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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但行前路(26)二更 但行前路(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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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但行前路(26)二更 但行前路(26……

但行前路(26)

現在看電視的人少了, 像是體育頻道之類的,除非有人看體育賽事直播,要不然誰開電視?

莊游已經有好久不開電視了, 等再開電視的時候,竟是發現這該死的電視都不咋會用了。體育頻道在哪呀?

大過年的,把助理給喊來, 給把電視弄好了。於是, 電視就在體育頻道一直停著呢。

助理杜成看看桌上涼了的飯菜, “又沒吃幾口?”

“點外賣跟在路上隨便進野餐館一樣,好不好吃全憑運氣。今兒運氣不好,菜裏像是加了泔水……聞著都惡心的慌。”說著, 又躺沙發上, 用毯子把自己裹嚴實,“帶出去扔了吧,省的我出去扔垃圾。”

杜成給收拾了,回來看了看冰箱,直接去了廚房了,不大功夫端了面條出來。

電視上正是桐桐磨破的雙腳, 血把纏著的繃帶染紅了,也把套在外面的襪子染紅了。畫面一切, 王湘出現在鏡頭裏, 背景還是桐桐聽著老教練講動作,醫護在邊上處理腳上的傷。這是一幅極具沖擊的畫面。

王湘的聲音從電視裏傳來:“……很意外, 當時只想找一個會滑冰的舞蹈出身的女孩子, 意外的碰到了小林,林雨桐。這孩子身上有一股韌勁,練就踏踏實實的練, 從開始訓練到整個拍攝,這麽長時間門,她的腳都沒徹底的好……我是真怕人家孩子長的漂漂亮亮的,那雙腳都能當腳模,為了我們這個戲的,這麽糟蹋……我在她的身上也是看到了認真執著、堅持不松懈的屬於運動員的精神內核……”

畫面再一轉,是花滑表演,鏡頭拉近,是桐桐。這要是不說,真看不出來這是業餘的!

杜成把面放在茶幾上,不敢言語。這親閨女呀,寧肯靠自己出頭,也絕不依仗親爹。這執拗勁兒,不是一般人。

面條裏放了白胡椒,點了米醋,酸辣酸辣的,莊游筷子挑動著面條,看著電視機裏的孩子,她坐在那裏侃侃而談,說話很有技巧,處處在擡高別人,從不彰顯自己。這圓滑的處事是從哪學來的?

她媽媽說這孩子隨了自己,性格偏執執拗。

執拗是有的,偏執嘛……這孩子並不。

鏡頭切換成其他人了,屋裏也想起了手機鈴聲。

杜成從沙發的縫隙裏扒拉出手機遞過去,莊游看了一眼,接了,按著免提聽那邊說話。

海珍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桐桐拍電影了?”

莊游沒言語!

“你別不說話!”電影頻道預告了,然後桃桃去查了,這一查之下,才發現體育頻道也有她的專訪,這才看了,就趕緊給莊游打電話,“你怎麽這樣呀?我說過了,這孩子不適合娛樂圈。”

她只知道她在之前的電影裏出了一個鏡頭,後來她也說她不混這個圈子。怎麽就突然拍戲了?是不是他這個爸爸給安排的?

“林清,你要搞清楚。我們娘倆這些年受的這些委屈,這些罪,都是因為你。是你對不起我們娘倆在先!孩子那麽小,就差點跟著你露宿街頭。你還是記得你是當爸的人嗎?你還記得你是桐桐爸爸嗎?”

莊游放下筷子,一口一口喝著面湯,胡椒嗆的人眼淚直往下流。

“你怎麽不說話?我就知道,你這個人靠不住!孩子小的時候靠不上你,孩子大了,你這個親爹把孩子往火坑裏推。我就問你,你缺錢嗎?你不缺錢,你憑什麽叫孩子缺錢?人要是有錢,是不會想著賺錢的。

她沒房子,沒車子,沒積蓄,什麽都沒有,但你有啊!你是不是有女人了,是不是要生小的了,是不是覺得我閨女礙眼了,怕我閨女分你的家產吧。我告訴你林清,你要是敢虧待了桐桐,我跟你魚死網破。”

莊游放下碗,這才出聲:“海珍,你但凡想提什麽要求,就必要鬧一場。這些話是不是你胡攪蠻纏,你自己清楚。我不想陪你演戲了,你就說吧,你想要什麽?”

海珍靠在陽臺的門上,“這些年了,你也沒跟孩子生活,孩子也不知道有你。所以呢,你跟桐桐之間門是沒有感情的。我一個人帶著她,在她心裏我是她唯一的親人。當然了,我知道你會管孩子,你也應該管她,但是,這個管……得看怎麽去管。

你要是因為接觸孩子多了,覺得孩子得依仗你,你就試圖把她從我身邊搶走,想趁機挑撥我們母女的關系……林清,我真的會死給你看!你要是逼死了我,你就是你閨女的仇人。等將來你死了,你看你閨女能不能替你收屍。”

莊游覺得口裏的面湯咽不下去,突然之間門就吞咽困難,“這次是你自己跳河,還是帶著孩子一起跳河?”

問完,他便掛了電話,將碗推開。

杜成:“…………”他悄悄的出去了,將門給慢慢的帶上。

電視機開著,聲音不大,夾雜著煙火氣。

宋英霞給桐桐倒酒:“沒事!沒事!在家裏喝醉了怕什麽?”說著,拍開兒子,“起開,別擋著我們娘倆喝酒。”

這都晚上九點了,老尹任命的去廚房了,三兩分鐘,端了一盤拍黃瓜,一碟子油炸花生米,還切一個肘花給端出來了:光喝酒怎麽行呢?吃點菜吧。

然後擡手拍打兒子,看你找回來的這個,跟你媽多合適。以前咱爺倆只伺候一個酒鬼就行,現在一人伺候一個,“倒酒呀!”難道還得叫我過去倒酒?

四爺不動地方,“喝酒別人倒有什麽意思?自己倒著喝才……”

話沒說完,當媽的一巴掌拍他大腿上,“倒酒!這小子……沒眼力見。”

桐桐直笑,把杯子舉著,示意四爺:“趕緊的,斟酒,怎麽伺候的?”

就是!怎麽伺候的?!

四爺:“……”行,“倒酒!喝著,慢慢喝。”

兩人放著筷子不用,用手抓了花生往嘴裏塞。桐桐還捏了肘花片提溜起來,然後仰起頭,塞一口肉,再悶一口酒,香的嘞!

老尹看著菜盤子下去怪快的,又指使兒子:“吃完了就該你去廚房。”一人一撥,誰也別占誰便宜!

白酒兩人幹掉大半瓶,二十年的茅臺呀,就被兩人加班給幹掉了。

桐桐其實覺得自己喝的還行,就是腿軟,是四爺給抱過去的。睡前她還能聽見老宋在東戶發酒瘋,“……說了我要跟桐桐住……不要攔著我……今晚上我們娘倆一個屋……你兒子呢?叫你兒子回來。沒結婚呢……別使壞……”

她裹著被子還跟四爺說:“還挺可愛的……”

許是這個媽太可愛了,許是這才是正常媽媽的樣子,這天晚上桐桐做夢了。

夢裏,她好似在水裏掙紮,水從口鼻湧進來,不能呼吸,身體不住的往下沈。

猛的,她一下子坐起來,大口的喘息著。

四爺開了燈看她,一身的大汗:“是被子厚了?熱的?”

桐桐擡手去摸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四爺給她遞過去,“溫的。”

灌了半杯水,這會子才緩過來。桐桐扭臉看四爺,見他死死的盯著她,她搖頭,“不是我做噩夢了,是……原主的一些幼年的記憶……”

其實,小孩子四五歲時候的記憶很淡的,除非有孩子記憶特別深刻的事。這個事一定是深刻,而不是過分的刺激。過度的刺激,會叫孩子形成自我保護,不僅記不住,還會選擇忘記那一段記憶。

其實,桐桐不是沒有過疑惑。

比如,就算是親生父親沒有出現過,那別人的言談裏應該會有提及吧!可原身的記憶裏,不管是姥姥、姥爺在世的時候,還是舅舅他們,甚至包括楊明父女,好似沒人提過這個話題。

就像是兩口子離婚了,孩子一般要是跟媽媽,那姥姥家的七八姑八大姨的,會怎麽說男方呢?是不是恨不能罵個死臭。

同樣的,孩子要是跟著爸爸,那家裏的爺爺奶奶所有的親戚,恨不能把孩子的媽媽妖魔化了。

但是,沒人提就很奇怪。

桐桐一直以為是因為莊游給了大筆的錢,他們每個人都因為這筆錢受益了,所以沒叫孩子知道。這是合理的!

但今晚這個叫人窒息過去的夢,不存在主觀的記憶裏,就這麽突然的給冒出來了。

桐桐篤定:“這不是夢!不是我做的夢。”

四爺起來,也拉她:“去沖個熱水澡,身上都汗濕了。”

衛生間門裏水嘩啦啦的往下流,四爺站在門外,給莊游發消息:桐桐幼年是否有溺水經歷,後來受驚了,不記得溺水的事了。

莊游從筆記本上移開眼睛,摸了手機看了一眼,先問: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

看來是了:半夜做了噩夢,說是不像夢,像是真溺水了。

莊游馬上回覆過去:如果還是做噩夢,你帶她回京城,我聯系最好的心理醫生。

四爺回了一句:我觀察看看,打擾了,晚安。

那邊沒再回。

桐桐出來的時候他一邊給擦頭發,一邊說了聯系莊游的事:“從莊游的態度來看,確實不是你自己的夢。”不怕原主有什麽記憶,他擔心是桐桐本身哪裏出了問題了。

畢竟,兩人都清楚,他們自身的記憶也是缺失的!四爺要確定的是這個。

而今知道是原身的問題,那這件事都不用去問。

離婚的時候兩口子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有時候真能鬧的匪夷所思。

只能說,莊游的情況好轉之後,應該是來看望過孩子。等見到前妻再婚了,他是有可能想要孩子的撫養權的!

於是,兩人鬧起來了。

這種事怎麽說呢?人的情緒上來了,就很可能做出傷人傷己的事來!

到底是怎麽弄的,能把孩子折騰到湖裏去,這怕是只有莊游和海珍兩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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