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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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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會落幕

我迷茫的掃視著周圍。遠處的彭振,嘴角流著血,全身顫抖的看著我,眼中是那種類似劫後逢生的喜悅。

另一旁,裁判道長趴在那裏,一只手捂著肩膀,似乎受了傷,也在看著我。

而我的周圍,一片片屏障的晶瑩和未曾散盡的電芒緩緩飄落著。

我仔細一看,那十幾道屏障,此時只剩下最裏層的兩道了。我掃視了一眼臺下,所有觀眾都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師父一揮手,那兩道屏障也消失了。

到這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師父在那一刻突然而至替我擋下了那一道五雷轟頂。

我有些擔心,因為這樣的話,應該算是我犯規了。

“師父,你怎麽......”

師父意味深長的沖我點點頭,“不用說了。”

裁判道長此時也起身走上前來,他看著師父,面色有些為難,支吾道:“雲清司長,這......”

師父道:“是李二牛輸了。”

“什麽?”我腦中轟的一聲,急忙叫道:“為什麽?”

師父對我輕聲道:“這一道雷,你接不下。”

“怎麽接不下!”我氣惱的喊道:“你不用出手的!”

“小二,快回去處理傷口。”

“用不著的師父!我還可以打呢!”我幾乎是祈求般的和師父說。

師父面無表情的對臺下嫻子她們說道:“帶他回去。”

說完,轉身走了。

此時,我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既然師父已經出手幹預比賽了,那麽結果必然是要判我輸的。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看著裁判道長高聲宣判道:“得勝者:天師府彭振!”

我輸了!我就這樣輸了!

嫻子她們此時跑上臺來拉著我,我心裏抵觸,便奮力掙脫,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也沒起來。

一時間,委屈、悲痛、羞愧等一眾情緒齊齊湧上心頭,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間濕了。

我極不甘心的狠狠錘砸著地面,口中喃喃道:“我可以的......我一定能接下的......你為什麽要出手......我......我怎麽就輸了呢!”

兮蹲在我的面前,攙起我的胳膊,眼中濕潤,輕聲道:“勝敗不重要,你已經盡力了,沒必要冒這麽大險......”

“不是的......”我轉頭看著兮迫切的糾正道:“我能接下來的,我可以的.....”

嫻子等人都一臉關切的看著我,見我這個樣子,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會死的!”溫尋果斷的沖我喊道。“掌門師叔若不出手,你已經沒命了!”

只有溫尋直截了當的拆穿了我,其實我並非確信自己能接下這一道雷,我只是......還無法接受自己輸掉比賽的事實;我只是......在矯情。

此刻我才終於體會到唐真輸掉比賽後為何會流淚,終於理解了梁軍昨日的不能釋懷。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誰都能輕易做一個雲淡風輕的安慰者,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能明白:失敗的滋味遠比想象中痛苦的多。

溫尋架起我的另一條胳膊,輕聲道:“十師弟,跟我們回去。”

他們把我架回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彭振。他被天師府的四個人擡著,正用一種同病相憐般的眼神看著我,最後苦苦一笑。

至此,鬼魅部落三名參賽弟子全部落榜。一想到此,我的心就如刀割般的痛。

下午的時候,我纏著繃帶和梁軍躺在房間裏,兩個人都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語,都是沒有走出失敗的陰影。

外面傳來了溫尋帶回來比賽的消息,他的聲音很低,估計是怕我聽到再度傷心,但這裏並不算隔音,我還是聽到了。

大致意思是,原本彭振和第二青玉的最終對決定在明日舉行,但由於這次彭振傷勢較重,所以只能再推遲一天。

我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最終對決......終究還是沒我的份!

我修養了兩天,雖不能痊愈,但簡單的行動已無大礙。

不過,第三天的比賽我還是沒有去看。也說不上為什麽,對於輸掉的事實我已經想通了,可還是總覺得不敢見人。甚至連見到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姐妹,都有些羞愧。

後來,我是從溫尋他們口中得知那次比賽結果的。

聽溫尋他們說,雖然大賽給了彭振多一天的修養時間,但那麽重的傷勢不可能是一兩天能夠養好的。而第二青玉也知彭振的傷勢情況,明白他不可能久戰,便提出一個提議——一招定勝負。

第二青玉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欽佩,彭振自然也沒有理由拒絕。

最終的結果是:第二青玉從額頭處祭出一道七彩光,以這道光連破彭振五道閃電,最終取得了勝利。

聽到這個結果,我非常詫異,我詫異的不是誰輸誰贏,而是不明白為什麽彭振沒有用五雷轟頂那一招。那一招及腰粗的‘小天雷’,如今想起來都有些後怕,而且我不認為這道‘小天雷’就一定抵不過那道七彩光。

溫尋也覺得難以理解,他說,當時很多人都覺得第二青玉提出一招定勝負是自討苦吃的舉動,因為彭振的五雷轟頂已經被大家見識了,沒有人認為弟子輩中有誰能接得下,既然是一招定勝負,彭振必然要用這一招。可最後,彭振卻沒有用。

賽後也有人特意去問彭振,但彭振什麽都沒有說。

不知為何,溫尋說到這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當時師父替我擋下五雷轟頂的時候,彭振看著我的眼神,那種被我形容為劫後縫生般的眼神。

現在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眼神,那不是劫後縫生的僥幸,而是類似於錯手扣下扳機後發現打偏了的喜悅和欣慰。

我沈默良久,問:“五師兄,如果彭振用了五雷轟頂,你覺得第一名還會是第二青玉嗎?”

溫尋想了半天,道:“誰知道呢,第二青玉又不傻,他既然能提出這個提議,總不會是為了找死吧。”

我想了想,認同的點點頭,喃喃道:“人外有人啊......”

第二青玉取得了勝利後,高臺之上,宣讀道長直接當著所有掌門、弟子的面宣布了第二青玉為下一任司長的候選人。

然後,便宣布了本次大賽的結束。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沒有名次,沒有強弱,沒有對錯,沒有是非。

一切留給眾人評說。

大賽結束後,各門各派都開始動身回程。師父和其他幾位司長隨著二老直接趕往靈隱派了,剩下我們也開始返程。

返程之前,我們與一眾相熟的人告別,幽靈探長、潘亞迪、霍四義、宋致等。

與探長告別時,嫻子還故意嘲弄道:不想從我們這調查我師父了?

探長搖頭嘆氣道:不管了不管了,為你們著想都不領情。

與他們都告別完,我也沒發現唐真,然後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唐真了。依稀記得最後看到唐真的時候,還是在嫻子和白痕比賽的那一場,那時候唐真醋意大發。

於是我去唐真所住的太迎院,找那裏的管事道童詢問。道童知道我的身份後,給了我唐真留下的電話號碼,並告訴我說,唐真幾天前就下山回去了,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他,若是李二牛來找他,就將此事告知;若不來找他,也不用特意去通知。

我搖搖頭,這個家夥。

坐在車上,望著窗外匆匆而過的太行山,我開始思考這次大賽的意義。

對整個法術界的意義,我還無暇思考,但對於參賽選手的意義確實是重大的。單單就我來說,這一場大賽,區區幾天時間的成長與見識,足以勝過我完成二十個任務。我想這對每個人都是是如此,包括未參賽的弟子們同樣可貴。每個人都感悟到了道術的博大精深,都見識到了各門各派的奇門巧計,都感受到了選手的拼搏精神和謙遜之禮。

每個人也都意識到了,道家的道義不會熄滅,將會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越來越壯大。

鬼魅傳之天煞孤星第三卷《法術界》,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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