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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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大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橡膠廠裏時, 他一身綠軍裝，走路穩健，腿長身正。
本身這樣的好形象, 已經是一路來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會計室在廠辦旁邊呢，廠房後頭有一棟新樓房。往裏頭走，一樓就是了。”
有人很熱心地指給了高大樓。
而在他剛拐到一樓走廊, 發現前邊圍著一堆人。
高大樓走過去時, 就聽到了門裏面人的說話聲。他也不是故意聽的，門口的人也還在小聲地議論。
“胡為清的閨女家，真不容易，竟然為了回城跟個傻子訂親了。”
高大樓的眉頭緊了緊，立即上前推開人群, 同時也推開了會計室的門, 用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胡嬌嬌的訂親對象, 嗯，現在應該就是對象了。”
高大樓不僅聲音大，而且富有一定的磁性，一身綠軍裝, 引得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而高大樓也收到了不少的羨慕的眼神。
是覺得他長得好麽, 其實高大樓一直挺自信的。
“嗯, 我們雙方都已經見過長輩了。”
高大樓的一句話，無異於在這些人的心裏丟了一把刀子。
除了包打聽覺得有些意外, 別的人都難受得不行。
徐太邙卻仍然是覺得不得勁, 哪哪都不對, 看著高大樓的眼神也是哪哪也不對的。
另外就是坐在凳子上的史二花, 眼神也是很不對。她的不對同徐太邙的迷茫還不一樣, 她是就像是蒼蠅叮上香噴噴的雞蛋似的。
兩只眼睛放著嚇人的光芒，甚至還歪了兩下屁股。
胡嬌嬌早就知道史二花有多騷了，沒想到，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高大樓先前就是做偵察兵的，觀察力強，感觀更加敏銳。他就感覺到有兩道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他狠狠地棱了一眼那雙狗眼的主人。
史二花不由地一楞，一臉委屈地低下了頭。
劉翠同劉秀玲母女倆，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相貌過於良好的高大樓，是真得被震得一個字也噴不出來了。
她倆到底是幹啥來的，現在都忘光了。
高大樓的殺傷力太強了~~
胡嬌嬌是繼續翻白眼兒，現在總覺得是烏煙瘴氣的，空氣都不咋好了。
“嬌嬌，你還有事麽？”高大樓叫起自個兒對象的名字時，自帶著一股溫柔氣。
“走吧，我姑來了，她早就想見你了。”
胡嬌嬌跟著高大樓出來的時候，深感背後一道道如刀子的眼神在她背上劃來劃去的。她跟著走到橡膠廠大門口的時候，先瞪了高大樓一眼。
“我飯盒還在食堂呢，我現在是在食堂上班的。”
“嗯，我等你的。”高大樓非常自覺地跟著胡嬌嬌要去食堂。
“你不離開麽？”胡嬌嬌還以為高大樓是碰巧的，說什麽見姑姑的，應該都是借口。
“我說的都是真話。”高大樓聳聳肩膀，帥氣的臉顯得有點無奈。
他總覺得胡嬌嬌並沒有那麽重視他，不過來日方長，他們可以慢慢地相處和了解。
“我姑姑真的要見你。”高大樓一臉的認真，微微抿了下薄唇。
“是真的，姑姑來了。”
“我去醫院找你的，從咱爸那知道你到單位來給他取工資的。”
高大樓本來去醫院找胡嬌嬌的時候，在走廊裏正碰上拄著拐要上廁所的胡為清。
本來高大樓是不想上去打擾的，上次跟胡嬌嬌過來的時候，悄悄地上來看過一眼，把未來岳父認住了。
而高大樓幫忙把胡為清扶進了病房，看到他床下盆裏的幾件剛換下的臟衣裳，立即端起盆就去給洗了。
胡為清都沒來得及把人叫住，另一旁也要幫男人洗換衣裳的劉荷立即就好奇了。
“大哥，是你家啥親戚呀？”
胡為清難道說他根本不認識這人麽，所以只能微微扯了下嘴角。
“親戚，就是親戚。”
把衣服洗好又去給搭在了院子裏，高大樓又跟劉荷說了兩句，讓她幫忙給收下衣裳。
劉荷當然樂意了，現在只要能多幫兩下胡為清，胡嬌嬌帶來好菜的時候，也能分她一點。
“叔，我是來找嬌嬌的。”高大樓說完自己的目的後，就看著胡為清。而且他的話過於簡潔，基本多半個字都沒。
而胡為清更是楞楞地瞅著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噢，找嬌嬌呀。”
“工資，工資。”劉荷站在另一邊著急地提醒著。
“噢，她上廠裏給我開工資去了。”
胡為清是有了一丁點的反應。
“嗯，開工資了，去會計室那頭了。”
“你……”等胡為清擡起頭時，哪還有高大樓的身影呀。
“你家這個親戚，看著就有本事。”劉荷在“親戚”二字上，用力咬了咬牙，要說多酸就有多酸。
怎麽甚好事都讓姓胡的這一家子攤上了，長眼睛都能看出來，什麽親戚，明明就是胡嬌嬌的對象。
而胡嬌嬌也是聽高大樓把事情一講，也算是明白怎麽一回事了。
這人看著挺精明的，是不是傻啊。
“真的是你對象呀？”
朱姨有點不信。
怎麽什麽好事都讓胡嬌嬌攤上了，長得這麽好，又是個當兵的。
這年頭，當兵的香著哩，簡直就是吃皇糧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自家閨女嫁給當兵的。
“我們跟一般的對象不一樣。”高大樓站在胡嬌嬌身後說。
“見過父母了，已經訂親了。”
朱姨又把香餑餑一樣的高大樓看了看，又瞅了兩眼胡嬌嬌，撇著嘴的時候就像是剛從酸白菜缸裏爬出來。
“胡嬌嬌同志呀，你也不白長這麽漂亮的臉蛋兒。人漂亮了，什麽好事也都能遇上。”
胡嬌嬌並沒有接她的茬，而高大樓見她沒說話，暫時也沒作聲。
不過胡嬌嬌卻沖著一旁歇息的朱師傅說，
“朱師傅，好長時間沒吃酸菜了，明天燉一鍋吧。”
朱師傅是個大廚子，現在心裏琢磨著是明天給領導弄的菜。聽胡嬌嬌說的時候，馬上搖了搖頭。
“不吃了，前兩天不是剛吃了麽，你還說肉片子香呢。”
胡嬌嬌立即“咯咯”地笑了兩聲，“哎呀，我還以為腌酸菜了，聞著一股帶著臭氣的酸味兒。”
“有麽，有麽，我找找看，是不是什麽壞了。”
朱師傅站起來，身上還圍著大圍裙，滿廚房翻找看什麽東西壞了。
朱姨氣得站在直跺腳，“啊啊”了好幾聲。
胡嬌嬌從廠子裏出來後，高大樓這才關心地問道，
“你不怕她給你穿小鞋麽，看樣子她現在是食堂的領導吧。”
“我也是有關系的，不怕她。”
高大樓看著胡嬌嬌又得意又驕傲的小樣兒，不由地有些發楞。
也是一晃神的功夫，胡嬌嬌就超過了他幾步遠了。
“咳咳。”
“我說的是真的。”高大樓追上胡嬌嬌說道。
“我姑姑現在就住在這邊大飯店的招待所裏，她還說，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
胡嬌嬌馬上就搖頭，拿起飯盒晃了晃。
“我有飯，不去。”
這種事是原則問題，她跟高大樓還沒一撇呢，見什麽家長。
“也不能說是見家長，也不是正式的見。”
高大樓想了下用詞。
“是順便，順便認識一下。”
不過胡嬌嬌還是搖了搖頭。
“我爸還等著我送飯呢。”
高大樓又趕緊跟上了，他再三地琢磨著胡嬌嬌的顧慮。
“可能確實是我莽撞了，沒有考慮到胡嬌嬌同志的立場，我該罰。”
胡嬌嬌看著這人跟個小孩似的，不由地“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就看到高大樓臉色有點發紅，楞楞地正瞅著她。
她又是白了一眼這人。
“瞅什麽呢？”
高大樓像是又想了了什麽，臉色更紅了，微微地搖搖頭。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正血氣方剛的時候，看著漂亮的胡嬌嬌不只是魂要被勾走了，連身體也不由地有了點變化。
“給咱爸送了飯，我們去外面吃吧。”
今天高大樓沒少幫忙，胡嬌嬌也不好真的下他的面子，微微地點點頭。
“成，我把東西放下。”
胡嬌嬌把飯拿給胡為清的時候，看到的是胡為清沈著一張臉。
“我跟他沒有關系，爸，你放心吧。”
胡為清點點頭，“別人對咱們的好，記住就行，以後想法子還回去。可是卻不包括自己。”
胡嬌嬌點點頭，而胡為清的臉上又突然露出了一點笑。
“我看這小子其實還可以的，你可以多了解了解。”
胡嬌嬌也跟著點頭，“我再考察考察他的人品。”
“人品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自個兒閨女是個有成算的，胡為清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也算是見家長了吧。”
從醫院一出來，高大樓又厚臉蛋地說。
“其實咱倆真的很有緣，我們部隊就在這邊快城郊區的地方，我坐公交到這裏特別的方便。”
為了體現自己找胡嬌嬌的便利性，高大樓又繼續說，“我們那經常有到市裏辦事的車，我也能蹭著一塊來。”
胡嬌嬌對當兵的也是有一點了解的，沒聽說像高大樓這麽閑的。
“你不訓練麽？”
“呵呵，我不是剛因公受傷，最近養傷呢。”
高大樓也是真真正正的頭一次了解到了，什麽是以公謀私了。
最近這段時間，其實腿上的傷已經要全好了，不過他想著要跟胡嬌嬌迅速地建立起革命感情來，不管是誰找他，都說生病呢。
這也是為什麽高大樓的姑姑大老遠跑來看他，而且也是帶了任務的。
高大樓的姑姑叫高曉瑜，今天約了朋友。
本來是叫高大樓帶他的對象一塊來，不過一直沒見人，就知道不來了。
高曉瑜帶著朋友到飯店裏去吃飯，雖然這個飯店大，但是飯菜一般，她並是很滿意。
不過她的倆個朋友很喜歡，都喜歡這裏的魚。
胡嬌嬌也喜歡吃這裏的魚，比上次她請梅護士去的那個飯館要好得多。
“要不我們再點一條吧。”高大樓又去要了一大碗米飯，他已經吃了一碗了。
“我還沒真正的吃呢，根本不夠。”
胡嬌嬌看著已經幹掉很大一碗米飯折高大樓，不由地瞅了眼他的肚子。
高大樓看懂了胡嬌嬌的眼神，用手拍了拍自己堅實的肚皮。
“放心，撐不壞的，再要一條魚，還有旁邊這碗紅燒肉，嗯，再來一大碗飯，我差不多將將吃飽。”
胡嬌嬌拿筷子夾著紅燒大黃魚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你的肚子是無底洞麽？”
“沒那麽誇張，但是我平時訓練任務重，就這點東西，回去跑兩圈就沒了。”
高大樓一點也沒有假裝，既能吃又能白乎。
不過他也就對著胡嬌嬌這麽能得巴得巴的，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在家裏是出名的話少，就因為不愛說話，不喜歡表達，引起了不少的歧義，其實對他個人也是有一點影響的。
不過他不在乎，他天天部隊呆著，家裏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你多吃魚。”高大樓用筷子給胡嬌嬌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
“這家魚在這一帶是最好吃的，你喜歡吃，咱們經常來吃。”
胡嬌嬌默默地吃著，沒說話。不是她不想說，是真的有點插不上嘴。
高大樓真的很能說，而且一點都不影響他吃飯的速度。
“大樓。”高曉瑜是有點看不下去了，高大樓那張嘴，不僅吃飯快，說話也多，而且他的筷子也在迅速是給對面的那個大閨女夾魚。
因為高大樓剛點的第二條魚還沒上來，現在這條魚，有一半都被胡嬌嬌吃掉了。
這在高曉瑜眼裏就覺得有些生氣，她家的孩子都是嬌慣著長大的，哪有自己舍不得吃的道理。
胡嬌嬌在食堂的夥食好，就不太想吃紅燒肉，所以都歸高大樓。
而高大樓的意思，是胡嬌嬌先把魚肚子上的肉吃了，他再吃餘下的。
這些在高曉瑜眼裏，就是不成的。
“大樓，你跟朋友吃飯呢？”
而高大樓卻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在看胡嬌嬌的臉色。發現對方沒怎麽樣，他先松了一口氣，這才放下了碗筷。
“姑，你怎麽在這？”
高大樓以為自己不去找高曉瑜，對方是不會出來的，這是說好的。
“有倆個朋友來找我，我就跟他們出來了。”
高曉瑜瞅了眼胡嬌嬌。
“高……女……醫生，您好。”
胡嬌嬌差點叫了高女士，然後在高大樓的悄瞇瞇的提示下，才想起來這位就是那個女軍醫呢。
現在的高曉瑜穿得還是挺時髦的，過了屁股的尼子料的長褂子，脖子上圍著一個小一點的圍巾。
現在可是1973年呢，還沒有改革開放，人們對於物質追求是很淡漠的。
但是這位高曉瑜卻穿著得體，大方又有點貴氣。
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女軍醫。
“坐吧，都坐下吃飯吧。”高曉瑜的眼睛卻看了眼那條已經沒有魚肚肉的大黃魚。
這裏的紅燒大黃魚是很有名的，味道也是真不錯。
但是這麽大一條魚的魚肚子，都讓胡嬌嬌吃了。
高曉瑜很不高興，她仍站著，掃了眼已經坐下的胡嬌嬌，跟完全沒反應的高大樓。
“你不用管我姑，她就是路過，她那還朋友呢。嬌嬌，你吃你的。”高大樓拿起飯碗跟筷子，給自己先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高曉瑜微微地咬了咬牙，不過看到高大樓不是個吃虧的，懂得先給自己夾一大塊紅燒肉，她無聲地點了點頭。
胡嬌嬌哪能吃得下呀，被人盯著，頭皮都有點麻了。不過也能看得出來，高大樓跟他這位親姑姑關系是很不錯的。
“你們吃，我……”高曉瑜也是有分寸的，她也不想打擾人家二人甜蜜約會。
剛要轉身走的時候，服務員又端上來了一條紅燒大黃魚。
高大樓立即跟服務員說，再給自己來一大碗米飯。
剛才高大樓是自己到櫃臺那要的，現在又要，算起來是他一個人要吃掉三大碗米飯呢。
現在盛米飯的都是那種大白碗，服務員也佩服他的飯量，迅速地給他端來了一大碗白米飯。
“這條你別吃了，魚頭和魚尾巴我來吃。”
高大樓把魚盤換了個位置，把新上來的那條大黃魚推到了胡嬌嬌的跟前。
“你就吃魚肚子，魚湯魚頭和魚尾巴留給我就成。”
胡嬌嬌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人家親姑姑還在旁邊呢，她抖著手，給高大樓夾了一塊魚肚子的肉。
“沒事，你別管我，我在部隊的時候，經常這麽吃。”
高大樓笑呵呵地又把那塊焦香的魚肚肉，夾回了胡嬌嬌的碗裏。
高曉瑜咬了咬牙，她還真沒見過這麽沒出息的，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你姑姑不高興了。”胡嬌嬌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她沒想這樣的。
是她想的少了，沒想到高大樓能這麽……這麽的不要臉。
“我點的菜好吃吧，明天咱再來。”高大樓越吃越香，就跟從沒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似的。
“你姑姑一直瞪著眼睛看呢。”胡嬌嬌有些不吃下了，雖然紅燒魚的魚肚子是真的鮮美。
她本來想夾一個魚尾巴吃的，這個部位其實也好吃的。可是等她吃完一小塊魚肚子肉的時候，再一擡頭，大黃魚的尾巴已經沒有了。
……
高大樓，是真的會吃。
“別管她，她一直就很有毛病，真的。”
高大樓見胡嬌嬌吃不下了，把她剩下的小半碗米飯也拿過來，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騰”的一下，高曉瑜站了起來，緊咬著牙死盯著胡嬌嬌。
現在的高大樓哪還有一點當男人的骨氣，就跟個打掃戰場的小鬼子似的。
都是胡嬌嬌不吃的剩下的他都吃，連魚盤裏的蔥姜蒜都不放過。太會吃了，尤其是把那條新上來的魚吃得，就餘下了魚肚子。
“你姑姑的眼神要吃人了。”
高大樓吃魚，胡嬌嬌卻感覺要被對方的姑姑撲上來咬成碎片了。
“她就那毛病，成天愛端著，現在糧食多金貴，什麽吃不是吃。”
高大樓愉快地把最後一口胡嬌嬌剩下的米飯吃掉了，吃完後還很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你們總算是吃完了呀。”
高曉瑜在剛才又站到了他倆的旁邊，看得胡嬌嬌渾身不自在。
“姑，你要是沒事我倆還要去轉轉。”高大樓知道胡嬌嬌不想見家長，也沒想好，所以暫時就不逼她了。
他是怕逼急了，好不容易看上的媳婦，被嚇跑了可咋整呢。
而高曉瑜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著盤裏餘下的魚肚肉。
“這個留著要明天吃麽？”
“是呀。”高大樓非常自然地把手伸到了胡嬌嬌斜挎包裏，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大飯盒。
“魚肚子兩邊的肉，又嫩又鮮，嬌嬌，你明早熬點粥，就著這個吃。”
高大樓把魚肚子肉小心地裝進了飯盒，還順手把大魚刺也給夾了出去。
胡嬌嬌是尷尬得不行，但是她也不能下高大樓的面子，而且他看上去那麽的興奮。
胡嬌嬌接過了高大樓給遞過來的飯盒，朝對方點點頭。
“要不，我先回去了。”
“我們轉轉，我剛才那個笑話還沒講完呢。”高大樓搓了搓雙手，去櫃臺那補了多要的兩碗米飯的錢。
“哼，你很得意呢。”高曉瑜是個自恃清高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時，她都覺得有點奇怪呢。
胡嬌嬌同樣奇怪呢，剛才高大樓講笑話了麽，她咋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高醫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胡嬌嬌立即跑到了門口，而高大樓也追了出來。
“我剛才講的那個笑話是不是很冷？”高大樓其實剛才就看出來了，他講完笑話後，胡嬌嬌沒有一點笑意。
胡嬌嬌抿了抿嘴，是真的不想傷害對方的一番熱情。
“嗯，其實還行，估摸著你得多練練才成。”
“其實我最擅長的是唱歌。”
高大樓立即哼哼了兩聲。
胡嬌嬌其實唱歌是真的可以的，後世那麽流行的卡拉OK，她也曾經麥霸過的。
不管是從舊中國三四十年代，還是這年代的，或是後世那些流行全國或世界的，很多她都能唱的。
但是高大樓哼哼的，她沒聽出來唱了個甚。
不過這也難不倒胡嬌嬌，沒一會兒就真聽出來了。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高大樓把歌詞給唱了出來，但是胡嬌嬌發現一個問題。
都沒怎麽在調上。
胡嬌嬌朝著另一邊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兒，但是耳朵裏傳來的是另一首繼續走調的曲子。
萬幸的是，高大樓唱的聲音比較低。
“剛才那個當兵是你家親戚麽？”
高曉瑜的一個朋友走了過來，挨著楞在那一直不動的高曉瑜站著了。
“唉呀，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呀，真的太能說了。”
“他很能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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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這樣的好形象, 已經是一路來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會計室在廠辦旁邊呢，廠房後頭有一棟新樓房。往裏頭走，一樓就是了。”
有人很熱心地指給了高大樓。
而在他剛拐到一樓走廊, 發現前邊圍著一堆人。
高大樓走過去時, 就聽到了門裏面人的說話聲。他也不是故意聽的，門口的人也還在小聲地議論。
“胡為清的閨女家，真不容易，竟然為了回城跟個傻子訂親了。”
高大樓的眉頭緊了緊，立即上前推開人群, 同時也推開了會計室的門, 用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胡嬌嬌的訂親對象, 嗯，現在應該就是對象了。”
高大樓不僅聲音大，而且富有一定的磁性，一身綠軍裝, 引得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而高大樓也收到了不少的羨慕的眼神。
是覺得他長得好麽, 其實高大樓一直挺自信的。
“嗯, 我們雙方都已經見過長輩了。”
高大樓的一句話，無異於在這些人的心裏丟了一把刀子。
除了包打聽覺得有些意外, 別的人都難受得不行。
徐太邙卻仍然是覺得不得勁, 哪哪都不對, 看著高大樓的眼神也是哪哪也不對的。
另外就是坐在凳子上的史二花, 眼神也是很不對。她的不對同徐太邙的迷茫還不一樣, 她是就像是蒼蠅叮上香噴噴的雞蛋似的。
兩只眼睛放著嚇人的光芒，甚至還歪了兩下屁股。
胡嬌嬌早就知道史二花有多騷了，沒想到，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高大樓先前就是做偵察兵的，觀察力強，感觀更加敏銳。他就感覺到有兩道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他狠狠地棱了一眼那雙狗眼的主人。
史二花不由地一楞，一臉委屈地低下了頭。
劉翠同劉秀玲母女倆，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相貌過於良好的高大樓，是真得被震得一個字也噴不出來了。
她倆到底是幹啥來的，現在都忘光了。
高大樓的殺傷力太強了~~
胡嬌嬌是繼續翻白眼兒，現在總覺得是烏煙瘴氣的，空氣都不咋好了。
“嬌嬌，你還有事麽？”高大樓叫起自個兒對象的名字時，自帶著一股溫柔氣。
“走吧，我姑來了，她早就想見你了。”
胡嬌嬌跟著高大樓出來的時候，深感背後一道道如刀子的眼神在她背上劃來劃去的。她跟著走到橡膠廠大門口的時候，先瞪了高大樓一眼。
“我飯盒還在食堂呢，我現在是在食堂上班的。”
“嗯，我等你的。”高大樓非常自覺地跟著胡嬌嬌要去食堂。
“你不離開麽？”胡嬌嬌還以為高大樓是碰巧的，說什麽見姑姑的，應該都是借口。
“我說的都是真話。”高大樓聳聳肩膀，帥氣的臉顯得有點無奈。
他總覺得胡嬌嬌並沒有那麽重視他，不過來日方長，他們可以慢慢地相處和了解。
“我姑姑真的要見你。”高大樓一臉的認真，微微抿了下薄唇。
“是真的，姑姑來了。”
“我去醫院找你的，從咱爸那知道你到單位來給他取工資的。”
高大樓本來去醫院找胡嬌嬌的時候，在走廊裏正碰上拄著拐要上廁所的胡為清。
本來高大樓是不想上去打擾的，上次跟胡嬌嬌過來的時候，悄悄地上來看過一眼，把未來岳父認住了。
而高大樓幫忙把胡為清扶進了病房，看到他床下盆裏的幾件剛換下的臟衣裳，立即端起盆就去給洗了。
胡為清都沒來得及把人叫住，另一旁也要幫男人洗換衣裳的劉荷立即就好奇了。
“大哥，是你家啥親戚呀？”
胡為清難道說他根本不認識這人麽，所以只能微微扯了下嘴角。
“親戚，就是親戚。”
把衣服洗好又去給搭在了院子裏，高大樓又跟劉荷說了兩句，讓她幫忙給收下衣裳。
劉荷當然樂意了，現在只要能多幫兩下胡為清，胡嬌嬌帶來好菜的時候，也能分她一點。
“叔，我是來找嬌嬌的。”高大樓說完自己的目的後，就看著胡為清。而且他的話過於簡潔，基本多半個字都沒。
而胡為清更是楞楞地瞅著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噢，找嬌嬌呀。”
“工資，工資。”劉荷站在另一邊著急地提醒著。
“噢，她上廠裏給我開工資去了。”
胡為清是有了一丁點的反應。
“嗯，開工資了，去會計室那頭了。”
“你……”等胡為清擡起頭時，哪還有高大樓的身影呀。
“你家這個親戚，看著就有本事。”劉荷在“親戚”二字上，用力咬了咬牙，要說多酸就有多酸。
怎麽甚好事都讓姓胡的這一家子攤上了，長眼睛都能看出來，什麽親戚，明明就是胡嬌嬌的對象。
而胡嬌嬌也是聽高大樓把事情一講，也算是明白怎麽一回事了。
這人看著挺精明的，是不是傻啊。
“真的是你對象呀？”
朱姨有點不信。
怎麽什麽好事都讓胡嬌嬌攤上了，長得這麽好，又是個當兵的。
這年頭，當兵的香著哩，簡直就是吃皇糧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自家閨女嫁給當兵的。
“我們跟一般的對象不一樣。”高大樓站在胡嬌嬌身後說。
“見過父母了，已經訂親了。”
朱姨又把香餑餑一樣的高大樓看了看，又瞅了兩眼胡嬌嬌，撇著嘴的時候就像是剛從酸白菜缸裏爬出來。
“胡嬌嬌同志呀，你也不白長這麽漂亮的臉蛋兒。人漂亮了，什麽好事也都能遇上。”
胡嬌嬌並沒有接她的茬，而高大樓見她沒說話，暫時也沒作聲。
不過胡嬌嬌卻沖著一旁歇息的朱師傅說，
“朱師傅，好長時間沒吃酸菜了，明天燉一鍋吧。”
朱師傅是個大廚子，現在心裏琢磨著是明天給領導弄的菜。聽胡嬌嬌說的時候，馬上搖了搖頭。
“不吃了，前兩天不是剛吃了麽，你還說肉片子香呢。”
胡嬌嬌立即“咯咯”地笑了兩聲，“哎呀，我還以為腌酸菜了，聞著一股帶著臭氣的酸味兒。”
“有麽，有麽，我找找看，是不是什麽壞了。”
朱師傅站起來，身上還圍著大圍裙，滿廚房翻找看什麽東西壞了。
朱姨氣得站在直跺腳，“啊啊”了好幾聲。
胡嬌嬌從廠子裏出來後，高大樓這才關心地問道，
“你不怕她給你穿小鞋麽，看樣子她現在是食堂的領導吧。”
“我也是有關系的，不怕她。”
高大樓看著胡嬌嬌又得意又驕傲的小樣兒，不由地有些發楞。
也是一晃神的功夫，胡嬌嬌就超過了他幾步遠了。
“咳咳。”
“我說的是真的。”高大樓追上胡嬌嬌說道。
“我姑姑現在就住在這邊大飯店的招待所裏，她還說，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
胡嬌嬌馬上就搖頭，拿起飯盒晃了晃。
“我有飯，不去。”
這種事是原則問題，她跟高大樓還沒一撇呢，見什麽家長。
“也不能說是見家長，也不是正式的見。”
高大樓想了下用詞。
“是順便，順便認識一下。”
不過胡嬌嬌還是搖了搖頭。
“我爸還等著我送飯呢。”
高大樓又趕緊跟上了，他再三地琢磨著胡嬌嬌的顧慮。
“可能確實是我莽撞了，沒有考慮到胡嬌嬌同志的立場，我該罰。”
胡嬌嬌看著這人跟個小孩似的，不由地“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就看到高大樓臉色有點發紅，楞楞地正瞅著她。
她又是白了一眼這人。
“瞅什麽呢？”
高大樓像是又想了了什麽，臉色更紅了，微微地搖搖頭。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正血氣方剛的時候，看著漂亮的胡嬌嬌不只是魂要被勾走了，連身體也不由地有了點變化。
“給咱爸送了飯，我們去外面吃吧。”
今天高大樓沒少幫忙，胡嬌嬌也不好真的下他的面子，微微地點點頭。
“成，我把東西放下。”
胡嬌嬌把飯拿給胡為清的時候，看到的是胡為清沈著一張臉。
“我跟他沒有關系，爸，你放心吧。”
胡為清點點頭，“別人對咱們的好，記住就行，以後想法子還回去。可是卻不包括自己。”
胡嬌嬌點點頭，而胡為清的臉上又突然露出了一點笑。
“我看這小子其實還可以的，你可以多了解了解。”
胡嬌嬌也跟著點頭，“我再考察考察他的人品。”
“人品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自個兒閨女是個有成算的，胡為清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也算是見家長了吧。”
從醫院一出來，高大樓又厚臉蛋地說。
“其實咱倆真的很有緣，我們部隊就在這邊快城郊區的地方，我坐公交到這裏特別的方便。”
為了體現自己找胡嬌嬌的便利性，高大樓又繼續說，“我們那經常有到市裏辦事的車，我也能蹭著一塊來。”
胡嬌嬌對當兵的也是有一點了解的，沒聽說像高大樓這麽閑的。
“你不訓練麽？”
“呵呵，我不是剛因公受傷，最近養傷呢。”
高大樓也是真真正正的頭一次了解到了，什麽是以公謀私了。
最近這段時間，其實腿上的傷已經要全好了，不過他想著要跟胡嬌嬌迅速地建立起革命感情來，不管是誰找他，都說生病呢。
這也是為什麽高大樓的姑姑大老遠跑來看他，而且也是帶了任務的。
高大樓的姑姑叫高曉瑜，今天約了朋友。
本來是叫高大樓帶他的對象一塊來，不過一直沒見人，就知道不來了。
高曉瑜帶著朋友到飯店裏去吃飯，雖然這個飯店大，但是飯菜一般，她並是很滿意。
不過她的倆個朋友很喜歡，都喜歡這裏的魚。
胡嬌嬌也喜歡吃這裏的魚，比上次她請梅護士去的那個飯館要好得多。
“要不我們再點一條吧。”高大樓又去要了一大碗米飯，他已經吃了一碗了。
“我還沒真正的吃呢，根本不夠。”
胡嬌嬌看著已經幹掉很大一碗米飯折高大樓，不由地瞅了眼他的肚子。
高大樓看懂了胡嬌嬌的眼神，用手拍了拍自己堅實的肚皮。
“放心，撐不壞的，再要一條魚，還有旁邊這碗紅燒肉，嗯，再來一大碗飯，我差不多將將吃飽。”
胡嬌嬌拿筷子夾著紅燒大黃魚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你的肚子是無底洞麽？”
“沒那麽誇張，但是我平時訓練任務重，就這點東西，回去跑兩圈就沒了。”
高大樓一點也沒有假裝，既能吃又能白乎。
不過他也就對著胡嬌嬌這麽能得巴得巴的，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在家裏是出名的話少，就因為不愛說話，不喜歡表達，引起了不少的歧義，其實對他個人也是有一點影響的。
不過他不在乎，他天天部隊呆著，家裏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你多吃魚。”高大樓用筷子給胡嬌嬌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
“這家魚在這一帶是最好吃的，你喜歡吃，咱們經常來吃。”
胡嬌嬌默默地吃著，沒說話。不是她不想說，是真的有點插不上嘴。
高大樓真的很能說，而且一點都不影響他吃飯的速度。
“大樓。”高曉瑜是有點看不下去了，高大樓那張嘴，不僅吃飯快，說話也多，而且他的筷子也在迅速是給對面的那個大閨女夾魚。
因為高大樓剛點的第二條魚還沒上來，現在這條魚，有一半都被胡嬌嬌吃掉了。
這在高曉瑜眼裏就覺得有些生氣，她家的孩子都是嬌慣著長大的，哪有自己舍不得吃的道理。
胡嬌嬌在食堂的夥食好，就不太想吃紅燒肉，所以都歸高大樓。
而高大樓的意思，是胡嬌嬌先把魚肚子上的肉吃了，他再吃餘下的。
這些在高曉瑜眼裏，就是不成的。
“大樓，你跟朋友吃飯呢？”
而高大樓卻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在看胡嬌嬌的臉色。發現對方沒怎麽樣，他先松了一口氣，這才放下了碗筷。
“姑，你怎麽在這？”
高大樓以為自己不去找高曉瑜，對方是不會出來的，這是說好的。
“有倆個朋友來找我，我就跟他們出來了。”
高曉瑜瞅了眼胡嬌嬌。
“高……女……醫生，您好。”
胡嬌嬌差點叫了高女士，然後在高大樓的悄瞇瞇的提示下，才想起來這位就是那個女軍醫呢。
現在的高曉瑜穿得還是挺時髦的，過了屁股的尼子料的長褂子，脖子上圍著一個小一點的圍巾。
現在可是1973年呢，還沒有改革開放，人們對於物質追求是很淡漠的。
但是這位高曉瑜卻穿著得體，大方又有點貴氣。
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女軍醫。
“坐吧，都坐下吃飯吧。”高曉瑜的眼睛卻看了眼那條已經沒有魚肚肉的大黃魚。
這裏的紅燒大黃魚是很有名的，味道也是真不錯。
但是這麽大一條魚的魚肚子，都讓胡嬌嬌吃了。
高曉瑜很不高興，她仍站著，掃了眼已經坐下的胡嬌嬌，跟完全沒反應的高大樓。
“你不用管我姑，她就是路過，她那還朋友呢。嬌嬌，你吃你的。”高大樓拿起飯碗跟筷子，給自己先夾了一大塊紅燒肉。
高曉瑜微微地咬了咬牙，不過看到高大樓不是個吃虧的，懂得先給自己夾一大塊紅燒肉，她無聲地點了點頭。
胡嬌嬌哪能吃得下呀，被人盯著，頭皮都有點麻了。不過也能看得出來，高大樓跟他這位親姑姑關系是很不錯的。
“你們吃，我……”高曉瑜也是有分寸的，她也不想打擾人家二人甜蜜約會。
剛要轉身走的時候，服務員又端上來了一條紅燒大黃魚。
高大樓立即跟服務員說，再給自己來一大碗米飯。
剛才高大樓是自己到櫃臺那要的，現在又要，算起來是他一個人要吃掉三大碗米飯呢。
現在盛米飯的都是那種大白碗，服務員也佩服他的飯量，迅速地給他端來了一大碗白米飯。
“這條你別吃了，魚頭和魚尾巴我來吃。”
高大樓把魚盤換了個位置，把新上來的那條大黃魚推到了胡嬌嬌的跟前。
“你就吃魚肚子，魚湯魚頭和魚尾巴留給我就成。”
胡嬌嬌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人家親姑姑還在旁邊呢，她抖著手，給高大樓夾了一塊魚肚子的肉。
“沒事，你別管我，我在部隊的時候，經常這麽吃。”
高大樓笑呵呵地又把那塊焦香的魚肚肉，夾回了胡嬌嬌的碗裏。
高曉瑜咬了咬牙，她還真沒見過這麽沒出息的，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你姑姑不高興了。”胡嬌嬌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她沒想這樣的。
是她想的少了，沒想到高大樓能這麽……這麽的不要臉。
“我點的菜好吃吧，明天咱再來。”高大樓越吃越香，就跟從沒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似的。
“你姑姑一直瞪著眼睛看呢。”胡嬌嬌有些不吃下了，雖然紅燒魚的魚肚子是真的鮮美。
她本來想夾一個魚尾巴吃的，這個部位其實也好吃的。可是等她吃完一小塊魚肚子肉的時候，再一擡頭，大黃魚的尾巴已經沒有了。
……
高大樓，是真的會吃。
“別管她，她一直就很有毛病，真的。”
高大樓見胡嬌嬌吃不下了，把她剩下的小半碗米飯也拿過來，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騰”的一下，高曉瑜站了起來，緊咬著牙死盯著胡嬌嬌。
現在的高大樓哪還有一點當男人的骨氣，就跟個打掃戰場的小鬼子似的。
都是胡嬌嬌不吃的剩下的他都吃，連魚盤裏的蔥姜蒜都不放過。太會吃了，尤其是把那條新上來的魚吃得，就餘下了魚肚子。
“你姑姑的眼神要吃人了。”
高大樓吃魚，胡嬌嬌卻感覺要被對方的姑姑撲上來咬成碎片了。
“她就那毛病，成天愛端著，現在糧食多金貴，什麽吃不是吃。”
高大樓愉快地把最後一口胡嬌嬌剩下的米飯吃掉了，吃完後還很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你們總算是吃完了呀。”
高曉瑜在剛才又站到了他倆的旁邊，看得胡嬌嬌渾身不自在。
“姑，你要是沒事我倆還要去轉轉。”高大樓知道胡嬌嬌不想見家長，也沒想好，所以暫時就不逼她了。
他是怕逼急了，好不容易看上的媳婦，被嚇跑了可咋整呢。
而高曉瑜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著盤裏餘下的魚肚肉。
“這個留著要明天吃麽？”
“是呀。”高大樓非常自然地把手伸到了胡嬌嬌斜挎包裏，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大飯盒。
“魚肚子兩邊的肉，又嫩又鮮，嬌嬌，你明早熬點粥，就著這個吃。”
高大樓把魚肚子肉小心地裝進了飯盒，還順手把大魚刺也給夾了出去。
胡嬌嬌是尷尬得不行，但是她也不能下高大樓的面子，而且他看上去那麽的興奮。
胡嬌嬌接過了高大樓給遞過來的飯盒，朝對方點點頭。
“要不，我先回去了。”
“我們轉轉，我剛才那個笑話還沒講完呢。”高大樓搓了搓雙手，去櫃臺那補了多要的兩碗米飯的錢。
“哼，你很得意呢。”高曉瑜是個自恃清高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時，她都覺得有點奇怪呢。
胡嬌嬌同樣奇怪呢，剛才高大樓講笑話了麽，她咋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高醫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胡嬌嬌立即跑到了門口，而高大樓也追了出來。
“我剛才講的那個笑話是不是很冷？”高大樓其實剛才就看出來了，他講完笑話後，胡嬌嬌沒有一點笑意。
胡嬌嬌抿了抿嘴，是真的不想傷害對方的一番熱情。
“嗯，其實還行，估摸著你得多練練才成。”
“其實我最擅長的是唱歌。”
高大樓立即哼哼了兩聲。
胡嬌嬌其實唱歌是真的可以的，後世那麽流行的卡拉OK，她也曾經麥霸過的。
不管是從舊中國三四十年代，還是這年代的，或是後世那些流行全國或世界的，很多她都能唱的。
但是高大樓哼哼的，她沒聽出來唱了個甚。
不過這也難不倒胡嬌嬌，沒一會兒就真聽出來了。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高大樓把歌詞給唱了出來，但是胡嬌嬌發現一個問題。
都沒怎麽在調上。
胡嬌嬌朝著另一邊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兒，但是耳朵裏傳來的是另一首繼續走調的曲子。
萬幸的是，高大樓唱的聲音比較低。
“剛才那個當兵是你家親戚麽？”
高曉瑜的一個朋友走了過來，挨著楞在那一直不動的高曉瑜站著了。
“唉呀，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呀，真的太能說了。”
“他很能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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