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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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
宋雁面帶微笑，看來是準備好了。她的套路一如既往，一開口就是：“老聶聯系我了。”
林林沒給她可乘之機，直接道：“主任，楊冰夏的稿子我已經拿下了。”
宋雁的面部立刻緊繃，“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聽你說，起碼應該跟我打個招呼。”
林林從容不迫地，“好幾家在搶，情況危急，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沒辦法，我只好找了閔社。閔社同意做。”又說：“你不找我，我還要找你呢，主任，你可得多支持我啊。”宋雁道：“我肯定支持你。”林林又笑說：“主任，我有個想法，楊冰夏這部《塵埃》，還是歸到你策劃的那套大叢書‘新世界’裏頭去，畢竟她也算青年作家，雖然有點名氣。這樣，總策劃就還是你。我也跟冰夏說了，冰夏說，如果宋主任能牽頭，那就最好不過了。聶風也讚成這樣，說這樣一本書也不顯得那麽單。”
霎時，宋雁的微表情有點耐人尋味。她笑了，但笑得不那麽情願。又或者說，她的笑容裏有一絲幹澀。林林明白，宋雁是想搶稿子的，或者至少聯合署名。她署在林林前頭，一來能分錢，二來也能得名。她想往上走，多做好書是剛需。但沒想到，林林急中生智，給了她個虛頭銜，當叢書的總策劃。那麽，責任編輯，就只剩李林林一個人了。林林給了這個臺階，宋雁似乎也不好不順著下來。
“抓緊時間做，”宋雁恢覆正常，又以一種主任的莊嚴，“到時候好好宣傳。”
林林又說虹姐也會參與進來。
宋雁道：“註意控制成本。”
林林說她會把控，畢竟經過聶風的《荒夢》，對虹姐這種人，她已經有了充分的鬥爭經驗。
《塵埃》的出版，林林已經做好了困難準備，可真等到運作，她發現困難比她想象得還要多。老邱又去美國了，她需要顧著兒子，同時，顧著稿子。出單行本，林林編審的是小說全本——雜志發表的版本限於版面，刪減太多，單行本予以恢覆。
在文學層面，林林跟冰夏的對話基本還算愉快。林林提出的刪改問題，只要有理有據，冰夏勉強聽得進去。更何況，林林還有一套多年當編輯形成的話術。諸如，“這麽改是加分的”。楊冰夏一聽說“加分”，基本不會執拗。是啊，誰不想加分呢。但林林苦惱的是，冰夏的作息，晝夜顛倒，所以討論稿子多半發生在黑燈瞎火的時刻。沒辦法。撐。改。完成。接下來是走三審。
覆審林林沒給宋雁，給了宮彩。宮彩沒提出什麽意見，通過了。終審到柳馥那。柳馥直接刪了兩章。一章她認為性描寫太過露骨，且跟上下文不搭，說“不要故事一開始就是上床”。另一章她覺得有立場問題。林林沒好直接反駁，她委婉地向楊冰夏轉述。
冰夏立刻火冒三丈：“光看到主角上床，看不到主角靈魂的掙紮和痛苦，光看到立場的微妙，看不到社會環境的覆雜，這都怎麽當上領導的？懂不懂文學？”
林林只好又從中斡旋。她告訴柳總作者願意改。又告訴冰夏改也不是說刪除，而是換一種表述方式。還說，柳總也是為你好，社裏通不通過倒是其次。萬一上頭看到了，不高興，將來會影響她評獎。一提到評獎，楊冰夏勉為其難妥協了。
稿子齊清定。發稿到總編室，就開始申領書號了。
接下來最大的困難是封面。林林找到社裏的設計部主任操刀。一個禮拜，出了三個方案。楊冰夏不讚。宋雁卻拍手叫好，選了最醜的一個，說：“就得選這種，持重，冰夏不是要轉型麽，現在不是青春文學了，老沈一點才壓得住。”
林林狐疑。眼下，她也不曉得宋雁的話，幾分是真，幾分為假。直覺判斷，她認為不排除宋雁在幸災樂禍。或許她宋某人巴不得《塵埃》砸鍋。林林出醜。好徹底服從她的管束。可她李林林偏不！社內設計不行，那就找外頭的。又忙了一周。方案出來了。林林拉了個群討論。四個封面發過去，大家都不說話。林林問冰夏覺得哪個好。
楊冰夏回覆：大家覺得呢。
林林問宋雁。
宋雁說：“我倒覺得紅色的好。”
沒人跟進。半天，楊冰夏說：“要不就用綠色的吧。”老實說，林林讚同宋雁的看法，紅色的那款，大氣，穩重。綠色的過於小清新了。可既然楊冰夏“一意孤行”，林林只能往前推進。就選綠色的。
封面方案有了。開始琢磨文案。這方面，宋雁是幫不上忙的，她文字水平一般，更別提“煉字”。宋雁擅長的，是選——你擬，她選。然後再稍加潤色，成為她自己的。林林選了五六個關鍵詞跟楊冰夏討論。她苦口婆心地，“冰夏，我覺得你這一部，不是說光出一本新作，而是要豎立一個新的藝術人格。”
冰夏問：“什麽人格呢。”
林林說：“要讓人感覺，你長大了，是嚴肅作家，作品有深度，有厚度，對於這個世界你有嶄新的清醒的認識。而且，要跟當年你們那批作家區分開來。”
楊冰夏深以為是。
林林繼續說：“文筆、敘事、題材，《塵埃》就是你寫作的全面升級。完全等於是換筆。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跟那英唱了《相約九八》差不多。”
楊冰夏少有地笑了，“跟那老師有什麽關系。”
林林展開來說：“那英唱相約九八之前，是不是一種感覺，‘九八’之後，開始發行《征服》，是不是又是一種感覺？”楊冰夏聽進去了，“你繼續說。”林林深入分析，“二十年前，你能想到坐在中國好聲音導師席位上的是那英麽？大氣磅礴比不過毛阿敏，清新甜美比不過楊鈺瑩，孫悅都比她火，可後來呢，人家三張神專《征服》《幹脆》《心酸的浪漫》一發，立馬就不一樣了。後續的的專輯則在不斷鞏固這一地位。成功轉型對一位藝術家來說多麽重要呀！所以，親愛的，《塵埃》就是你的轉折點呀，成不成就在此一舉。”
聽林一席話，冰夏意氣風發。林林明顯感覺到，冰夏更投入了，更賣力了。以至於在找嘉賓，找場地的問題上，她幹脆沒讓社裏的營銷部費力，直接刷了自己多年的人脈，搞定了嘉賓，免費拿到了高端上檔次的場地。
這活動，註定空前盛大。
在奔忙的過程中，林林和冰夏走得更近了。這是戰鬥友誼。冰夏是聰明人，林林的辛苦她看在眼裏，從而更加對宋雁不滿。“老宋人呢，她到底幹什麽了？”冰夏恨宋雁的不作為。林林微笑著刺一刀：“總策劃。”楊冰夏犀利地：“現成的稿子，需要她策劃什麽。”又說：“我好端端一個書，幹嗎歸納到什麽‘新世界’叢書裏。”楊冰夏和“新世界”裏的其他作者不是一個咖位。
林林息事寧人，連忙勸：“哎呀我的姑奶奶，有她沒她，社裏觀感不一樣，好多事情，還需要主任去協調比較好。”又說：“冰夏，我倒不是維護宋主任，是真心為你好。我明白，你是心疼我，為我爭取，心意我心領了，誰幹多少，大家心裏知道，這就夠了。”
楊冰夏說：“我就不懂了，已經是主任了，非要當這個弼馬溫有什麽意義，她這個主任該讓給你。”
林林連忙，“哎呦我的大小姐，這話可千萬別出去說，回頭人家聽到了，還以為我謀反呢。”
冰夏最後硬邦邦道：“你給她當下屬，沒必要。”
嘉賓場地定好了。林林找張明貴開會，準備定媒體。配備還是“海陸空”都上。傳統媒體要有，新媒體也要有。活動現場的報道要有。大報、大雜志的專訪也要有。林林還聯系幾個大號。文章還在磨，到時候同期退出。而所有的一切物料，都需要林林提前準備。
這日，李林林在辦公室接打電話，忙得四腳朝天。牛彤冷不防來了。林林問她有什麽事。牛彤倒也直接，“《塵埃》單行本，用的是原稿，還是雜志上直接把扒下來的？”
“原稿重新編輯了。”林林如實相告。
“能發我一份麽，學習學習。”牛彤笑著。
林林一時想不透，她要稿子幹嗎。
“我問問冰夏，稍晚點給你回覆好嗎。”林林口氣極盡柔緩。她跟牛彤，雖然在同一個部門，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得罪她。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林林猜測，牛彤此舉，一來可能確實想學習，二來也不排除想要巴結楊冰夏。同是女作家。冰夏的咖位可比牛彤高多了。而牛彤又是一貫眼睛朝上的。
林林給冰夏去了消息，說明了項目進展，又順帶提了牛彤要稿子的事。楊冰夏倒幹脆利索，就一句話：“不給。等書出來，可以送她一本。”林林又不得不打電話給牛彤解釋，好生撫慰。牛彤表示理解。此事就此不提。
這些都是小插曲。《塵埃》的新書分享活動才是大戲。活動前三天，李林林幾乎沒怎麽睡。沈幼回家待產，不可能幫忙。唐嫚兒是別的部門的，也不會伸手。黃開誠被宋雁支得溜溜轉，無從分身。林林能倚重的，只有大川。發言稿、媒體名單、車馬費、樣書申領……還有發行鋪貨情況，活動物料的到位……千頭萬緒，他們都必須有條不紊。林林卯足了勁，能不能在文藝社徹底立住立穩，就看這場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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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雁面帶微笑，看來是準備好了。她的套路一如既往，一開口就是：“老聶聯系我了。”
林林沒給她可乘之機，直接道：“主任，楊冰夏的稿子我已經拿下了。”
宋雁的面部立刻緊繃，“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沒聽你說，起碼應該跟我打個招呼。”
林林從容不迫地，“好幾家在搶，情況危急，你電話一直打不通，沒辦法，我只好找了閔社。閔社同意做。”又說：“你不找我，我還要找你呢，主任，你可得多支持我啊。”宋雁道：“我肯定支持你。”林林又笑說：“主任，我有個想法，楊冰夏這部《塵埃》，還是歸到你策劃的那套大叢書‘新世界’裏頭去，畢竟她也算青年作家，雖然有點名氣。這樣，總策劃就還是你。我也跟冰夏說了，冰夏說，如果宋主任能牽頭，那就最好不過了。聶風也讚成這樣，說這樣一本書也不顯得那麽單。”
霎時，宋雁的微表情有點耐人尋味。她笑了，但笑得不那麽情願。又或者說，她的笑容裏有一絲幹澀。林林明白，宋雁是想搶稿子的，或者至少聯合署名。她署在林林前頭，一來能分錢，二來也能得名。她想往上走，多做好書是剛需。但沒想到，林林急中生智，給了她個虛頭銜，當叢書的總策劃。那麽，責任編輯，就只剩李林林一個人了。林林給了這個臺階，宋雁似乎也不好不順著下來。
“抓緊時間做，”宋雁恢覆正常，又以一種主任的莊嚴，“到時候好好宣傳。”
林林又說虹姐也會參與進來。
宋雁道：“註意控制成本。”
林林說她會把控，畢竟經過聶風的《荒夢》，對虹姐這種人，她已經有了充分的鬥爭經驗。
《塵埃》的出版，林林已經做好了困難準備，可真等到運作，她發現困難比她想象得還要多。老邱又去美國了，她需要顧著兒子，同時，顧著稿子。出單行本，林林編審的是小說全本——雜志發表的版本限於版面，刪減太多，單行本予以恢覆。
在文學層面，林林跟冰夏的對話基本還算愉快。林林提出的刪改問題，只要有理有據，冰夏勉強聽得進去。更何況，林林還有一套多年當編輯形成的話術。諸如，“這麽改是加分的”。楊冰夏一聽說“加分”，基本不會執拗。是啊，誰不想加分呢。但林林苦惱的是，冰夏的作息，晝夜顛倒，所以討論稿子多半發生在黑燈瞎火的時刻。沒辦法。撐。改。完成。接下來是走三審。
覆審林林沒給宋雁，給了宮彩。宮彩沒提出什麽意見，通過了。終審到柳馥那。柳馥直接刪了兩章。一章她認為性描寫太過露骨，且跟上下文不搭，說“不要故事一開始就是上床”。另一章她覺得有立場問題。林林沒好直接反駁，她委婉地向楊冰夏轉述。
冰夏立刻火冒三丈：“光看到主角上床，看不到主角靈魂的掙紮和痛苦，光看到立場的微妙，看不到社會環境的覆雜，這都怎麽當上領導的？懂不懂文學？”
林林只好又從中斡旋。她告訴柳總作者願意改。又告訴冰夏改也不是說刪除，而是換一種表述方式。還說，柳總也是為你好，社裏通不通過倒是其次。萬一上頭看到了，不高興，將來會影響她評獎。一提到評獎，楊冰夏勉為其難妥協了。
稿子齊清定。發稿到總編室，就開始申領書號了。
接下來最大的困難是封面。林林找到社裏的設計部主任操刀。一個禮拜，出了三個方案。楊冰夏不讚。宋雁卻拍手叫好，選了最醜的一個，說：“就得選這種，持重，冰夏不是要轉型麽，現在不是青春文學了，老沈一點才壓得住。”
林林狐疑。眼下，她也不曉得宋雁的話，幾分是真，幾分為假。直覺判斷，她認為不排除宋雁在幸災樂禍。或許她宋某人巴不得《塵埃》砸鍋。林林出醜。好徹底服從她的管束。可她李林林偏不！社內設計不行，那就找外頭的。又忙了一周。方案出來了。林林拉了個群討論。四個封面發過去，大家都不說話。林林問冰夏覺得哪個好。
楊冰夏回覆：大家覺得呢。
林林問宋雁。
宋雁說：“我倒覺得紅色的好。”
沒人跟進。半天，楊冰夏說：“要不就用綠色的吧。”老實說，林林讚同宋雁的看法，紅色的那款，大氣，穩重。綠色的過於小清新了。可既然楊冰夏“一意孤行”，林林只能往前推進。就選綠色的。
封面方案有了。開始琢磨文案。這方面，宋雁是幫不上忙的，她文字水平一般，更別提“煉字”。宋雁擅長的，是選——你擬，她選。然後再稍加潤色，成為她自己的。林林選了五六個關鍵詞跟楊冰夏討論。她苦口婆心地，“冰夏，我覺得你這一部，不是說光出一本新作，而是要豎立一個新的藝術人格。”
冰夏問：“什麽人格呢。”
林林說：“要讓人感覺，你長大了，是嚴肅作家，作品有深度，有厚度，對於這個世界你有嶄新的清醒的認識。而且，要跟當年你們那批作家區分開來。”
楊冰夏深以為是。
林林繼續說：“文筆、敘事、題材，《塵埃》就是你寫作的全面升級。完全等於是換筆。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跟那英唱了《相約九八》差不多。”
楊冰夏少有地笑了，“跟那老師有什麽關系。”
林林展開來說：“那英唱相約九八之前，是不是一種感覺，‘九八’之後，開始發行《征服》，是不是又是一種感覺？”楊冰夏聽進去了，“你繼續說。”林林深入分析，“二十年前，你能想到坐在中國好聲音導師席位上的是那英麽？大氣磅礴比不過毛阿敏，清新甜美比不過楊鈺瑩，孫悅都比她火，可後來呢，人家三張神專《征服》《幹脆》《心酸的浪漫》一發，立馬就不一樣了。後續的的專輯則在不斷鞏固這一地位。成功轉型對一位藝術家來說多麽重要呀！所以，親愛的，《塵埃》就是你的轉折點呀，成不成就在此一舉。”
聽林一席話，冰夏意氣風發。林林明顯感覺到，冰夏更投入了，更賣力了。以至於在找嘉賓，找場地的問題上，她幹脆沒讓社裏的營銷部費力，直接刷了自己多年的人脈，搞定了嘉賓，免費拿到了高端上檔次的場地。
這活動，註定空前盛大。
在奔忙的過程中，林林和冰夏走得更近了。這是戰鬥友誼。冰夏是聰明人，林林的辛苦她看在眼裏，從而更加對宋雁不滿。“老宋人呢，她到底幹什麽了？”冰夏恨宋雁的不作為。林林微笑著刺一刀：“總策劃。”楊冰夏犀利地：“現成的稿子，需要她策劃什麽。”又說：“我好端端一個書，幹嗎歸納到什麽‘新世界’叢書裏。”楊冰夏和“新世界”裏的其他作者不是一個咖位。
林林息事寧人，連忙勸：“哎呀我的姑奶奶，有她沒她，社裏觀感不一樣，好多事情，還需要主任去協調比較好。”又說：“冰夏，我倒不是維護宋主任，是真心為你好。我明白，你是心疼我，為我爭取，心意我心領了，誰幹多少，大家心裏知道，這就夠了。”
楊冰夏說：“我就不懂了，已經是主任了，非要當這個弼馬溫有什麽意義，她這個主任該讓給你。”
林林連忙，“哎呦我的大小姐，這話可千萬別出去說，回頭人家聽到了，還以為我謀反呢。”
冰夏最後硬邦邦道：“你給她當下屬，沒必要。”
嘉賓場地定好了。林林找張明貴開會，準備定媒體。配備還是“海陸空”都上。傳統媒體要有，新媒體也要有。活動現場的報道要有。大報、大雜志的專訪也要有。林林還聯系幾個大號。文章還在磨，到時候同期退出。而所有的一切物料，都需要林林提前準備。
這日，李林林在辦公室接打電話，忙得四腳朝天。牛彤冷不防來了。林林問她有什麽事。牛彤倒也直接，“《塵埃》單行本，用的是原稿，還是雜志上直接把扒下來的？”
“原稿重新編輯了。”林林如實相告。
“能發我一份麽，學習學習。”牛彤笑著。
林林一時想不透，她要稿子幹嗎。
“我問問冰夏，稍晚點給你回覆好嗎。”林林口氣極盡柔緩。她跟牛彤，雖然在同一個部門，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得罪她。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林林猜測，牛彤此舉，一來可能確實想學習，二來也不排除想要巴結楊冰夏。同是女作家。冰夏的咖位可比牛彤高多了。而牛彤又是一貫眼睛朝上的。
林林給冰夏去了消息，說明了項目進展，又順帶提了牛彤要稿子的事。楊冰夏倒幹脆利索，就一句話：“不給。等書出來，可以送她一本。”林林又不得不打電話給牛彤解釋，好生撫慰。牛彤表示理解。此事就此不提。
這些都是小插曲。《塵埃》的新書分享活動才是大戲。活動前三天，李林林幾乎沒怎麽睡。沈幼回家待產，不可能幫忙。唐嫚兒是別的部門的，也不會伸手。黃開誠被宋雁支得溜溜轉，無從分身。林林能倚重的，只有大川。發言稿、媒體名單、車馬費、樣書申領……還有發行鋪貨情況，活動物料的到位……千頭萬緒，他們都必須有條不紊。林林卯足了勁，能不能在文藝社徹底立住立穩，就看這場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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