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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三觀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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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三觀的差異。

華燈初上,人工湖亮起一圈暗橘色的光,像掉落人間的琥珀。

馮蕪臉埋他懷裏,聽他沈穩有力的心跳,悶悶道:“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確定我能聽懂?”傅司九問,“萬一我不懂呢?”

她只多說了“精致”二字,怎麽就能確定他會立刻明白。

馮蕪:“你不明白就不明白,我會親自去找她的。”

原本她就打算自已處理這事。

傅司九:“......”

這丫頭太守規則了,她認為1+1=2,將先禮後兵的思想植入骨髓,永遠先敬人一丈,再由對方的態度決定接下來的路。

可也真的,很容易被人家欺負。

就像大家都在插隊,有一個老實排隊的人,她就成了異類,成為眾人口中的“傻子”。

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她還總想著先給對方一個機會。

“循規蹈矩”這四個字,傅司九從不認為是褒義詞。

然而他明白馮蕪生活在框架中,她像那只方形的西瓜,自小生活在定制的方形木框中,長成了一副人為擺布的模樣。

她符合“聽話”“懂事”“明事理”這些讚美的詞。

卻是以改變自已骨骼作為代價。

既戴其冠,必受其重,她需要面目全非,需要壓抑自我,需要接受來自於別人思想的侵蝕。

就如這件事。

她第一反應不是告訴他,也不是去找冉月談判,而是先敲打一下,再思慮會不會影響到帕頓的業務。

從頭到尾,她將自已的難過放到最後。

她還沒學會愛她自已。

傅司九手臂收緊,恨不得把她融進骨血,他這樣橫沖直撞、野蠻長大的人,深怕自已會哪裏沒做好,再不小心刺傷她。

“阿蕪,所有的規則都是人定的,”他嗓音喑啞,“是人就會出錯,你不用總想著這事會不會有違道德,會不會三觀不正,你得先讓你自已開心。”

馮蕪鼻間被他的味道圍剿,兩分不明顯的哽意:“我是不是很無趣?”

“......”傅司九怔了下,旋即推開她,迫使她潮濕的眼睛看向自已,他很嚴肅,從未有過的莊重,“你記得,不要跟別人自證,你沒有責任跟別人辨析自已是怎樣的人,愛你的,會主動靠近你,不愛你的,自證又有什麽必要。”

馮蕪似懂非懂:“我不用跟你說我愛你,你能自已看見嗎?”

傅司九額角一抽:“這個除外。”

他自然能看見,可他喜歡聽。

“......”馮蕪唇瓣瑰紅,“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所以你看不見?”

“......”

頭疼。

馮蕪一腦門紮進他懷裏,哽的可憐:“以後我煮飯給你吃。”

“......”傅司九眉心直跳,雙手掐住她腰,將她提抱到辦公桌面坐穩,“什麽都沒學會,只記得煮飯是吧?”

他嶙峋修長的十指支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圈在辦公桌和自已身體這個狹小的空間。

四目相對。

傅司九看了她幾秒,撇臉吻她唇,用極低極柔的聲音:“在家都沒做過,跑來給我煮,你是在罵我不愛你?”

“......”馮蕪兩只手下意識攀住他肩,身體後縮,卻又在下一刻被摁了回去。

“不哭了,”傅司九喟嘆,“這事賴我,是我沒及時發現。”

他其實也有壞心思的。

他明明可以悄悄處理,像處理那批議論她的員工一樣。

可他沒這樣,反而當面發作。

他想逼她拿出老板娘的款,霸氣刁蠻的直接處理,或者命令他處理。

然而她迂回慣了,不像他混賬,做事不留後路,一出手就是死招。

非把她惹哭才算罷休。

傅司九頭顱仰著,手掌攏著女孩子腦袋壓在胸膛,不落痕跡的悄然喟嘆。

惹哭了,還得自已心疼。

低著聲哄她一會,傅司九一手撫她腦袋,一手將她身後的座機拿起來,撥了個內線出去,運籌帷幄的上位者姿態,簡潔地下達命令:“開除業務部冉月,除了賠償金,把廚師費用一同結給她。”

這通內線,直達人事經理,特意避開了盧行添。

人是盧行添受托招進來的,若讓他親自去處理,怕冉月的父親會怪罪到他頭上。

而由傅司九下達這個命令,大家就知道是老板的意見。

處理完冉月,傅司九垂眸沈思,不過一秒,他再度通知下去:“吳助理調離原崗,由盧總安排。”

這道命令與他之前的不符,馮蕪還坐在桌上,卻莫名其妙舒了口氣。

正想著,傅司九忽然瞅著她笑,像是拿她沒辦法,拖著調說:“你男朋友從不手軟,出爾反爾還是頭一回。”

馮蕪睫毛濕潤,懵然地望著他:“你怎麽改主意了?”

傅司九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你覺得他冤?是被連累的?”

“......”

“他清楚我有女朋友,”傅司九表情不明,徐徐為她講解,“卻還是選擇幫助冉月,他難道不懂冉月的動機?”

傅司九揉捏她耳垂:“我不用這種人。”

他說得幹脆利落,接近於武斷,自有他的行事準則。

兩人身處環境不同,馮蕪生活中的坎坷,終究不涉及到生死,而傅司九從險象環生中殺出來,於任何一件小事都是不拖泥帶水的作風。

他也不能拖泥帶水。

這是馮蕪首次直面兩人三觀的差異。

她對人對事抱有一絲善良,許多事在她這裏都有回旋的餘地。

可同樣一件事,在傅司九那裏,會被直接摁死,春風吹又生被當作一種警醒,已經融於他的血脈,擴散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那你...”馮蕪嗓子眼裏發麻,幹得很,“怎麽改了?”

怎麽不開除,只是調崗?

傅司九半邊唇勾了勾,手指把玩她一綹發絲,玩味道:“怕你做噩夢,半夜又跑過來找我睡,那可怎麽好。”

“......”

她真的。

她在說正經的事。

他怎麽,就能,又,扯到,這裏!!!

端量她表情,傅司九笑的吊兒郎當,慢慢挨近她臉龐,繾綣而多情的語調:“吃個醋,逼著老子連用了兩天食堂的飯,你拿什麽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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