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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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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118

關於安清要帶布彥泰出京一事, 瓜爾佳氏一家人都很開心,就連之前還嘴硬的索綽羅氏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她笑著笑著,餘光瞥見自己的女兒, 眼底不由劃過擔憂之色。

趁著眾人不註意, 索綽羅氏把瓜爾佳氏拉進了屋子裏, 母女兩人說起了私房話。

“如月,這次五貝勒和五福晉出京,可有說要帶著你一同過去?”索綽羅氏問道。

瓜爾佳氏也不傻, 立馬明白了她額娘的言外之意,“福晉提了,但我拒絕了。”

索綽羅氏不由一楞,問道:“拒絕了?為什麽要拒絕啊,你不知道他們這次出去要很久嗎!”

瓜爾佳氏笑了笑, 也沒再和她額娘兜圈子, 而是選擇了直接攤牌, “額娘, 我都知道,但您想必也聽說了些風聲吧, 貝勒爺心裏只有福晉, 我現下在貝勒爺的後宅就是個擺設, 跟不跟去都一樣。”

關於五貝勒獨寵五福晉之事,索綽羅氏之前也聽過些風聲,特別是這些年,五貝勒那後院一直都未進人, 外面這風言風語早都傳遍了。

可她一直都沒敢問女兒, 心底也抱著絲僥幸,她心想五貝勒府後院只有福晉和如月兩人, 如月就算是再不受寵,一個月裏也是分到幾日的吧,這樣日子久了,總能有個一兒半女,到時候也算是有了依靠。

但這會卻親耳聽到女兒說自己在後院就是擺設這話,她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五貝勒好歹是皇子,皇上和宜妃娘娘能樂意?”

皇家向來註重子嗣,那這事以後說不定還有轉機。

瓜爾佳氏卻搖了搖頭,“額娘,您好好想想,自打福晉進門,我們這後院就一直沒進過新人,若是沒有皇上和宜妃娘娘的默許,您覺得這事可能嘛!”

遠的不說,八貝勒那裏不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八福晉頂著善妒的名號在宮裏過了這些年,最終不還是沒有阻擋住皇上給八貝勒賜人。

她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麽,但可以確認的是,他們後院這事定是在皇上、宜妃以及太後那裏都過了明面的。

所以,這已然是板上釘釘之事,瓜爾佳氏也是想讓她額娘盡早認清現實的好。

“那這可如何是好,你還這麽年輕,這、這……”索綽羅氏臉上閃過絲慌亂。

瓜爾佳氏輕怕了拍她額娘的手,勸慰道:“額娘,我覺得如今這樣就挺好,我是皇家的妾室,除了沒有寵愛外,也算是衣食無憂了,而且福晉人又好,這幾年女兒的日子真的過的挺舒坦的。”

話是這樣說,但索綽羅氏心裏還是不得勁,“可你膝下也沒個一兒半女的,這以後總歸也不是個法子啊。”

瓜爾佳氏卻不以為然,“您去瞧瞧,別說是皇子了,那些勳貴家後院,有多少女子都是無子無寵的,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女兒好歹是皇家的妾室……”

她拉著自家額娘好一陣勸說,索綽羅氏卻還是一臉哀愁的樣子,“都是我們拖累了你啊。”

自家女兒是什麽性子,她還是了解的,五福晉待他們家裏有恩,她現下這般不爭不搶的,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瓜爾佳氏聞言,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額娘,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您女兒了,我不爭不搶的原因很簡單,只因我有自知之明。”

說罷,她便把福晉進門後,貝勒爺就沒再進過後院的事說了,包括劉佳氏和白佳氏之前爭寵無果的事也簡略提了些,但她也有分寸,關於皇家秘辛的部分都給省略了。

索綽羅氏沒想到竟還有這些內情,聽完整個都楞住了。

所以,五貝勒這還真是滿心滿眼都是福晉啊。

“額娘,說句大言不慚的話,若我是男子,遇到福晉這樣的女子,我的眼裏也瞧不見旁的人。”瓜爾佳氏說道。

索綽羅氏想到之前見到安清的場景,還有自家兒女口中的描述,她也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女子,“都是人的命啊,罷了,罷了。”

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好,其他的似乎也沒這麽重要了。

瓜爾佳氏見她額娘終於看開了,也不由笑了笑,“額娘,福晉此次離京,把府邸的管家權交給了我。”

索綽羅氏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真的?”

瓜爾佳氏笑著點了點頭。

索綽羅氏終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樣也好,能有些事情做,總比被困在後院了卻餘生強。

“福晉是個好人啊。”

瓜爾佳氏自是明白她額娘這句話指的是什麽,是啊,福晉是個難得的好人,她心思澄澈,做人做事似是有著自己的一套標準,只求問心無愧。

*

在索綽羅氏為自己女兒的事憂心之時,五貝勒府正院棲雲館內,安清也正在為紫蘇那幾個丫頭操心呢。

自從搬出宮後,她就一直琢磨著她們幾個的終身大事發愁,按照安清本來的意思,是想著讓她們自己找喜歡的,屆時她放了她們的身契,再給她們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即可。

但安清慢慢發現,理想太豐滿,現實還是太骨感了,這幾個丫頭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這才發現問題所在,社交圈太窄了。

這兩年,她整日不是在皇莊忙農事學堂的事,就是在後院的農莊各種折騰,日子可謂是過的十分充實,但社交基本沒咋有,除了四福晉、九福晉她們會偶爾過來串門,就是進宮去給宜妃和太後請安時,去八公主那裏溜達一圈,其他時間基本全埋在地裏頭了。

所以說啊,攤上她這麽個宅的主子,紫蘇她們幾個的社交圈又能寬到哪裏去,畢竟,她們所有的工作內容都是圍繞她轉的啊。

紫蘇卻率先表了態,“主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還要跟在您身邊照顧您和小主子呢。”

嫁了人,也就意味著要離開主子身邊,她不願意。

春曉也連忙表態道:“奴婢也是,嫁人有什麽好的啊,哪裏有跟在主子身邊好。”

“就是,主子,您變了,您之前可是一直都說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怎的現在還催婚了呀,”翠柳邊控訴,邊不解了起來,“難道是……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會這樣?”

安清忍不住扶額,別以為她沒聽出來,這臭丫頭就是在變相地吐槽她婆婆媽媽了。

但她能有什麽法子啊,沒錯,她至今仍然認為成不成親真不是非做不可的事,但她卻不想她們是因為要照顧自己選擇不嫁,這兩者的概念不一樣。

安清知道這幾個丫頭死心眼,一時半會怕是也勸不通,那便以後再說吧,反正她們年歲也還好,在後世也就剛過來法定結婚年齡而已。

“成吧,你們自己個上些心,遇到合適的人,也別錯過,就像麥冬一樣。”

說罷,安清看向麥冬,道:“麥冬,這次你就留下吧,接下來你和小齊太醫的婚事我們怕是趕不上了,但你放心,我會交代好的,屆時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嫁人。”

小齊太醫,全名齊重樓,齊院正的侄子,是之前安清懷小寶那會一直負責她脈案的太醫,也就是那會,麥冬為了更好的照顧她,經常會向小齊太醫請教,兩人這樣一來一往,日子久了,竟生出了情愫來。

安清當時聽聞這事時,可是驚訝了好久,畢竟,她是怎麽也想不到麥冬這個小古板,竟然是她們幾人中最早找到意中人的,她一直都以為是性子比較比較活絡的翠柳呢。

不過,據她觀察,這小齊太醫人品還不錯,長得白白凈凈的,家世也清白,更重要的是身邊至今還沒有妾室,就沖著這一點,安清還是很看好他的。

兩人的婚事定在今年年底,安清這一出去,怕是趕不回來了,但她也會提前安排好一切,臨近婚期時,由瓜爾佳氏操持好,從貝勒府出嫁即可。

成親當日,她還準備請九福晉或四福晉來替她送麥冬出嫁,麥冬總歸是她身邊的人,該有的牌面還是要給足的,這樣到了婆家也沒人敢輕視她。

安清覺得一切安排的還算妥帖,但誰知麥冬卻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一臉認真道:“主子,這次我要跟你走。”

安清也沒多想,只以為她是不舍得自己,笑著說道:“別鬧,這離年底也沒幾個月了,你跟我走做什麽,屆時還要著急忙慌的趕回來,累不累啊。”

麥冬抿了抿嘴,回道:“我不趕回來了,就一直跟在主子身邊,您出門在外,身邊沒個擅醫的人,那怎麽行啊。”

當初王妃把她買下來,送到主子身邊,就是看中了她擅醫,在主子身邊能多一份保障,她如今怎麽能因著自己的私心,就不顧主子的安危呢。

安清拍了拍她的肩膀,開玩笑道:“怎的,這世上難道還能就只有你一個大夫啊,再說了,你家主子身子骨倍棒,沒事的。”

麥冬卻堅持道:“主子你是大人,倒是還好,但小主子還這麽小,萬一途中有個頭疼腦熱的,哪裏能這麽及時找到大夫,我不放心。”

安清:“……”

好吧,她承認自從小寶那臭小子出生後,紫蘇她們幾個心都快偏的沒邊了,嚶嚶嚶~她再也不是她們最重要的主子了。

因為,她們有了更重要的小主子!

“那小齊太醫怎麽辦,你這丫頭別任性,屆時我會交代瓜爾佳氏好好給你操辦的。”安清說道,“至於小寶,你就放心吧,有這麽多人照顧他呢,出不了什麽事。”

不過,麥冬這話倒是提醒她了,他們這出行隊伍裏得安排個大夫才行,但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她明個問問胤祺,看他手下的人裏有沒有人擅醫術的。

實在不行,花重金請個大夫與他們隨行就是,等到了地方安定下來,再派人把大夫送回來便是。

麥冬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主子,您不用再替我操心了,這事我已經同他說好了。”

安清不由楞了一下,說什麽?和誰說好了?

小齊太醫嗎!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了什麽?”

麥冬低垂著眼睫,低聲道:“我讓他重現再找一個合適的人成親。”

安清:“!!!”

這不就是分手了嗎?!

不是,這丫頭……

翠柳她們三個也是一臉詫異,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事。

“你怎的如此大膽,這事也不同我們商量商量,就這般自作主張的決定了,你真的是,你……”安清顯然是被她給氣到了,話說到一半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紫蘇最先反應過來,忙過來給安清拍了拍背,“主子,您先別生氣,咱們先聽聽麥冬怎麽說。”

安清卻沒好氣地說道:“聽她說什麽!簡直胡鬧,婚事豈是兒戲,你先派人去小齊太醫的府上,把人請過來一趟,具體怎麽回事,我要當面問問他們倆!”

麥冬什麽性子她還是了解,不用問都知道,定是這丫頭聽說他們要出京,一時之間鉆了牛角尖,但這事明明就有解決的法子,何故讓她犧牲自己的幸福。

麥冬見狀,忙說道:“主子,您不用找他了,我們已經……”

安清瞪了她一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麥冬默默地閉上了嘴。

她知道自家主子脾氣很好,但若是真的生起氣來,卻也是很嚇人的,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能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小喜子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福晉,小齊太醫求見。”

“小齊太醫怎的這時候過來了,他這會不是該在宮裏當差嗎?”翠柳詫異道,“不、不會是來退……”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她這話確實也說到了眾人的心聲,兩人是下了聘禮,走了婚書的,若是真有什麽變故,確實是要有退婚這一流程。

麥冬低著頭,不說話,似是也默認了翠柳這話。

安清深吸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先見了人再說,“讓他進來吧。”

沒過多會,小喜子便領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走了進來,可能是常年習醫與醫術打交道的緣故,他身上竟有一股子淡淡的文人的氣質。

齊重樓進來後,第一眼便落在了安清身側的麥冬身上,只是對方一直低著頭,並未給他任何回應。

安清從他進來後,就默默觀察著他的反應,待見他看向麥冬的目光時,心裏突然平靜了下來。

她有預感,對方今個過來應該不是退親的。

那就好,只要不是退親,那這事就尚且還有回旋的餘地。

齊重樓給安清行了禮後,也沒繞圈子,直接開口道:“今日微臣過來,是想求福晉不要取消微臣和麥冬的婚事,微臣已經……”

麥冬聽到這話,卻立馬坐不住了,“這和福晉沒有關系,是我……”

安清卻伸手攔住了她,“讓小齊太醫把話說完。”

齊重樓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微臣已經和家裏人商量好了,等稍後讓微臣的伯父向皇上請命,屆時微臣也隨福晉和貝勒爺出京。”

說罷,他擡頭看向麥冬,含情脈脈道:“你之前說的那些問題,都解決了。”

所以,是不是就不用分開了。

麥冬眼眶突然就紅了,她驀地轉過身去,開口道:“你不必如此的……”

安清靜靜地看著兩人,有種平白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感覺。

不過,她心裏對齊重樓的好感頓時又多了不少,旁的不說,他對麥冬的感情確實是真的,而且也算有擔當,從他先去說服家人,然後才過來表態這點就能看出來。

但感情這回事,最怕的就是這種強烈的犧牲感。

他為了麥冬舍棄京城的一切和在太醫院的前程,這份犧牲太重了,對麥冬而言也是壓力。

“你說,你要跟著我們出京,你能確定日後不後悔嗎?”安清問。

齊重樓輕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好後悔的,不瞞五福晉,這也是微臣的願望,微臣打小就想周游各地,並不只想待在京城,只是之前並沒有什麽合適的由頭,家裏人也不同意,若此次福晉和五貝勒能同意,微臣自是感激不盡。”

安清和齊重樓四目相對,見他目光清明,方才那話應該也沒有作假,心裏也越發踏實了下來,但她也沒有松口,而是選擇把問題重新拋給了他們自己。

“這事我暫且還不能給你答覆,你們兩人之間的事,還是要兩人解決好,等有了結論再來同我說。”

說罷,她擺了擺手,示意麥冬和齊重樓兩人先出去商量好了再說。

麥冬一開始還有些別扭,但被翠柳和春曉兩人推了出去,齊重樓見狀,忙朝著安清拱了拱手,緊跟著追了上去。

安清遠遠瞧著兩人消失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事她不能聽齊重樓一面之詞,得再讓人去問問齊院正才好,具體如何,之後都弄清楚了再說吧。

原則就是,不要給麥冬的婚後生活留下任何隱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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