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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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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定

眨眼之間,曾士土的那只手上就冒起了滾滾濃煙,他疼的撕心裂肺。

片刻後,整個手掌已是一片焦糊。

我氣喘籲籲地看向曾士土,一把扯下披著的袈裟,將上面的紅符狠狠揭了下來。

曾士土此時眼睛瞪得無比的大,正目眥盡裂的看著我。

“給我!我時間不多了,把他給我!!!”曾士土突然爆喝一聲,擡腿就要朝我沖過來。

可是他的腿卻並沒有擡起來,兩只腳仿佛被水泥牢牢地築在了地上一般,即使在他因前沖的慣性而摔倒時,那兩只腳也是紋絲未動,不離地面分毫。

曾士土又是一驚,單掌猛擊地面,直挺挺的站立起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兩只腳此時正被兩束光線死死的罩住。他奮力的抽動幾下腿,卻無濟於事,雙腳依舊‘焊死’在地面上。

他順著光線猛地擡頭看去,在他左右兩邊的百米高空之上,各懸浮著紅黃藍三面法旗,三面為一組。兩組法旗中間,一束一人粗的光柱像兩盞探照燈一樣斜斜照射下來。

遠處的萱萱雙手交叉,捏著手印長呼一口氣:“終於......完成了。

“三才禁錮?”曾士土看著腳下的兩束光線,狠狠的咬著牙。

“看來你知道這個陣法,”萱萱調整著呼吸,輕聲說道:“那你應該明白,被三才禁錮罩住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離開地面的,你已經成活靶子了,放棄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曾士土狂笑一聲,“那就先殺掉你這個施術人!”

說著,一手伸向腰間猛地抽出一張黃符,擡手便要射向萱萱。

就在這時,一抹淡藍色的劍影驟然而至,朝著他的胸前直刺過來。曾士土雙腳被禁錮,根本無法躲閃,無奈之下,只好運起單掌迎著劍尖直劈而去。

“哢!”白痕的冰劍盡數破碎,曾士土的手掌之上覆蓋著一層銀光,隨即便黯淡無蹤了。

這一招犀利的掌法頗為眼熟,很像是易老曾用過的天罡掌,但看得出來,他修煉的並不嫻熟。

忽然間,又有大量的符文咒印聚攏過來,將曾士土團團圍住。

“聚!”

潘亞迪輕聲喝道,符文咒印頓時貼滿了曾士土的周身。與此同時,白痕的衣袖之中湧出一股水流,順著斷裂的冰劍,從曾士土的手掌處迅速蔓延至他的周身,形成一個水球,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只留出一個腦袋。

“哢哢哢......”隨著細小的摩擦碰撞之聲傳來,水球在片刻之間凝結成了一個冰坨,連同那些覆蓋了曾士土全身的符文咒印,一並冰封。

三才禁錮、無上皇法印和一坨寒冰,三重限制將曾士土死死封鎖,即便他有再高修為也不可能掙脫出來,何況他已經廢了一只手。

勝負已定!

白痕擡手一振,手中再次凝結處一把冰刃,架在曾士土的脖子上,冷冷道:“你輸了。”

我們幾人也都圍了上來,只有萱萱依舊停留在遠處,謹慎地維持著三才禁錮陣。

彭振恨恨地看著曾士土,問潘亞迪:“怎麽處置?”

潘亞迪沈吟片刻,緊緊盯著曾士土,眼中冒著覆雜的寒光問道:“你是怎麽做到□□不衰的?你和那個滅羅大聖到底做了什麽交易?”

曾士土的臉色早已沒了之前的光彩與淡然,顯得有些頹靡,他並未回答潘亞迪,而是沙啞著嗓音說:“我還是小看了你們,早知如此,我一開始就應該動殺機,那樣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

潘亞迪忽然有些激動,上前一步,扳著曾士土的腦袋,高聲問道:“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曾士土擡眼看著潘亞迪,眼神莫名覆雜,臉色浮現出一絲嘲笑:“你是代表法術界在審問我,還是單純的自己想知道?”

他輕蔑的冷哼一聲,道:“年輕人,這是一條註定沒有盡頭的死路,踏上這條路的人,會在這無限漫長的路上永久漂泊,直到承受不住......你不會想知道的,因為......踏上這條路的人,都會後悔,可是卻再沒有回頭路了......”

“把他帶走!”潘亞迪突然憤怒的說。“帶回太行山,交給法術界審判!”

“等一下。”

白痕上前一步,急切問道:“我不關心你走上了什麽路,我問你,你曾身為法術界的一員,如何幹得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這些年你殘害了多少魂靈?”

“記不清了,”曾士土柔和的看著白痕,“我曾和你一樣正直純真,我也曾一度十分痛苦過,可是時間會改變一切麻木一切......你又能保持多久呢?”

我此時突然想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想了想還是問道:“轉換符乃是我鬼魅部落專屬法術,你是怎麽學會的?”

“年輕時的我醉心於各門各派的法術,所以都通一點。”曾士土突然神情黯淡一下,說道:“在我離開太行山之前,雲清也算是我的一位摯友,他應該是你師父吧?”

我點了點頭。

他又道:“之前你曾說到,他太忙,沒時間指導你修行,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歇一下了。我猜......他已經去世了吧。”

我又點了點頭,“是。”

曾士土哀嘆一聲,沈思片刻道:“轉換符就是雲清教我的,那麽現在,我替他指點一下你的馭符吧,也算還他一個情分。你只需記住這四句,‘心存正道,內外澄清,念力所至,其威自精’。這四句口訣,不是什麽咒語,但可助修一切法,你馭符修為紮實,只要用心參悟,不久便會有所突破。”

他說心存正道,他現在所做的這些事,哪裏有一件是正道?

他的話我雖然並不全信,但念他是想還師父授術之情,我還是說了一句“謝前輩指點。”

他微笑一下,看著我手中那件袈裟道:“這袈裟原是金山寺的寶貝,被我‘借’來用了這麽多年,該還了,還煩請小兄弟幫我轉交給金山寺,在此謝過。”

“好,我答應你。”

“時候不早了,”潘亞迪看了看我們,語氣嚴肅:“趙師妹,讓他昏迷;李師兄,把那女鬼放出來盡快超度,我們得回太行山覆命了。”

我們都聽得出,潘亞迪此時的語氣已經是在下命令了。趙雅妮掏出一顆藥丸,走向曾士土。我點了點頭,拿出了搶來的那道紅符。

就在這時,曾士土突然哀嚎一聲,眼睛瞬間瞪的老大,張大嘴巴仰天長嘯。道道黑風從他的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裏鉆了出來,洶洶的湧上半空。

我們幾人嚇了一跳,齊齊後退一大步。我擡頭望去,只見半空中那道道黑風,像冤魂一般圍繞著曾士土迅速的盤旋游弋著,帶著一股濃重的邪惡氣息。

“你們快看他!”彭振忽然指著曾士土大叫一聲。

我們聞聲望去,只見此時曾士土的容顏正以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烏黑的頭發變得幹澀花白,清澈的眼睛汙濁不堪,俊秀的臉龐也布滿了皺紋。眼前的人無疑已是一位耄耋老人,和之前的而立壯年相比,幾乎認不出是同一人。

片刻後,曾士土頭上飄蕩著的黑風邪魂陡然一轉,連續不斷地撞向曾士土的身體,將他周身的冰坨和法印盡數撞開,每一道黑風都撕扯出一縷清魂鉆入地下。

曾士土孱弱又驚恐的掙紮著,呼喊著。“子時還沒過......我的時間還沒到......滅羅大人!我只差一條魂魄,念在我多年......”

隨著最後一道黑風拉扯著一縷殘魂鉆入地下,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副衰老的身軀頹然的倒在碎冰之上,眼中仿佛殘留著無盡的恐怖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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