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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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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更改

敵人的襲擊,從來不是無緣無故。

早在知道流落於5年前的橫濱這條世界線時,刀劍付喪神就清楚背後有時間溯行軍的摻和。

但這裏不比過往已經定性的歷史戰役,不清楚誰是關鍵性人物,等同於敵人在暗,隨時能下黑手。

狐之助連接的系統只要搜尋關於此世的信息,就會變成花花綠綠的屏幕,沒多久直接報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就為這事,它還連寫三張維修單,被前輩追著罵到毛發黯淡。以往能幹掉5斤的油豆腐,現在只能吃完3斤。

愁狐。

愁刃。

只能按兵不動,搜集情報找線索。

當然他們私底下猜測,敵人最有可能是對審神者下手。

隨著刀劍付喪神一個個恢覆意識、聚集在櫻乃身邊後,便暗地商量讓兩位短刀貼身守護在自家主公身邊。

至於鶴丸國永跟和泉守兼定,就一邊找「鯰尾藤四郎」「獅子王」倆刃的下落,一邊搜集情報了解敵人的目的。

狐之助更沒有閑著,作為本丸的得力助手,它奔走在時政與時間線之間。終於在這次探查“人類變成動物”的緣由時,了解到誰才是關鍵人物。

——織田作之助。

“啪嗒”

當櫻乃聽見這個名字,她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她記得時間溯行軍的模樣,烏漆嘛黑大塊頭,一把砍刀賊兇狠,跟凹凸曼對打的怪獸似的。

織田先生被那種壞家夥盯上了?

怎麽可能呢,織田先生就是一個普通的社畜。昨天還因為工作勞累住了院,結果被上司催促趕進度,打完吊水就馬不停蹄重回崗位。

“同名同姓!”

她試圖說服自己。

或者是沒聽準愛染的發音,把別的名字聽岔了其實不是那個人才對?

對,肯定是這樣。

腦袋裏閃過很多念頭,她只覺得現在嗡嗡的什麽也聽不清。

頭頂突然一陣輕柔的撫摸,她僵了一下,側身才發現是和泉守兼定。

他垂著眼簾,眸子倒映她的面容,“幹什麽呢?”

胡亂擦了把臉,她躲避刃的視線,“肚子突然痛起來,我去廁所。”

說完不等回應就徑直離開。

註視那道背影久久,付喪神眼神微暗掩去情緒,把病房門敞開,“被主公聽到了。”

愛染一驚,“不會吧!”

今劍探出腦袋,“我們短刀還偵查不到主公的氣息了?”

獅子王作為才恢覆意識的刃,還不太清楚同僚對此糾結的情況,眼底閃過一抹疑惑,“被主公聽到會怎樣?”

鶴丸不知從哪個角落跳出來,眼神微轉盯著樓下的某一處,“這個暫且不提,她現在出醫院了。”

和泉守飛快走到窗邊往下一看,只見那道身影越來越小。

“狐之助說的節點就是今天吧。”

“不好!我現在就去追!”

***

再快點。

要拼勁全力往前跑。

不然就有可能趕不上。

“接電話啊!”

櫻乃現在只要聽到耳畔的忙音,心臟就打鼓似的不平靜。

“手機是擺設嗎,趕緊接通啊!”

一次兩次沒打通,她準備接著打。

按下重撥鍵時,一道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人一跳。

身形高佻的男人跌坐在地,苦惱地看著面前零散的食物。

“這可真糟糕,全部都弄倒了。”他的眼瞼微微上挑,視線落在她身上,“能麻煩龍崎小姐幫一下嗎?”

這個陌生人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櫻乃疑惑不已,但沒多說話,只想快些把地上的東西撿完。

“實在抱歉,是我沒看清路。”

她說完就打算離去,卻不想轉身離開的間隙,被男人一把攔住。

“若是真感到抱歉,不如龍崎小姐賞臉與我聚聚,難得與你再見面。”

“請問先生您是哪位?”

“怎麽會,這就忘了我?”男人一臉“終究是錯付”的模樣,“那天采藥遇到壞人,是你的武士朋友救了我。”

她這才想起那天見到的白大褂。

可分明是萍水相逢的一面,怎麽還清楚記著自己?她又沒什麽特別的。

不對勁。

她內心慌得一批,板著臉說:“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情,改天再會。”

男人無奈地聳聳肩,“龍崎小姐還真無情呢,我都這麽盛情邀請。”

他還打算再說點什麽,敏銳發現她神色一變,似乎是看見了可怕的東西。

黑發男人,即「森鷗外」,自然感知到那股危險臨近的緊張感。

他不動聲色把手放在腰間,轉過身見到個長相奇特的物種。

比他高了一個腦袋,上半身是人形,有尖銳的骨頭從骷髏洞裏漏出來。

至於下半身,竟是蜘蛛一樣的堅硬軀殼,渾身透著紫色的熒光。

跟上次遇見的變異人長相不一致。

但森鷗外覺得,面前這個奇怪生物跟那天見到的變異人是一類。

敵人舉刀襲擊,而在這時。

“戰鬥開始——這是最後一擊!”

黑發少年從裂開的空氣中跑出來,看清局勢後緊握著刀向敵脇攻擊。

鯰尾藤四郎一擊命中,敵人蜘蛛樣的下半身癱倒,暗沈的血灑落一地。

付喪神把刀上濺到的血隨意甩去,眼中帶著擔憂,“主公您無事吧!”

櫻乃大口喘氣,“我沒事。”

“大人今天很危險,您怎麽一個人單獨——”黃毛狐貍飛奔過來,嘴裏嚷著什麽卻在看到有外人時閉上嘴。

在眼下這種審神者靈力過於充沛的情況下,它說出的話能夠被人類聽懂。

但在人類世界中,動物怎會言語。

“‘今天很危險’”

她琢磨著狐之助的話,很快反應過來,“對,狐之助你說敵人的目標是織田先生,快點保護他啊!守則上面不是說了嗎,不能牽扯到普通市民。”

“主公終於找到您了!”愛染匆匆跑來,環顧一圈發現還有個人類在場。

外人面前,他們的談話不好開展。

幸好這個外人很有眼力見得主動離開,臨走時還說有機會再聚。

一人兩刃一狐找到一個不會被人打擾的隱蔽地,沈默半晌後,看狐之助撥動鈴鐺打開虛擬光屏敲擊著什麽。

“推測顯示,織田作之助將於今日死去。”

“所以要保護好織田先生啊,鯰尾君、愛染君,大家都這麽厲害,肯定能打敗敵人的!”

“主公,狐之助現在展示的,是正確歷史走向。”鯰尾解釋說。

“正確歷史走向?是必須死去嗎?”

狐之助的爪子敲擊光屏,“這是所有的情報資料。”

櫻乃一目十行看完文件,視線停在熟悉的姓名上,“太宰先生為什麽也在這裏,但他並沒有……”

“怎麽會?這個死亡名錄是假的吧!織田先生,咲樂,幸介,克巳,真嗣,優,老板,這裏的紀德又是誰?”

她的心裏反反覆覆念叨著這幾個名字,仿佛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

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喉嚨,她幹澀開口,“所以說,其實‘敵人’才是要保護織田先生的幫手,而我們,還要把保護織田先生的人擊敗?”

“歷史不可改變。”

狐之助的話無波無瀾。

“這是必定的事實,縱使是審神者,也不能改變任何事。”

“我不要這樣!什麽歷史改不改的,我只知道他們要死了!”

她的心中一陣悲哀,“你們不是說我有靈力嗎,那既然沒辦法救人,這身力量又算什麽!難道我知道別人要死了,還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要我變成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人嗎?”

“再說現在不是法治社會嗎?這種事情本身就不應該允許啊!我現在就報警,有壞人過來警察肯定要保護人。”

“或許普通人可以受到保護,但那位先生的身份決定了他並不能。”

“什麽身份,織田先生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司員工。而且幸介他們都還這麽小,咲樂明年就要上小學,他們的人生還剛剛開始,你就跟我說玩完了?”

“這三個月以來,如果不是老板給我兼職工作,我早在一開始就受不住了,是他們給我恩惠給我幫助,讓我在橫濱有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她感到一種苦澀,無意識地蹲下來,把自己緊緊環住試圖能清醒幾分。

可越是這樣,就越覺得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窟,渾身都被寒意籠罩。

“我不要這樣啊,8個人,這個【8】是人命,不是單純的數字!不能就輕描淡寫成冷冰冰的報告啊!”

遠處一間明亮的咖啡廳,攪拌器正在攪碎冰塊。

冒著熱氣的巧克力散發出甜膩的香氣,被冰塊一蓋,發出噗咚的聲音。

“聽到不得了的東西。”

森鷗外用玻璃吸管攪拌飲品,杯壁流出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林太郎一臉小人得志的表情。”

“愛麗絲醬,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哦!”森鷗外手托著腮,“動物口吐人言確實很驚奇,但無論怎樣,他們所說的走向倒是與我期望的相差無幾。”

他漫不經心往外面掃一眼,卻見到咖啡廳窗邊走過的一道身影。

似乎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看過來,面上掛著禮貌且公式化的笑容。

耳畔從竊聽器傳來的聲音與眼前的景象完全重合,他褪下游刃有餘的表情,眉間緊蹙,“又是‘她’。”

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會阻礙他的計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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