳶,它就好像是聽懂了一般,原本一直倔強著微睜的眼睛此刻已經閉上了,整只馬都顯得安靜了許多。柳桑寧試探性地伸出手,在赤鳶的腦袋頂上摸了摸。她剛準備收回手時就感覺手心被毛發輕輕掃過了一下。

她楞住,立馬看著自己的手。不一會兒,又是輕輕掃過。

吃赤鳶在用腦袋蹭她的手心!

柳桑寧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就像赤鳶能聽懂她的話一般,立即問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是不是有話想告訴我?”

大約是她問得太認真了,一旁王硯辭與京兆府尹誰都沒有笑話她。不僅如此,京兆府尹還莫名覺得有些緊張起來,一直緊盯著一人一馬的互動。

這時,赤鳶竟微微昂頭,比先前更用力地蹭了一下柳桑寧的手心。它臉上戴著的金屬面具也微微刮過她的手掌,冰涼的觸感讓柳桑寧莫名打了個激靈。

柳桑寧便定睛在了赤鳶臉上的面具上。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放到了面具上,然後就像是有神的指引一般,輕手輕腳地將面具取了下來。在場的人終於看清了赤鳶的真面目。若是馬有選美,它一定能名列前茅。

它的臉上也是接近棕紅色的毛發,只在左臉頰眼下有一簇白色的毛,讓它威猛中顯出幾分可愛來。

“汗血寶馬果然名不虛傳。”京兆府尹看得直感慨。

柳桑寧與王硯辭卻都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赤鳶的臉看。忽地,柳桑寧蹲在地上擡頭,與低著頭的王硯辭四目相對。隨即,兩人異口同聲道:“它不是赤鳶!”

京兆府尹聽到這話嚇了一跳,立即道:“什麽?它不是赤鳶?這不可能!”喘了口氣他繼續道,“咱們趕到現場時,我底下的人就已經將赤鳶圍了起來,接著就直接將它帶回了京兆府,中間沒有人離開過,也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將它偷換。”

對於這一點,京兆府尹很是自信,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換馬。這汗血寶馬又不是什麽小物件兒,不可能做到能悄無聲息地換了。

柳桑寧道:“不是出事後換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換了。”

她沈聲說著,一只手拿起從馬兒臉上揭下來的面具,“四皇子從蘭金坊出來時,他騎的馬就已經不是他自己的戰馬赤鳶了。有人在蘭金坊就偷偷將馬調換了!”

“赤鳶戴著面具,平日裏輕易不會摘下。”王硯辭補充說道,“只要尋一個體格毛發與赤鳶相近的馬,戴著面具旁人很難看出來是不是同一匹。”

“普通人是看不出,可琉璃國四皇子乃是軍中人,且赤鳶是隨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在戰場上也是最親密的夥伴,他不可能認不出來吧?”京兆府尹提出了質疑,“自己親手養的馬,就算乍一眼沒看出來,坐上去也應該感覺出來了。”

“可若他被下了藥,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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