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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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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福晉57

從摔跤場離開後, 伊德日表現的異常淡定,似乎完全沒有被死對頭托恩多影響到的樣子。

牧仁不由有些詫異,他可從來沒有這般過。

以往每次遇到托恩多, 即便是占了上風, 伊德日都會氣上好天, 更何況這次他還沒有接受對方的挑戰。

對於草原男兒不服就幹的一貫作風,這已然是熟悉下風了。

伊德日挑了下眉,沾沾自喜道:“你看剛剛托恩多氣的那樣子啊, 以前我把他壓在身上打的時候,他都沒那般跳腳過啊。”

牧仁一想還真是,但有些不解道:“今個你怎的沒生氣?”

伊德日擺了擺手,一副老神神在在的樣子:“我小妹教了我特厲害的一招,之前我還不信, 現在我是徹底服了。”

因著科左後旗這些日子要低調, 所以, 伊德日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躲著托恩多, 否則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和他打起來,而安清在知道這件事後, 就給他支了一招。

牧仁“哦”了一聲, 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異樣:“你小妹教了你什麽?”

伊德日回道:“我小妹說, 無視是對一個人最大的侮辱和蔑視,對待討厭的人,只要你去無視他,他定會氣到跳腳, 她之前就讓我拿這招對付托恩多。”

就像剛剛托恩多一個勁找茬, 他就不接他招,無視他, 他果然比平時更生氣,瞧方才那架勢,他最低得氣一天。

氣死他才好呢,伊德日突然發現,原來不用拳頭解決事情也很爽啊。

“我小妹說的果然沒錯啊,只要我表現的夠淡定夠無所謂,對方必然會更生氣。”伊德日還忍不住感慨道。

聽到這話,牧仁嘴角忍不住扯了下,她向來古靈精怪,像是她能說出來的話。

*

這天晚上,難得康熙沒有把皇子們抓去當壯丁,也難得沒召蒙古王公貴族去伴駕左右,於是,安清便拉著胤祺去和她阿爹阿娘他們用膳。

草原上本就不像宮裏這麽講究,他們家人聚餐也不是規規矩矩坐在大帳內,吃著那些擺盤精美的佳肴美食,而是圍在篝火前,吃著烤肉,把酒言歡。

篝火點起來後,烤肉也被架在火上,美酒也端了上來,沒過多久,烤肉香夾雜著美酒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隨即飄蕩在星星點點的夜空下。

隨著夜色的降臨,整片草原上陸陸續續燃起了火堆,大家像同時約好了一般,似乎每個大帳前的草地上都瞬間熱鬧了起來。

有歌聲,有蒙古胡琴的奏樂聲,還有時不時夾雜在人聲中的歡歌笑語。

安清端著她的酒杯和烤肉碟子,擠擠挨挨坐到她阿爹和阿娘旁邊。

娜仁王妃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這丫頭都嫁人了,怎的還這般黏人啊。”

明明旁邊就有很大的空位,還偏偏和他們擠在一起,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岱布卻‘哼’了一聲,道:“嫁人怎麽了,嫁人了也是我們的閨女,黏著我們天經地義。”

安清‘嘿嘿’笑了一聲,順著她阿爹的話接道:“就是就是,我可是從小就發願,要黏阿爹阿娘一輩子的呢,你們甩不掉我的哦。”

說罷,她還故作突然想到什麽,傷心地捂住了胸口,“唉,難道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阿爹阿娘這就嫌我了?”

岱布立馬表明立場:“阿爹可沒有啊,阿爹怎麽可能嫌棄你!”

安清秒變臉,一副很是感動的樣子,“嗚嗚嗚~我就知道阿爹是最疼我的,能做阿爹的女兒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下輩子還要能給阿爹做女兒。”

“不!每一輩子都要做阿爹女兒。”

岱布這個女兒奴顯然就很吃甜言蜜語這一套,聽到這話眼睛笑的都要睜不開了。

安清可是出了名的端水大師,把她阿爹哄開心後,自是不會忘了她阿娘,“雖然阿娘有些嫌棄我,讓我很傷心,但我不嫌棄阿娘啊,所以,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要給你們當女兒。”

娜仁王妃看她這搞怪的樣子,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張嘴啊,真是哄死人不償命。”

但她說歸這麽說,但明顯也是很享受和女兒這般親近的,畢竟,她那滿臉寵溺的表情根本騙不了人。

安清耍了一番嘴皮子後,突然覺得餓了,於是,大快朵頤地吃起了碟子中烤肉。

嗯,這肉烤的不錯,表面金黃酥脆,內裏卻多汁鮮美,吃起來外焦裏嫩的,很是爽口。

最主要還是這肉好,這只烤全羊選的是草原上肥壯的黑山羊,以天然牧草為食,肉質鮮美,細細品嘗下,還能吃到一種富含草本植物的香氣,這大概就是後世之人最向往的那種純天然無汙染的原材料吧。

安清吃的歡快,不知不覺一小碟子的烤肉就見了底,很快又給她送來一碟剛切好的烤肉,她一口肉一口酒,吃的很是滿足。

只是,當她再次喝了口杯中的酒後,視線不經意瞥過她阿爹面前酒壺上。

“阿爹,你那酒給我嘗嘗點唄。”安清很是眼饞道。

她酒量不好,平時就能喝點那種度數很低的馬奶酒,這種酒在草原上一般都是小孩子當飲料喝的。

像他阿爹和哥哥們喝的那種烈酒,她阿娘是根本不準她碰的,當然,身為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著稱的草原兒女,能被她阿娘禁止喝酒自也是有緣由的。

大概十三四歲那會,她被她三哥拉著偷喝過一次這種烈酒,結果人楞是醉了兩天兩夜才醒過來,當時可把她阿娘給嚇壞了,她三哥更是被阿爹阿娘混合雙打了一通。

而她,自此之後,就很光榮地被歸類到了小孩那桌,且永不特赦。

但偏偏安清是那種人菜癮還大的選手,越是不能喝吧,就越饞,這不,一瞧見她阿爹的酒壺,肚子裏的饞蟲立馬被勾了出來。

“不行!”娜仁王妃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自己什麽酒量,心裏沒點數嗎!”

安清討好地抱著她阿娘的胳膊,伸手比了個一丟丟的手勢,“就倒一點點就行,我就抿一小口嘗嘗,不多喝。”

岱布卻不以為然道:“沒事,孩子想喝酒讓她喝點唄,咱們都在旁邊看著呢,出不了什麽事的。”

說罷,就把自己的酒壺遞到了安清的面前。

安清忙小雞啄米點頭,看著那酒壺也不敢動,“對對對,我真的就喝一丟丟,絕對不多喝。”

娜仁王妃看著沆瀣一氣的父女倆,忍不住瞪了岱布一眼,“你就慣著她吧。”

說罷,她把那酒壺往安清面前推了推,“就只能喝一點啊,看著些倒。”

安清忙連聲應了下來,拿過她阿爹面前的酒壺,很是乖覺地就給自己的酒杯倒了一點,然後端到娜仁王妃面前,讓她過目。

待對方輕點了點頭,得到首肯後,她這才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嘶~有點辣,但夠勁,就是這個味!

不過,她也有自知之明,就她這點酒量嘗個味就行,多了就不能再喝了,這畢竟在木蘭圍場這邊,不管是紫禁城還是蒙古這邊,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呢,萬一再醉個兩天兩夜的,那到時候她怕是真的要出名了。

娜仁王妃見她那樣子,活脫脫像只剛偷了腥的小貓似的,忍不住輕笑著搖了搖頭。

安清把淺淺的一個杯底的酒抿完後,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心情頓時又美上了一個新高度。

她倚在阿娘身側,看著前方熟悉熱鬧的場景,大哥和大嫂在說說笑笑的吃著烤肉喝著酒,胤祺和她二哥坐在一起,兩人不知在聊什麽,看樣子還挺投機的樣子。

而不遠處的篝火旁,她三哥正和烏日圖在玩鬧,那臭小子試圖想把他小叔叔摔倒,豈料直接被他小叔叔一個反身摔倒在地。

小家夥躺在草地上很不甘心地蹬了兩下腿,然後又再接再厲爬了起來,似是在找機會來個出其不意。

這種被家人圍繞在側的感覺,真好啊。

吃飽喝足後,夜色漸深,草原上的篝火慢慢熄滅了,大家也紛紛散了場。

兩人回到營帳後,安清卻突然來了興致,想出去看星星。

主要是晚上喝了點酒,這會酒意正上頭呢,她雖人還很清醒,沒什麽大礙,但大腦也興奮地毫無睡意。

所以,與其在帳篷內幹瞪眼悶著,那定是出去透透氣看星星比較好了啊。

“草原上的星星很美,咱們出去看星星吧。”安清眼巴巴地看著胤祺,說道。

胤祺楞了下,“現在?”

安清使勁點了點頭,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承認道:“我有點睡不著,想出去逛逛。”

兩人也並未走遠,繞了一圈後,最後在帳篷後的草坡上停了下來。

安清率先躺在草坡上,然後很是豪爽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胤祺也躺下來。

胤祺搖了搖頭,笑著朝她伸出一只手,“先起來下,待會再躺。”

安清懵了下,但還是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就在她以為對方要做什麽時,胤祺突然把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然後鋪在了草地上,“草原晚上冷,草地上會上也會反涼氣,這會可以躺了。”

安清“哦”了一聲,然後默默躺了下來,還很自覺地給他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不是,和他比起來,自己是不是顯得有點糙漢了啊。

安清默默反思了一秒,然後果斷拋棄了這個煩惱,沒所謂了,他們草原兒女向來不拘小節。

兩人並肩躺在草坡上,望著低垂的天空,兀自發著呆,誰也沒說話。

草原的夜晚真的很美,星光閃爍,繁星點點。

就在安清感覺自己快要睡著時,忙甩了甩腦袋,這擱外面睡著了怕是要著涼的,不能睡。

但她偏偏又不舍得回去,於是決定以聊天的方式來醒神,她也是確實有事要問胤祺。

這康熙上次明明說把她阿爹和哥哥們的功勞記下了,但這些日子卻偏偏一點動靜沒有,真是讓人心裏越發沒底了啊。

畢竟,她那日要賞賜時也是收著要的,還變相許出了以後培育麥種的承諾,若是康熙真的食言了,那她豈不是要虧死了。

嘖嘖,這老康的心思,她是實在拿捏不準了,所以只能求助胤祺了。

胤祺思索了片刻,回道:“你二哥三哥這次的差事也完成的很是出色,兩人接下來應還是會被委以重任。”

昨日黃茂大人親自找他皇阿瑪去請旨了,說是想繼續這個在蒙古各部指導農耕的差事,但同時他也提出自己能力有限,無法勝任領頭官員一職,遂他皇阿瑪推薦了安清的二哥。

當時他皇阿瑪雖未直接應允,但瞧著也是有這個心思的,畢竟羅布藏喇什的能力確實有目共睹。

安清聽到這話,下意識點了點頭。

之前科左後旗的墾荒農耕之事,雖主要是她在牽頭,在整個的執行與規劃,她二哥也是全程參與進去的,而且這些年,安清旁眼瞧著,她二哥對這事也是感興趣的。

蒙古各部墾荒農耕是個長線的活計,但做好了又很是容易出功績,那這差事對他而言倒是個不錯的出路。

至於她三哥,他對騎馬打仗感興趣,但這短期內也沒仗給他打,所以他暫時就別想了,還是老老實實領個差事幹著吧。

“那我阿爹呢?”安清問。

她二哥三哥這事,總的來說還是他們自己那差事幹的好,不管是升官還是繼續領這差事,總歸都是他們應得的。

可她的功勞要怎麽算啊,那日瞧康熙的意思,也是默認了把那些算到科左後旗和她阿爹的身上,所以,安清這會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皇阿瑪向來賞罰分明,你之前那兩件功勞都不小,想必賞賜方面不會輕了,但具體如何我也猜不透。”胤祺如實回道。

‘青風病’是板上釘釘解決了的,至於那預防小麥凍害以及那些提產的法子,雖還暫時未見效果,但這些日子,像黃茂和那些農政司的官員整日抱著安清那種植筆記研究,都紛紛表示受益匪淺,他皇阿瑪自也是看在眼裏的。

安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也是她顧慮的地方。

康熙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但種地的事就這樣,想見到切切實實的效果必然要經歷一定的時間,就像之前那青風病,從治好到收成時確定沒有減產的影響,這前前後後都經歷了好幾個月。

而這小麥種植的事,至少要到明年六月才能讓他看到切切實實的成果。

所以,即便康熙這會已經信了自己,但這份功勞在他那裏怕也是要折半的吧。

安清也沒拐彎抹角,徑直問道:“你覺得有可能提爵嗎?”

她之前想圖謀個大的便是這個,今年是康熙三十七年,還處於九子奪嫡初期階段,此時老康的多疑和敏感還沒被到很嚴重的時候,她便想著趁著還沒到完全需要避嫌的時候,直接把這事一把給敲實了。

畢竟,康熙給再多的賞賜,哪有一個親王爵位來的實在。

要知道在清朝,與宗室爵位采取的降級襲爵原則不同,蒙古親王郡王爵位基本都是世襲罔替的,也就是說,若無犯下大到被削爵降爵的過錯,這基本就是延及子孫後代的爵位。

胤祺楞了下,扭頭看向安清,他這才明白她之前的打算竟然是這個。

“怎麽,被我嚇到了?”安清笑道。

胤祺也沒否認,“有點。”

安清的阿爹是多羅郡王的爵位,再往上提爵的話,那便是親王,而親王是最高爵位了。

只是,胤祺轉念一想,不管是青風病還是小麥凍害提產的法子,都是自古困擾多少朝代的難題,甚至都被劃到天災行列了,但現如今被解決了,那可是延綿社稷的功勞,若是能加到她自己身上,確實也是夠封爵的了。

但這事他覺得應該沒用啊,要看他皇阿瑪怎麽想的才行。

於是,胤祺開始認真思索了起來,“但你之前那些功勞確實也不小,皇阿瑪本就不太好賞賜,怕輕了會與功勞不匹配,若是想要重賞的話,給你阿爹提爵確實是個選擇。”

“只是,皇阿瑪對封爵一事向來慎重,這些年他從未對漠南蒙古加封過一個親王,就算是新歸順的漠北蒙古,為了拉攏統治需要,親王爵位也沒封幾個……”

而漠南蒙古這邊現有的幾個親王,基本都是最早期封的,那會大清入關前後正是需要蒙古各部的支持的時候,這也是拉攏蒙古諸部的手段。

聽完胤祺的這番話,安清基本明白了,所以,他這意思就是有可能,但可能不算太大唄。

她思索了片刻,又試探性問道:“你說,如果我再加點籌碼,怎麽樣?”

這話一出,胤祺直接就怔住了。

再加點籌碼,什麽籌碼?

她難道還有什麽……籌碼!

胤祺怔了下,似是想起什麽,突然問道:“是不是你那莊子上……”

那日皇阿瑪說要去她莊子上瞧瞧時,他便看出安清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想說什麽,但被他皇阿瑪給岔開了,他當時便覺得奇怪,想回來問問她,但這些日子太忙,便給忘了。

沒想到還真有事。

安清輕點了點頭,她那籌碼確實是在莊子上。

那日最後,康熙突然提起要去她莊子上時,她便想提的,但因為遲疑了一下下,就被康熙給岔開話題了。

當然,主要也是她那會也有些不確定,畢竟來到這草原上後,她還機會親眼去莊子上瞧過呢。

“所以,籌碼是什麽?”胤祺問。

安清撓了撓頭,回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種了些番薯。”

胤祺一聽是種番薯,並沒有多奇怪,但他下意識又知道她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種個番薯的事。

“是能提高產量嗎?”他問。

安清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普通的產量。”

這會番薯的產量已經很高了,普遍畝產量基本能達到700~900,更甚者有的地區還能達到千斤以上。

胤祺沒著急說話,而是擺出了一副靜待下文的架勢。

安清抿了抿嘴,回道:“就是解決了在北方番薯藤種冬藏的問題。”

胤祺:“……”

果然如此!

他就說肯定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種個番薯的事!

胤祺突然發現,他如今好像越來越能波瀾不驚地地應對安清每次拋來的驚天大雷了。

番薯是明朝萬歷年間引進中國的,但在明後期基本知識在閩、粵沿海地區種植,清初期已經開始從沿海向內地傳播,但這會基本只在南方地區。

至於為什麽沒往北方推廣,就是因為番薯藤種冬藏的問題沒有被解決。

安清當初在科爾沁的時候,帶著他們部落的牧民墾荒農耕時,為了解決牧民糧食短缺的問題,她第一時間便想著種番薯這種高產且能夠適應不同的氣候條件的作物。

但在歷史上,也是在乾隆朝之後,隨著窖藏法(藤種冬藏技術)的出現,這個問題才逐漸被解決的。

所以,安清便依靠著這點先知,開始研究這窖藏法,但畢竟在後世沒有這個困擾,她對這個窖藏法只估摸知道個大概,這些年也只能在莊子上一點點實驗。

其實,前年冬季她已經快成功了,最後只差了一步,但因去年嫁到紫禁城,無法再親自盯著,就只能委托給她二哥了。

這就是她去年讓她二哥在莊子替她看顧的事。

結果也沒讓安清失望,去年冬季的番薯藤種都活了下來,然後開春後,她又交代她二哥讓人在莊子上把這些番薯藤種都給種了。

所以,康熙這次過去大概能趕上她那批紅薯收成的時候。

至於這窖藏法保留下來的藤種,會不會影響收成呢,前幾日,安清已經讓人去莊子上挖一些瞧了瞧,產量並沒受影響。

這也是之前她沒和康熙提的原因,一是身為農業科研人員嚴謹性,二嘛,畢竟伴君如伴虎啊,在她自己都沒有完全確實的事,就貿然給到康熙的話,萬一中間出了個什麽閃失,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啊。

畢竟,這好感值想往上升很難,但往下掉卻是件非常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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