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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依然選擇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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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依然選擇去見她。

蕭津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 要打聽,只知道話趕話到了這兒,不問好像會後悔, 改日也許還會來。

那他為什麽還會來呢難道還想著那個一走了之沒心沒肺的家夥嗎

她就真的和他不再往來了,他不找她,她也真的心安理得把過去一年他對她的好都吞了, 不打算回報一點什麽,說不能補償, 就真的問心無愧般地溜之大吉杳無音信了。

北市進入九月後氣溫不是那麽滾燙了, 但是蕭津渡也無心在這享受, 等外婆身子康覆了,不再需要探望,他安排了私人飛機一下就出門度假去了。

紐約的九月普遍在二十幾度,氣溫合宜不冷不熱。

阿姆斯特丹大道公寓和中央公園大廈距有五六公裏, 要碰到人不容易,蕭津渡白天和夜晚輪番開車路過那邊好幾回,甚至知道她住在幾層樓但是就無法真的見到她。

第四次去那會兒, 也不知道是碰了什麽運氣了, 見到她開了一輛沒見過的賓利從地庫出來, 等在紅燈口。

蕭津渡簡直像中了獎似的, 透過車窗幾番確認是她後,就鬼鬼祟祟跟在了身後, 完全沒想過這個跟蹤的舉動是有什麽不對勁的。

她大下午一個人去影院看電影, 蕭津渡帶了個棒球帽下車跟著, 等她進去了, 他就走到了前臺買票,買了臨近開場的片子。

周末下午的放映廳幾乎人滿為患, 離開場只有十分鐘的時候只剩下幾個邊緣位置沒人買了,好在有個最末排的位置蕭津渡很喜歡。

進去時電影已經開場,燈光暗下來了,蕭津渡落座後就直接找人。

人多,都是背影,蕭津渡一排排認,到中間那一排才發現是她。其他人基本是勾肩搭背的情侶,就她自己形單影只。

蕭津渡想起上次二人看電影,他也是靠著她睡的。

今天的電影也不好看,掛羊頭賣狗肉,嘈嘈雜雜的不知道想要表達的什麽,開場半小時她那一排已經有一對情侶出去了。

她睡著了,腦袋垂下,好久沒動。

蕭津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會有那麽好的耐心的,在這樣一部爛片裏坐了兩個小時十分鐘,看了她兩個小時,那十分鐘貢獻給了大熒幕,也算是白瞎了還不如貢獻給她。

電影終於結束,她還不知道,是路過的人撞到她,她才醒神。

蕭津渡忙低頭看手機。

餘光裏,小姑娘扶著座椅站起來,似乎是腳坐麻了。蕭津渡餘光看著,想起她那腿不知道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後遺癥什麽的。

她揉揉胳膊和肩頭,慢吞吞地從中間走到過道,期間有往後看來的動作但是蕭津渡前一秒拉低了棒球帽,並且低頭在看手機,她只是掃了半秒就回頭往樓梯走。

蕭津渡等到她拐彎出去了,才起身。

因為這拉長的一點距離就差點把她跟丟了,好在她開車速度不快,在出地庫時勉強看到前面有一輛白色賓利的尾燈。

蕭津渡丟下帽子在副駕駛,聽著歌,懶洋洋看著那輛賓利何去何從。

外面夕陽如綢,軟乎乎落滿長街,遠到地平線盡頭都是一個色調的。

在車水馬龍中追著那賓利走走停停,直到車子回到中央公園大廈,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蕭津渡隨意找了個路邊停車位停下車,把煙抽完,又續上一根,抽到遠方由朱紅變為橘粉,變為灰紫,變為漆黑,繁星一顆顆爬上雲岸,紐約萬家燈火將他擯棄在無人問津的路邊。

八點整,他被煙嗆到了,咳嗽了一會兒,才啟動車子回家。

家裏阿姨做好了飯,給他盛湯時問他打算在美國待多久,明天想吃什麽。

蕭津渡說明天就走,吃完就回房洗漱,早早躺下。

半夜醒來又睡不著,他換了衣服又開車到中央公園大廈附近,兜著風轉了幾圈,天亮了,註意到一輛貌似甘銜清的車子疑似從實驗室加班回家,他就合理地退場了。

飛機回到國內,生活又有條不紊了起來。

樓靳給他提過幾個打算買房子的人,除了幾個和娛樂產業掛鉤的被第一時間剔除,餘下的兩個人也不是很合他心意,一位是北市名嘉國際的一個高管,蕭津渡依稀記得鐘承敏在他面前說過甘氏女總的壞話,那會兒不當回事,現在……也不知怎麽想的,他順帶把一整個公司都連坐了,不賣;

另一個是江南某上市企業公司老總,那企業資產最近有點問題,蕭津渡是通過內部消息在之前就有所耳聞的,為避免後續一些沒必要的問題,就也丟棄掉不做考慮了。

樓靳說他太挑,賣房子而已,誰愛買就買唄,錢到位就行,賣出去了就不關自己事兒了,畢竟那也不是一個幾百平方的小樓房,只要有點小錢都買得起,那院子經過十幾年的發酵如今市值早已過億了,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下單的。

蕭津渡不以為然,他可不想找個不喜歡的鄰居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

樓靳已經和那個小明星吹了,也不知什麽時候吹的反正年尾那陣樓總一直在北市,所以他有點不想去操心江南那個房子的事,他這一陣身邊出現的是一個小網紅。

小網紅以琵琶演奏出名,在網上有近兩百萬的粉絲量,喜歡穿旗袍,每次出現在聚會都在和男人們眼神接觸時乖巧地略一點頭,不會過於熱情地招呼,也不會冷漠高高在上,恰到好處地把為人處世拿捏在手中。

蕭津渡覺得自己也是有點瘋,覺得從她身上看出來一點點甘望舒的影子。

好久沒想起她了,那天在聚會碰見樓靳帶著這個小網紅出現,他就有點恍惚,再然後是見到了文越寧,她說她來辦點甘氏集團的事,忙完就回美國了。

宋此洲說馬上過年了,還走嗎。

她說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國外的節奏,說大人了,現在在國內反倒感受不到什麽年味,說過年的紐約也很熱鬧,偶爾會有舞獅和鑼鼓表演。

“甘氏集團穩還是穩得住,但是很吃力。”這是文越寧的原話。

“穩得住是對外的,但是內部挺亂的。”她這麽說,還說,“現在都是副總裁在坐鎮,而甘家三公子一如既往,掛著ceo的名兒以繼承人培養但是看著依舊是吃喝玩樂的那一掛的,他大概以為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了,最後公司還是他的,所以依然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董事長呢,據說去年出事後身體就徹底不行了,現在很少去公司,也只能給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兜著一口氣。”

蕭津渡隨口摻和了句:“不是還有一個老四。”

“哎,那老四在美被判了一年監禁,據說是開車撞人了,也不知道撞到什麽人能被摁住出不來,甘家都撈不出來,人現在還蹲著呢,在我們圈子裏能有些風聲,你們不知道吧”

蕭津渡笑了聲。

文越寧狐疑地看他:“怎麽了甘家和蕭安真的不共戴天吧,蕭總聽到仇人落魄的消息,笑容都不加以掩飾的。”

“嗯。”

“……”文越寧忽然換了話題,“哎你那個,和女朋友,就一直異地了嗎異地難不難”

“……”蕭津渡睨她一眼,“什麽”

“就是你和之前帶去看病那個女孩子呀你倆現在不是異地嗎”

蕭津渡瞇起眼:“你見到她了”

“你這眼神,難道我認錯了”她迷茫地問,“我那天去HBS辦事,看到一個女孩子,穿旗袍,白大衣,和上次在餐廳見到的那個女孩子很像,我還以為是她呢。”

“哈佛”

“對呀,她好像剛下課,在商學院裏。”

蕭津渡回頭看著手裏的酒杯,心裏不知是什麽東西在涓涓流動,有些癢,難得有她確切的消息,小姑娘原來跑去讀書了,讀MBA去了。

很有可能的,哈佛離紐約就那麽點距離,她去讀書太正常了,她二哥有錢,供著她讀書很簡單,她自己跑路之前也撈了不少,生活應該還不錯的。

文越寧在翻手機,一會兒遞給他看:“你看你看,我還有照片,那天夕陽特別漂亮我拍了幾張,一些拍到路人的被我刪了但是還留在垃圾箱裏,就半個月前。你看看是不是她。”

蕭津渡回眸去瞧。

夕陽下拎著個帆布包踩著平底鞋的女孩子依然容顏精致,一襲毛呢大衣裹著淡青色旗袍,如一縷江南晚風吹到麻省,夕陽都是醉人的味道。

蕭津渡心頭極速滾動著:“照片,麻煩發給我一下。”

“哦。”

文越寧把照片從垃圾箱裏恢覆,發送到蕭津渡的微信。

“你不知道她在讀書啊”文越寧好奇,又戲謔,“你倆分了”

蕭津渡上了微信把照片保存起來,淡淡道:“沒聯系了。”

“真的”文越寧一臉茫然,“為什麽蕭總這麽掏心掏肺,小姑娘還不領情啊。”

“是我不好。”

“啊。”

文越寧感覺觸到了什麽禁地,笑一笑扭頭去端起茶杯抿一口。

看看對面樓靳懷裏的小網紅,她又忍不住回頭去看蕭津渡,“那網紅是不是有點像你前女友。”

“……”

蕭津渡說:“你眼神有問題,觀察能力有問題,人情世故有問題。”

“……”

文越寧自此不再說話,理解他失戀不爽。

她接了電話走後,樓靳過來坐在她的位置,找蕭津渡說事,說事之前調侃他是不是和那個文律師有戲,每次兩人都會單獨說話。

蕭津渡冷眉冷眼地看他。

“怎麽了蕭總還沒從失戀中走出來”

甘氏出問題那會兒,他們幾個人發現了一個雷點,甘氏女總叫甘望舒,而他身邊那個人,叫藍望舒。

起初他們都不敢相信,直到不知道誰從甘氏集團內部找到了甘氏女總的照片,這下好了,紛紛找來問蕭津渡。

“你居然和甘氏女總玩一起,然後騙我們人姓藍”

“我就說她像一個人,她非說自己是甘氏設計師,絕了她原來是甘氏女總。”

“你厲害啊,玩這麽大的,也不怕被家裏打斷腿。”

“她那個氣質看著就不像沒錢的,合理了合理了,可惜你倆登對是登對但是沒那個緣分。”

所有人都以為他知情,也好,不然還真的被一群狐朋狗友笑掉大牙,一年了還不知她的真面目。

“餵”樓靳看他發呆,踢了踢他的腳,問。

蕭津渡回神,冷眼看他:“你怎麽回事按照藍望舒的模板找女人呢”

“……”

樓靳回眸睨了眼那個小女友,回頭看蕭津渡,“不就是一樣的皮膚嘛旗袍嘛,婀娜多姿,哪個男人不愛。這也算”

“上次那個小明星呢”

“那個就是性子像一點藍小姐,我確實愛那個性子,這也不能說我按著模樣找吧誰不愛性子好的女孩子啊整天跟我喊打喊殺我遭得住嗎”

蕭津渡嗤笑一聲。

樓靳怕他誤會,很賣力地跟他解釋:“美都是千篇一律的,只有醜是千奇百怪的。”

“……”

“我要是真看上那個藍小姐,你分手這麽久我指定抱到美人了我還在這找周邊我犯不著。再說你不是分了嗎還管那麽多。”

“……”

蕭津渡直接一腳把他的沙發凳踹翻,在眾人嘩然中,懶洋洋走了。

“怎麽了”大家茫然地看著那個摔在地上的樓靳問。

“瘋了。”他笑說,“玩呢,別理他。”

今年北市極熱又極寒,跨年一到就鋪天蓋地的雪,蕭津渡看天氣預報紐約那一塊兒也差不多,凍著呢。

過年外婆不在北郊,藍姨也不在北郊,蕭津渡想去又覺得實在是孤單。

撐了兩天應酬,大年初三一早上他就乘飛機跑路了。

麻省正在飛雪世界裏徜徉。

蕭津渡沒去酒店,直接去了哈佛商學院。

下車走了走,沒想到一眨眼就偶遇了他們一家四口。

那天真是運氣極好,不像上次蹲了四天才蹲到她,現在想想她前面幾天可能來讀書了。

甘銜清和女友手牽手走在前面漫步,甘望舒在後面牽著個粉撲撲的小侄子,一大一小踩著雪玩,小家夥笑聲不斷,她在圍巾下露出的一雙眼睛也是深深彎著的,還會牽著侄子的手自己跳舞轉圈。

白衣飄飛,細雪將她圍巾吹起,烏黑的發絲落滿雪點,漫天冷風中她像四月朝霞。

蕭津渡偷拍了幾張照片,又若無其事地偷偷看著那一幕。

甘銜清聽到兒子驚呼的聲音回頭,笑看了看那一大一小玩得開心的身影,又繼續和女友往前走。

她慢吞吞地在雪地挪動,緊趕慢趕跟著哥哥嫂子。

蕭津渡沒見她這麽開心過,在他身邊的那一年,她也沒這麽開心過,可能總是想著在他身邊一分鐘就騙他一分鐘了,所以她總是帶著愧疚感,因此冷靜而端莊,很少有這樣敞開心扉毫無壓力的笑容。

如果是藍望舒,她從小就可以這麽開心,但是甘望舒,就不行,現在蕭津渡也分不清她到底是藍望舒還是甘望舒了,只是知道這樣的小姑娘快活得很,挺好的。

就是,他不太好,怪想她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想,來了一次又一次,說不怪她了,完全一點怨念都沒有了好像還是有一絲絲的不舒服,因為蕭家和甘家橫亙在那兒的問題萬古都不得解,如果一開始知道她姓甘,他連她叫什麽名字都不會感興趣。

他現在的沈悶不舒服無非就是自己的一腔心意付諸東流,白白升起白白覆滅,她從頭到尾好像上帝一樣看著他的所有情緒悸動,看著他生,看著他滅,他煩躁於那個甘氏的人這樣踐踏他的感情,明明知道他們倆不可能卻故意看著他喜歡上她。

可是讓他去正兒八經地怪她,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覺得她可憐得好像全世界也只有這一隅小地方能讓她快樂,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願意讓時間在這一刻定格,讓她無憂無慮快活地過著,當個有哥哥疼的小孩兒,不再被人強推上位,強拉下位,不用被車撞,不用被家族排斥打擊,不用無家可歸。

她也無奈,騙騙他怎麽了,她覺得在他身邊很開心所以沒辦法坦白,舍不得坦白,覺得掃興,對,她說過的。

所以,他不怪她。

鋪天蓋地的雪把半年怨氣一絲絲壓垮,他願意接受自己的感情付諸東流,願意忍受著明明到頭來快得到的人從指尖溜走,這輩子也不可能了,他願意自己承受這一切,願意。

人上了車抽離了視線,蕭津渡覺得整顆心也埋在了雪地裏,冰冰涼涼找不到一絲跳動的感覺。

她要是這輩子不出現在他視野中,他大抵也就這樣到頭了。

甘銜清一家人明顯是來接她回紐約過年的,離開了學校就上車。

她二哥是真的愛她,願意在冰天雪地裏開幾個小時車子拖家帶口來接她回去過年。

蕭津渡不明白他們家人為何感情那麽極端,不愛她的棄她如敝履,愛她的恨不得捧在手心。

但是也好,有人愛她就好。

他也上了個車子,一路從麻省不知疲倦地坐了幾個小時進入紐約州。

從白雪茫茫開到夜幕降臨,雪停,星光乍起,終於到了紐約中央公園那一塊兒。

他們一家人又去了商場購物。

超市裏掛著“恭賀新春”的橫幅,小孩子指著漢字念著,但他可能從小在紐約長大,中文不是很標準,xin,會讀成shan,甘望舒教他字正腔圓地讀那四個字,又翻譯成英語教他。

蕭津渡看他們很有目標地買著東西,自己漫無目的地跟隨,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下次還來不來,半年了,小姑娘看著沒有回國一趟的計劃,MBA要讀兩年,她不休假的話也得一年後多以後才結束學業。

現在看著過得也很好,應該沒有再想起他了,他還要一直來嗎來了也只是來了,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

忽然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有購物車撞到了他,雖不至於多疼痛但是那老外也緊張兮兮地道歉。

蕭津渡本來是搖頭的,但是想了想,又用中文不高不低地說了句:“沒事。”

老外聽不懂,又重覆問他有沒有事。

蕭津渡重覆了一句英文的“沒事”。

前面五米遠的地方,隱約有人回頭,蕭津渡感覺到了。他背脊都是僵硬挺直的,好像暖氣徐徐的超市裏忽然飄入一陣西伯利亞的徹骨冷風,他往後原地靠在那兒的一片貨架上,拿著手機看,餘光關註她的動靜。

她目光穿過層層人影,在縫隙裏炙熱地偷窺著他。

幾秒後,她還沒回頭,他站直起來拐個彎走。

甘望舒下意識跟上去,在拐彎的地方看著男人走到另一條過道去,中間又停下來看手機。

紐約的極寒天氣讓他也穿上了黑大衣,只是低領毛衣讓他脖頸處還空蕩蕩的,整個人好像比起半年前要消瘦了一些,本來就是很高很瘦的那種身材,現在披著黑大衣活像個從秀場走下來的模特,下頜線被磨得棱角分明,眼角眉梢只有本身的高顏值撐著,沒有之前總是吊著的笑意了。

他笑起來是格外好看的,現在半年不見,氣質好像成熟了一些。

只是大過年的為什麽不在國內,還來出差嗎

甘望舒好久都沒有眨眼,覺得那一幕如夢似幻。

她無法描述此刻是種什麽樣的心情,驚喜不像,驚嚇倒是有一點,再看他挪動腳步,心就好像什麽東西墜落無盡深淵一樣,好像什麽東西在清晰地失去。

她腦袋還沒做出指令身體就已經忍不住跟上去,小心翼翼像個竊賊去偷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一停下她就藏起來。

直到二哥發消息問她去哪兒,她又故技重施說她去找沐浴露,實際上眼睛就是各種不離地跟著他繞遍了半個超市。

他倒是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就是一直找不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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