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二十章我養你

毫無疑問，不過短短七天，珀斯特曼先生就瘦了許多，從原本的瘦削變為現在的瘦弱。

他的臉像是被刀削過一樣，空蕩蕩的幾乎掛不住單片眼鏡。

穆特的眼淚像是被深深割了一刀的動脈一樣，完全止不住。她不停抽噎著道歉，把一切都怪到了自己頭上。

阿蒙微涼的指腹抹去了穆特滾燙的淚珠，他幾乎以為自己碰到的是巖漿，內心湧起的情緒讓他覺得異常陌生。阿蒙笑著帶穆特走進室內，穆特剛有些止住趨勢的眼淚又瞬間決堤。

公寓實在是小得可憐，都沒有她的盥洗室大，室內的墻被熏得灰蒙蒙的，好似貝克蒙德永遠不會放晴的天空，讓穆特覺得非常壓抑。

墻角放著一張狹窄的單人床，床邊的空地上整齊地鋪著報紙，報紙上疊放著零零散散數件衣服。

阿蒙拿出一個杯口開裂的茶杯倒了一杯水遞給穆特：“茶葉用光了，委屈穆特小姐了。”

穆特強忍住眼淚，難得體貼一回，不想給珀斯特曼先生增加負擔。

她雙手捧著略顯燙手的杯子，順著阿蒙的邀請，坐在了屋子裏唯一一張凳子上。

凳子前擺著一張茶幾大小的小桌，桌子上有個打磨了一半的水晶鏡片。

見穆特註意到了鏡片，阿蒙笑了一聲：“這是我想送穆特小姐的下一份禮物，買不起現成的鏡片了。等我打磨好，穆特小姐戴上好嗎？”

穆特不住點頭同意，她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麽下一份禮物會是和上一份禮物一模一樣的。

她一口把略帶渾濁的茶水全喝光了，仿佛是想借此來讓自己更有勇氣。

“珀斯特曼先生，對不起！”如果不是母親，如果不是她，珀斯特曼先生本來不會淪落到東區的。

阿蒙悠然笑了：“這也是難得的體驗，穆特小姐不用道歉。”

阿蒙的寬容讓穆特越發無地自容起來。她拿出一把金鎊想要塞進阿蒙手裏：“那至少收下這些錢，在我想到辦法讓珀斯特曼先生回到原來工作崗位之前，阿蒙先生可以……”

穆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可以養珀斯特曼先生的，多久都可以。

阿蒙堅定地推拒了：“穆特小姐，我有手有腳哪裏找不到工作呢？不需要穆特小姐的接濟，也不需要您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可是……”穆特驚慌極了。

阿蒙想到了什麽，翹起嘴角說道：“您不用稱呼我為珀斯特曼先生，一般大家都叫我‘阿蒙’。”

“阿蒙！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穆特’就好。”穆特本來以為珀斯特曼先生，不，阿蒙是想和她拉開距離，但是阿蒙主動告訴了她更親近的稱呼。

穆特心裏笑了起來，她完全明白了。阿蒙只是自尊心太重才不肯接受她的接濟。從阿蒙是更親密的稱呼也可以看出來，阿蒙肯定是放不下當年圖鐸王朝的輝煌，所以才用這個名字提醒他奮發努力！

阿蒙居高臨下地看到穆特奇怪的神色，他本準備偷一偷穆特現在的念頭，半晌還是決定放棄了。

左右不過是那些胡思亂想，他也懶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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