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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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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99

胤祺本來就在扶著安清, 她這邊剛一停下,他便註意到了異常。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安清抿了抿嘴, 她似乎並沒有預料中的驚慌, 只見她異常淡定的開口道:“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

聽到這話, 胤祺先是一楞,隨即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就連扶著安清的胳膊都不由僵硬了幾分。

安清突然有些好笑, 這又不是他生,他慌個什麽勁啊,沒見她這個正主都很淡定嘛。

嘖嘖~這優越感果真都是對比出來,這會一瞧,她倒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那意思了。

胤祺在短暫的慌神後, 很快便緩過神來, 他忙把不遠處的幾個守喜嬤嬤招呼了過來, 眾人一聽安清要生了, 瞬間忙活了起來。

兩個嬤嬤先小心翼翼地從胤祺的手中把安清接了過來,然後將其擡到了產房, 因著預產期將至, 這些日子產房火炕和茶房裏的鍋爐是十二時辰都時刻燒著的, 所以,這會產房內被烘的熱烘烘,安清人一進來便感覺了一陣暖意。

安清被人安置在床上,身邊圍了一圈的人, 接生嬤嬤緊接著被紫蘇帶了進來。

“福晉, 奴婢冒犯了,現在要幫您查探下情況。”

安清自是清楚接生嬤嬤話中的查探是指何意, 她輕點了點頭,都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所謂的羞恥心什麽的,都得暫且放放。

接生嬤嬤經驗豐富,做起事來更是利索,她先是拿了個枕頭給她墊著,隨後用熱水反覆凈了手後,便讓人脫下了安清的情況,開始確定胎位的情況。

“福晉不用擔心,目前來看,胎位是正的。”接生嬤嬤說道,“現下才開了一指多,還不著急,福晉您可以稍稍放松一會。”

因著安清剛用完膳不久,這會倒是不用再吃什麽東西,接生嬤嬤吩咐人把參片準備好,以防中途她生的過程中力竭危險時,吊命所用。

當然,最好是不要用到。

安清聽到胎位正,心下也不由松了口氣,雖說是暫時的,但總歸是個好的開始。

她感受著下身傳來的疼痛感,原來才開了一指多啊,怪不得還沒不是多疼。

安清向來不喜歡做稀裏糊塗的事,更別提生孩子這種與她小命息息相關的事了,所以,在此之前她也有跟著麥冬了解了一些生產的事宜。

這個‘開指’叫做開宮口,也就是子宮擴張,而數字從“一”到“十”的計量單位,則表示子宮頸擴張由小到大,“開十指”就是擴張到最大了,已達到胎兒生出來的要求。

正常情況下,才開一指,就是表示還早著呢,不用緊張,多留意胎動即可,開到三指便可以,就可以準備起來了,但還是要慢慢等著,等開八指了,就需要加把勁,快生了,待十指全開,就代表著馬上出來了!

所以,安清這會是確實不用急,她竟還有心情交代紫蘇和麥冬一些事,至於翠柳和春曉兩人都沒擠進來,只能在外圍眼巴巴望著。

她在屋裏不急不慌的,但外面的人早都急瘋了。

正院內這會燈火通明。

胤祺在正殿中邊回踱著步,邊望著產房的方向,焦急不已道:“這裏面怎麽沒動靜啊,到底什麽情況?”

馬祥知道自己主子這是關心則亂,但也只能盡力勸著:“主子,方才那人不是說了嗎,福晉現下一切安好,您別擔心,要不您先坐著歇會吧。”

胤祺擺了擺手,他這會哪裏坐的住,恨不得現在就過去瞧瞧才好。

就在主仆兩人說話之際,禦藥房的兩位守喜的太醫也聞訊趕了過來,“微臣給五貝勒……”

胤祺語氣中不免帶了些不耐:“行了,這種時候就別管這些虛禮了,都快趕緊過去瞧瞧福晉吧。”

兩位太醫忙應了下來,緊接著被人帶到產房的外間,只待隨時待命。

翠柳和麥冬聽到太醫過來了,忙出去查看,待看到熟悉的身影時,臉上直接閃過一抹狂喜。

“小齊太醫,太好了,原來今個是你守夜啊。”

安清這胎一直都是小齊太醫照顧的,有他在自是也能讓人多放心些,雖說麥冬醫術也很好,但多個人也多個保障嘛,畢竟,這小齊太醫的醫術比麥冬還要好,這點是經過麥冬親自認證過的。

小齊太醫拱手朝著兩人行了一禮:“皇上特意交代過我叔父,這些日子五福晉臨盆期將近,我和我叔父兩人一直都是輪流值班。”

他的叔父就是齊院正,康熙既然親自交代了他了,可見對安清這一胎也是尤為看重的,太醫院的人自是不敢懈怠。

翊坤宮中,宜妃剛準備歇下,喜珠便急匆匆地進來稟報。

“主子,五貝勒讓人來稟報,說是五福晉發動了。”

宜妃聞言立馬下了床,邊往外走,邊吩咐道:“快讓人進來伺候本宮穿衣,我得過去瞧瞧。”

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趟,她得去給安清撐著才行。

待宜妃匆匆趕到阿哥所時,正巧在門前碰到了也是剛著急趕過來的太後。

兩人一打照面,宜妃便忍不住開口道:“老五真是的,他怎麽好去勞煩您啊,這孩子真不懂事。”

太後這麽大年紀了,康熙但凡有個什麽事都很少去勞煩她,就是怕擾她老人家休息。

老五這孩子倒是好,等被康熙知道,一頓斥責怕是少不了了。

太後卻擺了擺手,回道:“不是老五,是哀家在這院裏留了人。”

她自是知道沒人敢去勞煩她,所以才一早便留個寧壽宮的人在這裏,她也是實在不放心安清那孩子。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宜妃便扶著太後走了進去。

胤祺聽說兩人過來了,忙迎了出去,“皇瑪嬤,您怎麽來了?”

翊坤宮時他派人去通知的,他額娘早早交代過,他皇瑪嬤雖也交代過,但他顧慮她老人家身體,並未讓人去寧壽宮傳話。

太後擺了擺手,沒搭理他的話,轉而問道:“怎麽樣了,現下裏面是個什麽情況?”

裏面具體什麽情況,胤祺自是也說不清楚的,於是只能讓人進去喊人來回來。

產房內,安清這會才剛開到二指呢,但下腹時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疼,臉色都疼的有些發白了,這還只是二指,她都不敢想象之後得多疼。

她聽說太後和宜妃都來了,不由一楞,甚至連疼都顧不上了。

看這架勢,她這一時半會也生不了啊,她們怎的這會來了?

方才安清可是聽那接生嬤嬤說了,像她這種初產婦,從宮口開一指到十指全開,怎麽的也要五六個時辰,這會才亥時,那估摸著算的話,怎麽也要到明個早上了吧。

那要是一直在外面等著得多熬人啊,況且,太後還這般年紀了。

正殿內,小齊太醫和麥冬出來回話。

“啟稟太後、宜妃娘娘和五貝勒,五福晉現下精神尚好,胎位也正常,宮口已開了二指,接生嬤嬤正在裏面守著呢,暫時一切安好。“小齊太醫回道。

聽到一切安好,屋內三人都不由松了口氣。

麥冬此時上前,沖著太後和宜妃行了一禮道:“太後娘娘,宜妃娘娘,我家主子讓奴婢過來傳話,她說她現下一切安好,距離生產估計還要等些時辰,實在不好勞煩你們在這等著,要不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待她生了之後再讓貝勒爺派人往翊坤宮和寧壽宮遞個消息就成。”

胤祺自也是這個意思,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被宜妃搶了個先,“本宮就不用了,我撐得住。”

說罷,她又看向太後,也跟著勸了起來,“皇額娘,您年紀大了,可不能這麽熬著,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在呢。”

太後擺了擺手,“還是別折騰了,哀家回去了,心懸著自也是睡不著的,所幸不如在這裏等著的踏實。”

然後她看向麥冬,交代道:“進去告訴你們主子,哀家心裏有數,若是真撐不住了,就在你們這院子裏找個屋子歇下就成,讓她在裏面踏實生孩子便是,不用操心哀家。”

安清聽到麥冬轉達的話後,也沒再堅持,成吧,太後雖瞧著好說話,但向來卻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外面總歸有胤祺和宜妃在,會顧念她老人家的。

再者說,她這會還真有些顧不上了,這陣痛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以前常聽人說,生孩子這事得一步步來,急不得,安清這把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大概兩個時辰後,她終於開始劇烈陣痛了。

接生嬤嬤見狀,忙上前安撫著,開始囑咐她去自己的陣痛頻率。

安清這會疼的腦子裏都開始麻木了,但她因顧念著太後和宜妃都在外面,怕她們擔心就死活咬著牙硬撐著。

但隨著宮口開到五指之後,她便再也忍不住了,只能痛苦的喊了出來。

正殿內,隨著時間的流逝,胤祺本就越發心焦難耐了起來,隨著產房內安清傳來的那聲慘叫,他整個人瞬間慌了起來,擡步就要往產房沖去。

好在馬祥一直在關註自家主子的情況,第一時間上前攔住了他。

“主子,您別急啊,裏面沒人出來稟告,就說明一切安好,您這樣冒然闖進去,裏面的人若是慌了陣腳,那可就不好了啊。”

宜妃這會也反應了過來,也忙上前勸道:“女子生產都是這般,馬祥說的沒錯,先不說你闖進產房這合不合規矩,你進去本就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會誤事罷了。”

胤祺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他也不是不懂這些,幾年前劉佳氏生產時,當時的陣仗她也是見過的,方才也只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罷了。

產房內再次傳來安清的慘叫聲,他已然坐不住了,雖說沒再要往產房內沖,但卻繞著正堂焦急地踱著步,時不時還要去產房外瞧一瞧。

宜妃被胤祺繞地腦瓜子疼,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罵人。

行吧,眼不見為凈,她默默閉上了眼。

太後坐在上首,把胤祺方才的反應均收在了眼底,心下似是想到了什麽,她先是有些錯愕,隨即慢慢收回了視線。

安清不知自己究竟疼了多久,她覺得肚子這個孩子的叛逆都用在了最後這一步,不管她使多大的勁,他似是都不願意出來一樣。

後來,她的腦子都疼麻木了,只能接生嬤嬤說什麽,她就做什麽,於是,她就整整生了一個晚上,在第二日東邊天際微微泛亮之際,產房內終於傳來了一聲嘹亮的啼哭聲。

“恭喜福晉,賀喜福晉,您生了位小阿哥。”

是個小阿哥啊,安清迷迷糊糊想到,看來弘暉那孩子要失望了,不是妹妹,是個弟弟。

接生嬤嬤將包好的孩子,遞到了安清身側,想讓她看一眼。

但安清這會實在是太累了,隨便瞥了眼孩子,便昏睡了過去。

而她在意識的最後一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孩子真是她的生的嗎,怎麽這麽醜啊。

安清這一覺感覺睡了一個世紀這麽久,待她醒來時,人第一時間還有些迷糊,她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是她在孕期內養成的習慣,但在下一秒,她突然懵住了。

癟了?

安清猛地起身,但起到一半又跌了回去,下身傳來的疼痛感,才突然讓她意識回籠。

嘶~對了,她的孩子已經生了下來,肚子自然也就癟了。

“主子,您醒了啊,可有哪裏不舒服?”紫蘇第一時間註意到床上的動靜,

安清輕搖了搖頭,這一覺睡得是挺好的,除了下身還有些疼外,倒是沒什麽不適的。

她稍稍動了下,只覺渾身清爽,昏睡前身上的黏膩感也早已不在,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她睡過去有人替她收拾了。

紫蘇這才松了口氣,雖然在主子熟睡期間,小齊太醫和麥冬都替她診了脈,說她身子並無大礙,就是生產時耗費了太多體力,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會瞧見主子安然無恙地醒來,她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動靜,安清聞聲望了過去,只見宜妃的身影出現了屋內。

“額娘,您來了啊。”她笑著說道。

宜妃走過來,好一頓上下打量,確保她無事後,才松了口氣。

“什麽時候醒的,見過孩子沒有?”

安清搖了搖頭,“還沒呢,我這才剛醒,額娘您就來了,說起來,咱們還是心意相通呢。”

宜妃嗔了她一眼,“你這丫頭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遭了這麽大罪,竟還有心情貧嘴。”

她一聽安清剛醒,忙吩咐人把一早準備好的吃食端進來,生孩子可是件極大消耗體力的事,聽說她昏睡過去前只喝了幾口參湯,這睡了這麽久,不用想就知道餓壞了。

安清這會確實是挺餓的,笑著回道:“還是額娘疼我啊。”

宜妃雖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各種甜言蜜語,但還是忍不住笑罵道:“就你嘴甜。”

安清嘿嘿一笑,“我才沒有,那是額娘你對我好。”

說罷,她似是想起什麽,開口道:“額娘,您是不知道,我一開始生的時候也慌的不行,但聽到您和皇瑪嬤來了,我這心立馬就踏實。”

宜妃笑著給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隨口說道:“慌什麽啊,老五不是也在外面嘛。”

安清擺了擺手,回道:“別提了,額娘您是沒看見,爺比我還不淡定。”

然後,她便把胤祺知道她要生了那會的表現,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通。

宜妃聽完,也頗為嫌棄道:“那他是挺沒出息的。”

安清一聽宜妃這形容,頓時覺得不至於,忙又替胤祺往回拉了拉形象。

沒出息真不至於,但總歸是沒有她沈得住氣就是了,嘖~沒想到她骨子裏還有幹大事的潛質啊。

宜妃見她一臉臭屁的樣子,簡直沒眼看,這丫頭果真還是那德行,不誇誇自己渾身都難受。

就在婆媳兩人說笑之際,奶嬤嬤聽說福晉醒了,第一時間抱著小阿哥從隔壁側間過來了。

“快來瞧瞧吧,咱們小阿哥生的可好了。”宜妃笑呵呵地從奶嬤嬤手裏接過孩子。

安清這會坐在床上,只能看到包著孩子的紅色小花被,但聽到宜妃這話,不由一楞。

生的可好了?

她怎麽好像記得睡前瞧了一眼,這孩子貌似有點醜吧。

難道是她當時太累了,眼花了?

安清一想還真有可能,那會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再說了,她和胤祺長得都不差,從基因來看,他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啊。

但就在她滿心期待下,宜妃終於把孩子抱了過來,放在她身側的位置。

安清:“……”

這叫生的好?

她突然有些懷疑大美人婆婆的眼光了,還是說這就是隔代親的濾鏡?

“怎麽了啊?”宜妃看她那表情,不由覺得奇怪。

安清看孩子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道:“額娘,有點醜啊。”

宜妃懵了下,有點醜,什麽有點醜?

安清默默看向身側的孩子,一切不言而喻。

宜妃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待視線落在孫子身上時,似是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是說孩子有點醜?!

宜妃突然哭笑不得了起來,“你這丫頭,常言道,兒不嫌母醜,母親又怎麽可能……”

安清抿了抿嘴,弱弱地辯解道:“常言是說,兒不嫌母醜,但沒說母不可以嫌棄兒醜啊。”

宜妃忍不住扶額,差點被她繞進去了,重點不是兒不嫌母醜,也不是母不嫌兒醜的事,是她的乖孫孫並不醜!!

“額娘,這雖然是我親兒子吧,但我真的沒辦法違心地誇他好看,你瞧瞧啊,這紅彤彤的,像個猴似的。”安清實在沒辦法舍棄自己的審美,但她也不忘保證道:“但您放心啊,總歸是我費了這麽大勁生下來的,他長什麽樣我都還是愛他的。”

說罷,她還很是慈愛地拍了拍小花被子,語重心長道:“兒子啊,還好咱們家有錢,不然就以你這長相,日後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媳婦。”

宜妃都被氣笑了。

還是旁邊的奶嬤嬤出聲說道:“福晉,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咱們小阿哥還算是好的呢,過幾日長開了就好了。”

安清詫異:“真的嗎?”

宜妃深吸了口氣,“當然是真的了,老五生下來那會可還沒這麽好看呢,你瞧瞧他現在醜嗎?!”安清如實回道:“不醜。”

憑心而論,胤祺那長相不僅不醜,還已經能算到好看行列了。

若真是如此的,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突然就放心了不少。

不過,安清確實不知道這事,她之前也沒見過剛出生的小孩子,她大嫂生烏日圖的時候,恰好趕上秋收,等她帶著部落的族人秋收完,回去的時候烏日圖都快滿月了。

而多蘭出生時,她那會都嫁到這紫禁城了,更是沒機會瞧了。

事實證明,確實像宜妃和那奶嬤嬤所說,這剛出生的孩子,那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啊,這才短短幾日的時間,原本紅彤彤的小猴子慢慢開始褪紅、消腫,原本白皙的皮膚顯露了出來,五官也越來越好看。

等到洗三之日時,他已然是完全變了個樣子,再也不是安清口中那個醜兒子了。

還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

安清對於自家兒子的變化還是相當滿意的,不過,這孩子的性子果真如她所料那般,是個沈穩安靜,除了餓了尿了拉了會哼哼兩句外,安清這幾日就沒聽他哭過。

“主子,我把小主子抱出去吧,該讓劉媽媽給小主子換衣裳了,待會還要送出去洗三呢。”紫蘇說。

安清輕點了點了,算算時辰,確實該準備了,今日要給孩子辦洗三禮,也不知道外面現下如何了。

新生兒出生第三日,要進行一場洗浴儀式,被稱為‘洗三,又稱洗三朝。

這是新生兒脫離孕期殘餘,正式進入嬰兒期的象征,此習俗在唐宋之時便已有,大清入關後,清宮中也開始沿用。

首先,由欽天監根據孩子的生辰八字選擇的吉時,由出生三天後,向南洗浴。

在洗浴開始前,由旁邊的嬤嬤先將槐葉、艾草煮過的水倒入盆中,然後趁熱將家中長輩等人所送的賀禮金銀錢物和雞蛋、花生、紅棗等一起投入水中,這一步被稱為’添盆。

添盆之後,就要由年長而受尊重的女性為嬰兒洗身了,洗時還要一邊以手攪水,一邊口中念誦祝福詞,這一步叫做‘攪盆’。

安清也是在昨日才得知,太後竟主動提出要擔任這個‘攪盆’的長輩,她當時便有些驚訝,要知道即便是太子的長子,都沒這個待遇的啊。

要說這天下誰是最受尊重的女人,那自然非太後莫屬,且太後如今已快要到六十了,這個歲數在古代絕對算是高壽之人,由她擔任這個‘攪盆’的長輩,也是對孩子最好的祝福。

但想想又能理解,胤祺是由太後撫養長大的,她老人家也向來是明目張膽地偏心這個孫子,如今再明目張膽地偏心重孫,旁人倒也說不出什麽。

畢竟,不管是太子,還是其他阿哥,大家多多少少都習慣了。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習慣歸習慣,親眼瞧著還是忍不住泛酸。

就比如這現下這洗三禮吧,他們兄弟誰還沒個兒子,誰還沒給兒子辦過洗三禮,但又何時見過這場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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