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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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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84

章嬪歿了,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安清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這會還是忍不住難受了起來,她和章嬪的交集並不多, 都尚且如此了, 那八公主該如何受得了啊。

不行, 得回一宮裏才行,安清起身就要朝著外面走去,但她剛走到院子, 便看到胤祺面色焦急走了進來。

他看到安清後,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我都知道了,別急,我帶你回宮。”

安清輕點了點頭, 胤祺過來前已經讓馬祥去備車了, 兩人這會也沒耽擱, 一起朝著外面走去。

但在上馬車前, 似是想到什麽,安清腳下不由一頓, “我們先去看看小十三阿哥, 不能讓他自己回去。”

胤祺怔了下, 也立馬反應了過來。

對啊,這種情況可不能讓小十三一個人自己回去,得有人看顧些才好。

當兩人趕到皇子四所的討源書屋時,恰好看到剛出門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急匆匆從院子裏出來, 雙方一碰面, 立馬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幾人也沒多餘的廢話, 轉身便朝著外面走去。

沒多久,幾人便來到了園子外,馬祥早就備好了馬車等在哪裏,而四阿哥身邊的蘇培盛也牽著兩匹馬等在旁邊。

安清見狀,忙扭頭看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十三不能騎馬,他同我一起坐馬車吧。”

在經歷親人離世這種大悲情緒下,人本就很恍惚,騎馬快行很容易出事的,像後世她一個師兄的父親意外去世,當時他驅車趕回去,就差點出了車禍,這事她當時聽著都心有餘悸。

胤祺和四阿哥也顯然想到這一點,四阿哥立馬點頭道:“五弟妹考慮的是,十三,你去坐馬車。”

但十三阿哥卻是急的不行,他這會只想快點趕回宮裏去,他想不明白,明明他上午才從宮裏回來,那時候額娘還好好的啊,還笑著囑咐他註意保重身子,怎麽、怎麽……

“四哥,我沒事,我能……”

胤祺見狀,卻沒給他掙紮的機會,直接把人朝著馬車推了過去,“別廢話了,不管你說什麽,這馬車你都坐定了,你快些上馬車吧,咱們快些出發,你才能早些回宮。”

十三阿哥自是拗不過他四哥五哥,最終還是和安清一起坐上了馬車,胤祺則和四阿哥在外面騎著馬隨行。

馬車內,安清看著十三阿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這孩子如今也才堪堪十三歲而已,卻要經歷這般喪母之痛,也是讓人心疼。

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麽,只能掀開馬車的簾子,對著外面駕車的馬祥低聲交代了句,讓他把馬車再駕快些。

早些回宮,也能早些見他額娘,這大概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吧,安清想。

誰知,十三阿哥似是終於緩過神來,怔楞了片刻後,突然對著馬車外說道:“馬車不用太快,要平穩些。”

安清不由一楞,對於十三阿哥此舉明顯不是很明白。

他方才不是還很著急趕回去嗎,怎的這會突然就不急了?

十三阿哥眼底閃過一絲悲傷,扯了扯嘴角,說道:“五嫂,我額娘已經去了,就算是這會趕回去也是見不到最後一面了,所以,我們不用太著急,還是五嫂的身子比較重要。”

聽到他這話,安清心頭忍不住一酸。

不得不說,章嬪真的很會教養孩子,都這種時候了,她還能記得她懷有身子的事,顧慮著她,可見是個難得懂事的好孩子。

安清本想說自己沒事,但卻被十三阿哥打斷了,“五嫂,還是慢些吧,不然,額娘若是知道了,也會怪我的。”

她額娘生前曾不止一次告誡他們兄妹,說五哥五嫂是這宮裏難得的好人,讓他們要知道感恩,他自是不會忘記。

安清腦子裏閃過章嬪那張溫柔和善的臉,眼眶不由一熱,她下意識往旁邊轉了轉身子,不讓十三阿哥見到她的樣子,免得累著他也跟著難過。

這一路上,兩人都陷在各自的思緒中,誰也沒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駛進了皇宮,最終停在宮門外。

待他們幾人趕到章嬪的宮裏時,聽聞八公主已經暈過去了,現下在偏殿歇著。

“五嫂,能不能麻煩您去看看八妹?”十三阿哥拱手請求道。

安清自是沒有不應的道理,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是要過去的,畢竟她這次著急趕回來,本也就是不放心八公主。

在宮女的引路下,她很快來到了偏殿,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八公主,以及她身邊不知是睡著還是哭暈過去的十公主。

“十公主這是?”安清轉身看向旁邊侍奉的宮女。

宮女忙回道:“回五福晉,十公主年幼,哭累了便睡了過去。”

安清微微頷首,轉頭看向八公主,問道:“請太醫看過了嗎?”

宮女點了點頭,回道:“太醫已經來過了,說八公主這是傷心過度所致,說是待她醒來時,要多寬慰些好,切記再過度大悲大喜。”

安清輕“嗯”了聲,待那宮女出去後,她又讓麥冬過來給八公主診了脈,在確定暫時沒什麽大礙後,她這才稍稍放心些。

八公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待看到一旁的安清還有些茫然,她這是怎麽了,她五嫂為何會在這?

安清聽到動靜,忙擡頭看過去,待看到八公主醒了,忙關心道:“八妹妹,你可還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八公主經過最初的茫然,短暫消失的記憶也回籠了。

她終於想起來了,她額娘去世了,是她親眼瞧著她咽的氣。

八公主突然悲從中來,她兩眼無神地看著安清,半晌才喃喃道:“五嫂,我是沒額娘的孩子了。”

她這話落,豆大的淚珠也隨著滴落了下來。

安清見她這般壓抑著情緒,忙走上前去,輕輕地抱著她,道:“想哭便哭吧,五嫂在呢。”

太醫雖交代了不能大喜大悲,但這種時候哪裏又能控制的住啊,在她看來,人在傷心難過之時,與其憋在心裏壓著,且不如大聲哭出來,這樣也算是釋放的一種方式。

八公主本來還在強撐著情緒,聽到這話終於繃不住了,趴在安清懷中失聲痛哭的了起來。

安清只能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

沒多久,旁邊的十公主被驚醒了,見到她八姐哭成這樣,她也控制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就在安清手忙腳亂之時,八公主突然收住了哭聲,抹了抹眼淚,轉身卻安慰起了旁邊的十公主,十公主瞧著也是真的累了,竟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安清看著八公主這個樣子,默默嘆了口氣,她自己明明就很傷心,卻還要強壓著難過去安慰年幼的妹妹,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八公主回頭看到她五嫂眼裏的擔憂,一臉歉意地說道:“五嫂,讓你擔心了。”

安清輕搖了搖頭,“八妹妹,你就不用同五嫂客氣了。”

說罷,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十公主,還是不放心說道:“要不要讓人把十妹抱去隔壁休息?”

不然她一個孩子,還要去照顧另一個孩子,也不是這麽回事啊。

八公主卻搖了搖頭,說道:“我答應過額娘,要照顧好十妹的。”

安清心底不由閃過絲無奈,章嬪這一走,留下來三個尚且年幼的兒女,她定是極不放心的吧。

畢竟,在這宮裏,沒額娘庇佑的孩子,總歸是可憐的。

*

安清回到宮裏後,也沒準備再回暢春園,當日她陪了八公主許久,直到天黑才離開回到阿哥所。

因著這會眾人大多都在暢春園,阿哥所和平時相比,顯得極為安靜。

她今日著急趕回來,只帶了紫蘇和麥冬兩人,好在她這正院也不缺伺候的人,突然回來倒也不耽擱什麽。

和安清比,胤祺回來的比較晚,他一直在前面幫著十三阿哥一起,忙活著章嬪的身後事,死者為大。

他回來時,安清已經洗漱完,正準備歇下了。

“你先睡吧,我待會輕聲些,不打擾你。”胤祺道。

安清卻搖了搖頭,“沒事,我本來也沒什麽睡意,故意這會躺下也睡不著。”

說罷,她又不由關心道:“皇阿瑪回來了嗎?”

胤祺點了點頭,說道:“回來了,我這也是剛從乾清宮回來,皇阿瑪已經下旨,追封章母妃為敏妃。”

章佳氏死後被追封為敏妃之事,安清是知曉的,也沒多意外。

但胤祺接下來的話,卻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康熙竟有意將她破例將其葬在了帝陵的地宮邊上。

要知道,按照規矩,像章佳氏這種嬪妃是要葬在妃園寢裏面的,畢竟,地宮裏可是只有皇後才可以進的啊。

安清楞了好一會,她只知道雍正當政後,章佳氏因著十三阿哥的緣故,母憑子貴,直接雍正連升兩級,從敏妃升級為皇考敬敏皇貴妃,還將其遷出來與康熙合葬,成了清朝歷史上第一位以皇貴妃身份葬入帝陵的人。

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插曲。

不過,雖然經歷了這一遭穿越,安清不再是純正的唯物主義者,但她對康熙這種死後的追封和重視行為還是不太感冒,人都沒了,要這些有什麽用啊。

無非就是些虛名罷了。

不過,就在安清在心裏吐槽康熙竟會整這些沒用的時,胤祺卻直接拋下來一枚重磅炸彈。

“八妹妹的婚事,皇阿瑪也定了?”

安清倏地坐直了身子,“什麽?!”

不是,人家前腳剛死,他後腳就把人家女兒婚事給定了,康熙這是什麽腦回路啊。

再說了,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八公主這會也才十二歲吧,用得著這麽著急嗎!

胤祺見她誤會了,忙解釋道:“這是章母妃生前的心願。”

安清“啊”了一聲,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胤祺也沒瞞著,便把他知道都說了出來。

據說是這次南巡回來後,康熙去見了重病的章嬪,章嬪拖著重病的身軀,求他給八公主和十公主指婚,說是想在生前看到兩個女兒有了歸宿,否則她死了也不會安心。

結果康熙自然沒有答應,都知道大清的公主是有撫蒙義務的,所以,她們的婚事就不僅僅是兒女婚事這麽簡單,而是國家大事,茲事體大。

於是,章嬪就這般與康熙耗著,甚至在臨死前還留下了一封親筆信給康熙,雖不知上面寫了什麽,但康熙看後,卻是松了口的。

“皇阿瑪給八妹妹指婚的對象是誰?”安清問道。

胤祺回:“翁牛特部劄薩克多羅杜棱郡王的次子,倉津。”

安清聽完,下意識松了口氣,翁牛特部隸屬漠南蒙古,其領主也姓博爾濟吉特氏,不過,其祖並非元室嫡出,而是元太祖成吉思汗之弟諤楚因。

但不管怎麽說,至少是對大清向來忠誠的漠南蒙古就好,不然以八公主那性子,真要像四公主那般,被嫁到漠北去,她怕是真不一定吃得消。

“不過,現下聖旨還沒下,但皇阿瑪已經松口了,估計要等到葬禮之後才能下旨。”胤祺道。

安清輕點了點頭,這個倒也能理解:“那十公主呢?”

不是說章嬪想讓康熙給兩個女兒指婚嘛。

胤祺搖了搖頭,說道:“皇阿瑪說,十妹妹還太小,不急,但看皇阿瑪那意思,十妹妹的婚事也是在漠南蒙古裏選的,我聽十三弟說,這也是章額娘對八妹和十妹婚事的唯一要求的。”

章嬪對兩個女兒婚事的要求,竟是只要她們嫁到漠南蒙古?

安清楞了下,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些事情,這一刻不知為何把這些事情串聯到了一起,好像突然有了個答案。

在這宮裏都知道,章嬪已經數年不得寵了,據說是生了十公主後身子一直都不好,整日纏綿病榻。

但就在去年年初,有一日章嬪身子突然爽利了不少,據說在去宮中一處花園閑逛時,突然碰到了康熙,自此之後,便再次有了寵,雖說她身子仍是時好時壞,但康熙待她的情分卻不像之前這麽冷淡了,時不時還會去看看她。

為此,十三阿哥和八公主在宮裏的待遇也好了不少,安清那時還替八公主高興呢。

後來在和宜妃閑聊時才得知,章嬪覆寵那日去的花園,正是當初和康熙相遇的地方,據說那個花園有滿墻的薔薇花,也是章嬪最喜歡的花。

宜妃雖沒明說,但安清卻也聽懂了,章嬪覆寵並不是偶爾,而是有意為之,更或者說是精心策劃的。

這也無可指摘,但那時她也沒多想,只以為章嬪只是想爭寵而已,畢竟,只有有了寵,在這後宮的日子才能好過,連帶著她的孩子也能過的好。

但如今看來,章嬪努力覆寵的目的怕遠不止如此。

還有一件事,她之前不是趁著給章嬪送東西,讓麥冬給她瞧過嗎,那時麥冬趁機給章嬪診脈,麥冬說章嬪的身子似是用過一些猛藥,就是那種短時間讓人身子好轉的藥,但這種藥的最大弊端就是,事後只會讓身子虛空更加厲害。

所以,安清不由大膽地推測,章嬪這是用生命中最後的時間,下了一盤棋,利用曾經和康熙的情分,給兩個女兒婚事做打算。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很有分寸,知曉著滿蒙聯姻是政事,輕易改變不了,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給兩個女兒求了個相對安穩的漠南蒙古。

或者說,在她的心裏,與康熙的那點子情分也只能做到這裏了吧。

章嬪去世後,接下來便是按照宮裏的規矩準備其喪儀,兄妹三人都很執拗,堅持跪在靈堂守三日。

在此期間,安清也過去幾趟,但每次都是到門口,便會被八公主和十三阿哥輪流送了出來。

安清知道,他們一是擔心她的身子,二是也怕她有孕被沖撞著。

葬禮之後,宮中再次恢覆了平靜,而章嬪的離世,似是在這偌大的皇宮中,並未能掀起什麽漣漪。

當然,她的兒女們除外。

八公主似是一夜間長大了一般,承擔起了照顧十公主的責任,十公主也搬去了兆祥所,就在八公主的隔壁,姐妹兩人也算是相互有個伴。

據胤祺說,十三阿哥也越發用功讀書了,人也變得穩重不少,只是話也少了。

安清因擔心八公主,也沒再回暢春園,平日裏雖也做不了什麽,但總歸能陪她說說話。

所幸現下已經是七月下旬了,沒過多久康熙也該帶著眾人回宮了,畢竟,一年一度的木蘭秋彌又要開始了。

因著安清有孕之事,胤祺之前還一直在猶豫今年的木蘭秋彌還要不要去,但安清卻不想錯過,畢竟,一年才能見一次家人,今年要是去不了,那可就等到明年了啊。

再說了,她如今已過了頭三個月,胎相也穩固,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反正隨行的馬車又不快,到時候在馬車上再多墊些褥子,基本沒什麽大礙。

當然,這些話不是安清說了算,胤祺拉著齊院正來給她診脈後,對方給出的結論。

就這樣,安清和胤祺赫然出現在了此次木蘭秋彌的名單上。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好日子,康熙領著眾人再次出了紫禁城,朝著塞外而去。

當再次嗅到塞北草原的風,安清感覺無比親切,懷念呀,故鄉的味道啊。

然而,她這邊還沒懷念多會,便直接被麥冬無情地拉上了馬車簾。

“主子,您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這塞外的風多烈,你這樣吹也不怕著涼。“麥冬面無表情念叨道。

安清默默地縮了縮脖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畢竟,這馬上就要到木蘭圍場了,她怕這丫頭見了她阿娘後告狀,到時候她阿娘肯定要念叨死她。

說起念叨,安清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怕的何止是她阿娘的念叨,還有胤祺的,這一路上他也沒少念叨自己,當然,前提都是麥冬她們幾個告的狀。

唉~好氣啊,她們這到底是誰的人啊,不知道還以為胤祺才是她們的主子呢。

康熙這次走的快,半途上基本沒怎麽耽擱,所以,他們一行人到達木蘭圍場時,安清她阿爹阿娘還沒過來呢。

只是,她沒想到卻先等來了四公主。

康熙此次在來木蘭之前,已下旨把出嫁的女兒都召了過來,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都被叫了過來,所以,此次嬪妃他帶了二公主的生母榮妃,三公主的生母布貴人兆佳氏,以及四公主的生母郭貴人。

大公主算是個特地,她並不是康熙的親生女兒,是康熙收養其五弟恭親王常寧的女兒,至於收養的原因有二,一是康熙登基之初要團結宗室關系。

第二嘛,則是因為康熙早年的後宮有點邪乎,接連三兒兩女都沒立住,而且這五個孩子還是五個母親,一時之間,關於皇家被詛咒的謠言滿天飛,這才收養了大公主,大概有沖喜之意。

但神奇的是,自從收養過大公主後,兩年之間,大阿哥和太子竟然都立住了,而且還長大成人了,所以可想而知,大公主在宮裏自是受寵的不行,不管是康熙,還是當時還在世的孝莊太皇太後,都對她很是寵愛。

後來大公主出嫁時,雖說是庶出的和碩公主,但在待遇規格上,康熙卻讓其享受的是嫡出固倫公主的級別,要知道這可是至今為止,康熙親生女兒都沒享受過的待遇啊。

而且,大公主所嫁的是科爾沁部的一個蒙古貴族般迪,安清在出嫁之前,就聽她阿爹和大哥提過這位額駙,據說人品能力性格都不錯,而且和大公主很是恩愛,經常出雙入對的,夫妻兩人在草原上很有美名。

在安清看來,這大公主就是妥妥的古代版錦鯉啊,什麽都沒做,基本就完成了躺贏的一生呀,羨慕,羨慕啊。

當四公主掀開簾子走進安清的帳篷時,她才剛感慨完大公主的好命,誰知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身影。

無疑,熟悉的是四公主那張臉,陌生的卻是她身上的氣質。

就怎麽形容呢,以前的四公主身上有著宜妃的爽利勁,但這是指處事的風格上,但因著她本身是規規矩矩在皇宮中長大的,不管做什麽也都是有要求的,比如說走路,再比如說吃飯,若是不過關,她第一個便逃不過教養嬤嬤那一關。

所以,四公主之前的爽利勁也是要在宮規約束之下的。

但如今面前的這個人,身上卻幾分草原兒女的豪爽,就從她方才掀開帳篷簾子的那一下看,身上已然沒了宮中的那些約束,越發自在隨意了起來。

不得不說,她似乎比安清這個打小在草原長大的人更像一個草原兒女。

“嗚嗚嗚,五嫂,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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