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夥伴偷船出來，玩盡興了再停回原處就可以了。”

“不行！”薛然果斷拒絕。

但寒素心卻任性起來，早已急急地向碼頭而去。

20.身世之迷

明明不是貪玩胡鬧的女孩，此刻卻任性得像個孩子。薛然無奈，只好遠遠地跟著向碼頭走去。

到了碼頭，寒素心一邊吃力地解開一艘船的繩索，一邊道：“腳踏船今天全在裏面，看來只能自己劃船了。”

說著，自己跳上船，沖薛然道：“你要等著還是一起去湖中心看看？”

薛然默默看著寒素心毫無章法地將湖水攪得嘩嘩作響，船卻只在原地打晃，隨即輕笑一聲去幫忙。

寒素心坦然地讓薛然劃船，自己則抱膝船頭，癡癡地擡頭仰望。

仔細分辨，夜裏的天空是藏青色的，如同一面光滑的鏡子，上面綴著無數寶石，半個月亮是最大的一顆，光彩奪目，但滿天星星並不因此覺得愧疚，反而越發明亮，有些如霓虹，爭著釋放光彩，有些如黑色寶石，黯淡中透著微光。

寒素心心情大好，悠悠地道：“這樣的時候剛剛好，新月時太過黑暗，滿月時月亮太亮，好多星星就不見了。”

初時，她只想自己任性一些，胡鬧一些，祈禱將來哪怕分開，薛然也能在某個夜晚，想起這個月夜，想起這個帶他偷船的女孩。但此時，她又想靜靜地待著，感受薛然的氣息就在身邊流轉的靜然。

船行至湖中心，薛然坐到寒素心身旁，任憑小船隨波逐流。

夜色中，他的聲音清涼如水：“星星一直在，不管是新月、半月還是滿月，就算你看不到，它依然存在……”

“薛然，我並不愛慕虛榮。”寒素心依然仰望星空，像在自說自話，“我知道，你幫我，大概是因為洛玫，如果沒有她，你根本不會陪我來到這裏，所以我不想無功受祿，如果我接受你的幫忙，卻寫不出好的劇本，肯定會讓你失望，我不想……”

薛然打斷她的話：“第一，你是你，洛玫是洛玫，我分得清；第二，我幫人向來是授之以漁，不會授之以魚，兩者的區別你明白。幫你，只是給你一個平臺，讓你有一個好的起步，但之後，你自己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本錢。懂了嗎？”

寒素心想了想，輕輕點頭。

“要不要去嘗試？”薛然追問。

寒素心再次點頭：“我會努力的！”

薛然滿意地笑，像個長輩似地使勁拍她的肩：“這才像話。”

夜風吹來，寒意更甚，寒素心抱了抱雙臂，薛然問：“回去？”她搖頭。

薛然起身脫下外套披在寒素心身上：“你如果累了，肩膀可以借給你。”

寒素心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真的去“借”他的肩膀。

“我明天晚上夜場戲，最晚明天中午回。”薛然又道。

寒素心不語，薛然借著月光看一眼手表：“再不回去你媽媽該擔心了。”

寒素心良久才嘆息一聲看向薛然，他的目光遠遠地落在水天交接的地方，側臉在月光格外生動。稍作遲疑，她忽然飛快地吻上薛然的臉頰，唇瓣剛觸到他溫熱的皮膚，她臉上已是如炭火般滾燙，忙背轉過身飛快地道：“回去吧。”

一定是夜色太深，讓寒素心的視力出了問題，她在轉身的瞬間看到薛然臉上薄怒中竟然透出幾分寵溺的神情，她的腦袋裏轟隆作響，薛然輕聲的斥責變得不那麽真實：“胡鬧！”

過了片刻，寒素心感覺薛然的氣息就在耳邊，她聽到他低聲責備：“膽子越來越大了！”說罷，他起身去劃船。

一整晚，夢裏都是漫天的星光，忽遠忽近，時明時滅。

一早，寒素心在窗外鬧翻了天的鳥鳴聲中醒來，然後是母親打掃院落的聲音。

過了會兒，有房門打開的聲音，母親輕聲問：“這麽早？”

薛然禮貌地回答：“我向來如此，每天四五個小時的睡眠就足夠，這已經十分奢侈了。”

寒母朝屋裏看一眼：“這孩子一回家就愛睡懶覺。”

寒素心看一眼手機，裹著被子起身，將窗簾掀起一角，薛然挺拔的身影正背對著她，向院子裏那棵郁郁蔥蔥的素心臘梅樹走去。

“那是素心臘梅，素心出生那一年我們特意栽下的，別看它現在不起眼，等到冬天開花時，滿院都是香氣。”母親將掃帚放到廂房，重新回到院子裏，拿起剪刀將開敗的月季花苞一朵朵剪下。

“所以，寒素心的名字是由此而來的？”薛然問道。

母親笑著點頭：“對，她出生的時候，公園的素心臘梅開得特別好……唉，這孩子啊……她爸說，希望在生命的冬天裏，她也能驕傲地開出美麗花朵。”

母親信守承諾，除了拉家常，並不追著薛然問東問西，寒素心松了口氣，重新躺回床上。

隔了片刻，薛然的聲音從容不迫地傳來，像是在說一件極平常的事：“阿姨，我叫薛然，是個歌手、演員，平時的工作主要是唱歌、拍戲、或者拍廣告。”

寒素心一骨碌坐起來，母親的聲音因為激動瞬間提高了幾十分貝：“你是大明星！我說呢，一直看著面熟，前一段時間那個什麽……什麽風雨錄？”

“對，是我主演的。”薛然接著說：“但是阿姨，這不是重點，我不隱瞞我的身份，只是希望您能相信我。”

寒素心嘆息一聲，一邊迅速穿衣服，一邊無奈地自語道：“薛然你竟敢自報家門，太低估我媽的人際圈了，我保證，不出一個小時，我家比起那天的盛和賓館，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伸了個懶腰：“算了，準備逃吧。”

寒母似乎楞了片刻，仍是有些語無倫次：“我當然相信你，你是素心的朋友，其實她上學時一直……”

“既然您相信我，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您如實回答。”薛然語氣鄭重。

“什麽問題？”母親略顯疑惑。

“寒素心……她是不是您在公園的素心臘梅樹下撿到的？”他聲音很輕，卻字字如釘，雖是疑問，卻又像早就得到答案。

“啪”的一聲，寒母手上的剪刀掉落在水泥地上，正準備出門的寒素心手停在把手上，呆呆地看著窗外，看到母親臉上一樣驚訝的神情，她才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錯。

可薛然，他在說什麽呢？

21.寒冬素心

空氣似乎在瞬間被凝結，風忘記了吹，樹葉靜止不動，剛剛還在檐下嘰喳喧鬧的燕子陡然安靜下來，隨即一聲鳴叫，幾只燕子齊齊飛走。

母親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洛玫，現在和她的生母一起住在美國……”薛然緩緩地道。

“憑什麽？你就認定素心是她的女兒？”寒母目光有些迷茫地看著薛然。

“她的親生母親見過她，也見到過她肩上的疤痕，確認無誤。”薛然語氣平緩。

“她們，是想把素心從我身邊帶走嗎？”寒母的語氣中透著絕望。

“胡說！”寒素心從房間裏沖出來，護在母親身前：“薛然，為什麽要騙我媽？我根本沒有見過你所說的生母，也從沒有人看到過我肩上的疤痕……”

她忽然出現，薛然吃了一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沒有騙你，她見過你，在你昏迷的時候。”

“昏迷？素心怎麽了？”寒母緊張地問。

寒素心拍拍母親的手，示意母親不用緊張，繼續冷冷地說：“你說她們在美國，我昏迷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她怎麽會見到我？你不過是之前給我看過一張照片，現在就要把我說成是別人的女兒！你口口聲聲讓我媽媽相信你，你卻像調查嫌疑犯一樣在調查我們！”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帶著哭腔。

“在你昏迷的前幾天，你的生母一直在國內看中醫，你問過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小區，那是因為她請我去找你，想見你一面。你不奇怪我為什麽留在這裏？因為我需要留在這裏，找出答案。”薛然解釋。

“騙子！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寒素心回過身，一面護著母親退向屋裏，一面道：“媽我錯了，我不再隨便交朋友了。我和他認識時間不長，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麽。我這就讓他走！”

“素心，他說的是真的，你就是我們撿來的！就是那年冬天，我們在公園的素心臘梅樹下撿來的！”母親一把拉住她，一低頭，淚水撲簌簌地落到寒素心的手背上。

轟！腦子裏似乎有巨大的東西爆炸的聲音。

“撿來的？撿來的！撿來的……”寒素心木然地一遍遍呢喃著，重覆著，淚緩緩落下，記憶深處，有紛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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